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想入非非

第二天, 整個公司的人都很緊張。

新産品上線第一天, 同時還有另一家新三板小公司的同質産品在同一個平臺上線,不得不暗暗地打PK戰。

對方的影響力也不容小觑,銷量一直是你追我趕的狀态。

郁暖盯着數據一上午,腰酸背疼脖子僵,連午餐都多吃了一碗米飯。

太耗心耗神了。

下午崔曉楠逐漸上手, 她才終于能偷會兒閑, 躺在工位上刷朋友圈。

同事們不是自拍就是心靈雞湯, 或者吐個槽,內容大多沒什麽意思。郁暖邊打哈欠邊往下翻, 突然間眼睛一亮。

秦衡發的這是……他自己家的貓?

原來真的是他的貓啊……

正看着視頻裏吧唧啃魚的大毛球激動着,手機來了個電話, 是林總。

她立刻鎮定下來,“喂, 林總, 是我。”

“小郁啊,我辦公桌左邊的第二個抽屜裏有一個灰色文件夾, 标簽上寫着江河集團的,你現在給我拿過來。地址我發給你。”

“好的, 林總。”

郁暖挂了電話一秒也不耽擱, 直接去林總辦公室把那份文件找了出來,對崔曉楠說:“我去給林總送個東西,下午的數據你盯好,如果四點半還回不來, 你就把總結一起寫了,有問題打電話給我。”

“你放心去吧,這裏交給我。”崔曉楠點頭。

“乖。”郁暖揉了一下她腦袋,拿上包迅速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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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門口打了個車,直接導航到林總發的位置。

“哎喲,姑娘,都快出四環了。”半個小時後,司機為難地看了她一眼,“你這導航還有多遠啊?”

郁暖低頭看了看,“快了,兩公裏。”

司機一邊開車一邊唉聲嘆氣:“出了市區,一會兒回來拉不到客的唉。”

郁暖嘴角一扯,無語地閉了閉眼,“八十塊。”

司機立刻眉開眼笑,嘴上卻裝模作樣:“你這個姑娘真是的,也太爽快了點,我又沒說……”

“……”是,您都恨不得把肚皮剖開給人看了。

車子最後停在一個古色古香的飯莊門口。

饒是自诩跑遍全城無處不曉的出租車司機也不禁感嘆:“寧城郊區還有這麽塊地兒呢?世外桃源啊。”

郁暖笑了聲,把轉賬記錄給他看過,直接下了車。

天氣變得陰沉沉的,烏雲下連綿的青瓦白牆顯得有些壓抑。郁暖站在接待的大廳裏給林總打了個電話。

沒多久,林總就下來拿文件了。

“還需要我做什麽嗎?”郁暖問。

“沒事了,辛苦你跑一趟。”林總笑了笑,“我上面還有應酬,你先回去吧。”

郁暖點了下頭,“嗯。”

林總進了電梯,她站在大門口用滴滴叫車。

悲劇的是,不管是快車順風車還是出租車,附近一輛都沒有。

剛才送她來的那哥們兒早已經走了。

禍不單行地,外面這時候居然開始下起了雨。來勢洶洶的傾盆大雨。

眼前的世界一下子變得灰蒙蒙,鼻間全是灰塵的味道。

郁暖嘆了一聲,在大廳裏找了個小沙發坐下,打算等林總應酬完,蹭個車一起回去。

她低下頭繼續刷手機,把秦衡的貓看了不下三十遍。

大廳裏的人走了一撥又一撥,卻都不是林總那撥。

“秦總,那我們的事兒就這麽定下來了。”

“沒問題,期待和李總的合作。”

“當真是虎父無犬子啊,令公子很有您的風采,想必今後秦氏的前途更加不可限量了。”

“哪裏哪裏,年輕人沒個定性,你再誇,他尾巴都要翹起來了。”

“李叔過獎。”

郁暖:!!!

這聲音……不是秦衡是誰啊?

她猛地擡頭望過去,果然是那個身姿挺拔的男人,即便一個背影,她也認出來了。

萬分激動之下,她扒在沙發背上朝那邊發出暗號聲。

秦衡一直在和那個姓李的中年男人說話,沒反應,倒是他旁邊的另一個中年男人似乎有所察覺,轉過頭。

郁暖趕緊弓身,藏在沙發背後。

等她再回過頭的時候,三個人已經沒影了,大廳裏也恢複了安靜,只有外面大雨瓢潑的聲音一刻不停。

她洩了氣,軟趴趴地窩進沙發裏,有氣無力地碎碎念:“說得比唱得好聽,就知道你不靠譜,男人靠得住母豬會上樹,大豬蹄子……”

“罵誰呢?”頭頂上忽然傳來一聲輕笑。

“誰醜罵誰。”郁暖沒好氣地接了一句,突然心肝兒一顫,仰起頭。驚喜地看見一張帥氣逼人的臉,忍不住彎了唇,“是你啊。”

“嗯。”他笑了笑,環着雙臂把腦袋擱在沙發背上,偏過頭看着她,“讓我爸和李叔先走了。”

郁暖攥着拳頭怼了他一下,“你都聽見了裝什麽聾子?”

“對不起啊。”秦衡壓低了嗓音,故作委屈道,“你早說你想見家長,我也不會被你罵了。”

“呸,誰想見……你家長了。”郁暖屁股往旁邊挪,離他遠了點,“再說我又沒罵你,少自作多情。”

“行,就當我自作多情。”秦衡目光了然,用手指輕輕敲了一下她額頭,“走吧,帶你回家。”

郁暖捂着額頭瞪他一眼。

這會兒五點二十,已經快要下班了,再回公司也無益。郁暖在車上猶豫了一會兒,問:“你為什麽要養貓啊?”

“因為寂寞。”

“……”這意味深長的語氣怎麽回事?

又過了一會兒,問:“公的還是母的?”

“公公。”

“……”

這人總能叫她無言以對。

“多大了呀?”

“兩歲。”

“那……”郁暖頓了頓,腦子裏還在想接下來要問點什麽,忽然聽見男人輕笑了一聲。

紅綠燈前他踩下剎車,回頭望着她,微微眯眸,“你是不是想去看啊?”

郁暖驀地被口水嗆住了。

咳了一會兒,目光粲然地望着他笑,“可……以嗎?”

男人抿着唇,眼底也全是笑意,“行啊,除非你——”

“免談!”郁暖別過臉,表情忿忿,“不給看就不給看,誰稀罕。”

秦衡不置可否,依然是笑着回過頭,腳松開剎車,直直地往前開去了。

車子停在地庫,周圍的水泥地濕了一片,郁暖下車時也被車頂滴下來的水澆到了頭發上。

“天哪,雨怎麽這麽大。”郁暖摸了摸冰涼涼的腦袋,“不會把寧城給淹了吧。”

秦衡走上前摁下電梯,輕笑,“放心,咱們這兒沒淹過。”

郁暖點點頭,說的也是。

每年夏季暴雨,有城市被大水淹得只能劃船的時候,他們這兒都能幸免于難,同樣是內陸城市,簡直就像被上天眷顧的親兒子一般。

郁暖是第二次來秦衡家。

第一次是為了工作,第二次是為了貓。

第一次是不得已,第二次是眼巴巴。

剛進門,秦衡就從鞋櫃裏拿出一雙粉紅色的兔耳朵拖鞋,“你穿這個。”

“……”

見她猶猶豫豫的,一會兒看鞋,一會兒看人,秦衡了然地笑了笑,“新買的。”

郁暖“哦”了一聲,蹲下去脫鞋。

秦衡去茶水間倒水喝。

郁暖換好鞋就激動地跑進客廳,“咪咪呢咪咪呢?”

秦衡聽着這個奇怪的稱呼,嘴角一抽,手裏的水壺差點灑了,搖頭道:“陽臺上。”

郁暖轉身就跑上了陽臺。

秦衡倒了兩杯水放在茶幾上,也跟了出去。

“別靠太近,它認生,當心被咬。”男人站在後面提醒道。

“哦。”郁暖努了努嘴,手按在籠子上,有點恹恹,“我還想抱抱它呢。”

“那你就別想了。”秦衡嗤了聲,“這家夥除了我誰都不親。”

“唉。”郁暖把指頭伸進去,對着虛空戳了戳,“咪咪果然是高冷的咪咪啊。”

小家夥蜷着的身子立起來,往這邊靠近。

秦衡剛要提醒她把手拿開,可樂胖乎乎的身子居然輕盈地從架子上跳了下來,停在郁暖的手指前面,還伸出粉紅色的小舌頭——

舔了舔。

兩人都愣住了。

“你不是說,它……認生麽?”還除了你誰都不親……

男人扶了扶額,“可能今天心情好吧。”

郁暖倒是歡喜得很,勒令他把籠子打開,讓可樂出來跟她玩。

小家夥最開始還拘束,後來郁暖跟着它喵來喵去的,俨然是被當成同類了,乖乖地趴在她腿上打呼嚕。

“咪咪你好可愛呀,跟我回去好不好?”郁暖輕輕地摸它毛茸茸的背。

正在料理臺上切水果的男人第N次糾正道:“它叫可樂,別瞎叫。”

“你是怕我叫熟了,它要跟我走吧?”郁暖一臉得意地回過頭。

秦衡端着果盤蹲在她面前。

“我只是覺得你這麽叫……”他的目光落在她胸上,“有點兒讓人想入非非。”

郁暖秒懂了,臉一紅:“……流氓。”

秦衡笑了笑,把果盤放到茶幾上。

郁暖伸手就要去拿,被他輕輕地拍開,“洗手。”

“不用,有叉子。”

郁暖正要去拿叉子,男人快她一步,把兩根叉子都收起來了。

“……”她怨念地望着他。

“去洗手。”秦衡晃了晃手裏的叉子,“還是我喂?”

“……洗手就洗手。”郁暖麻溜地起身。

可樂跳到旁邊的地毯上,喵喵地叫,用和郁暖同款的怨念目光望着自家主人。

“色丨貓。”秦衡小聲呵斥它,“回籠子裏呆着去。”

可樂長長的尾巴掃來掃去,可憐兮兮地看了他幾秒鐘,似乎還在試探,見他始終不理睬自己,邁着貓步依依不舍地跑上陽臺。

郁暖洗完手回來沒看見貓,四周望了望。

“咪……”她咬了下唇,立馬改口,“可樂呢?”

“回去睡覺了。”秦衡把叉子遞給她。

“貓不是白天睡覺晚上活動麽?”郁暖叉了一塊火龍果,“現在睡什麽覺啊?”

“家貓不一樣。”秦衡一本正經地唬她。

“……好吧。”單純的女孩毫不懷疑地接受了這個解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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