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大衆?輝騰?
吃過晚飯,我将碗筷洗好後去給蘇遠輔導功課。其實我覺得蘇遠根本不需要我的輔導,以他的腦袋,不會的題目少之又少,加上每一本習題冊後都有答案,不會的自己看就好。
顯然在這一點上蘇遠與我保持一致的觀點,因此此時我便坐在蘇遠的床上寫小說。
蘇遠突然将腦袋湊過來,神秘兮兮的說:“姐,老實交代,今天那個男人是誰?”
我伸手将蘇遠的腦袋推開,漫不經心的回答:“不知道,我也是今天才認識他。”
蘇遠一副震驚的模樣:“姐,他不會看上你了吧?”
我翻了個白眼,男主僅因為看一眼就喜歡上女主,這種環節,只存在于我的小說裏。然後我一邊目不斜視地碼字,一邊說:“別胡說,我和他第一次見面,除了他的名字,什麽都不知道。”
蘇遠握着一支筆,托着下巴,化身名偵探蘇遠,自言自語的分析:“姐,你看嘛,若是他對你沒有意思,為什麽第一次見就要送你回家呢?還有,我姐長得清秀可人,從小到大追你的人都能湊一桌麻将了,路哥喜歡上你不是沒有可能啊!”
我趁着蘇遠不注意,敲了他一記爆栗:“說不定是他閑得發慌所以沒事找事呢?還有,什麽叫追我的人都都能湊一桌麻将,難道你姐就只有四個追求者嗎?”
蘇遠揉着腦袋,龇牙咧嘴的說:“姐,我說的是一桌麻将,不是打麻将的人!”頓了頓,蘇遠繼續分析:“你以為人家有錢人都這麽閑啊?”
“有錢人?開輛大衆就是有錢人?那白筱家算什麽?富豪?”我翻了個白眼,決定無視蘇遠。
“你居然以為那是普通的大衆?”蘇遠表情甚豐富的看着我,指着我的手指微微顫抖,看樣子氣得不輕。
“我記錯了?大衆的标記難道不是V加W?”我歪着腦袋,在腦海裏迅速檢索大衆标志。
“真是服了你,那是輝騰!”蘇遠一副恨鐵不成剛的模樣,看我的眼神仿佛我臉上寫着“我是廢鐵”四個字,并大有将我這塊廢鐵丢進火爐重造的架勢。
呃……輝騰?我扭着頭問:“我記得路垚的車和蘇楠家的車标志一模一樣,蘇楠家那輛車才十二萬啊!”
蘇遠再接再厲,誓要雕琢一下我這塊朽木,他義憤填膺的說:“就算是大衆,那也分個檔次啊!輝騰雖然是大衆汽車公司出産,但卻都是高端汽車。價位基本在百萬!”
我尴尬的笑了兩聲:“那也跟我沒關系。”扭頭繼續碼字。
Advertisement
蘇遠實在是拿我沒轍,但是我蘇家的人別的沒有,倔脾氣倒是都遺傳到了。
蘇遠拿着筆在我面前比劃:“跟你沒關系你就創造關系啊!”
我打字的手一抖,什麽叫創造關系?蘇遠确定是一個理科生?這麽能說會道讓我這個文科生都汗顏。
我轉過身看着蘇遠:“老弟你看着,你姐我要學歷沒學歷,要身材沒身材,要長相沒長相,要家世沒家世,你要我怎麽創造條件?難不成讓我脫光了去勾引他?再說了,他開輛普通大衆都未必看的上我,何況人家開的是上百萬的大衆。”
蘇遠還想說話,我起身将他推到書桌旁,按住他的肩膀坐下:“你個小屁孩給我好好學習,大人的事你少操心。”
蘇遠幽怨的看了我一眼,然後幽幽的開口:“姐,我想說的是,其實——”
“其實什麽?其實咱家是個低調的土豪?”我開玩笑的接話。
蘇遠看了我一眼,然後笑着說:“其實你說的那些都是實話,但是還好你還有自知之明啊!”
“蘇遠,你死定了!”
“啊——饒命啊,好男不跟女鬥,君子動口不動手!”
“你給我下來!”
“不下去”
“下來!”
“不下去!”
正在我與蘇遠一地上一床上對峙時,我的手機突然響了。我拿過手機一看,是個陌生號碼。
“喂?你哪位?”我接通電話,示意蘇遠将耳機丢給我。
蘇遠拿着耳機過來,然後大笑着說:“姐,是不是今天那個男的啊?”
我拿下手機,警告蘇遠:“你不要亂說話。”
對方沒有說話,我再次問了一遍:“你找誰?若是不說話那我挂了啊!”
“等等!”是男人的聲音。
我看了一眼笑得歡快的蘇遠,然後拿着手機回自己房間,将門鎖好後我将耳機拔掉:“你是今天那個路垚?找我有事嗎?”
對方遲疑了幾秒,然後說:“沒事,就是突然想聽聽你的聲音。”
我:……
這是什麽狀況?大晚上打電話給我只是為了聽我的聲音?腦子壞了吧這人。還有,他怎麽會有我的電話號?
雖然我內心着實對這人無語,但由于我不是有錢人,并不能體會有錢人那種無聊時打發時間的方式,所以我也就沒有立場吐槽。說了聲“不好意思,我現在不方便”便将電話掐斷了。
我拿着手機躺在床上,腦子裏空空的,心裏卻突然有些煩躁。
手機鈴聲突然再一次響起來,我一看是個陌生號碼,直接挂掉。
但是手機鈴聲锲而不舍的響了起來。我有些忍無可忍拿過電話接起就說:“喂你這人怎麽回事啊?我不是說了我很忙嗎?我是不能體會你們有錢人的娛樂方式,但是我請你娛樂的時候不要打擾到我好嗎?”
對方沉默了幾秒,然後我聽到一個好聽的聲音說:“漫漫,你已經如此讨厭我了嗎?”
我一愣,是林修!當初分手後,我将林修的一切聯系方式都删掉了,本以為此生都不會再聯系,沒想到,他會打電話給我。
我張了張口,想解釋說我說的人不是他,可是解釋了又能怎麽樣呢?我沉默,林修也不說話。
許久後,林修終于開口:“漫漫,這兩年你過的好不好?”
我一愣,這兩年?畢業後我沒有去實習,而是每天坐在電腦面前碼字寫文,雖然稿費不高但也過得去,最重要的是,這是我喜歡做的事。只是年初的時候爸爸出車禍雙腿被嚴重撞傷,家裏似乎一下子就亂了,我看着爸爸暗自擦淚的背影,決定出去找份工作。
即使是在上班,我也會堅持每天寫小說,因為我覺得做我喜歡的事,我感覺很快樂。
半晌,我聽見我自己的的聲音說:“挺好的”
我沒有問林修好不好,因為我怕聽到答案。我既不希望他過得不好,也不希望他過得好。前者我會心疼他,後者我會心疼自己。
分開後我不會再問你過得好不好。你過得不好我無能為力,你過的好只能說明曾經的我無足輕重。
林修沉默了一會後緩緩開口:“你過得好就行。”
然後就是漫長的靜默。
曾經無話不談的兩個人,如今無話可談。
實在忍受不了漫長的靜默,我終究說出了那句話——既然沒什麽事那我挂了!
曾經我和他約定,如果有一天雙方吵架甚至是分手了,那麽只要一方給另一方打電話,即使什麽也不說,被打電話的那個人不能先挂電話。
先妥協的人,只是比對方更珍惜這段感情。
這句話是我在一本書上看到的,我也一直都是很認可的。所以以前每次和林修吵架時,我都會先打電話給他,雖然不知道說什麽,但是我想讓他知道我在乎我們的感情。
可是如今,我終究不再是原來的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