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林教授的女朋友7三合一 (1)

程鹿對林逢的話是一頭霧水, 她清楚什麽?她什麽都不知道啊!

只可惜林逢不太舒服,也不願意再和程鹿多說話,扶着腰就睡了。

程鹿坐在他床前想了會,還是給許繡發了個消息,許繡表示馬上就到。

發完消息回過頭看, 見到之前沉寂了好久的班級群裏竟然熱鬧起來, 程鹿往上一翻, 原來是許戈在班級群裏發了邀請函,邀請同學們在他的訂婚宴上到場。

看到最後, 有個同學忽然發了一句:[許戈,你要和程鹿訂婚了?]

班級群裏有寥寥幾個人說着恭喜, 可到了後面,卻是沉寂下來。

許戈沒有出來解釋, 程鹿倒是先發了條消息出去:[恭喜訂婚]

這樣一來, 一些不明白真相的同學才知道, 原來許戈和程鹿已經分手了,許戈的訂婚對象也不是程鹿。

不過許戈人緣好,許多老同學當場就決定一定會到, 只是有些別的去了部隊的同學表示沒有時間。

而和程鹿交好的幾個同學就過來問程鹿:“小鹿, 許戈訂婚我們才不去,當初對你那麽好,現在拍拍屁股就走人, 當你是好惹的?”

程鹿笑了笑, 雪白的光映在她臉上, 她唇角帶着一些弧度,可眼中卻是明顯沒有笑意的。

她回了朋友消息:“你們去吧,反正我是不去,我有事。”

“你有什麽事兒?”

“我得去給院長籌錢做手術。”

程鹿和這些朋友到畢業還有聯系,當初和許戈分手她們也是知道,為此,她們還差點提刀去砍人。

聽到程鹿要籌錢,幾個姐妹一合計,就籌了五萬塊錢給程鹿,程鹿看着剛打過來的錢,哽咽着在微信上姐妹們說了一句:“謝謝,等到手裏一松就還給你們。”

她放下手機,躺在床上說着要睡覺的男人卻是睜着一雙眼睛看她,他眸色深,這樣乍一看過去,還把程鹿給吓了一跳。

她深深呼吸了一口空氣,“不是說要睡了嗎?”

林逢答非所問:“剛剛哭了?”

程鹿揚起唇角,“沒哭。”她身上的汗水早就幹了,只是現在身上黏糊糊的,有些不舒服,她對林逢說:“我讓許繡過來了,你還醒着,那我就先走了。”

她正要起身,林逢卻是伸手拉住了她。

程鹿回頭看他,見到他又是一副難為情的模樣,他扶着腰的樣子也是讓人浮想聯翩。

林逢薄唇一動:“我想洗澡。”

醫院裏的燈光很是明亮,程鹿把林逢的表情看了個明明白白,平日裏矜持的林教授,說這句話的時候,眼神止不住的心虛與羞澀。

看着還挺可愛的。

林逢見到程鹿看他,他便又補充一句:“不要許繡幫我。”

言外之意就是讓程鹿帶他去了。

好在醫院有澡堂,程鹿現在也不急着回家,就送林逢去了澡堂外,她站在澡堂外面,看着林逢扶着腰進去洗澡。

林逢不太習慣這種很多人的大澡堂,所以他很快就洗完了澡出來,頭發上還帶着幾粒水珠,他一動,水珠就掉了下來。

他走過來,身上是沐浴露的味道。

整個澡堂外面都飄散着這股味道。

林逢說道:“走吧。”

程鹿站起來,伸手要去扶他,林逢也沒有拒絕。

回到病房外面,聽到許繡的聲音響起來:“小叔手機都在這裏,人去哪兒了呀!”

程鹿瞥了眼林逢,“許繡過來了。”

林逢不悅,眉眼冷淡,他推門進去,看到許繡正拿着他的手機,而站在許繡身邊的高大男人,稍稍一愣,看向林逢喊了一聲:“小叔。”

程鹿一只腳剛踏進來,就聽到了這個聲音,渾身一僵。

林逢察覺到程鹿的變化,眉眼深深地看了眼許戈。

程鹿都走了進來,要是真的退出去,還覺得自己怕了許戈,她猶豫了下,還是扶着林逢走進來。

這次倒是輪到許戈愣住了。

許繡幾步蹦跳過來,想要扶住林逢,可是林逢卻是靈活地躲了過去,許繡郁悶地摸了下鼻子,“小叔你不是傷了嗎,我怎麽看你挺靈活的。”

林逢冷着臉看許繡,吓得許繡沒敢再說話。

程鹿抿唇偷笑,站在林逢的影子裏。

她扶着林逢走過去躺下,許戈這時候才回過神來,禮貌地朝着程鹿笑了下,“原來小鹿認識我小叔啊,這次真的是感謝你了。”

不等程鹿說話,許戈便感覺到一道灼人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順着目光看過去,正好是對上林逢的眼睛。

林逢眼睛動了下,沒說話。

程鹿疏離地退後一步,“為人民服務嘛。”她語氣冷淡下來,“不過許總沒做警察了,不知道是不是早就忘了這句話。”

許繡張了張嘴,湊近程鹿,“你們倆認識啊?”

許繡想了想,也是,之前她哥的确是在臨山做警察,認識程鹿也是正常的。

許戈正要說話,卻聽到林逢有些不耐煩地說:“來接我的?”

許戈愣了一下,回過神來點頭,本來醫生是讓林逢在醫院裏觀察一晚上的,只是林逢堅信自己的腰還好,一定要回家。

許戈就讓許繡先把林逢帶到車上,許戈和程鹿走慢了一步。

到了醫院門口,看着林逢上了車,許戈忽然停下來,硬朗的面容被雪白的燈光吞噬,程鹿擡起頭看他的時候,稍微有些刺眼。

許戈開口說:“上次我有事想要和你說。”

程鹿移開目光,低下頭,不禁冷笑一聲。

她頭發從後面落下來,擋住她的側臉,她這時候才想起來,自己的頭繩還在林逢那裏。

她瞥了眼許戈的車,已經換了一輛車,比之前的要貴上好幾十倍。

她心不在焉地說:“我知道你要說什麽。”她把頭發撩到耳後夾住,“許戈,我承認,我喜歡過你,并不是那麽容易放下,可是,自從那次分手之後,我沒有糾纏過你,你也不必擔心未來你和她結婚之後我會忽然出現。”

她聲音和平日裏沒什麽區別,只是清清淡淡的,可是語氣裏卻是透着一股堅定。

許戈很久沒有聽過她這樣的語氣,不免有些恍惚,他也是笑了聲,點頭道:“我知道你是什麽樣的人,我從來沒有擔心過,我只是為了上次李星朗那件事情,想要親口替我小叔向你道謝。”

“我小叔他是個不善言辭的人,可能沒有向你道謝,我替他向你道謝。”

許戈說完,程鹿只是稍稍點頭。

她往後退了一步,禮貌地朝着許戈笑了笑,轉身離開,直到她開車離開,許戈才嘆了口氣,從醫院裏出去。

許戈回到車上,林逢的臉色很差。

雖然說平日裏林逢的臉色就有些冷,可是今天晚上的臉色格外的臭,像是別人欠了他好幾百萬一樣。

許繡有些怵,可在家裏,也就只有她和林逢的關系好些,她便問:“小叔,你腰怎麽傷的啊?”

林逢臉色稍微緩和,“打籃球閃了。”

許戈坐在駕駛位上笑了下,“小叔你還會打籃球?下次一起打一下?”

林逢無言看他,抿了抿唇,低沉下聲音來:“開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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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天真正燥熱的時候已經到來,程鹿剛把一個情殺案給結了,她已經不眠不休好幾天了,這案子一結,她還沒來得及吃上一口熱飯,就被老周給拉住了。

程鹿倉促地喝了一口水,拂開老周的手,着急道:“老周你別攔着我,我今晚上必須要吃一頓好飯,我都好幾天沒吃好過飯了。”

老周嘿嘿嘿地笑過,“我知道您辛苦啦,可這林教授不是一聽說你空了,就來警局接你去吃飯嗎?”

他朝着警局門口努了努嘴。

程鹿正在喝水的動作頓住,她聲音忽然拔高:“林逢?”

老周眼神暧昧,點頭。

程鹿皺了下眉頭,把水杯放在桌上,她對老周說:“這事兒我知道了,你先去忙吧,我去看看。”

程鹿走出去,果真看到林逢站在不遠處。

警局外面的桑椿樹下面,樹蔭成片,林逢身姿挺拔站在那兒,仿佛是一幅畫。

畫上唯一的不和諧,就是站在林逢面前的羅恕。

兩個男人并肩站在一起,羅恕笑得有些假。

程鹿小跑過去,嚷嚷了一聲:“羅恕!不去值班跑到這裏來偷懶?”

羅恕仿佛是解脫了一樣,趕緊撲了過去,表現出了對工作無比的熱情來,“工作!我馬上就去工作!”

他把手在衣服上擦了下,溜之大吉。

林逢看向程鹿,點了下頭,“最近忙完了?”

程鹿心裏平靜下來,站在他面前,點了點頭。

林逢“嗯”了一聲,“一起去吃飯。”

程鹿神情恍惚,立馬就拒絕,“林教授,不好意思,我今天真的有事,不能一起去吃飯。”

林逢有些失望,不過還是沒有多為難程鹿。

雖然沒有一起去吃飯,可林逢還是送程鹿回家去,到了程鹿家小區門口,程鹿站在門口猶豫了下,還是沒有把心裏面藏着的話說出來。

她朝着林逢揮了揮手,轉身回到小區裏面。

林逢也驅車而去。

車上,林逢手機叮咚響了一聲,他擡眼看去,是程鹿發過來的微信。

這還是她第一次主動發微信給他。

林逢在一邊停車,打開手機看了眼程鹿發的消息,上面幾個黢黑的大字寫着:[林教授,你不用在我身上浪費時間,你一定可以找到一個很好的女孩,我們真的是不合适。]

林逢愣住,盯着手機上的這句話久久沒有回過神來。

他喉結動了下,薄唇緊抿,繃成了一條線,眉頭也緊緊皺在一起,他手指握緊了手機,指節有些泛着白。

他這個是……被甩了嗎?

林逢深深呼吸了兩口空氣,開車而去,臉上依舊是原本清清淡淡的模樣,可是不自覺間,車速卻是比原來快了不知道多少。

他,林逢,被分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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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鹿在家給林逢發完了消息,就去廚房做了飯。

她知道林逢對她有意思,可程鹿對人家沒意思還總是吊着人家,這種做法不是在耽擱林逢嗎。

做好了飯,她匆匆吃過,去廚房洗了碗之後就去了醫院。

她去看過了秦文香,和醫生提前預約好了手術時間,她有些猶豫着和醫生說:“手術費現在還沒有湊夠,不過應該快了,應該很快就能夠還上。”

醫生怔住,他在電腦裏查了會兒資料之後,很準确地告訴程鹿:“秦女士的手術費……有人幫她繳了。”醫生有些疑惑,“程小姐不知道嗎?”

“誰繳的?”程鹿脫口問出,她沒有什麽有錢的朋友,更別說能夠鐵到能夠幫她繳醫藥費的朋友了。

醫生顯然也不知道。

程鹿沉默了片刻,腦海裏卻是出現了一個人的人影來——許戈。

除了許戈,她想不到別人了。

而在許家,許繡的哈士奇正叼着一顆球跑過來,祈求許繡陪着它一起玩兒。

許戈坐在一邊看着手機,回頭對許繡說:“小聲點。”

許繡咯咯笑起,正抱住哈士奇,她就皺了下眉頭,“小哈,你最近是不是偷吃什麽東西了,怎麽這麽重了?”

小哈大叫了一聲,回蕩在別墅裏。

林碧從樓上下來,臉色異常難看,許戈關上手機,愣了下。

林碧沒管許繡,朝着許戈走過來,操着手,一臉嚴肅,許繡覺得他們姓林的都挺怵人的,她心驚膽顫,趕緊抱着小哈退到一邊。

林碧現在這樣子,有些像是她小學沒有考到一百分,即将被毒打的樣子。

許戈從沙發上站起來,喊了一聲:“媽。”

林碧女士挑眉,表情更加難看,可她說話的語氣卻是淡淡的,“許戈,你的賬戶劃了六十萬出去,你能解釋嗎?”

許戈握緊了手機,平日裏林碧并沒有過問過他的賬戶開支,今天卻是破天荒地問了,唯一的原因就是,林碧知道這筆錢的走向。

他心裏有些生氣,也就是說,之前的每一筆錢,林碧都查過。

許戈沒說話,林碧盛氣淩人,即便是年近五十,可依舊掩蓋不住她身上那種驕傲與淩厲,林碧毫不客氣地指出來:“你幫那個小警察繳的醫藥費,你真的沒有什麽想要說的?”

林碧語氣冷下來,更加吓人了。

連小哈大氣都不敢出一個,許繡坐在一邊,默默思考,她大概能夠猜到,那個小警察,可能就是程鹿。

雖然她不知道程鹿和許戈是怎麽回事,反正不是什麽一般的關系。

可現在程鹿是林逢的女朋友,許繡一點都不希望林碧會對她做點什麽。

許繡打開手機,在微信上給林逢發了消息過去。

另外一邊,許戈忍了半天,終于是忍無可忍,擡起頭來,一米八的大個子,現在看着,竟然有着一種無力感。

許繡不禁想到很久之前,許戈剛要畢業,他意氣風發地對她說:“繡繡,我一定會做一個好警察。”

可是轉眼之間,當初那個意氣風大的男人,卻被生活磋磨成了這種模樣,甚至有時候,許繡還會在許戈身上,見到父母的影子。

許戈對林碧說:“媽,這是我在訂婚之前,能夠為她做的最後一件事情,從前是我虧待她,這就當是我的補償。”

林碧皺眉,目光落在一邊的許繡身上,終究是沒有發火,只是說了一句:“你要記得你自己今天說的話。”

“和巧嫣訂婚之後,我不會再去見她,你放心吧。”

林碧轉身上樓,腳步聲回蕩在別墅裏,竟然比小哈的狗叫聲還要嘹亮。

許繡湊過去,看到許戈的表情有些累,可她還是忍不住問:“哥,這究竟怎麽回事啊!”

許戈手搭在額頭上,默默搖頭,沒有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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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老周打了電話過來。

程鹿剛洗去一天的疲憊,出浴室剛好是接到了老周的電話,她接起來,一邊擦着臉,聽着電話裏老周說:“小鹿,十天之後許戈的訂婚宴,你去不去啊?許戈請了我們警局所有人去。”

所有人,就包括程鹿。

程鹿大致是能夠猜到秦文香的手術費是許戈繳的,她沉默了一會兒,正想要說話,就聽到老周的聲音繼續響起。

“小鹿,你聽哥和你說,你和許戈的事情算是過去了,你一直這樣也不是辦法,總得走出去不是?許戈是個好男人,可天底下好男人不是多得很。”不知老周是想到了什麽,忽然說:“你看羅恕,這不就是個好男人,算了,羅恕就算了,還是林教授吧。”

程鹿愣了下,這才想起來之前給林逢發了消息之後就沒再看,現在返回微信一看,林逢還是沒有回消息。

可是他卻發了條朋友圈。

[驚了!原來吃這幾種食物能夠有效預防衰老……]

程鹿抿了抿唇,不自覺地想要點進這條朋友圈裏看看,可耳中卻傳來老周的聲音:“喂?小鹿!小鹿你還在不在啊!”

程鹿應了一聲:“還在。”

她抿了抿唇,“你放心吧,我和許戈早就過去了,我不是那種拿得起放不下的人,那天我會和你們一起去的。”

畢竟許戈幫她繳了醫藥費,她總得去還了才行。

後來老周又和程鹿說了會兒話,直到十二點的鬧鐘響起,提醒程鹿該睡了,兩個人才挂了電話。

在程鹿給林逢發完那條消息之後,林逢之後果然沒有再聯系過她。

這時候倒是輪到程鹿有些心神不寧了,老是打開林逢的對話框看看,有些害怕自己傷害到了林教授一顆真心。

面對羅恕甚至是許戈的時候,她都沒想過這麽細致,可偏偏是對待林逢,她真的是小心又細致,總覺得林逢和這些人都是不一樣的。

他是天生驕子,學識淵博,甚至還有點小可愛。

怎麽想都覺得是自己傷害到了對方。

程鹿苦惱地揉了下頭發,老周甚至已經準備好下班去買套西裝穿着去許戈的訂婚宴,程鹿倒沒想過自己要多正式,反正随便套一套就能去了。

她今天還得值班到半夜去了,也沒時間和老周去買什麽衣服。

晚上,程鹿去食堂吃了個飯回來,燕子趁着休息時間和男朋友發了條很膩歪的語音,程鹿走過去,“啧”了一聲。

程鹿調笑:“你這語氣,惹得我後背一陣麻意啊。”

燕子腼腆地笑了下,直說程鹿讨厭。

回到自己的位置上,程鹿處理了下桌上的檔案,外面已經挂上了一輪彎月,可以看出,明天又是一個極好的天氣。

許戈倒是選了一個好日子。

再看手機上,林逢依舊是沒有回消息。

這時候,忽然電話打了進來,鳳凰路那邊發生了一起惡意傷人事件,現在行兇男子似乎是失去理智。

燕子和程鹿對視一眼,趕緊帶了兩個人去鳳凰路,等趕到時,正看到一個男人正拉扯着一個血肉模糊的男人,程鹿心中“咯噔”一跳,轉過頭對燕子說:“趕緊打急救電話!”

她對一邊的另一個警察說:“疏散人群!”

兩三個警察過去攔住還在揍人的暴躁男子,只可惜對方手裏還有着一根手腕粗的鋼管,對方似乎還是個練家子,幾個小警察都被打了。

程鹿皺眉,幾步走過去,看着鋼管在自己面前砸過來,她躲過去,卻是在近身的時候出了些疏忽,鋼管砸在了她的手背上。

男子力氣大,一鋼管下來,程鹿手上都腫了起來,還有血留下來。

程鹿忍住,勾拳出去,砸在男子的臉上。

她力氣也大,一拳下去,打得男子一個恍惚,幾個警察趁機而動,迅速制服了男子。

救護車也是聞聲趕到,将人迅速送到醫院救治。

程鹿蹙緊眉頭,終于是顧及到了自己的手,血順着手指往下掉,看起來挺嚴重的模樣。

燕子急了,也是趕緊跟着救護車一起把程鹿送到醫院。

只是警局裏現在正忙,她不能夠多待,就簡單處理了下,就讓燕子一起趕緊回了警局。

等到所有事情處理完,還通知了病人家屬之後,天已經蒙蒙亮。

燕子和許戈不熟,所以也不去許戈的訂婚宴,不過她知道這件事情,就讓程鹿先回去,剩下的事情她來處理。

這時候程鹿一看時間,才看到天都亮了,她連手上的傷都沒來及再處理下,就回到家裏,找了件衣服穿上。

是一套運動服,這樣穿着去訂婚宴,似乎是有些奇怪。

程鹿找了下,衣櫃裏沒有裙子,她打電話給李乘月,李乘月聽說程鹿要去許戈的訂婚宴,立馬就送了一套小禮裙過來。

藍色修身的露肩小禮裙,穿在程鹿身上,将她平日裏的英挺氣質都壓下去了不少,此時穿着,像是多了幾分溫柔娴靜。

再加上她本身就是一個文靜典雅的長相,格外适合這一套裙子。

李乘月還給她畫了個淡妝,一切看起來都完美極了。

除了……程鹿手上包紮得有些醜陋的傷口,紗布上還浸潤着黃色的藥水和殷紅的血。

程鹿拍了下腦袋:“倒是把這回事給忘了,我自己處理一下就行,一會兒別去遲了。”

李乘月怎麽會讓程鹿自己處理,她從房間裏找來了醫療箱,幫程鹿處理。

要擦在手臂上,程鹿一直沒吭聲,李乘月還以為程鹿沒什麽痛覺,一擡頭,就看到她臉色都白了。

李乘月說道:“你別看了,看着更疼。”

程鹿笑了笑,還是繼續看着。

以前上警校的時候,程鹿就在家裏面備着藥箱,她平日裏訓練也比別人多很多,常常一身傷的回來,都是李乘月幫她處理。

越想,李乘月越是心疼程鹿。

等到傷口處理好了,已經到了中午,訂婚儀式馬上就開始,老周已經發短信來催過了兩次。

程鹿沒有再在家裏多待,而是下樓打了個車到金太陽大酒店。

酒店外面,豪車林立,程鹿急忙地下車進酒店去,一進去就碰到了老熟人。

幾個以前的大學同學正站在一起談笑,程鹿一進去,剛巧就聽到一個女孩尖酸地說了句:“還以為許戈和程鹿真的能夠天長地久呢,現在還不是分了?”

程鹿剛好走進去,衆人回過頭來就看到了站在一邊的程鹿。

班長立馬出來當和事佬,“程鹿來了呀,趕緊過來,咱們班也一年沒見面了吧?”

程鹿最近噙着笑意走過去,剛剛刻薄她的女人留着波浪一般的長發,手邊挽着一個西裝革履的男人。

班長介紹說:“程鹿,這是杜溪,你還記得嗎,這個是杜溪的男朋友,這次一起來參加許戈的訂婚宴。”

程鹿表情淡淡的點了點頭,算是認識了。

當初她在學校的時候,就和杜溪不太對付,後來聽朋友說,杜溪當時正追着許戈,卻沒有想到被程鹿給截了。

正值中午,訂婚儀式開始。

許戈身穿着白色的西裝,英姿筆挺,許戈一眼就看到了程鹿和同學們,朝着他們走過來。

程鹿像是和老朋友問候一樣祝福:“訂婚愉快。”

許戈表情有些不自在,可也是笑着說了句:“謝謝祝福。”

知道內情的同學們互相對視,諱莫如深。

許戈看向程鹿手上的傷,剛想要問,卻覺得現在這種身份,有些不大合适了,硬生生住了嘴。

一邊,穿着白色婚紗的精致女人在賓客之間游走,端着一杯紅酒走過來,臉上帶着淺淺的紅暈。

張巧嫣熟練地挽住許戈的手臂,揚起笑容看許戈。

許戈便介紹:“這是我大學時候的同學們。”他看向張巧嫣臉上的一抹紅暈,“別喝多了,訂婚馬上開始了。”

張巧嫣笑得甜,乖巧點頭,“聽你的。”

班長帶着幾個同學笑起來,說着恭喜的話,張巧嫣和同學們不太熟,就去了另外一邊,行走在人群之中,游刃有餘。

從容優雅,像是一個公主。

程鹿回過神,并不想和杜溪他們一起,便去找老周。

剛走了沒兩步,四周就想起了音樂聲,燈光迷離下來,四周的LED屏幕上都浮現出許戈和張巧嫣的照片。

從認識到訂婚,放了很久。

從今天開始,許戈和她,是真的已經完全背道。

許戈微笑盈盈牽着張巧嫣的手走上花路,兩個人的手臂緊緊挽着,雪白的西裝與婚紗相得益彰。

兩個人相互交換了訂婚戒指。

程鹿招來服務生喝了一杯酒,許戈和張巧嫣的儀式已經做完。

程鹿走過去找他,兩個人隔開了一小段距離。

程鹿有些疏離地對他說:“院長的手術費是你幫我繳的吧,這錢算是你借給我的,我等兩天就還給你。”

許戈看了眼手表,點點頭,“行,可以遲點還,我不急。”

“謝謝你。”程鹿道謝,“還有,訂婚快樂,未婚妻很美。”

正好,張巧嫣從背後走過來,聽到這句話,一笑起來,貼到許戈的身上去,笑眯了眼睛,“謝謝誇獎,你是許戈的同學吧?”

張巧嫣笑得好看,看得出來,心情是真的不錯。

程鹿也不自覺彎起眉眼來,她點點頭,“是,我和許戈是大學同學,還做過一年同事。”

張巧嫣驚訝,“沒想到你長得這麽小,竟然還是警察?”

程鹿笑笑,不再多說。

而在程鹿剛走沒多久,杜溪就陰陽怪氣地和同學們說了起來:“呵呵,程鹿也不看看自己是個什麽模樣,她今天過來,不就是想要再看看許戈嗎?說不定她還想要做點什麽呢。”

杜溪整理了下自己新做的指甲。

殷紅的指甲有些滲人。

和杜溪玩兒的好的女孩也接過話茬來,“當時他們倆談戀愛的時候,我還以為真的能在一起呢,畢竟那時候不知道許戈是富二代,現在想想,怕是程鹿那時候就看上了人家許戈的錢,早有預謀呗。”

杜溪掩唇笑起,“只可惜啊,人家許戈慧眼識女表。”

衆人一陣哄笑。

杜溪繼續說着:“當初在學校的時候,人家程鹿不就喜歡和男孩子一起打籃球嗎,人家訓練可也比我們多幾倍,我們這些人啊,怎麽能比得過人家有手段呢。”

班長聽不過去了,出口阻止,“杜溪,你少說點。”

杜溪美目看過去,更加陰陽怪氣了,“哎喲班長,你不會對程鹿有什麽想法吧?瞧你這樣子,還以為我在說你女朋友呢。”

幾個人背面的不遠處,正坐着一個黑色西裝的男人。

男人端正坐着,身邊不乏來說話的人,不過他神情淡漠,不搭不理,仿佛沒有聽到別人說話一般。

林逢耳朵裏全是那些人對程鹿的诋毀,雖然他現在和程鹿已經分手了,可他不傻,知道程鹿是個什麽樣的人。

一開始就覺得程鹿不大矜持,可看到她在雨裏哭成淚人,還是止不住心疼,沒想到程鹿竟然為了他哭成那般樣子。

最後在一番思想鬥争之後,他還是同意了程鹿隐晦的追求。

在一起之後,他了解到程鹿,熱情、善良、努力、正義,仿佛是一團熾熱的火焰,将他所有的躁動都點燃了。

程鹿才不是他們說的這樣。

林逢正出神,身邊的人卻還在說話,說着:“四爺,咱們許總就是想請您去說個話,您說您這不給面子……”

那人話還沒說完,就看到一直沒什麽反應的林逢忽然動了。

只見林逢扣上扣子,站起身來,眼底一片冷淡與疏離。

林逢長腿一邁,朝着還在編排程鹿的那幾個人走過去,站在幾個人面前。

杜溪的高談闊論忽然停住,楞楞地看着面前矜貴的男人,正好,林逢也是目光冷冽地看着她。

杜溪知道自己惹不起在場的任何人,許戈不是一般人,在場能來的也不是一般人。

更何況面前這個人氣質不凡,樣貌出衆,即便在這麽多人裏,也是最出衆的一個。

林逢語氣冰冷,不太客氣地說:“背後亂嚼舌根,不是君子所為。”

“你是誰?多管個什麽閑事!”杜溪硬着頭皮說。

林逢筆挺站着,後背挺直,程鹿和張巧嫣說了會兒話,一轉頭就看到林逢站在她那群老同學面前。

林逢能和他們有什麽話好說的?

程鹿眉心一跳,回過頭對張巧嫣說:“張小姐,那邊好像有點事,我去看看。”

張巧嫣看過去,“等等,一起過去看看。”

兩個人一同走過去,聽到林逢語氣冷淡地說:“我不是什麽人,可是作為老師,有責任告訴你們這樣不對。”

杜溪還以為對方是什麽有來頭的,沒想到只是個老師而已。

杜溪擡起下巴,又是一副盛氣淩人的樣子,“呵,原來是個愛說教的,我們愛說誰就說誰,你管不着!”

程鹿走過來,直接走過去就擋在林逢面前,她沒有問發生了什麽事情,反正她知道,林逢不會惹事,唯一會惹事的就是杜溪。

程鹿表情淩厲,不像是平日裏溫和的模樣,她小小的身體擋在林逢面前不讓開,“杜溪,你沖着別人兇什麽兇!”

杜溪挑眉,走到程鹿面前,目光在張巧嫣面前轉了下,“我當是誰呢,原來是程鹿啊,剛剛我們正好是說到了你和許戈之前的情史,這不剛好,你就和人家現任過來了。”

班長拉了下杜溪,“杜溪!住嘴!”

張巧嫣眼神一變,看向程鹿。

程鹿眯了下眼睛,“杜溪,你的嘴可真是不幹淨,我的名字從你嘴裏說出來,我都覺得不幹淨了。”

林逢垂眸看着程鹿的頭頂,眼神有些複雜。

他沒想到,這次明明是他想要站在程鹿面前,到頭來,依舊是程鹿護在他身前。

杜溪現在仗着以為自己抓着程鹿的把柄,嚣張起來,脫開男朋友的手,走到張巧嫣的面前,語帶嘲弄:“張小姐,既然程鹿這麽不要臉竟然還敢到許戈的訂婚宴上來,那我就不怕說了,程鹿從大學開始就纏着許戈,不知道做了多少不要臉的事情呢。”

杜溪原本好看的臉龐,說這句話的時候有些扭曲。

相由心生,她此刻的相貌,讓人看了就不太舒服。

張巧嫣從小就是千金大小姐,什麽風浪沒見過,即便是杜溪說出這句話的時候,她也只是眼神稍稍落在程鹿身上,并未多說。

她剛剛接觸過程鹿了,覺得程鹿并不是那種人。

程鹿表情沒有變化,她做人坦蕩,并不害怕杜溪把這些事情給說出來。

可是目光觸及杜溪得意的神情時,還是止不住的不舒服。

程鹿剛要說話,肩膀上卻忽然搭着一只手。

她側頭看去,那雙手修長白皙,骨節分明,中指的指腹上,還帶着常年寫字留下來的薄繭。

林逢從她身後站出來,神情凝重,眉宇之間的冷淡不減半分,而他的襯衣扣子,依舊是扣到了最後一顆。

別人不清楚裏面究竟是如何光景,可程鹿看過,便再也難以忘記其中绮麗。

林逢聲音響起來:“不管她之前是誰的女朋友,可現在,她是我的。”

程鹿被林逢這句話驚住了,把腦子裏滿滿的鎖骨和脖頸甩出去,一把拉住了他的衣角。

林逢怎麽可以為了替她出頭說出這種話來呢!

張巧嫣也是擡起了眼皮。

倒是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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