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二更)辭職

秦氏集團最近也不太平靜。

董事長退居二線, 少東家正式即位, 大家以為換了個年輕領導,制度就會開明一些,他們的日子也會好過一些。

結果制度的确開明了,廢除了一系列尼姑庵似的規章制度——女生衣服不能無袖裙子必須過膝鞋子不能露腳趾首飾不能超過兩件什麽的,日子卻并沒有好過。

這位新總裁, 真正印證了資本家的剝削本質, 一度被人懷疑在勞動法的邊緣瘋狂試探。可是漲工資了。

漲工資了啊!那還有什麽意見呢?

頂樓很快傳來新總裁不近女色的說法, 原因是那個美若天仙的公關部總監去頂樓述職的時候,想憑着自己的美色把上個月工作上的失誤給揭過去。不知道對秦總做了什麽, 不但工作失誤加倍罰了績效,還因為行為不檢點被通報批評, 書面警告。

于是那些暗地裏對總裁存了幻想的花癡小姑娘們,一個個噤若寒蟬。

最近總裁又作妖了。

寧城炙手可熱的那位天仙姐姐, 江河集團的顏值擔當, 多少大小公司連牆都挖塌了沒挖過去,總裁非要去裏面摻和一腳。

說好的不近女色呢?

“你覺得可能嗎?聽說那是朵高嶺之花啊, 幾乎全市所有大公司都被拒絕了,我看咱們總裁這次願望也要落空。”一個女孩在茶水間對同伴說, “想不到哦, 總裁喜歡她那型的。”

“說不定秦總只是覺得她有能力而已,你不要思想這麽龌龊好不好?秦總連文總監都看不上呢,我覺得文總監比那個郁暖有女人味兒多了。”

“她倆就不是一個類型的好嗎,文總監幹練裏透着女人的妖嬈多姿, 那郁秘書表面看就是個清純小白花,不過骨子裏……誰知道呢。說不定咱們秦總喜歡這種表裏不一捉摸不透的啊,有挑戰性,說不定還有驚喜。”

“……你好污哦。”

“我說什麽了我好污?……秦,秦總。”

兩個女孩一回頭,臉唰地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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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總,我們只是開玩笑……”女孩哆哆嗦嗦地解釋。

秦衡壓根兒沒提剛才的事情,唇角涼飕飕地一撇,“哪個部門的?”

“財,財務部。”

“季度大會的報表準備得怎麽樣了?”秦衡完全是一副公事公辦的态度。

“差,差不多了。”又一個狠狠的哆嗦。

“分公司的橫向比較也做了嗎?”

“沒有,總監說往屆都沒有的。”

“哦,那從這屆開始加上吧。”秦衡淡淡道,“澳洲、北歐和北美各分公司的數據也不能少,以及國內外市場分析。”

兩個如花似玉的姑娘連連點頭,表情痛苦得快要哭了。

“有做不好的地方,讓何總監親自來問我。”

“能,能做好的……”

于是秦衡在員工們眼中不近女色的形象,成功進化為沒有感情的冷血動物。

**

原本是沒名沒姓捕風捉影似的傳聞,一旦帶上主人公的大名,就像瘟疫似的散播開了。

江河集團最近人人都知道,他們表面上光風霁月的CFO陳總,家裏養了個嬌滴滴的高三美人兒,并且一時間轟動全城。

江河集團的股價因此下跌了幾個點。

繼許總過來冷嘲熱諷惹陳衍跟他吵了幾架之後,董事長親自光臨了。

郁暖沉沉地彎下30度的背,心裏也是沉沉的。

陳衍态度很強硬,什麽都不讓她說,可是也沒見他想到什麽好法子,把這些假新聞壓下去,現在是內憂外患一塌糊塗,也不知道小姑娘怎麽樣了。

正唏噓着,陳衍打內線過來,讓她給兩人泡杯茶。

郁暖親自泡了壺今年的新茶,給兩位領導端進去。

沒想到剛把門推開條縫,就聽見一聲怒吼,是董事長——

“那你想怎麽辦?出了這種新聞你再怎麽解釋也沒用!你所謂的實情不會有人相信!除非情節出現爆炸性的反轉!你就照我說的做,再把她送去國外讀書,一切就都解決了!”

郁暖吓得後退一步,悄悄又關上了門。

“您不用多說了,我不可能毀掉她的名譽來保全自己。”

“那江河集團的名譽呢?董事會的名譽呢?損失還在一天天地增加,誰來負責?你嗎?!”

“我會負責。”陳衍沉聲道,“我會給您一個滿意的結果。”

董事長氣沖沖地奪門而出,郁暖幸虧退得及時,才沒被晃動的門板打到。

她舒了一口氣,望向門裏的男人,然後端着托盤進去,順手把門合上了。

茶杯放到陳衍面前,她正要離開,男人淡淡地開了口:“你也坐吧。”

郁暖理了理裙邊,安靜坐下。

“你知道剛才董事長讓我怎麽解決這件事嗎?”陳衍端起杯子,卻沒喝,輕輕地嘆了一聲,“他讓我向媒體說明,是因為女學生貪慕虛榮,主動找上了我,我出于善意收留她。很扯淡是不是?”

“太無恥了。”為了保全利益和顏面,居然讓一個小姑娘背鍋。

“其實如果不是為了集團顏面,公司利益,我自己的名譽算什麽?”他自嘲地笑了笑,“當年如果不是她爸爸幫我,我不可能有今天,所以就算我什麽都不要了,也必須好好保護她。”

郁暖很苦惱地緊抿着唇。

“現在作為當事人,我說什麽都沒人會信,更何況我的确沒有任何東西可以證明,我跟她之間是清白的。從法律上,別說親戚關系,我甚至連監護人都不是。”陳衍望着茶杯裏的波紋,“你說我還能怎麽辦?”

郁暖心裏隐隐有些預感,咬了咬唇,道:“陳總,也許事情還沒到那一步。”

“我想離開這裏。”陳衍看着她,直截了當地說,“這次事件讓我徹底看清了一些人,董事會那些老匹夫,許華國,汪文亥……以前只覺得看不慣他們的工作方式,哪知道他們簡直就是冥頑不靈,下流無恥。”

“陳總,可是就算您走了,他們該說還是會說啊。”

“那就讓他們說吧,以後多難聽都聽不到了。”他撇了撇唇,“不過露露必須離開這個地方,我跟她一起走。”

郁暖心裏還是難受,低聲道:“陳總……”

一個即将高考的女孩子,犯了什麽錯要面臨這樣的變故?

“你不是還有工作沒做完嗎?”陳衍喝了一口茶,似乎不願再多談,“出去吧,我想自己待會兒,今天不見客。”

郁暖嘆了聲,“好的,那您有需要随時叫我。”

她站起來鞠了個躬,正要轉身,陳衍又開了口:“對了。”

郁暖擡眸看着他。

“替我轉告你男朋友。”陳衍唇角微微揚起來,“我這兒現在一身腥,就不去他公司給他添亂了。”

郁暖瞬間怔住。

朝露正在做英語随堂練習的閱讀理解,班主任過來敲了敲她的桌子,“你去一趟校長辦公室。”

心底“咯噔”一下,她說了聲“好”,十分忐忑地離開教室。

聽見背後傳來同學們的竊竊私語,她心沉了沉。

作為大家口中的校花,她原本就是個話題人物,這陣子更是攤上了大事。

居然有人說她是陳衍叔叔包養的情人。

太扯了。

她還差一年才十八歲,就算要給他當女朋友,也得等到十八歲以後吧?

但公衆輿論往往是沒有理智的,但凡一點風吹草動,那些人就只會在背後議論和鄙夷她。

到了校長辦公室,她深吸了一口氣,才敲門。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那件事。

她推開門進去的時候,除了校長,辦公室裏還有一個打扮得很精致的年輕女人。

“校長好。”她先跟校長打了聲招呼,看向那個女人,不知道該說什麽,于是禮貌地點了點頭。

“朝露啊,這位是億海傳媒的徐總監。”校長站起來介紹。

朝露臉色一僵,輕輕咬唇,“徐總監好。”

“你就是朝露?”女人走上前朝她伸出手,“你好。”

朝露有點緊張地跟她握了握。心裏隐隐有一些預感清晰起來,她率先對徐總監說明:“不好意思徐總監,對于那件事,我不會上任何節目接受任何采訪的。”

“我想你誤會了。”徐總監溫婉地笑了笑,“我們億海傳媒新上線了一個學習頻道,第一期節目打算采訪八校聯考的第一名,所以找到了你。”

朝露怔了怔,着實沒想到是這個。

“只是分享學習經驗,散播一些關于高考的正能量。”徐總監語氣嚴肅道,“一來現在網絡環境太複雜,不少學生的注意力都被引了出去,有的甚至要放棄學習,二來臨近高考,大家都很焦慮。我們想以你為榜樣先做一期節目試試。至于報酬我已經和校長談好了,如果你願意接受采訪,會給你加操行分,怎麽樣?”

朝露拿不定主意,趕快回頭看向校長。

校長朝她點了點頭,是默許的意思。

于是她也點了點頭,“好吧。”

朝露拿着校長親自開的假條,跟着這位徐總監離開了學校。

坐在車裏,她靠着車窗閉上眼,腦子裏還想着那張沒寫完的英語試卷,耳朵裏不斷傳來徐總監講電話的聲音。

“喂,秦總……照您吩咐,人已經請到了,我們正要去錄制……一切順利的話後天就可以排片……嗯,好的……您放心,我一定辦妥。”

**

在董事長下達停職調查的命令之前,陳衍率先遞交了辭呈,并表示自己對公司産生的不良影響,一切損失他本人賠償。但對于事件本身,他只字未提。

郁暖自然是第一個抱怨的。

“嘴長在他們身上,多說無益。”陳衍仰靠在辦公椅上,對郁暖說,“我在這邊還有一個月時間,你幫我整理一下積壓的文件。他們短期內應該找不到人接任,公司財務暫時由劉總監負責,這段時間涉及到後續的事情,你直接找他,不用找我了。”

“好的。”郁暖心情喪喪地點了點頭。

其實數天前在園區咖啡館就有專業的職業規劃經理人接觸過她,她看着小姐姐長得漂亮,閑着沒事索性跟對方聊了聊,那時才知道盲目就職和專業規劃之間的天壤之別。

對方分析得頭頭是道,可最後給她的最佳推薦居然是秦氏,雙方需求也幾乎全部不謀而合,她不得已留了對方的微信,推說有需要再聯系。

本來沒放在心上的,可是陳衍這事一出,她心裏開始有一些念頭蠢蠢欲動。

陳衍對她來說不光是一個領導的存在,更确切地說是導師,起初她只覺得這男人對她太過苛刻不近人情,可是後來想想,她能從一個默默無聞的小助理一躍成為寧城各公司哄搶的風雲人物,身價翻倍上漲,是得益于他的栽培。

被迫辭職就不說了,賠償公司的損失保不準要傾家蕩産……郁暖是真的替他不平。

所以江河集團這個表面風光內裏腐朽不堪、高層能力欠缺又思想龌龊的地方,她是一秒都不想多呆了。

所以要去秦衡那裏麽?

郁暖搖了搖頭,捂着臉長長地嘆氣。

想起過去在他眼皮子底下仰人鼻息的那段日子又要重來,怎麽就那麽不願意呢。

中午吃完飯,她不想回壓抑的辦公區,于是下樓走出大廈去溜溜彎。

不知不覺的,居然走到了第八業務部樓下。

她望着大廳中間的那盆花發了會兒呆,想到自己沒有門禁卡進不去,轉頭就要離開,忽然聽見一聲驚喜的大喊:“姐!”

是崔曉楠,身後還有幾個熟悉的姑娘小夥子。

“你過來找我們怎麽不說一聲啊!”崔曉楠抱着她轉了好幾圈,“走,上去坐坐。”

郁暖被一群年輕人簇擁着上去,保安瞠目結舌地看着,沒敢攔。

電梯門一打開,一股熟悉的氣息撲面而來。

“姐,你的位置還給你留着呢。”崔曉楠牽着她跑到第二根柱子旁邊的工位,“每周五大掃除,我都有幫你打掃的哦。”

桌椅電腦都光潔如新,連文件架和筆筒裏都沒有灰塵。

郁暖鼻子一酸,“謝謝。”

同事們全都湊過來,七嘴八舌地問她最近發生的事情,關乎陳總的隐私,她不好透露太多,于是淡淡地揭過去了。

“可是姐,陳總走了你怎麽辦啊?你會被分配給誰當秘書?”有人問。

“我可能……”她抿了抿唇,“也不會留在這裏了。”

“你要離開江河?”崔曉楠瞪大了眼睛。

她點點頭,“是有這個打算,不過還沒決定好。”

“我覺得也是。”一個女孩嘆了聲,“陳總走了,還是因為那樣的事情,郁暖姐估計不會太好過。萬一新上司對你有偏見,給你穿小鞋怎麽辦?”

郁暖笑了笑,沒說什麽。

她倒不是擔心這個,財務的劉總監和她關系也不錯。

崔曉楠手機突然響了,是新聞推送。她随手打開看了看準備删掉,突然眼睛一亮,“咦……”

“怎麽了?”郁暖回頭,其他人也跟着湊過去。

“你們看,這标題說的好像是陳總?”

崔曉楠把視頻打開。

一個穿着高中校服的女孩坐在演播廳裏,正對着鏡頭說話。

郁暖認識她。

采訪好像已經進入到後半段了,她看上去從容不迫,和主持人很熟稔。

“其實我雖然比很多人更早地失去了父母,卻還是很幸運的。我的生活并沒有因此受影響,甚至過得比以前要好。”

主持人舉起話筒,溫柔地問:“可以講講嗎?”

女孩笑了笑,幹淨澄澈的目光望着鏡頭:“因為有一個人,他給了我妥善的照顧,和優越的環境。在我一蹶不振的時候,他曾經對我說,每個人活在世上都是有價值的,而我的價值,不是把自己鎖在房間裏自怨自艾。眼淚換不來任何東西,就算有,那也是一碰就碎的,虛無缥缈的東西。只有靠自己拼搏,獲得等價的回報,才是可以牢牢握在手中的。”

“所以你才一直這麽努力地學習,對嗎?看來真得感謝那位好心人。”主持人笑着問,“可以方便問一下他是誰嗎?”

“他是我父親的學生,因為父親當年對他的幫助,所以這些年一直在照顧我。”朝露唇角微微一扯,目光很涼,“很多人對他應該都不陌生,畢竟這段時間都在訛傳我和他之間的那點事兒,不是嗎?”

“卧槽!驚天大逆轉!”身後一個男孩拍桌大喊,“我早就說了,陳總絕對不是那種人!”

崔曉楠嘴角一抽,“前兩天跟着嚷嚷男性之恥的不知道是誰。”

“可是陳總已經辭職了诶……”另一個女同事嘆道。

“聽說因為這事兒和董事會鬧得挺不愉快的,董事長還差點要停職調查他,這會兒董事會那幫人快悔死了吧!”

“是啊,像這種大公司,走了一個CFO再找一個像樣的可不容易。一個蘿蔔一個坑,頂級人才就那麽點兒,到處哄搶,誰給他們留着?”

“你們猜陳總會去哪兒?”

“不知道呀,反正以陳總那傲慢性格,收回辭職申請是不可能了。寧城的話,要麽秦氏要麽華夏呗,也說不定會去北上廣。”

“估計這會兒陳總電話要被打爆了吧……”

一句話瞬間點醒了郁暖,她慌裏慌張地站起來,膝蓋磕到了桌角都來不及喊疼,“那個,我現在得馬上回去了,下次再來看你們啊。”

作為一個合格的秘書,怎麽能在這種時候擅離崗位……

希望回去不要被陳衍罵死。

總部大樓首席財務官的辦公室裏,此刻很安靜。

陳衍把那個不停叫喚的手機關機了,另一個卻适時地響了起來。

他擰眉一看,是個有點熟悉的、卻沒有備注的號碼。

他拿起來放在耳旁,皺了皺眉,“你好。”

“陳總。”對面男人嗓音清冽,語氣微微含笑,“禮物還滿意嗎?”

陳衍一直是個路子太正的人,他怎麽也不會想到買通寧城影響最大的媒體平臺,借着采訪聯考狀元的名義裝作不經意地把這件事給抖出去。

就算他想,他也沒有秦衡那人脈,直接在平臺加個欄目,把一切進行得順理成章,是個人都挑不出錯。

他包養小情人的傳聞被打破了,還在公衆面前樹立了一個善良正義,知恩圖報的更完美的形象。

才華和能力,是不能一概而論的,他更偏向于前者,而秦衡更偏向于後者。

郁暖飛跑回到辦公室的時候,兩人的通話已經結束了,她還喘着大氣,朝陳衍微微鞠了一躬,“陳總。”

“去整理一下,像什麽樣子。”男人皺了皺眉,收回看着她的目光。

“……”還好,看來沒發生什麽事。

郁暖剛松了口氣回到座位,把粉餅口紅梳子從包裏放到桌上,董事長突然來了。

她吓得腦袋一嗡,趕緊起身行禮。

“在嗎?”董事長問。

“陳總在裏面。”她一邊點頭一邊擡手捋頭發。

董事長沒看她,徑直走進了辦公室。

郁暖洩了氣似的坐下來,對着鏡子一看,還好,沒那麽淩亂啊,就只是兩鬓的頭發散下來多了點,被風吹得還挺整齊。

忘了某人是嚴苛到變态了。

橫豎沒什麽事,她開始提前構思辭職信。

裏面兩位聊了半小時,才見陳衍親自把董事長送走了。

郁暖壯了膽,托腮望着陳衍問:“是求您留下來嗎?”

陳衍淡淡地點頭,“嗯。”

“那您會留下來嗎?”郁暖接着問。

陳衍用右手撥了撥左手表盤,擡眸沖她很淺地笑了一下,“你猜。”

“……”

沒想到領導第一次跟她開玩笑,是這麽讓人無奈的狀況。

本來想着他如果留下來,自己就繼續給他當小兵,他确定要走的話,她就立馬去跟劉總監提辭職,這地方少待一天是一天,結果什麽叫你猜?!

你猜?猜你妹啊!

**

“你來評評理,是不是很過分?”郁暖跪在秦衡家裏的沙發上,抱着他的上半身晃悠。

“嗯,居然敢逗我的女朋友,很過分。”秦衡攬着她的背拍了拍,“等他來我公司,我給他穿小鞋。”

郁暖愣住了,“啥?”

“你尊敬的領導已經答應一個月後來給我當CFO了。”秦衡一本正經地陳述道,“以後,我是他的領導。”

“……他真的要去啊?”上次陳衍随口一提,她還沒當回事,“我開個玩笑而已,你千萬別給他穿小鞋。”

秦衡捏住她下巴,語氣涼飕飕道:“你這是在為別的男人求情嗎?”

“不是別的男人。”充分領教過這人吃醋的本事,郁暖趕緊順毛捋,“陳總對我來說就像老師一樣,俗話說一日為師終身為父,所以我很尊敬他。”

“啧,占我便宜?”男人捏了捏她的臉,“你這意思我還得叫聲岳丈?”

“強詞奪理。”郁暖瞪着雙眼佯怒道,“反正你不許給他穿小鞋,不然我會生氣的!很生氣!”

“我在你心裏的地位現在是直線下降了是吧?”男人收緊手臂。

郁暖被他抱得快喘不過氣了,哭笑不得:“你祖上釀醋的啊?你聞聞這滿屋酸味兒,放開我,我要帶可樂出去透透氣。”

“不放。”秦衡咬着她耳朵,低沉的嗓音灌進她耳膜裏,轉而吻住她的唇。

屋子裏瞬間靜了下來,只有兩人衣服摩擦發出輕微的窸窸窣窣的聲音,還有愈漸急促的呼吸聲。

陽光明媚卻氣候涼爽的初秋,是很适合在慵懶舒适的午後發生點什麽。

男人骨子裏也是這樣熾烈的欲望,他并不想遮掩,吻得比以往任何一次都纏綿狂熱。

郁暖被他吻到脖子,就已經渾身酥軟,完全沒有力氣拒絕了。

反正是遲早的事。

心裏雖然忐忑不安,可她是願意的。願意為他做任何事,包括在未來可見的重重阻礙和不确定裏,依然把自己交給他。

這一刻她甚至在想,如果他們不被祝福不被同意,最終也不能在一起,她是不是可以生一個像他的孩子……

她打算坦然迎接即将到來的一切,把他的身子抱得很緊。

突然,臉上一陣癢癢的,郁暖沒忍住打了個噴嚏。

秦衡也從她胸前擡起頭,原先溢滿情潮的迷離目光變成兇惡的目光,盯着那個毛茸茸的不速之客,幾乎咬牙切齒:“可樂……”

小家夥嗅到危險的氣息,夾着尾巴瞬間跑得沒影。

郁暖咬了咬唇,想起剛才的事情,有點羞怯又忍不住笑,“你忘了把它關起來了……”

“下次一定記得。”男人躺上來,把她攬進懷裏。

郁暖臉紅紅的埋進他胸口。

**

周一一到公司,郁暖就去向劉總監提了辭職。

劉總監按照公司程序安撫一番,了解到她是鐵了心要走,于是不再多說,讓她回頭把辭職報告發到郵箱。

接下來,郁暖也進入了一個月的離職倒計時。

CFO要走了,新的CFO連影子都沒有,她這個高級秘書的職位自然也沒有繼任者,不需要費心任何交接事宜,小日子過得不要太爽。每天除了遛彎喝茶,就是繼續學習陳總安排下來的內容,充實自己。

工作後的人總會覺得,能心無旁骛地學習是多麽難得的幸福。

這可能将會是她職業生涯裏最舒服的一段時光了。

對另一個人來說也是。

畢竟她這麽閑,就很适合經常約會啊……

作者有話要說:  有多少寶寶猜到陳總和小暖會一起走人了?哈哈哈...

開車失敗QAQ把可樂拎出來揍屁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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