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教育改革

看着急赤白臉的翟一諾,簡淩愣了下,她印象中還真沒見過翟一諾這副模樣。

“我就是開個玩笑。”她又不是天上的月老,沒事給人亂牽紅線,翟一諾也太緊張過度了。

“沒事別亂開玩笑。”翟一諾有些郁悶地轉過頭去,他也意識到自己剛才太着急了,簡淩明明說了“到了劇本裏”,可聽到她說這話,還是有幾分上火。

氣氛多少有那麽點尴尬,簡淩正想着要不要找個借口先離開,她被人喊住了,“簡淩姐。”

這會兒看到闫文韬簡淩覺得如見甘露,雖然她很好奇闫文韬怎麽會出現在這裏。

“你們還有體育課嗎?”她怎麽記得自己就沒怎麽上過體育課呢?

“沒有,我們老師今天身體不舒服,讓我們上自習課,學生會那邊安排我下星期跟着你一起主持校園廣播,我聽說你在這邊就過來了。”

特意來找自己的呀。

簡淩微微松了口氣,“那先祝咱們合作愉快。”起碼是個熟悉的,簡淩覺得上手也比較容易。

校園廣播她沒做過,江城一中想要做第一個吃螃蟹的人,簡淩只能依照着自己依稀的記憶,來策劃校園廣播的內容。

接連兩天,她晚自習都跟着闫文韬去學生會辦公室裏做策劃,倒是讓最後一排的翟一諾顯得形單影只。

“哥們,你行不行呀?我今天可看到有小孩給簡淩遞紙條了。”王成顯是唯恐天下不亂,趁着下課的功夫就溜到後面跟翟一諾胡鬧起來。

“該出手時就出手,別畏畏縮縮的。”他就搞不明白了,這會兒通知書都拿到了,翟一諾咋就一點動靜沒有呢?

他這個看戲的都着急上火了。

翟一諾保持沉默,只是這一招對王成顯沒什麽用。

“我說諾諾,你這皇帝不急急死太監的習慣可不好。”

“你練葵花寶典啦?”簡淩剛回來就是聽到這麽勁爆的消息,忍不住問了句。

這一嗓子把王成顯吓得一趔趄,原本趴在桌上的人一下子跌倒在地上,摔了個震天響,把班裏同學的目光齊齊吸引了過來。

空氣似乎都有些凝滞。

簡淩有些恍惚,試問一個十八歲的青少……哦,十八歲的青年是怎麽把自己摔倒桌子下面的,這是哪來的騷操作?

然而這就是發生在眼前的事實,讓她嘆為觀止。

“班長。”王成顯艱難地爬了起來,“走路能發出點聲嗎?”

雖說自己吓着人了是不對,不過王成顯這典型的是惡人先告狀。

用袖子擦了擦板凳,王成顯擺出一副“您坐”的姿勢,簡淩問翟一諾,“他做了什麽虧心事嗎?”

雖說王成顯整日裏都暗戳戳地要翟一諾大膽說出心聲,可他不也是只是鼓勵翟一諾嗎?他自己肯定是不會說的,怕說了被簡淩打死。

這會兒眼角抽筋了似的跟翟一諾使眼色,可別這節骨眼上出賣兄弟。

翟一諾臉色不變,翻了一頁書,“他不天天做虧心事嗎?”

好像是這個道理。簡淩點了點頭,“你頭不疼吧?”

王成顯覺得還是簡淩好呀,班長同志知道關心人,正想要抒發一下自己的感情,又是聽到簡淩說,“要是腦震蕩就不好了,将來萬一高考成績不好,賴我怎麽辦?”

到了嘴邊的即将噴薄的感情瞬間土崩瓦解,“我是那種人嗎?”他算是服氣了,這同桌倆都是一個比一個牙尖嘴利,他發誓,三天內不再找他們聊天!

不止翟一諾喜歡打臉王成顯,王成顯自己也不例外,伴随着周六的時候班裏又一個同學收到了錄取通知書,他昨天剛發過的誓言就不作數了。

“早知道我也好好學習了,不然這會兒也能跟你們在後排混。”

“現在好好複習也不晚。”翟一諾不明白,王成顯是明白人,為什麽就不能像同桌甘永超那樣上點心呢?但凡是有甘永超七分努力,他覺得王成顯的成績就不會太差勁。

可惜,他只用了三分功。

“諾諾,你真刻板,一點都不可愛,到了大學裏怕是就沒有女孩子喜歡你了,對吧班長?”

周六全天自習,班裏的學習氛圍也沒平時那麽緊張,課間的時候大家都在亂竄。

簡淩最近在看《太平廣記》,正好看到王妙想一篇,“常善救物,而無棄物。各花入各眼,自然會有欣賞翟一諾的女孩子出現,你就別替他操心這些了,好好學習比較靠譜。”

王成顯覺得自己一點不是來找放松的,分明是來找訓呢。

翟一諾說完簡淩說,兩個人輪番上陣自己哪是他們的對手呀。

四月下旬,伴随着簡淩和闫文韬兩人聯袂主持的校園廣播,早前參加保送面試的高三學子們開始陸續收到錄取通知書。

三班的最後一排陣容慢慢擴大,教室裏卻是幾家歡喜幾家愁,有人收到了錄取通知書,有人卻沒有任何消息,而高考報名也要開始了。

就在全國大部分省市的高三學子準備高考報名時,教委提出了關于普通高校招生和畢業生就業的試點意見。

意見的提出引起了軒然大波。

從七七年恢複高考至今不到二十年,高考吸引了上億人次的學子,原因就在于考上大學就能改變命運。

大學生是國家的預備役幹部,大學教育是免費的,也就是老百姓嘴裏的吃皇糧,不用花錢,甚至于學校還有補貼。畢業後學校分配工作,下半輩子就有了着落。對于村裏娃而言,更是能夠把自己的戶口本換成城市的。

用最世俗的眼光來說,讀大學是占國家的便宜,是對社會財富的瓜分。這也正是恢複高考當年就有五百七十多萬人湧入考場的原因。天大的好處吸引着那麽多人去寒窗苦讀,就指望着出一個大學生改換門庭。

然而現在上大學不僅收費了,而且從現在開始也不包分配工作了,畢了業還得自己找工作,這讓很多學生都急了眼。

對于高三的學生而言,沒什麽比這件事更關系切身利益了。

教室裏幾乎是炸了鍋。

簡淩并不清楚國內教育改革的歷程,她雖然是從二十多年後過來的,可是對于這個時代同樣是兩眼一摸黑。

幾乎是一字一句的,她研究着教委的《意見》。

“幹脆不考了,我們抗議。”班裏有同學直接嚷了出來,憑什麽同樣是寒窗苦讀,有人就是能免費讀大學,畢業後有工作等着,可自己就得辛辛苦苦地四處跑呢?

“嚷什麽嚷?”學習委員連忙吼道,只是學習委員有點鎮不住場子,尤其是左右的兄弟班似乎也都群情沸騰。

“簡淩。”最後一排的保送生小聲提醒,簡淩是班長,這會兒怎麽也得把班裏同學的情緒安定下來。

“稍等下。”簡淩把最後一點內容看完。

提醒簡淩的學生有點着急,這都火燒眉毛了,怎麽還有心情看報紙準備明天的校園廣播?這位可真是沉得住氣。

簡淩看的是報紙上的《意見》全文,并不是很長,可是這種政府性質的文章一字一句甚至于一個标點符號都是再三斟酌的,找不出任何的毛病。

可現實問題是,總有人能夠鑽法律的空子,規章制度的提出又總是不可避免的有其局限性,就像是現在教委提出的高校招生和就業意見。

她深吸了一口氣,走到了講臺前,“大家靜一靜,我想跟大家說說我的看法。”

“班長你都被保送北大了,跟我們說什麽,有什麽好說的?”有人擡杠。

“我保送了也要上四年大學,不是今年就能大學畢業,有現成的工作崗位等着我入職。”向來和氣的人這會兒卻是挺直了腰板子,看着那男同學。

男生一時間無話可說,只是轉過頭去不看講臺上的簡淩。

班裏沒人再嘟囔,簡淩松了一口氣,“我知道大家着急,畢竟這涉及到每個人的切身利益,我也在擔心。我不知道你們有沒有仔細看,教委的《意見》其實相當模糊,這是把權利下放到了學校,招生和就業都是由學校來自行安排。”

“教委都提出了要收費,學校難不成還要做慈善,反倒是不收費嗎?”喬安妮忍不住說了句,她也有看這文章,覺得就是把問題丢到了學校而已,歸根結底還都是他們這些學生遭罪。

“是,學校自然不是做慈善的,不然早幾年也不會為了增加教育經費來招自費生。”簡淩這說說的讓喬安妮安靜了幾分,“學校要是亂收費,誰管他?”

“教委不是吃白飯的,自然會管。我知道大家着急什麽,覺得會漲學費,增加家裏頭的壓力,不過這《意見》上也說了,高校招生時,應在考生填報志願前公布分省市、分學校、分專業招生計劃,并明确公布分學校、分專業收費标準和學生獎、貸學金設置情況,供考生報考時參考。”大家手裏頭差不多都有報紙,所以很容易就能找到這裏面的條文。

獎學金、大學生貸款是簡淩後來上班的時候才了解到的內容,要是早知道有大學生貸款,也許她當初會偷偷拿着自己的錄取通知書和身份證跑到學校去報道,而不是任由着父母魚肉。

至于現在,她想跟同學們說的是,“我知道大家都很擔心,可現在報名在即,我們還并沒有得到這些确切的招生計劃,與其這麽擔心,還不如把精力放在複習上,就算是學校可能漲學費,大家也可以多拿獎學金平衡下,還能通過申請貸學金來緩解困難。”

辦法總比困難多。

作者有話要說:我覺得評論區有大神出沒,先弱弱聲明下,我老家那疙瘩教育資源相當貧瘠,同學也沒有考上清華北大的,所以我YY中的清北,盡可能去找時代背景資料了解調查,有漏洞啥的也別太,太介意。

94年的時候原國家教委的确提出了高校招生和畢業生就業的改革意見,不過意見的落實零零散散的,找了下當時高校收費标準,也是很不一樣,有的是96年才漲價,有的是93年就漲價了,總之沒有什麽固定說法,我就大體估算着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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