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懷少
小五極盡溢美之詞:“他太厲害了,不管是游戲的設計,還是加密手法,都是水藍星頂級水準。真不敢相信這是七年前的游戲卡,技術起碼領先了世界水平二十年。我用超級電腦運行了一夜解密,都破解不了。即便按照現在最先進的算法,想要搞定它也要二百多年,必須要構思創新的算法才有可能破解!”
他眨巴眨巴眼睛,像是一只和主人要骨頭的小狗:“求介紹編出這個游戲的人認識,我好崇拜他!讓他來無極,絕對是比我更厲害的黑客,能夠成為無極的大佬之一。不不不,七年前就有這種技術,他一個人就能締造一個龐大的線上組織”
他滔滔不絕,把創造這個游戲的人吹的天上有地上無、前無古人後無來者,任喬不耐煩地打斷:“說完了沒有?”
小五撓了撓頭,察覺到任喬态度不對勁,立馬噤聲。
“這是周雲青送我的十八歲生日禮物。”任喬扔下這句話,走向廚房,準備早餐。昨天任達夫婦被房東趕出來受驚了,她特意囑咐他們晚點起床,好好休息一下,早飯由她來做。
想到任喬和周雲青的恩怨,小五識趣地說:“我這就拿去丢掉!”他人已經走到垃圾簍旁邊,到底還是不舍得丢掉那張游戲卡,嘀咕道:“我偷偷藏起來,不讓隊長看見就是了。”這麽厲害的加密手法,不破解出來,太讓他心癢癢了。
唐家別墅,飯桌上,唐紹世挑挑揀揀,這也不吃,那也不吃。淩清的語氣帶上命令的口吻:“雞蛋和牛奶必須吃!”
唐天陽放下ipad,頁面上是他正在跟進的股市,看向唐紹世:“昨晚從哪裏回來?”
“大姐那裏。”唐紹世翻個白眼,他才不信唐天陽不知道呢,明知故問。
唐天陽慢條斯理地喝了一口牛奶:“我怎麽教你的?你和她是競争關系,唐家未來的繼承人只有一個,還是說你已經放棄争奪了?”昨晚任喬沒有找他,已經讓他非常不滿,現在連唐紹世都敢和他對着幹了。
這幅口氣讓唐紹世心裏窩火:“你和小姑也沒有勢如水火,就非要這麽逼我們嗎?二姐被你逼走了還不夠,是不是非要搞到一家人像仇人一樣,以後唐家的年夜飯永遠都掀桌子!”
淩清打斷他:“唐紹世!”
唐紹世極為懼怕淩清,她一開口,他就像個被紮破的氣球,一下子扁了,不再說話。剛一離開餐桌,就發現唐天陽凍結了他的銀行卡。他有些後悔,昨天晚上應該直接把卡裏的三千萬轉給任喬。
淩清把他叫到房間裏:“你和唐姝的關系,什麽時候變得這麽好了?你和從前真是判若兩人,如果你不是我生的,我差點都要以為,她一回唐家,就出手設計她那個的人,不是你了。”
唐紹世辯解:“我沒有,你教我的嘛,雞蛋不要放在同一個籃子裏。爸和大姐鬧成這樣,以後大姐真嫁給周雲青,她也記恨唐家啊。我這就算投資咯,大姐是個潛力股嘛,和她交好對我又沒有壞處”
他的喋喋不休,在淩清銳利的眼神中,漸漸停了下來。這種話連他自己都不信,更何況是淩清呢,一百個他加起來也不是淩清的對手。他索性大大方方地說:“對,我就是喜歡和他們一塊玩,怎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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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怎麽,你看起來挺閑的,以後每天的學習任務量加大三倍。”淩清扔下這句話後,徑直離開。
這樣一來,別說再找謝承銘玩了,連喘氣的時間都沒有,唐紹世沖着她的背影喊道:“攤上你們這種爸媽,真是倒黴,非要把自己家孩子逼成機器嗎?”在常人眼裏,他多智近妖,可應付自己的爸媽,還遠遠不夠。
淩清的聲音冷冷地飄來:“你是在提醒我,應該在你的大腦裏裝個芯片?”
唐紹世聽得毛骨悚然,打開淩清布置的功課,端端正正地坐好:“我很乖的。”如果別人說出這種話,還有開玩笑的成分,可淩清真的會那樣做的,他毫不懷疑——因為那是淩清,他才不要變成半人半機器的怪物好嗎!
春申城繁華地帶的一處寫字樓,位于十層的會議室,裝修簡潔大方,色調輕快明亮。任喬一行人坐在會議桌一側,另一邊是這座商業樓的所有者。他五十來歲,是星燦的股東之一,在昨天的股東大會上,直言支持任喬。
如今正處于倒春寒裏,任喬身穿一件紅色的魚尾針織連衣裙,搭配焦糖色大衣,看起來十分溫暖,中和了她面容的秾豔,親和力十足,顯得平易近人。
和那位股東握過手之後,她低頭簽字:“齊老,這次真是要謝謝您了。租給我這麽大一塊地方,比市場價低上10%,最重要的是您還願意給我們投資一個億。”這座寫字樓,不管是位置,還是裝修、物業等等方面,都讓她滿意。
齊老哈哈一笑:“一個億而已,不多不多,對我來說只是小意思。世侄女,我很看好你的能力,我相信這家新興傳媒公司,将會在你的帶領下走向輝煌!你爸現在只是一時和你鬧別扭,你別往心裏去。”他沒有理由不交好任喬,她是唐氏千金,即将嫁給周雲青,本身又極具商業頭腦。
一陣電話鈴聲響起,接通後,齊老的臉色漸漸變得凝重。放下電話,他合上手裏的筆蓋,抱歉地說:“對不起啊,世侄女,這個地方不能租給你了,投資也要擱淺。”
“為什麽?”任喬追問,沒等他回答,她已經反應過來,“唐天陽給你壓力了?”
齊老苦笑:“老唐可不僅僅是給我壓力這麽簡單,世侄女,你還是和你爸爸握手言和吧,父女之間哪有隔夜仇?”他把簽到一半的文件,交給助手粉碎,向任喬示意後,離開了房間。
這僅僅是一個開始,任喬接連跑了十幾座向外出租的寫字樓,不管地方有多麽偏僻,辦公室有多麽狹小,任喬開出的價格有多高,只要唐天陽打來電話,簽約立馬告吹。
小五來了火氣:“算了,不租了!大不了就在我那邊辦公嘛。”
“那怎麽行?先不說以後人多眼雜,光是拍攝道具你那裏就放不下啊。”任喬無奈地說,“再找找,我就不信,唐天陽真能一手遮天!”
不忍心為難任喬的人,好心勸道:“如果只是唐總放話,最多占春申城商圈的半壁江山,可再加上展宏你也知道,能源項目之後,展宏勢頭正猛,誰都想巴結一二。”
任喬一句國罵,她還真是低估了周雲青,這個人的無恥程度,比七年前又有了進步!
也有态度惡劣的,直接通知保安,把任喬他們攔在門口:“很抱歉,唐女士,這裏不歡迎你。”
他們趕人的動作很粗魯,小五嘴裏叫着:“別推啊,我們自己會走,又不是只這一家對外出租,大不了我們不在春申城混了,去其他城市”
保安對他的話置若罔聞,大力地推推搡搡之間,丁玲玲不慎摔倒在地,她皮膚太嫩,右手肘立馬擦破皮。她一見血,小五的火氣蹭地一下就上來了,一拳打向推翻丁玲玲的保安:“喂,大個子,你聾嗎?都說了自己會走,推你麻痹!”
這裏的保安各個都是好手,抓住小五的拳頭,擰碎了他的骨頭。小五的痛呼聲中,謝承銘周身靈力激蕩,任喬警告地看了他一眼:“阿承,不許出手!”他這種狀态,一個不小心就會要人命。
下一個瞬間,任喬一個側旋踢,把大個子保安踢倒在地,狠狠地踩在他的手腕處,骨骼碎裂的聲音清晰可聞,她語帶嘲諷:“多大點事?趕人離開而已啊,至于擰碎手腕嗎?仗着武力行兇,你覺得很爽?自己來試試啊!”
那個保安生生的痛暈了過去,周圍的保安把任喬團團圍住,不知誰喊了一聲:“按住唐姝,把其他人給我往死裏打!”
“我看誰敢動她!”旋轉玻璃門口,一排黑衣保镖出現,走在最前方的保镖推着一輛輪椅,上面坐着一位少年。他穿一身墨綠色塔士多禮服,戴有黑色領結,領型面料上鑲有綢緞,整個人貴氣天成。他的眸子美得好似琥珀,卻沒有神采,所過之處,人人向他行禮,恭恭敬敬地叫道:“懷少!”
那個帶頭為難任喬的保安,尴尬地笑笑:“懷少,這是上面交待的命令,您別讓我們難做。”
顧懷拍拍手,語調冰冷:“看來你連自己該怕誰,都搞不清楚啊。那我只好送你一程,下輩子轉世投胎,記得找你上面的人複命,領你今天的賞金。”他身後的保镖随之上前一步,兇神惡煞的模樣,威脅意味十足。話裏話外的意思,就是要直接動手,送他們去見閻王。
這位小祖宗可是出了名的心狠手辣,大廈保安連忙讨饒,對顧懷點頭哈腰:“我的錯,您請、您請!”
他們擡起那個痛暈的保安離開,臨走前向任喬道歉:“唐大小姐,對不住了,我們只是別人手裏的刀,冤有頭債有主,您別記恨我們這種小喽啰。”
這種人趙錦年見多了:“你們是拿錢辦事沒錯,可至于擰碎小五的手腕嗎?說到底,還不是你們想邀功!做得越狠,賞錢越多!”
謝承銘幫小五處理手腕的傷勢,丁玲玲不放心,打電話叫了救護車。
顧懷說:“我來晚了。”他之前在瑞士洽談,一聽說國內的事情,便以最快的速度飛回來。
說話時,他并沒有對着任喬的方向。淩鋒給了他很多東西,尊貴的身份、商業方面的知識、京圈的人脈等等,他也付出了不少代價,比如說他在前門的那家小賓館裏,因着天氣嚴寒,還要接觸冰水,加上長期營養不良,身體極度虛弱,發了一場高燒,燒到人事不知,身體機能遭到破壞,再也沒有從前那麽敏銳的四感了,無法從人群中精準地分辨出任喬的位置。
任喬沒有發現這個細節,有些遲疑地問:“你替我出手,不會拖累你吧?”這幫保安她根本不放在眼裏,再來一百個都不是她的對手,如果因此害得顧懷被唐天陽針對,她會內疚的。
“到淩氏聊吧。”保镖推着顧懷離開,任喬幾人連忙跟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