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27.0
天剛剛亮。聽聞雞鳴一聲的時候，淦子迷迷糊糊的從睡夢中醒來。現在離起床時間還早，淦子準備再睡一會兒，卻對上深沉凝視她的小鹿男的眼睛。
小鹿男……
淦子尚未清醒，以自己都聽不清的含糊語音問：“大狗呢？”
“神樂好像找大天狗有什麽事，他出去了，讓我在這裏照看你。”生怕打擾了這初曦的寂靜一般，小鹿男以輕細的聲音說道。
也不知道她理解了沒有，看起來仍未睡醒的淦子只是發出一聲鼻音，又把腦袋縮回被子裏。她徒勞的睜了幾次眼睛，又将要睡過去的時候，小鹿男以更為飄渺的聲音說：“你也只有在睡着的時候才像個大小姐了。”
淦子沒聽懂他這句究竟是褒是貶，費力的思考了一會兒。就在小鹿男幾乎以為是她睡着了的時候淦子才回答：“我不像大小姐嗎？”
小鹿男沉默許久，這時候淦子才清醒了一點，轉頭看向小鹿男。朦胧的光線中她只能看見被陰影遮蓋成灰黑色的白發和柔和的臉的輪廓，這時的小鹿男也不像往日般兇悍了。
“你那時候為什麽想離開藤原家？”
“……什麽？”
“為什麽讓大天狗帶你‘神隐’？”
啊……你說那個啊……
淦子仰面躺着，遲鈍了好一會兒才捋清舌頭：“因為他來了啊……傳說裏的大天狗不就是拐賣小孩的嗎，我只是物盡其用啊…”形容詞用得好像有點不對，意思對了就行，小鹿男也理解了她的意思，接着問：“所以你就這樣告別了許多人夢寐以求的貴族生活？”
“這些問題你們問過好多遍了。”淦子眼中逐漸有了光彩，說話也流暢起來：“雖然召喚出大狗是我想都沒想過的意外，但離開藤原家是我醞釀很久的沖動，只是恰巧由大天狗實現了而已。”
淦子翻了個身，用手支起腦袋面朝小鹿男：“也不能說是蓄謀已久吧，還是有一點頭腦發熱的成分的。初見到大天狗的時候我也不知道我在想什麽，可能是覺得他給我一種安全感？「有他在就算被家裏人抓回去也不怕了」什麽的。”
小鹿男低垂了腦袋，長久的沉默了。淦子看了他一會兒，覺得冷了，收回手臂把身子埋進被子裏。
“就不怕自己選錯了嗎？”小鹿男問。
Advertisement
淦子也沉默了。她眨了眨眼睛，調侃道：“小孩才分對錯，大人只看利弊。哪有什麽錯不錯的，只要自己不後悔就好？反正我是不後悔當年的逃家的。”
談及至此，天亮了。留給淦子的睡眠時間所剩無幾，她趕緊躺回去閉上眼，突然想起什麽又睜眼看向小鹿男：“大狗要去很久？”
“不久。所以說他小題大做，你這家夥哪需要人照看。”淦子又想了半天這話到底是褒義還是貶義，想着想着還真的睡着了。
平日會早早喊她起床的侍女一個都沒來，淦子竟一覺睡到了自然醒。她的式神自然不會打擾她的睡眠，日出三竿的時候淦子爬起來，看見已經歸來的大天狗安然坐在一邊，和他：“早啊。”頗為愉快的打了個招呼。
大天狗對淦子點頭，“不過已經不早了。”淦子笑道：“出去，我要換衣服。”大天狗順從的點頭，慢慢的從房間裏走了出去。
穿好簡單的衣服，從房間出去的時候大天狗又跟在了淦子身後。“最近有些奇怪。”大天狗提醒的時候淦子也發覺了太過寂靜的府邸，沒了男人們粗重的腳步聲，女人們的談笑聲，平日來往府中的丫頭都沒見到幾個。或有小厮走過，也是慢吞吞的步伐，行屍走肉似的。
淦子先去了母親的房間。拉開房門，母親盛子安然無恙讓淦子松了口氣。然而女人臉上的疲憊實在叫人難以忽略。見着女兒到來也毫無反應，直到淦子走到她面前了，她才發覺淦子般露出了驚訝神情。
“是你呀，淦子。今天休息一天吧，不用學什麽了。”盛子輕輕揉着鬓角：“這兩天我噩夢連連，昨天夜裏的噩夢更是可怕，我被吓得無法入眠，一直恍惚到現在。”
“噩夢？”聽到這個詞的時候淦子若有所思，表情顯得有些嚴肅：“噩夢啊……其他人也在做噩夢嗎？”“是啊，不僅是我，兼家也好師輔大人也好，最近也常做噩夢。”看來是府中大半人夜晚無法休息，疲憊累積到現在一并爆發了。淦子在家裏走了一圈，仆人們在很久以後才意識到早該開始工作了，怏怏的伺候起主子們。
“這麽多人同時做噩夢什麽的，怎麽想都不是巧合吧？”淦子小聲問大天狗，大天狗聽見淦子更小聲的嘀咕，原來做噩夢的不止我一個啊，立刻轉移了重點：“你做噩夢了？”
“也不算噩夢？嗯……內容亂七八糟的。那種夢多做幾次反而不覺得可怕了。”淦子輕松的回答一句，轉移話題道：“神樂叫你去做什麽？”
“亦是關于這噩夢的事。”大天狗的視線落在淦子身上，她看起來神采奕奕，沒有半分被噩夢困擾的跡象，大天狗姑且放下心，轉告了神樂告知的內容：“是妖怪作祟，它影響了人們的夢境。晴明他們應該會去解決，叫我們不用擔心。”
淦子便嘆了句：“晴明是塊磚，哪用往哪搬。真是辛苦他了。”大天狗對此不發表意見，淦子也略過這個話題，“反正今天休息，……不過我現在好像也不能随意外出走動了。哎，家裏宅着吧。”也沒其他什麽事可以幹，淦子回到自己房間百無聊賴的研究起陰陽術，沒一會覺得無趣，開始調戲小鹿男，重複念叨起“鹿啊給我騎一下嘛”。大天狗散發出了不快的低氣壓，于是淦子轉而調戲大天狗。小鹿男現在覺得看這兩在一起簡直辣眼睛，自覺的退出房外了。
今天的鹿也依舊是單身鹿呢。
沒什麽趣味性的混過一天，淦子想着究竟是什麽妖怪在制造噩夢呢，其他人睡不睡的着呢，她雖然也會做噩夢，但每次想到有大天狗陪伴在身邊便無比心安。今夜依舊是大天狗在身側，淦子安然睡去了。
這次她睡得有些沉。
應該是在做噩夢吧。淦子又回到了夢境中千篇一律的場景，不過這次她遇見了晴明。
說是要解決噩夢問題的晴明博雅神樂還有八百比丘尼同行，恰巧來到了淦子夢境中。
作者有話要說： 最近的更新大概會很不穩定，學期末要弄作業啊接單子啊另外還有同學結婚要去酒宴啊還有更新新文什麽的……
一月中旬大概能恢複正常（隔日更）更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