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章

不知道怎麽的，許眉回到家裏躺在床上翻來覆去卻怎麽也睡不着，第二天便起的遲了些，許母和許父都早已經用過早飯，正帶着田小靜在院子裏玩，許眉有些羞赫，她已經好久沒有起的這麽遲，幸好是在自己父母身邊，不然她哪能睡這麽好，匆匆洗了把臉，鍋裏許母給她留了飯，倒還有點溫熱，她急急填飽了肚子，剛收拾好，許母就示意她過去，仿佛有話要說。

許眉帶着疑問跟着母親身後進了屋裏，許母轉身從懷裏掏出一個布袋遞過來，許眉反射性的接過來，用手掂了掂，很沉，打開一看，裏面一串串的銅錢排列的整整齊齊碼在一起，大概有三四十文。

“這是你爹幫工掙的工錢，你先拿着，家裏的銀錢不多，娘只能給你這麽多，你省着點花，如果實在過不下去，就回家去，娘養着你。”

“娘……”許眉有些哽咽，她知道如今家裏肯定各方面都急着用錢，許母能擠出這麽多銀錢，已經是極限，可她硬是給了她，這久違的家庭溫暖讓她一顆心都融化了。

許眉逼回了到了眼眶的淚意：“娘，我還有銀子，這銀錢我用不着，娘還是拿回去家用吧。”

“你這孩子，爹和娘還有，給你的你就拿着，別多說了。”許母一口拒絕，如今女兒一個人拉扯個孩子哪哪都用錢，昨天和她商量讓她回家，她怎麽也不願意，在這邊離的遠她又幫不忙，也只能幫到這裏了。好說歹說，許眉推拒不過，才答應把錢收下，暗自想着，待她掙了銀錢一定要多孝順母親，見女兒收下，許母這才展了笑顏，待吃過午飯，母女兩人又說了會話，眼看着又快到了太陽快落山了，兩人才不舍的走了。

閑下來的許眉決定好好掙錢，沒曾想天公不作美，一連幾天陰雨連綿，根本無法出攤，她也不在意，反正她現在手裏還有銀子，心裏也不着急，正好趁在幾天幫小靜做幾身衣服，田小靜這段時間又長高了不少，還胖了些，以往的舊衣服都有些短了，看上去難看了不少，雖說能鋪子裏能買到衣服，總沒有自己親手做的服帖合身。

沒想到這一下雨，足足下了半個月，下的許眉也坐不住了，心裏焦躁起來，在這麽下下去，不會要發水吧？那這樣可遭了，幸好，許眉的擔心是多餘的，幾天過後，多日的雨終于停了，她欣喜的到院子裏透透氣，連日的大雨，院子裏種的菜被淹了大半，有的水窪積了不少水，泥土撚噠噠的，沒地方下腳，許眉無法，只好脫了鞋子，赤腳去放菜田裏的水，又疏通下院子裏的積水，忙了大半日，才算清除了一院子的水。

許眉直起腰，喘口氣準備清洗下弄髒的衣服，忽聽隔壁院裏傳來人語聲，一群人不知在幹什麽呼呼喝喝，期間夾在着笑聲，熱鬧的很。她突然呆住了，忽記起隔壁那人已經好久沒有來往過了，以往他不是

找借口讓她過去，便是找借口過來看她，在者便是每天往這裏送東西，不是點心便是些稀罕的小玩意，她推辭不過，往往收下，又不好老是白白收他東西，只好每天想着花樣還禮回去，以往她不勝其擾的來往，如今這麽一停，她竟然覺得有些不習慣了。

許眉愣愣聽了一會隔壁的歡鬧聲，嘆了口氣，也罷總歸是一場緣分，突然斷了總歸會有些不習慣，待時日長了，也就好了，想到這她打起精神，梳洗打扮幹淨，思索着要怎麽快速掙錢才好，原本這院子是李媽看她可憐，也帶有那人一點私心才這麽便宜租給她，如今她即打算和他有什麽關系，總點心不能好老是占他的便宜，她早點另找住處，搬出去才是。

許眉皺眉想了會，如果還賣包子的話，利潤太少，只夠她們母女兩人吃飯的，她還想着攢錢買一棟小院子，不需要多大夠她們母女倆住就行，不過如今她的銀錢，只夠她們一時花的，想要在這繁華的鎮上買棟不錯的院子并且生活的不錯的話，還需要更多的銀子才行，再者她還想能買一兩個仆人帶着女兒，還有女兒漸漸大了，也需要識字讀書，雖說是女孩，許眉也希望她能識字明理，還有護院什麽的林林總總這一切又是一大筆銀子。

想要過的好，就少不了銀子，許眉盤算了半晌，決定不去賣包子了，她以前聽賣藥的掌櫃說過，山裏有不少罕見珍貴的藥材，又因山裏危險這些藥材更是珍貴稀少，價格就高，如果她能采到肯定能賣一大筆銀子，這樣來錢肯定快，至于危險，不冒險又怎麽能掙到錢呢？

許眉剛打定了主意，突聽拍門聲響起，打開門一看，原來是李媽來了，她趕緊請李媽進來說話，她可是幾天沒來了。

李媽進了院子，又扯着許眉進了屋，壓低聲音道“小眉，你實話告訴我，你這些天是不是和主子吵架了？”

許眉驚訝看向她，見李媽表情嚴肅，不似玩笑，遂搖了搖頭，自從那天晚上兩人分別後，就沒有在見過，再說她只是拒絕了他，又怎能談的上争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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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可怪了，李媽不解，兩人既沒有吵架，那這些天主子不來見小眉不說，還勒令她也少過來，說不許打擾了小眉，怕小眉不高興被打擾，每天一個人躲在屋子裏，也不出來，見了誰都陰陰沉沉的，沒個好臉色，好不容易今天停了雨，一幫大老們都湧到這吵吵嚷嚷，說是身子骨都發黴了，要主子出來操練操練，主子這才出了屋，一幫人打群架似的，嚷嚷半天了。

她這才瞅了空隙過來看看，想問問兩人到底什麽情況，見許眉也說不出個所以然，李媽也為難了，想了半晌，索性扔出去不管了，反正小兩口鬧別扭，她一個老人也幫不了什麽忙，她琢磨個什麽勁，倒不如讓小眉做點好吃的，她偷偷拿過去點給主子，說點好話，說不定過兩天兩人又好了。

想到這，李媽也不在問了，拉着許眉的手笑道：“這幾日老婆子忙的很，也沒時間來了，這才幾日不見，我這心裏想你和小靜，想的不行，今天可要好好唠唠嗑。”

“幹娘，你說什麽呢，都是自家人，您老想做什麽，我都陪您。"許眉急忙應道。

“那好，我也就不客氣了，人老了老了，嘴巴也叼了，這幾天我老想着，小眉你做的那個點心，叫什麽來着？”

“桂花點心。”許眉接過話頭。

“對，對，對就是這個點心，老婆子吃過一次，可就記着呢，可好吃了。這兩天想起來饞的我呦，做夢都想着吶，好不容易今天閑下來，小眉你再做給老婆子嘗嘗可好？”

許眉一聽，原來是這麽簡單的事，只是做個點心，這還不容易，滿口應成下來，這時節可沒有新鮮的桂花，還是許眉逛鋪子偶爾見到的曬幹的桂花，一時心癢就買了下來，想留着給小靜做零食吃，她前些時候還禮做了那麽兩次，裏面放了白糖，還放了那麽一點野生的蜂蜜，做出來晶瑩剔透，味道又香又軟，帶着一絲花的香氣，入口即化，很好吃，也難怪李媽惦記。

淨了手，許眉開始把糯米粉加水攪拌均勻，放入蜂蜜和桂花，大火蒸煮起來，不一會就做好了，李媽撚了幾塊入了口，回味道：“嗯，就是這個味道，小眉你做的真好吃，我要留起來點以後吃。”說着她随手拾了好幾塊，用幹淨的手帕小心的包了起來。

兩人又聊了會，許眉拜托李媽看顧田小靜，李媽一口答應，只說無論什麽時候，只要許眉有事，只管把田小靜給她帶都行，說完她不顧許眉吃晚飯的挽留，匆匆走了。

☆、争吵

李媽小心翼翼偷窺着書案前做的筆直的主子，拿不定主子是什麽意思，從她把點心給了主子并說明是小眉做的以後，主子就盯着他面前攤開着一包這包點心，也不知在想什麽。

“她可還說了什麽？”

“哦，哦，”李媽腿都站僵硬了，才恍然主子問的什麽，“小眉說明天她要出去一趟，好像要采什麽藥，托老婆子看顧下靜靜，老婆子想着最近也沒什麽大事，便應着了。"

李峰聽了以後點了點頭。

“李媽，辛苦您老了，讓武二過來一趟”

許眉剛一進山，就發現身後好像有人跟着她，她不動聲色的繼續往前走，同時腦中飛速的想着辦法，在這荒山野嶺，尾随她的肯定不是什麽好人，許眉佯裝不知依舊是同樣的步子，卻不覺中改了方向，越發往密林中走去，由于這林中野獸出沒比較多，村民一般都不會往林中深處進，為防止有的野獸亂跑下山，還專門在密林處挖了陷井。

許眉越走越快，一個急轉角後，她背靠大樹蹲了下來，耳聽的後方的人瞧不見她，似乎着急了加快了腳步，往這裏尋了過來。

一，二，三……

許眉一只手捂着極速跳動的心，默默的倒數，直等到她數到十，只聽撲通一聲夾着一聲慘叫，那人摔了進去。

成功了！許眉大喜，随手撿起一塊石頭，慢慢的靠近坑邊往裏瞧。

只見底下一人身材魁梧，澆的一頭一臉的泥土，嘴裏正胡亂嚷嚷着，瞧見許眉湊近過來，頓時大喜向她揮手喊道：“呸，呸，嫂子，我不小心掉坑裏了，快拉我上來！哎呦，我的屁股險些被戳個大窟窿……”

這人沒頭沒腦的說個沒完，見許眉依舊不動，不由着急了：“哎呦，嫂子，你怎麽還不快拉我上去，早知道不答應大哥來了，沒想到吃力不讨好……”

他口口聲聲的喊嫂子，又說什麽大哥，說的沒頭沒腦，許眉問半天，才知道原來他叫武二，是李峰知道她要來采藥，擔心有危險，特地派來保護她的，又怕她知道了不願意，又囑咐武二悄悄的跟在她後面保護她，知道了原由，許眉找了個藤條拉他上來。

“嘿，可摔死我了，我說大嫂，你不待在家裏跑到這荒山野嶺做什麽？這有啥可溜達的？那漢子武二一邊拍打身上的泥土，一邊問道。

“別喊我大嫂，我不是你大嫂，你，你大哥最近身上的傷好了嗎？”許眉五味雜陳，本想這些天他不理她，想必是對自己死心了，沒想到他還是默默的保護她。

“大嫂，你放心，大哥身體壯的像頭牛，就是最近老是一個人悶在屋裏，也不知搗鼓啥，李媽不讓我過去陪他，說他想清淨清淨。”武二抓抓腦袋笑道。

許眉默默的點點頭，找準了方向往前走。

武二急忙跟上，一邊走一邊絮叨：“大嫂，你一個人這麽到處亂跑可不行，也幸虧大哥讓我來了，不然一個人多危險吶，不過大嫂你放心，我武二別的不行，力氣還是有的，有什麽野獸惡狼，看見我武二通通讓它見不了明天的太陽……”

他一路走一路絮絮叨叨，說個不停，剛開始還好，只是時間長了，許眉讓他說的頭都痛了，偏偏這人一口一個大嫂，熱情無比，又不好打斷他，許眉也只好應着頭皮走，也幸好有人陪着，許眉膽子壯了不少，一路走，一路挖，倒挖了不少珍貴的草藥。

後背的竹簍都快裝滿了，眼看着進山也不少時間了，許眉也累了，正要招呼武二一起回去，不想眼角處憋見山坡不遠處一枝枝桠伸出來，上面密密匝匝結滿了紅色的小果子，遠遠瞧上去好像是山茱萸，山茱萸是一種藥材，可以補肝腎，固虛脫。治腰膝酸痛，眩暈等，十分的珍貴，連日的陰雨天氣，再加上交通不便，這種藥材已經告急，目前藥店急需這種藥材，來時老掌櫃專門囑咐如果她能采到這種藥材，他願意出大價錢購買，讓許眉不要賣到別家，一定要給他留着。

此時許眉看見疑似這種藥材又那能放過，她招呼武二一聲，就要翻過去，這是個小碎石坡，瞧着很簡單，但由于都是尖利的碎石，一不小心就會劃傷手，她爬的時候只好放慢速度，頗費了一番功夫，倒是武二行走如風，一點沒受到影響，他早早到了尋了地方歇着了。

待許眉翻過去山坡一看，頓時大喜，剛剛沒有看錯，果然是山茱萸，足足有好幾顆，而山茱萸不遠處長着許多許多的樹木，其中有好多顆居然是板栗樹，一顆顆飽滿的果栗子挂在枝頭，許眉更開心了，板栗的用處可多了，其中她最愛吃也最拿手的便是這板栗糕點。

沒想到這次出來收獲這麽大，許眉忍着心喜，急忙開始往背簍裏摘藥材，她雙手并用，直到滿了簍筐，還有很多挂在樹上，看着滿滿的竹簍，許眉有些遺憾，看來還要來一次才行，不過這次收獲已經很好了，她也不貪多，背上了背簍打算先回家再說。

看着許眉背着沉沉滿滿的一竹簍，武二坐不住，一把伸過手搶過來道：“嫂子，還是我來背吧。”

許眉也不争任由他幫忙，這竹簍确實沉的很，壓的腰都直不起了，武二力氣這麽大，背這點完全不是問題，等回家了她在感謝他不遲，兩人轉身就要走，許眉遲疑之下，還是摘了一點板栗用衣服兜起來，她想先帶回一點，做出些糕點解解饞。

“大嫂，你摘毛栗子幹嘛？村裏都沒人要它，那個皮又硬又難吃……"武二見許眉忙活半天，寶貝的似的兜着板栗，看傻瓜似的看着她。

許眉微微一笑也不解釋，只招呼他趕緊走，武二不解的撓撓頭，索性不管了，任由她去，反正到時候大哥娶個傻媳婦，他就娶個比大哥更好的，讓大哥羨慕他去，看他還老是嫌自個傻不？

兩人不快不慢的走着，從這裏的路必須經過田家村，許眉來的時候天色還早，等回家的時候免不了會碰見田家村的人，她知道現在村裏的人議論她，還不知道心裏怎麽看她，更何況她現在身後還跟着武二，就更讓人不由不多想了，許眉也管不了那麽多，碰到熟悉的人就大大方方的打招呼，有的村裏心裏不知如何，但面上總能過去，看見她打招呼，也笑着回過去。有的人則是不理人，許眉笑笑也不生氣，有的人卻想罵她幾句，不過這個時候，武二免不了面色一沉，手中的刀一握，他身材高大魁梧，臉色黑沉沉的，看起來如一堵黑塔，吓的那有心嘲諷幾句的人，又硬生生的把到嘴的話咽了下去，緊着面皮子匆匆忙忙快步急走而過。

眼看着就要走出田家村了，許眉暗暗的要松了一口氣，這口氣剛舒到一半，突聽左邊傳來一聲尖叫，緊接着傳來喝罵聲，吵嚷聲，亂糟糟的吵成一鍋粥。

許眉還沒表示什麽，武二不知道何時湊了過來，雙眼冒亮光，許眉吓了一跳道“你做什麽？”

武二撓撓頭道：“大嫂，去看看熱鬧？”

許眉：“……”

瞧他那魁梧的身材配着一副八卦的模樣，要多違和就有多違和，許眉看他的模樣硬生生的忍住笑意，幹咳一聲，猶豫了，許眉被他眼巴巴的瞅着，有心說不去，也說不出口，見許眉猶豫，左邊的的吵鬧聲越發大了，武二好奇下不由自主的就過去了，許眉無奈，只好跟了過去。

越走近女子的吵鬧聲越大，周圍鬧哄哄的圍了一大堆的看熱鬧的村民，許眉聽着這聲音非常熟悉，熟悉的她不用看，就知道是婆婆張氏的聲音，不對應該是前婆婆才對，待擠進去一看，前婆婆張氏躺在地上滿身的泥，一邊嚎一邊拍大腿，另一個婦人雙手掐腰，正是當初大着肚子進門的許草，旁邊挨着她的男子田柱子，不遠處的田福，張鳳在一旁圍在人群中看熱鬧。

“婆婆，您這是鬧什麽呢？每天不斷你吃不短你喝，你就不能好好的消停會？”許草臉面含煞，對着張氏道。

“你個小蹄子，當初就不該讓你進門，哄的我好好的兒子，如今像變了一個人，連老娘都不認了，許草你壞了良心，每天就給我一頓冷菜冷飯，還暗地裏打罵，你孝順的東西，早晚糟雷劈！”張氏連哭帶詛咒，哭的鼻涕橫流，許眉悄悄看向她，她的樣子比以前消瘦不少，臉上都有了菜色，想必說的話有那麽一分真實。

見婆婆指責她不孝，許草眉頭都不皺一下，冷笑一聲道：“我不孝順，啧啧看你說的，我一天三頓飯管着你，你倒還不滿意，那你倒是去別處啊，你大兒子田福可孝順的很吶，也沒見他管你飯吃，當初分家的時候，你就偏心他，足足少分了我們有一畝地，再加上其他東西，我和柱子就分了那麽一點東西，好不容易過好一點，婆婆你又來鬧，還有你那二兒子在鎮上享福呢，您去找他呀，他在那鎮上享福，也不帶上老娘，倒讓我們這些窮光蛋養着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