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十六個熱吻
喝得迷迷糊糊之間,尤津津覺得有只鹹豬手撫上了自己的腰。
她皺着眉頭去拍打那只手,又有一只啤酒瓶口被塞進了她嘴裏。尤津津心道不妙,知道這酒裏多半下了迷藥,連忙叫了一聲偏過頭去,幸好險險躲開。
但她因為多喝了幾口酒,尖叫的聲音太低,所以壓根沒人注意到這邊的異樣。
“美女,一個人太寂寞了,一起玩一下呗……”
腰上的手不安分地往下游走,尤津津被弄得煩死了,掙紮之間,随手撈起吧臺上的玻璃酒瓶,就要砸到這個猥瑣揩油男的頭上。
結果酒瓶還沒沾到那人的頭發呢,他就一下子被人拉開,随後“嘭”地一聲,男人将拳頭重重砸到了那人的眼睛上。
“啊——”那人捂住眼睛慘叫一聲,往後重重倒在地上,“我艹——誰他媽打老子!”
他的同伴見勢不妙,拎起手邊的一個酒瓶,也沖了上去,試圖偷襲那個男人的後背。
男人仿佛後背長眼一樣,連頭也沒回,一個帥氣利索的回旋踢,直接将人掀翻在地。
兩個猥瑣男被落了面子,死命與男人纏鬥起來。
男人似乎留了幾分力道,以致于這兩人還有力氣爬起來前赴後繼地來挨打。其中一個人想要拿木凳來砸他,反被男人奪過去,随後狠狠反擊中他的背部。
“啊————”
慘叫聲此起彼伏。
尤津津左手撐着額頭,半伏在吧臺上扭身觀戰。她喝得有些微醺,眯着一雙醉眼看了男人半天,認出那張臉後,忽地嬌笑起來。
“加油呀叢sir!”她嫌事不夠大似的,在一旁加油助威,“加油呀,你打架的時候最帥最棒啦!”
叢漠掀起眼皮看了她一眼,随後面無表情垂眼,又拎起一拳砸了下去。
南野早就跑了過來,一副大事不妙的樣子瘋狂來拉架:“哎呀漠哥,消消氣消消氣。這倆貨在調戲妹子是吧,是該打該打!不過……這也打得差不多了,他們也知道錯了對吧?”
他一扭頭看向地上哀嚎的兩人,拼命沖他們倆使眼色,讓他們好早點歇着保命要緊。
随後又看向尤津津,發動三寸不爛之舌試圖說服她:“美女呀,他們碰你是他們不對,不過現在是法治社會嘛,當衆打他們也不太好。這樣,我們幫你按住他們,你報警就好了……”
長篇大論都快說完了,他的目光總算聚焦,這才發現眼前的人竟然是尤津津:“……我日,津津美女,竟然是你啊!”
竟然是自家人,那就更好辦了。
南野恨不得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別刺激得漠哥再給地上這兩人來上兩腳。
如果出了人命,那可真不是鬧着玩的。
他斟酌着措辭:“那啥,津津美女啊,漠哥他這人呢,什麽都好,就是正義感太強了。你看他這樣下手沒個輕重,萬一出事就麻煩了……”
尤津津沒骨頭似的懶懶倚靠在吧臺上,聽見南野的話,玩味似的揚了揚眉稍。
……是他正義感太強?
也許未必哦。
她歪歪腦袋,似是思量着南野的提議。
微醺美目流轉間,有水光潋滟。燈光半昧,那雙眼裏似含着多情春水,一眼看過來,南野的骨頭都酥了一半。
……不過想到自己女神,南野的骨頭立刻又硬了起來。
尤津津舌尖舔了舔紅唇,慢悠悠開口:“——你叫我報警?”
“嗯嗯嗯!”南野拼命點頭。
尤津津用下巴随意一指叢漠,“喏,那不就是警察麽。”
“……”
南野覺得自己大概喝多了,怎麽連這茬都給忘了,支吾了一下,“那……津津美女,你打算怎麽辦?”
尤津津笑了笑,低頭擺弄了一會兒指甲,半晌沒說話。
身邊的人越聚越多,紛紛在圍着看熱鬧。
被這麽多道視線盯着,尤津津絲毫沒有覺得半分不自在,反而很享受這種燈光全打在自己身上的快感。
她雙頰微粉,看向一直沉默不語的叢漠,笑容乖張,像只清麗冶豔的妖精。
“警察叔叔,你幫我搜搜他們的口袋好不好呀?謝謝你啦。”
尾音俏皮又跳躍,仿佛自己還是不谙世事的少女,但她的全身上下分明都透露着一股致命的成熟誘惑。
叢漠目光更沉,瞳孔中墨色翻滾,喉結滾動兩下,低聲應了句:“嗯。”
說完,再也不多看她一眼,單膝跪地蹲了下去開始搜身。
那兩人被打得哀嚎陣陣,根本沒有還手之力。
南野在一旁看得摸不着頭腦:“怎麽回事?什麽口袋……什麽和什麽呀?”
他的話音剛落,叢漠就從其中一人的口袋裏搜出來一張包裹起來的白色紙片。
在場的人就算不是在夜店裏浸淫多年的老手,也好歹都看過一些影視劇。看看吧臺旁身着性感的女人,再看向地上的兩個猥瑣男,立馬腦補出了一出法治在線。
尤津津的指甲在吧臺的大理石面上輕輕摩挲:“南野呀,你知不知道,如果剛才這位警察叔叔不見義勇為,我已經被這兩個傻逼迷暈,直接拉出去了。那接下來等待我的會是什麽?嗯?”
南野沒想到她問得如此露骨:“……”
這還用問麽,最好的結果也要被強啊!
如果這兩人再喪心病狂一點,偷腎拐賣殺人肯定都做得出!
想到這,南野的後背出了一身冷汗,酒也醒了大半。
再看看眼前活色生香的大美人——幸好漠哥及時出手,否則後果不堪設想啊!
他連忙閉嘴。估計不少姑娘折在地上這倆傻逼手上過,對人渣麽,他也沒啥話好說的。
再說,就漠哥那家世,就算下手重了又怎樣?還有什麽擺不平的事?
他直覺得自己剛才着實是多管閑事。
ok,南野一閉嘴,收拾起人來就更輕松了。尤津津一把抓起剛才放在手邊的啤酒瓶,握住酒瓶的長頸,從高腳凳上站起身,動作優雅,像是參加晚宴的公主。
直把五厘米高跟鞋踩出了兩米的氣勢。
地上那兩人看出尤津津的意圖,奈何動彈不得,只能虛張聲勢地叫上兩嗓子:“艹你媽逼的騷貨,穿這麽少還來泡吧,難道不就是想讓老子上你?還他媽裝起貞節烈女來了!日!”
“誰他媽告訴你穿得少就是性暗示?”
話雖然說得狠,但尤津津面上卻一點都沒生氣。
她笑意吟吟地撩開裙擺,擡起高跟鞋就踩到了那張聒噪的嘴上。
接着,她微微俯身,長發蓬松垂下,将她巴掌大的小臉襯得格外精致明豔。
“2019年了,你媽死了嗎?還沒人教你做人嗎?”腳下的力度大了幾分,尤津津存心堵住猥瑣男的嘴,讓他整張臉都憋得通紅,“那要不要姐姐教你做個人呀?嗯?”
“唔……給老子……老子放開……”
那人在她腳下拼命掙紮。
“你要我放開?好呀。就是不知道姐姐的話你聽進去了幾個字?”
尤津津一副很好說話的樣子,輕笑了一聲,将腳挪開。
然而,卻趁那猥瑣男好不容易松口氣的時候,她突然擡起手中的酒瓶,往下用力一砸!
“啪——”
一聲清脆的撞擊之後,猥瑣男的頭上碎滿玻璃渣,額頭霎那間裂開了幾道口子,鮮血瞬間往外滲湧。
人群中有膽子小的姑娘“啊”地倒抽了一口涼氣,尤津津卻渾不在意似的,将手裏僅剩的半只酒瓶扔到地上,随後沖叢漠伸出兩只手,閑閑道——
“喏,叢警官,現在可以把這兩人抓了。我故意傷害了他,你也把我抓了吧。”
快到警局的時候,南野的頭裏還是嗡嗡亂想。他怎麽都想不到,這世上怎麽還有這麽野的女人?
他往後看了一眼,尤津津坐在駕駛室後面的位置上,頭斜倚在枕靠上,微垂着腦袋,腮邊垂着長發,睡容恬靜無害。
——拜托,她可是剛把那兩人打進了醫院啊,她還睡得着?
再看向副駕駛後面的漠哥。
他大半張臉浸沒在暗處,也看不出是個什麽情緒。
“漠哥。”南野小心翼翼地叫他。
“……嗯?”
叢漠似乎在思考什麽事情,半天才應了一聲。
“這……接下來怎麽辦?”南野覺得很頭痛,“本來一切好說,可後來津津美女搞出這麽一出,人都進醫院了,不好收場了呀……”
畢竟當時那麽多人圍着看,漠哥那還能說是見義勇為正當防衛,尤津津這算什麽?存心想整死個人嘛!
叢漠揉了揉眉骨,身形疲憊,聲音卻很沉靜。
“剛才那傷應該還算不上是輕傷,而且那兩人是慣犯,這點可以用來做文章。”他看了一眼身旁沉沉入眠的尤津津,“不過她這次确實沖動了,幾天拘留肯定少不了。”
也不知為什麽,南野從叢漠的話裏聽出了一些“那也還不錯”的意思。
他半天沒摸着頭腦,覺得今晚漠哥也很不對勁:“不是,漠哥,要是津津美女她出事了,她單位那邊怎麽說?而且她也算半個公衆人物吧,今天搞出這麽一出……”
“沈桐被殺一案的兇手還沒落網,對她來說,現在最安全的地方就是拘留所。”叢漠似乎不想再多說,直接截斷話頭,“行了,一切有我,你別瞎想了。”
“……哦。”
南野雖然還是覺得不對勁,但也只能讪讪轉過身。
沒過兩秒,他忽然意識到什麽,一下子又轉過頭來。
“漠哥!”這回,他底氣足了許多,“說!你是不是有情況!”
他邊說邊看看尤津津,又看看叢漠,目光中的懷疑顯而易見。
開玩笑,他可是萬花叢中過的南小少爺,什麽大場面沒見識過,這點貓膩能逃得過他的眼睛?
叢漠被他如炬的目光盯得有些心裏發毛,連一個字都沒賞給他:“?”
南野卻興奮異常。
“漠哥,你是不是暗戀人家很多了,所以這次一回來就上趕着去接近她?!”
南野越想越覺得自己的邏輯完美無瑕:“第一次在Neon你就故意搶了出租車,還幫她打車,就是想讓人家欠着你,對吧?”
“後來同學會,你也是一聽說她要來,你就說要出錢贊助!還買了那條賊貴的裙子!”
“還有剛才,我這雙定位美女比雷達還準的眼睛都沒看見她,反倒你先看到了!啧啧啧,揍得那叫一個狠啊!”
最後,南野戀戀不舍地總結道:“漠哥,沒想到你這好純情一男的!是不是從我們高中那會兒,你就開始暗戀她了啊?哈哈哈哈——”
叢漠冷冷瞥了一眼樂不可支的南野,目光沉郁。
“閉嘴。”
這貨懂個屁。
他叢漠喜歡誰,不去追,還整什麽暗戀?
幼不幼稚啊。
作者有話要說: 津津:我覺得你确實挺幼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