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暫拟名單
有謝承銘的回春術,小五的手很快便完全康複。他為丁玲玲出頭,丁玲玲十分感激,又是遞牛奶,又是送三明治。小五受寵若驚,感覺不要太美妙!他出神之際,方然狠狠地拍了一下他的腦袋:“想什麽呢你?查出來了嗎?”
小五揉了揉腦殼,“然姐,輕點”他正在幫方然查雲墨齋的員工,雲墨齋不可能無緣無故買進并賣出假畫,一定有人背着方老做了手腳,可惜這些員工的通訊和轉賬等方面記錄,并沒有異常。
方然憤憤地說:“絕對是內鬼!這個人對雲墨齋非常了解,知道攝像頭的每一個死角,躲避攝像頭拍攝。我爺爺對他們還不夠好嗎?真是忘恩負義。”
任喬摸了摸下巴:“這樣查下去不是辦法,不如我們把他釣出來?”
小五不解:“怎麽釣?我們根本連他們的交易方式都不知道,貿然出手只會引起對方的警戒。”
任喬說:“和技術無關,釣的是人心。”
方然秒懂:“你是說?”
“沒錯!”
燕京城的酒吧、地下賭場等地方,忽然流傳出一條消息,有人要花三千萬收購清泉山人的一幅畫。那是清泉山人的最新的作品,名為光,網上有一段短視頻,素手掀開畫布,等身高的畫,強烈的色調對比,第一眼帶給人的感覺就是震撼。
畫面上,是一個背影,鲛人的背影。畫的下半部分,魚尾在池水中,色調深沉,十分壓抑。最下面是斷開的鎖鏈,帶着鲛人的鮮血和碎裂的鱗片。
整幅畫最美的地方,是右上角的一雙手,纖纖素手,皓腕凝霜雪。那雙手托起鲛人,把她從池水中拉出來。鲛人上半身,在水面之上,色彩明亮,水面波光粼粼,宛如碎鑽。
美則美矣,市場價頂多三百萬,出到三千萬,只能是清泉山人的鐵杆粉絲。之所以會出到如此高價,大概是因為如今雲墨齋被封,所有名畫都沉寂其中,只能等到雲墨齋販賣假畫一案塵埃落定,才能重見天日。很明顯這個買家等不起,她出的價格是:“三天內到手,才有三千萬。”時間限制讓不少人知難而退。
這條消息自然是方然放出去的,為的就是釣出來在背後搗鬼的人。按照任喬所說,一個人倘若得過一次不義之財,嘗到了甜頭,遇到合适的機會,一定會再出手。這個道理很簡單,每個人心裏都住着一只魔鬼,受道德法律的約束,被關在暗門之後,一旦有機會放出來,很難再關回去。
他們留下的郵箱,很快便收到大量回複。小五做了個手腳,收款方會顯示到賬一筆錢,他言明剩下的錢交貨後再給。與此同時,任喬和謝承銘守在雲墨齋。凡是通過爆破,或是其他開鎖手法強制進入的人,都被他們敲暈。
淩晨三點鐘,一個瘦小的身影,鬼鬼祟祟地來到雲墨齋前,掏出一張門卡,輕輕一刷,就打開了大門。任喬通過對講機問道:“是他嗎?”
在他們新裝的針孔攝像頭傳回的視頻裏,只見這個男人緊緊地貼着牆根,避開雲墨齋原本的攝像頭,徑直向着清泉山人的新畫而去。看得出來,他對雲墨齋的布置十分熟悉。小五那邊已經完成身形對比,盡管他戴着帽子和口罩,身形還是暴露出他的身份,正是雲墨齋的員工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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居然真的是出了內鬼,方然出離憤怒!內心越是憤怒,她反而表現得越是沉穩:“別急,我在畫裏裝了新型定位儀,跟上他,看看有沒有其他線索。”
這個決定是明智的,他們在這個員工的家裏,發現大量假畫,和制造假畫的工具。方然現身,質問道:“我爺爺待你不薄,你這麽做,對得起他嗎?”
見到方然,員工先是道歉:“我也是不得已”趁方然不備,他抄起一把水果刀,就要刺向方然!打算拿方然做人質,挾持她離開。一同前來的任喬屈指一彈,一道靈力波打在他的手腕上,水果刀掉落在地,發出锵的一聲脆響。
小五從他的私人電腦裏,找到交易記錄,啧啧稱奇:“這種傳輸的加密方式,也夠少見的。”給他的感覺,比周雲青編出的游戲加密方法,還要詭異,難怪他在網上無法拿到交易記錄。
方然用左腳挑起水果刀,放在員工的頸部,還沒用力,他先一步投降:“大小姐,你想知道什麽,直接問就行了,千萬別動手,我怕痛。”
遇到這樣的軟骨頭,方然有氣也沒地方出,一腳把他踹翻。他抱着腹部,交代罪行:“唐天陽指使我做的,籌碼是兩千萬,只是換幾幅畫而已,就能賺到兩千萬,這麽容易的錢都不賺,趕走財運,我以後要上街乞讨的”
方然把所有證據打包交給警方,連帶着起訴了唐天陽。查明真相後,警方釋放方老。然而,那個制作假畫的員工,剛一進去,便推翻了口供,說沒人指使,是他自己想用這樣的方式撈錢。犯罪嫌疑人毀供,加上沒有直接證據指明唐天陽和本案有關,檢察院駁回了對唐天陽的起訴,和當初駁回對唐娅的指使他人綁架起訴,十分相似。
方然氣得吐血:“小五,給我找人,在裏面好好招呼招呼這個叛徒,最好打他個半身不遂!”
方老安慰她:“算了,我已經出來了,他也受到了應有的懲罰,得饒人處且饒人吧。”他年紀大了,被關押了幾天,難免有些憔悴。
不想聊不開心的事情,他轉而贊美任喬的畫:“任家丫頭,你這幅畫不得了啊,比起以前又進步了。在畫風方面,融合了西方技巧,如果我沒看錯的話,應該是暈塗法,結構的轉折過渡柔和,邊緣線稍顯朦胧。意境方面就更厲害了,畫裏那種沖出黑暗之後,對美好和光明的讴歌,感染人心,不像是一個二十來歲的年輕人有的筆力。”
任喬微微偏着腦袋,笑得眉眼彎彎:“方老好眼力,我上次參加浮生畫展,對于西方繪畫技巧,有了一些感悟,試着運用了一下。至于說內容,這幅畫,畫的是你們呀,我爸媽被唐娅綁架,最絕望的那段時間,是你們陪在我身邊,給我力量——你們就是我的光。”
如此說來,正如方老所料,這一番波折對于任喬來說,反而成為她藝術創作的養料。事實上,任喬手裏還有另一幅畫,是她初到唐家時所畫。只是畫風太過陰暗,她沒有拿出來寄賣。如果讓方老看到那副畫,絕對會大吃一驚,畫風轉變對于一位畫師來說,意義重大。
方然抱住她:“大喬,你肉麻死了!你要謝我,我還要謝你呢!這次如果不是有你幫忙,也不會那麽順利救回爺爺。”
“你要這麽說的話,如果不是雲墨齋被我拖累,方老哪用遭這些罪?”
方老連連擺手:“是我自己識人不清,那些畫其實都經過我的手,人老了,糊塗了,連畫的真假都分不清。”
方然和任喬同時開口:“才不老!”兩人對視一笑,勸解方老:“是他有心算無心嘛,利用您的信任。”
任喬在淩氏大廈附近,租了一幢公寓樓,用作雲起的員工宿舍。這幢公寓樓同樣屬于淩氏,現在除了淩氏,沒人敢租給任喬地方了。
這幢公寓樓不大,只有六層高,每層有三個單元,一個單元兩戶,一共三十六戶。每一戶都是三室兩廳的格局,如果一個員工一間,能住下一百零八人。
小五感慨:“隊長,這會不會太誇張了?我們只有幾個人而已啊。”
任喬拍拍他的肩膀:“我們先整租下來,轉租出去能賺錢,等雲起招來人,随時可以入住。再說了,一幢公寓樓很大嗎?雲起以後發展起來,我們要建自己的商廈,有自己的員工小區!”
雲起注冊資金,一共五千萬。其中任喬是大頭,拿出兩千萬,方然、小五、秦奕然各自投資一千萬。交租金、押金等一應手續辦完,大概花了一百萬,辦公室的裝修是新中式風格,古樸而大方。
公司目前只有九個人,任喬擔任董事長,兼任總經理,方然負責宣傳和市場,小五是技術部總監,秦奕然是副總,丁玲玲擔了一個閑職,趙錦年一心撲進新的劇本創作,任達夫婦和陳靜暫時負責員工食堂。
正式開業第一天,顧懷親自送來花籃祝賀。任喬不注重形式,簡單地走了過場之後,立馬開始第一次會議。她穿着白色的羽毛禮服,露出優美的天鵝頸,黑色的紋路加上分節設計,盡顯腰肢纖細。
“公司目前主要任務有兩個,一是秦奕然和丁玲玲的危機公關,二是挖人。我這裏有一份暫拟的名單,具體章程還可以進一步探讨。”
拿到名單後,小五誇張地大叫:“隊長,你确定沒寫錯名字?陸沉可是個諧星啊,整天直播大胃王節目,挖他幹嘛?他以前不叫陸沉,具體叫什麽我不記得了,因為他足足有三百斤,據說胖到能讓大陸下沉,就改名叫陸沉!”
秦奕然看着第二行的人名,皺起眉頭:“蘇媚以前是拿過影後,但她嗜賭成性,黑料纏身,已經淡出娛樂圈很久了。”
丁玲玲彈了彈那張紙,自語道:“黎耀?”沉吟片刻後,她說:“他出道比我還早,我記得我拍的第一部戲裏就有他。唐姐姐,不瞞你說,他是圈子裏公認的票房毒藥,現在已經不拍新戲了,只接綜藝。接綜藝能幫公司賺錢,藝人也有國民度,只是沒有作品,如同浮萍一般随風飄搖,說糊就糊了。”
名單上其他的人,更是連聽都沒聽過。不知道任喬怎麽拟出這份名單,猜測她對于娛樂圈的藝人了解不深,秦奕然提議:“我在圈子裏還算認識一些人,要幫你約出來,和他們聊聊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