第52章

陳沫雖然表面上不屑偷聽陸渣跟陸小羽談話,裝出一副“我一點都不care你們說個什麽鳥蛋”的死魚樣子,但是天知道,她心中其實在意死了,陳沫等在自己的休息室,心髒噗通噗通地蹦跶:她生怕陸小羽年輕單純,被陸渣那個智障給蒙騙,是以才叫張元讓人守在會議室門口,一口動靜就通知她。

可誰知道,守門口的人來通知的第一件事就是:“陳小姐,陸總走了,咱們現在怎麽辦?”

“什麽怎麽辦?你想怎麽辦?”陳沫一聽來人焦急的口氣沒好氣,她氣得牙癢癢,屁股上跟釘了釘子似的坐不住,幾下張望之後都沒看到陸小羽從會議室出來,對回話的人道,“還有你剛才稱呼那個人渣叫什麽?總什麽總,他算個屁的總,這錦繡星城裏裏外外,是誰在打點誰說了算你不知道是不是?”

回話的人被她突如其來的脾氣唬住了,連連恭維道:“當然是陳小姐說了算,陳小姐說了算,我是說,陸先生剛剛離開會議室,表情沒有異樣,也不像是跟人起了争執的模樣。”

沒争執?

陳沫心中咯噔一下,更加覺得不妙了。

她噔噔踩着高跟鞋前往會議室,恰好碰到陸小羽從裏面出來,少年皺眉低着腦袋似乎在想什麽問題,陳沫都湊近了他才看到她,好像還沒反應過來似的吓了一跳,煩道:“你搞什麽鬼,突然蹿出來要吓死人啊。”

“我看你才是要吓死人陸小羽。”

陳沫哇哇還嘴。

陸小羽看了她一眼,沒吭聲。

完了完了這架勢肯定是被陸渣徹底洗腦了——陳沫岌岌可危地想。

“小羽,你別聽你舅舅跟你亂說話他那個人有神經病的……”

“我知道。”

“啥?”陳沫蒙逼臉,以為自己聽錯了。

“他腦子有病,我知道。”陸小羽笑起來,捏了捏她近些日子來圓潤不少的臉蛋,唇角一揚,“這兩天你好好照顧自己,我回家裏一趟,收拾準備一些去國外需要用的東西。”

“這樣子啊,”陳沫唉聲嘆氣,“那不是很多天都見不到面了。”

陸小羽怪怪地想:我之前跟你說要出國,可能兩三年都不會回來的時候,你這女人不是眼睛都不眨一下的?現在又來跟我唧唧歪歪什麽很多天,假情假意得很。

但他嘴上卻沒有點破什麽,陳沫原本還抖m地等着他開嘲諷的,結果等來一頓沉默,一時還有點沒習慣,叫了他一聲:“小羽?”

“我們談一談。”陸小羽突然說,拉着她到了旁邊的休息室。

“我要是半個月之後走了,你打算怎麽辦?”陸小羽将她放在椅子上讓她坐下,自己就在她的面前拎了張凳子坐下,“要是我三年五載都沒回來,你打算怎麽辦,你實話告訴我,你是怎麽想的?”

“日子總歸得過,想那些有的沒的幹什麽。”

陳沫說。

陸小羽就是特別讨厭她這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樣子,特別招人恨得牙癢癢,沒好氣吼道:“我總算是知道你前夫為什麽要跟你離婚的了,你這女人就是沒心沒肺,誰都沒法跟你好好過日子,再熱的心都能被你給凍僵。”

“陸小羽你什麽意思?”

陳沫聽他這麽說也不爽了,平白無故提她前夫,這不是當面揭人傷疤嗎,她語氣也不太好聽,“你不是當事人就別随便評判我曾經的婚姻,是,一段婚姻的失敗肯定不是某一方的責任,我肯定有不好的地方,我也沒打算把自己洗白成白蓮花,可他顧延承又算是什麽好鳥?但凡有一絲人性的男人就不會放任自己的母親毒罵自己老婆,也不會怒極之下對自己老婆動手,更不會簽署離婚協議之後設計自己曾經的枕邊人身無分文淨身出戶。”

陸小羽還是第一次聽她說起這些,表情震撼。

陳沫冷笑了一聲,自己去吧臺取了瓶礦泉水咕咚咕咚灌進胃裏,講起那些糟糕的往事的時候,眼都沒眨一下,“我只是沒你那個投胎的本事,我要是有你一半的矜貴命,我就可以找個沒錢的小白臉結婚,婚後我讓他往東他不敢往西,我不樂意生孩子他不敢上床不戴套,那樣我就可以活得跟個傻逼一樣,整天做自己王國裏的小公舉,裝出一副不谙世事的純潔樣子,讨人歡喜。”

陸小羽連話都插不進去。

陳沫懶散地靠在吧臺上,突然輕笑了一聲:“你才搞笑得很,說我沒心沒肺,你有沒有想過,如果我真的對你全然上心我們會是什麽樣子?你以為就能恩恩愛愛白頭偕老嗎?”

“為什麽不能?”陸小羽讨厭她這副看透世事自以為了不起的樣子。

“因為你不能。”陳沫定定地盯着少年倔強的側臉,說,“因為人性就是賤,這個樣子的我,和這個樣子的你,恰好氣場互補相吸引,一旦某個人開始改變氣場,或者有意識地迎合對方的氣場,最終結果只會互相排斥,相看兩相厭。”

“你難道都沒有想過将來會怎麽樣嗎?”陸小羽忍了忍,咽下了‘我們的将來’中的‘我們’兩個字,問道,“你這樣渾渾噩噩過日子,都沒想過将來的事情嗎?”

“怎麽沒想,我做夢都在想,并且也想到出路了。”

陳沫抿唇笑了起來,眉眼彎彎。

陸小羽算是看出來了:她的‘出路’中,并不包含他。

骨子裏的驕傲與自尊作祟,這時候年輕氣盛的少年還不懂得低頭兩個字怎麽寫,他能控制住自己的野性就已經是十分努力了,問出的話也十分咄咄逼人:“你沒考慮過再結婚?”

“再進墳墓活埋自己一次?”陳沫反問,“如果有的選擇,你樂意被活埋嗎?”

“如果遇到了合适的人,我想我是願意結婚的。”陸小羽咬了咬唇認真地說,卻沒開口說她就是合适的人,不知道是因為心中那小小的不确定,還是因為怕說出口招來她毫不留情的嘲諷。

“你想得太美了,不管有沒有合适的人,你都要結婚——會有很多人樂意為你做出這個選擇。”陳沫想起娶了個母夜叉的周存,看向陸小羽的眼神中難得帶上了同情,她手撐着下巴支在吧臺上,懶洋洋輕聲道,“也算是為你享受了那麽多年的家族特權的代價吧,你的婚姻,在你家中長輩,你的父母,又或者你那個好舅舅的插手下,不會有多少美好可言,那于你而言,将會形同于一場略微昂貴點的招妓,乏善可陳——當然,你起初肯定會反抗,會逃離,會因為各種各樣的原因去争取,但最終你都會回歸到那個畸形的怪圈中去,因為那是孕育你的地方,你擺脫不了。”

陸小羽咬緊牙狠狠瞪着她。

他有一萬種話可以用來反駁,用來跟她辯論,但是他最終都只是咬緊牙沒有開口——這個女人已經心理扭曲了,那場失敗的婚姻,讓她的價值觀人生觀産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變化成了現在這樣,可怕的是她自己還把這種恐怖的變化當成是成長,是教訓,是世故,是可以拿來傳授講道的人生經驗——陸小羽仔細打量着陳沫,試圖從她的表情中找出哪怕一絲的言不由衷,哪怕一丁點賭氣的跡象來。

可是沒有。

她笑意盈盈回視着他的打量,證明她此刻怎麽說的,就正是她此刻怎麽想的——坦白到讓人沒法承受。

陸小羽不敢相信自己愛上的是這樣一個女人。

少年沒有想到,自己有生以來,能夠稱得上“愛”的女人,是這樣一個人,他面無表情地道:“我舅舅跟我提起過一個叫‘常磊剛’的男人,說那是你的……前男友。”他到底沒辦法将‘金主’兩個字說出口,擰緊了眉頭。

陳沫聞言也皺了皺眉。

“那他也一定跟你眉飛色舞地講了我的大段‘豔史’,沒想到他竟然是這樣的人渣,跟個市井三八沒什麽兩樣。”陳沫語帶不屑。

“他只說你為了錢,可以随意跟不喜歡的人上床。”不知道為什麽,明明知道她這時候已經開始生氣了,陸小羽不是沒眼色的人,別人的情緒他不在乎也沒必要關注,可是陳沫生氣陸小羽是看得出來的。但他就是不知道見好就收,繼續逼問道,“他說你當初跟那個姓常的男人在一起,就是為了錢。”

“何止啊,還為了性呢,他技術不錯。”

“你!”

“怎麽,受不了要動手?”睨着少年揚起的手掌,對上對方閃爍着毒辣的眼睛,陳沫比他更毒。

她兩步逼近少年跟前,與他瞪大的眼睛四目相對:“陸小羽,你敢未經我允許碰我一根頭發試試看?”

陸小羽恨恨地放下了手,臉紅脖子粗。

這場面中真是太難看了。

兩人都這樣想。

可是誰都不願意讓步。

最終,到底還是陳沫見陸小羽氣紅眼,她緩和了語氣:“小羽,你還小,有些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樣非黑即白。”

“那你難道不是為了錢跟別人睡嗎?”

嗬,還他媽不依不饒上了。

“好,好好,你舅舅說什麽你就是什麽,你們姓陸的我招惹不起行了吧?”陳沫重重丢開手中的礦泉水瓶子,罵道,“你他媽就是被陸渣給洗腦了,我跟人睡?我為了錢?你牛逼你了不起,你從小都可以不把錢當錢看,可我賤民一個,我需要錢吃穿住行,當我一無所有被掃地出門處處面試碰壁的時候,我他媽都恨不得去紅燈區賣身了,可我那時候落魄,我知道自己賣不到個好價錢,所以我省了折騰自己的勁。”

“就是在我這種境地的時候,突然有頭狗熊駕着七彩祥雲從天而降,興高采烈對我訴衷腸,我能把到口的肉骨頭平白扔開,然後自己再活得跟條傻狗一樣?我沒你陸小羽那麽三觀正直啊。”陳沫動了真怒,毫不示弱,“我不知道你舅舅是怎麽跟你诋毀我的,但我也不忌諱告訴你,我就是這麽庸俗,跟你走在大街上碰到的一個個打扮漂亮等着開豪車買豪宅的男人前來拯救的庸俗女一樣,庸俗透頂——但我沒狠毒到要毀人前程,毀人未來,狠毒到把自己的枕邊人往絕路上逼。”

“那是你的好舅舅才幹得出來的事。”

提起陸饒,陳沫火氣一下子迸發出來,再也壓抑不了:“當初是你舅舅自導自演監守自盜,他誣陷我偷了他公司的游戲軟件,我勢單力薄被他輕易威脅,毫無反擊的能力,我指望着跟自己關系親密的男人能救我,可誰知他真的就只是頭豬!既然是豬,那就活該被人宰,最終被你舅舅活活宰了,他該願賭服輸,怪不得我。”

陳沫冷冷的收了話,半點沒有對常磊剛的憐憫,反而嫌惡居多。

死道友不死貧道。

如果不是常磊剛進監獄,如果陸饒坐實了對她的誣陷,那麽在監獄裏度過下半生的人,就該是她陳沫。

但凡有一絲可能,哪怕聲名狼藉,她也要竭力自保。

這是求生的本能,沒什麽好可恥,陳沫也并不羞于承認。

只是,她面前的少年卻似乎十分難以接受。

陸小羽沒想到她跟他舅舅之間還有這些恩怨。

“你很恨我舅舅?”他問。

“恨,我怎麽不恨。”陳沫溫柔地笑,笑得狠毒,“我恨不得提凳子摔到他那張賤臉上,一如他當初那麽對我。”

“你瘋了。”

陸小羽覺得陳沫突然變得很陌生,但是卻有奇異地很令他……上瘾。

這個女人似乎就是對他有着某種神奇魔力,能将他渾身的熱血暴戾因子全都點燃而不自知,而她卻壓根就不知道自己有多危險,又或者知道,但卻并不在乎——理智而言,陸小羽知道自己不能再繼續這麽下去了,她現在已經擺明面目,不會再哪怕稍加遮掩,他要是再一度放任,今後還不知發展到什麽樣子。

“你是沒有摔過大跟頭,欠缺點教訓。”陸小羽憤憤地說。

“謝你吉言,我會很小心不讓自己摔跤。”陳沫撩了撩發絲,漫不經心地笑。

“我們分開吧。”

陸小羽突然道。

“你說什麽陸小羽?”

“我說我們分開,你跟我想象中的不一樣。”陸小羽重複了一遍剛才的話,似乎是為了讓她明白他不是一時沖動口不擇言。

陳沫有好幾十秒都沒反應過來。

直到最後,她似乎才明白過來少年話中的意思,唇角漸漸揚起了弧度,柔聲道:“你要是喜歡分開,那我們就分開試試。”

陸小羽看到她眉目含笑的模樣就煩躁,可能這種煩躁更深層次地是源于心底摸不清,摸不清這個女人到底什麽時候對他是真心,又或者從來沒有真心過,他冷下臉,聲音中帶着這個年紀的少年不該有的陰沉:“我說分開,不是為了試試,是要我們斷絕一切曾經有過又或者即将會有的關系。”

“行了,我知道了你不必一句句重複。”說完,陳沫懶懶地伸手折了折手指,摸出手機打電話給張元,“讓人去1110,把裏面陸小羽的東西全部收拾完整,動作仔細點,一件都不要損壞,也一件都不要落下,搬到停車場,找輛車給他送回學校去,什麽?用過的東西怎麽辦?用過的東西就丢垃圾桶好了。”

她真是幹得出來。

陸小羽聽着她打電話,當場臉都扭曲了,站在原地表情僵硬。

陳沫手一攤,朝着門:“請吧,你現在出去,可能還能搭個順風車,跟你的東西一起回學校,然後該幹啥幹啥。”

“陳沫,你別太過分。”陸小羽一把拽住她攤在面前的狗爪子,咬牙切齒道。

他手上用力猛,弄得她手很疼,陳沫臉上便也止了笑。

她莫名其妙:“不然你想怎麽樣?你要聽你舅舅妖言惑衆,我不能插手影響你們甥舅感情,索性就什麽都不說好了,免得你說我狡辯,到時候不是更加跳進黃河都洗不清?跟你在一起我很認真,現在是你說要分開,我也是很認真的。”

……這他媽就很尴尬了。

陸小羽騎虎難下。

要他現在服軟,肯定不可能,這不就是讓她騎到他頭上來嗎?

可是要他現在硬氣地一口氣分手斷幹淨,他又覺得不甘心:這樣不是白便宜這個女人了,給她機會去騙更多的人。

而且兩個人這樣分開,還連分手都算不上,也實在是怪異。

分手是适用于情侶的,他們是什麽?p友?

陸小羽臉都快扭曲歪了,恨不得将她細細的手腕給生生拽斷,直到陳沫皺着眉頭喊了好幾聲疼,他才堪堪收了手,略顯狼狽地嘴硬道:“既然這樣就最好,大家也沒什麽好争執的,三觀不同不相為盟,今後各過各的。”

“好哇好哇求之不得!”

陳沫真的是讨厭死陸小羽了。

她心裏面憤憤地想:他或許看我沒有表現出留戀,沒有苦苦哀求挽留,所以此刻正心裏不爽發少爺脾氣,可我要是真服軟了,開口哭哭啼啼喊着不要啊咱們千萬不要分手啊,說不定他還更嫌棄我,我這老臉往哪兒放?如果他就是要享受那種甩人的快感,我原本倒可以順其心意來場難受的分別哄哄他……

可她又覺得那樣做不厚道。

陳沫頓了一下,湊近,原本是想來個高逼格的臨別贈吻,卻被少年側身躲過了,陸小羽狠狠瞪了她一眼,吼道:“你今天讓我走了,你就別求我回來。”

他還多委屈的樣子,活像是誰硬要趕走他一樣。

陳沫心裏簡直比窦娥還冤枉。

這到底是誰要犯作的?

陸小羽最後是開着自己的賓利走的,氣勢洶洶。

他也沒回學校,就是回家裏去了。

可想而知,當陸饒難得回主家一趟,撞見自己外甥的時候,表情那叫一個詭秘莫測:這小霸王竟然主動回來了?

“舅舅。”陸小羽不冷不淡地叫了一聲。

“嗯。”陸饒裝作沒看出少年恹恹的樣子,随口問道,“學校不上課嗎,怎麽回家裏了?”

“這兩天放假。”

陸小羽随口敷衍了一句,回自己屋裏打游戲去了,陸饒覺得怪怪的,但他現在也沒心思管理自己外甥的情緒變化,他自己的事情都忙不過來了——陸饒最近有點缺錢,又或者準确地說,不只是有點,而是很缺。

說實話,陸饒沒料到會出現如今這般捉襟見肘的局面,他原本計劃得很好,即便手上的錢全都投到了最新研發項目中暫時沒法抽回,而新項目都還沒辦法盈利,可是做起來之後的錦繡星城應該能支撐得起新項目的運營,屆時總公司的正常運轉就不會出現困難,他可以拆東牆補西牆,把錦繡星城的盈利投入到新項目的研發中去,這樣總公司董事會的那幫老家夥也無話可說。

老子掏自己的腰包,做自己的事,你們管得着嗎?

可他怎麽都沒想到:開局爆好的錦繡星城,竟然開始出現虧損?

當白青青送來財務報表的時候,陸饒聽着財務主管的總結彙報,錦繡星城的報表上竟然出現了紅字,他以為自己的耳朵出了問題,這樣的情況已經持續了兩個月,錦繡星城負盈利的情況并沒有好轉,陸饒問起白青青,那大肚婆就是這樣一句臺詞:

哎,生意難做哇,人心叵測世态炎涼,陳沫也是愁白了頭,但奈何她自知水平不夠,沒有陸總的通天本事,這急破了腦袋也無力回天哇。

陸饒這才意識到事态的嚴重性。

原來,是陳沫管理不嚴,錯信他人,令錦繡星城出現了嚴重的財務虧空情況,損失慘重。

“我萬萬沒想到,他竟然這樣捅我一刀,那是我的親表弟啊,我那樣信任他,叫他做我的左膀右臂,把競技城財務主管的職位交到他手上,可是他卻染上了賭瘾,輸得傾家當場不說,還虧空大額公款,我這身家,都快被他給坑騙完了嗚嗚嗚嗚……”

陸饒前來錦繡星城,陳沫親自接待的他。

會議室內,女人邊哭邊訴說。

“你他媽的腦袋裏是不是裝的狗屎!”

陸饒哐當一聲将桌子上的大疊財務報表栽向陳沫,臉色鐵青。

陳沫眼尖閃得快。

她抹了把眼淚,哭唧唧地說:“怪我,這事情都怪我,不過那小子也別想有好果子吃,我已經報警了,他下半輩子就等着吃牢飯!可是那大批大批的錢是回不來,都流向了地下賭場……要不是青青業務熟練發現他的貓膩,我恐怕,我恐怕被那個王八蛋給賣了都還不知道哇嗚嗚嗚……”

陸饒咬緊了牙踢死她的心都有。

成事不足敗事有餘。

男人在心中咒罵。

“現在一分錢都沒有了?”陸饒不死心地問。

“……嗯。”陳沫咽了口口水,大睜着眼睛點頭。

over。

“你給我滾。”陸饒陰沉着臉聲音都變了調,“你現在立刻給我滾,有多遠滾多遠。”

廢物。

“可是,我還有百分之十的股份……”

陸饒一通文件砸向了她,陳沫趕緊落荒而逃。

她直直來到了地下室,給白青青發了條信息:妞,幹得漂亮。

然後上了自己的保時捷,揚長而去出了停車場。

古人雲:狗急,而跳牆。

陳沫想,等陸渣山窮水盡,知道錦繡星城的財務狀況無力回天之後,下一步,他要是還想獲取資金解決燃眉之急,就只能出手賣掉競技城以換取現金流了——到那時候,她只需要換個名頭,神不知鬼不覺地将競技城給“買”回來。

從此之後,錦繡新城就跟陸饒沒有半毛錢的關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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