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20(第一更)

身體的本能實在可怕,即便就是死敵,也能搞完再殺,更何況是陌路夫妻——甭管是喝酒不喝酒,醉人不醉人,反正陸饒跟陳沫這稀裏糊塗的,也算得上是另一個層面上的久旱逢甘露了。

兩人大口喘氣,汗水滑落,在這間擺着兩張睡床的夫妻房內,終于做了夫妻該做的事。期間,陳沫也就是初始意思意思地反抗了下,反正真要搞成強j也沒有意思了,就當是嫖了一只高質量的鴨了,她還蠻想得開,畢竟,陸渣的硬件配置還是頂好的。

陸饒很滿意她的配合,兩人全程都算是爽快,只除了一點:她對避孕套十分堅持。

這實在是令人掃興,當天晚上,他們一共做了好幾次,每一次陳沫從那個漂亮小盒子裏掏出那淡黃色的小薄膜的時候,陸饒都是拉長着臉諸多不滿,直言這樣不盡興,被陳沫一句‘不盡興你就滾’給堵了回去。

我稀罕你丫那一根嗎,沒有你我可以自己解決,滾一邊待着去。

這是她的原話。

陸饒拗不過,心懷不滿地戴了套,動作愈發激烈。

陳沫倒是一副爽得找不着北的模樣。

終于,最後鳴金收兵之後,啪嗒一聲,一袋子被殺死的子子孫孫進了垃圾桶,兩人抱在一塊,汗涔涔地小喘着氣,陸饒聲音黯啞:“每天看見你穿着睡衣在我面前晃來晃去,我就在想着用各種姿勢上你。”

陳沫心跳噗通噗通地咯噔,動手動腳地又想要。

她這架勢,鬼見了都怕,哪個男人吃得消。

陸饒勉強又來了一次,最後兩人終于風平浪靜,他翻身平躺,歇了一會,起來坐在床頭抽煙。

陳沫跟着坐起來,也不說話,伸手過去,從他的煙盒裏面掏出根多餘的煙來,叼在嘴上,又去摸他的打火機來點火。

陸饒說:“女人家家的,抽什麽煙。”

陳沫點煙的動作一頓,緩緩垂下了眼睑。

這話從前陸小羽說過,不止一次。

陸饒沒注意到她的微小異樣。

事實上,作為局外人,有句話還真叫沈停那個人精給說對了:陸小羽當年帶着對她的恨意離開,這幾乎已經成為了陳沫的心病了——如果将案例放到情感專場去分析,陳沫的這種情況,很難診治,畢竟,勝負易平,但是不甘難填,時隔三年多,她心中潛藏着的不甘,在逐漸繁衍,變質,最後淪落為自己也不知道是什麽樣的東西。

陳沫最初的想法還只是普通的委屈,她覺得:你們對不起我,你陸饒對不起我,不愛我卻娶我,那是白白占有我的青春,我的年華被剁碎喂了你這條死狗;你陸小羽也是對不起我,我們好歹也算愛過,哪料到矛盾當前,面對共同的敵人,你卻選擇當了逃兵,讓我一個人跟人渣生活在地獄。

我跟你們姓陸的八字不合。

說生活在地獄有點誇張了,畢竟她吃穿用度都是定好,但是沈停又有一點說得很對,陳沫哪兒哪兒都得力,卻又哪兒哪兒都不對勁,究其病根就在于,沒有精神寄托。

陸饒打算對症下藥。

已經天色見曉,他翻身從床上起來,開始穿褲子,一邊說:“我會送走喬艾,她以後都不會再回來,不管怎麽樣,我們也結婚三年快四年了,能不能摒棄前嫌,好好過日子?我會好好對你的。如果你喜歡孩子的話……”

他這簡直是在頻頻甩地雷,陳沫整個人都被炸成了爆米花:過日子?孩子?陸渣是瘋了嗎?

陳沫眼瞧着男人似乎不是随口說說的樣子,又見他語氣和煦誠懇,畢竟兩人才剛提上褲子,她也不好意思像個潑婦似的叫罵,只得又耐心解釋道:“我們是不是沒有辦法理解對方的意思?喬艾并不是問題的關鍵,我們婚姻存續的時候我尚且沒有把她當回事,更別提現在我們就要離婚了,只不過你要說不甘心吧,我肯定是有的,畢竟她樣樣不如我。但是孩子……你是在說夢話吧?”

陸饒扣皮帶地手僵硬了一下,她這種語氣有點傷他。

陳沫說:“我就問一句,你跟那黑妞睡過嗎?”

男人沒否認。

陳沫又問:“那我們結婚的這三年多,你跟她睡過嗎?”

從他沉默的表情中,陳沫露出了“果然如此”的眼神,坦言道:“所以,別再糾結本就不屬于自己的東西了,既然你愛她,那就跟她過日子呗,我走我的獨木橋,你們陸家的人我惹不起。”

“我跟喬艾不是你想的那種關系,我跟她是因為……”

“因為什麽?”陳沫一臉聽八卦的表情。

男人卻沒有繼續往下講,因為知道兩人之間的問題不是出在喬艾身上,問題的關鍵是陸小羽——陳沫從來不願意承認自己愛上過那個少年,用她自己的話解釋,那就是一種刺激感在作祟,後來兩人距離離得遠了,刺激感減輕了,也就無所謂感情了。

陸饒也是這樣考慮的,因此他打算賭一把。

“小羽年底會回來祭祖。”他輕描淡寫地說。

“哦。”

陳沫撥弄了一下自己的手指甲,眼睛都沒眨一下。

“你很開心吧?”男人冷冷睨着她。

陳沫死魚眼相對,手指指着自己:“我?這個樣子?很開心?”

大概是你眼瞎。

陳沫覺得自己像是個神經病。

她如今的人生,早已經偏離了最初所期待進入的軌道,變得十分的淩亂而沒有頭緒,她就像是一只被困在繭子裏面的毛毛蟲,昏天暗地了待久了,雖然習慣,但還是處于本能想要掙脫出來。

陳沫點燃煙,抽了一口,嗆咳了兩聲,道:“我還是想過點普通的小日子,跟個普通人在一起,方便的話,生個普通的孩子,我們之間沒有很深的仇怨,但是卻化解不了,為什麽要徒然浪費時間?”

“你可憐可憐我,一個女人的青春沒幾年,我已經在你的身上浪費了三年,足夠了。”

陸饒說:“你怎麽能确保跟別人一起就能過得好,而不是比現在更差?”

陳沫:“我總得試試看。”

“那我給你三個月的時間試試看。”

陳沫皺眉看向他。

“三個月的時間,你可以試着接觸別的異性,随你的意,只要你能找得到某個你認為可以托付終身,可以跟其結婚的人,我同意離婚。”陸饒笑了一聲,低低道,“你是在雲端待久了,不知曉普通人的日子,想要嘗嘗疾苦了。”

“好,一言為定。”

三月之約就這樣定下。

陸饒真的把c市藍山灣的房子賣了,喬艾被送走的時候是什麽情形陳沫不知道,但是陳沫偶然見到過陸饒打電話,語氣嚴厲沉冷,應該是在警告那姑娘不要再糾纏,她那時候就在涼涼地想:瞧,男人狠下心來的時候,才不會管你曾讓他射j多少次,照踹不誤。

為了早日擺脫這段僵屍婚姻,充分利用這三個月的時間,陳沫幾乎每天都奔波在來回不斷的相親上,一連見了幾十個,除卻那些明顯一眼就是歪瓜裂棗的,挑來減去,竟沒幾個能入得了眼——外形就不說了,陸家的基因別的不談,就外貌這點夠強大,在經歷了陸小羽和陸饒之後,陳沫也不指望找個能在皮囊上抗得過那倆的,經濟實力她不缺,于是也不是硬性要求,這樣幾下排除下來,她發現自己的擇偶要求其實很簡單:專一,本分,聊得來。

她這三條要求看似很簡單,實則都很虛。

專一?相親的一面之緣,你能夠透視眼看清楚對方的心是不是花的?

本分?裏外不一的人多了去了。

聊得來那就更虛了,這麽才叫做“聊得來”?

陳沫今天又跟一位上市外企的高管共進晚餐。

對方年近四十,事業上升期,外形的話,在這個年紀的男人中算得上中上了,當然憑良心說,以陸渣為參照物的話,兩人之間還是隔了一整條銀河系的距離,好在這位男士言談幽默,不會讓冷場,陳沫實在被折騰得有點怕了,覺得此人還是可以再深入交流一下。

很顯然,這位男士對她較為青睐,男人的青睐陳沫不陌生,何況他并沒有刻意加以掩飾,也對,如今的陳沫,除卻即将迎來的“離婚”标簽之外,其實就相當于是性轉版本的鑽石王老五,再加之衆多培訓班雞湯書的浸淫之下,她确實經得起哪怕是最細微的審度與查探。

相親界內的尖兒貨,說得大概都是她這樣的。

對方顯得很殷勤,也十分健談紳士,并且主動給了她階梯,說并不介意自己将來的伴侶曾經結過婚,反而覺得這樣更能夠讓兩人彼此都對婚姻對生活有更深的感悟,如此雲雲。

他很善談,語氣卻并不咄咄逼人,客觀評價,陳沫能給出八十分,

但,總覺得缺少點什麽。

陳沫秀氣地飲着咖啡,表現得溫婉大方,帶着淺笑耐心聽男人的講話,心裏卻覺得乏味,逐漸意興闌珊——她也不知道自己是哪裏不對勁了,但就是提不起勁兒來,一時有些煩躁。

好像全世界的極品男人都跟她絕緣了一樣,總遇不着那個對味的。

兩人最終還是去看了場電影,又游了一圈情人湖,臨分別的時候,對方還約下次再見面,但陳沫卻沒多大心思,委婉地說了句有空再一起吃飯之後,拒絕了對方送她的要求,自己開車回了家。

回到陸宅,洗漱好之後,她通過電話将今天的相親結果告訴白青青。

“什麽?又黃了?”白青青握着手機就快跳起來,“不是我說你啊,你是不是就舍不得跟姓陸的離婚啊,否則幹嘛會唧唧歪歪地挑剔?那些個跟你相親的,哪一個拉出來不是生意場上叱咤一方的精英人物,怎麽到你這就全成了話不投機了呢?”

“我也不知道怎麽回事。”陳沫頭疼地掐了掐太陽穴,喪氣地說,“青青,我覺得自己好像病了,我似乎……不太喜歡年紀大的男人。”

噗。

白青青差點嘔出一口老血。

我的姐們兒喂,您兒都三十奔一了,可不是二十出頭的小姑娘喏,您還嫌棄三十幾歲的男人“年紀大”?那多大歲數的才叫做年紀不大?才入得了你的法眼?

白青青追問:“還有呢?除了年紀,你還有什麽問題。”

陳沫停頓了一下,似乎是在思考:“個性太溫吞的也不行,我受不了,不想被溫水煮青蛙。”

“還有呢?”白青青已然開始翻白眼了。

“最好能夠依我一點,我脾氣比較小壞。”

她說着還有點不好意思,後半句聲音都低了些,像是在自我反省似的。

白青青聽完,握着手機冷冷嘲:“得,不用找了,這不就是進化版的陸小羽嗎?我算是看出來了,你這就是斯德哥爾摩,被姓陸的兩個折騰出毛病來了,老娘從沒見過你這樣的!你要年紀小的,呵呵,陸小羽不是正合你意,個性溫吞還被你嫌棄了,陸小羽這種動不動教唆你就開車撞死人的神經病你就覺得爽?依你依你,呵呵,他倒是當你是個寶貝蛋蛋似的依你了,可抵不上人家甥舅情深呀……有本事你找他去,何必相個鬼的親呀,看人家要你不。”

“我才不找他去。”

陳沫被狗咬住一樣,噌地一下就兇起來。

哪怕隔着電話,白青青都曉得她此刻是付多麽憤憤不平的樣子,譏諷道:“也對,人家恐怕連你姓甚名誰都不記得了。”

陳沫啞口無言,咬牙咬得死緊。

白青青沒料到她會安靜下來,沉住氣道:“我看你也別相什麽親了,陸饒現在不想離婚,你跟他耗,一次次鑽他的套,指不定哪天他在避孕套上戳個洞,你們就耗出人命來了,到時候,耗死你——”

她越說越憤憤,越感同身受,陳沫莫名其妙,說:“你好像很了解的症狀的樣子……”

白青青呵呵:“不然你以為我家狗娃怎麽來的?可不就是避孕套針孔下的堅強小戰士麽。”

陳沫心中煩悶,問道:“青青,咱們姐妹一場,我現在正處在迷茫期,當局者昏沉,你給我指條明路,我這日子實在過得苦悶。”

“簡單,想要就上,別遮遮掩掩。”白青青爽快道。

“什麽意思?”

“陸小羽呀,這不是快回來了嘛。”

“我這還沒離婚——”

“我說你這女人,你丫是不是死腦筋,你硬是要糾結着離婚幹什麽?你現在的首要任務是怎麽從敵軍的手中收複失地,等打回江山了,你想要将之丢荒還是種植不都是随意?怎麽老是想着隔壁山頭的荒郊野地?”

白青青只差沒有敲黑板劃重點了,直戳要害道:“這陸小羽呢,就是你丢了的那塊‘地’,多年了,他落別人手上,你當然心頭梗着刺,怎麽都好不了,心病就要心藥醫,你就甭管那麽多,先将失去的領地拿回來再說!大不了覺得地貧了再丢掉,那時候你就會徹底放飛自我了——不會像現在,扭扭捏捏像他媽個舊社會的小媳婦,老娘都不想承認認識你!”

陳沫眼神一亮,豁然開朗,瞬間醍醐灌頂。

她開始動了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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