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推銷員
第十四章
池彌低頭看趙曼歌手裏的東西，冷哼一聲，“怎麽，見到前男友勾起傷心往事，需要借酒消愁？”
可是兩人早上還一幅久別重逢的樣子，現在來買酒又是幾個意思？
看着池彌眼裏的嘲諷，趙曼歌臉上的笑意更濃了，“我買來煮啤酒鴨不可以嗎？”
這個緋聞男友管得還挺寬。
旁邊一個玩手機的女孩子一直聽着兩人的對話，就覺得這兩人怎麽跟在吵架似的，于是擡起頭來多看了兩眼，但這一看不得了了，雖然兩人都帶着口罩，可那眉眼和身材分明就是池彌和趙曼歌！
女孩一扶眼鏡，拿起手機就開始拍。
聽到手機拍照的聲音，池彌回頭看了一眼，臉色一沉，拉着趙曼歌就走。
“你車在哪裏？”
趙曼歌也看到了那個女孩的動作，沒有多說，邁大了步子往自己停車的地方走。可是她還沒打開車門，司機就搖下車窗告訴她剛才一輛車停在了他們前面，車主不知道去了哪裏一直沒回來，而後面又是一個死胡同根本開不出去，只有等前面車主回來了才能開走。
池彌回頭看，剛才拍他們的女孩子已經呼朋引伴叫了三四個人過來，站在後面的臺階上，每個人都拿着手機狂拍。
“算了，我公寓就在前面，先躲一躲吧。”
趙曼歌看那幾個人的架勢，恐怕再待下去她們就要開始錄像了，于是把啤酒放在車裏就跟池彌疾步離去。池彌的公寓小區拐個彎就到，但是沒想到那幾個人居然跟了過來，一直舉着手機，估計已經開始錄像了，池彌低頭罵了一句，聽着語氣像髒話，但是趙曼歌聽不懂，應該是西班牙語。
“我家就在第一棟，上去坐坐？”
上去坐坐？趙曼歌挑眉一笑，看着他不說話，眼裏情緒不明。
看着趙曼歌的笑，池彌一下子反應過來，“我意思上去躲一躲，不能在這兒曬太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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池彌平時回國一般都住在月亮灣的母親家裏，但是畢竟是成年人了，有時候在外面玩晚了不好回家，所以他去年就在這兒買了一套公寓，平時想一個人的時候就會住在這裏，比如今天。
他打開門，把酒放在玄關上，走進去拉上了窗簾，回頭對趙曼歌說道：“你先坐吧。”
坐下的同時，趙曼歌觀察了一下他的房子，很大，但卻只有一個卧房，應該是樓盤裏的豪華一室廳。整體裝修很簡潔，一點多餘的裝飾都沒有，也看不見一點與足球相關的東西，可見他确實不常來這裏。此時池彌扯了扯衣服的下擺，随後往卧室走去，帶上了門。
門沒有完全關緊，門縫裏恰能窺視到室內一角，池彌在床邊脫了上衣，露出黝黑精裝的上體，巧克力腹肌和蔓延至褲子裏的人魚線一覽無餘，然後彎腰到櫃子裏翻找衣服。趙曼歌看着，心頭微動。大白天的，他……
她臉頰有一絲不自然的微紅，轉頭去看沙發旁的小桌臺的桌腳，那裏淩亂地放了基本雜志和一張cd。
拿起來一看，程如雪的。
“喲，看不出來你還聽情歌啊。”趙曼歌翻到cd背面，只有六首歌，分別是《落雪的巴黎》、《口是心非》、《給你聽我心聲》、《山有木兮木有枝》、《巴塞羅那的夜晚》、《致那位不知名先生》。
光看歌名就知道有多缱绻，有多婉轉。
池彌換了衣服，提着酒走過來，放在桌上，拿起cd看了一眼然後扔回了原處，“我媽給我的，用來墊桌腳的。”
趙曼歌哦了一聲，沒再接話。
“再說了，現在誰還聽cd啊，我家裏連電視機都是擺設。”池彌拿開瓶器開了酒，拎了兩只杯子過來，“喝點？”
趙曼歌躊躇了兩秒。邀請入室，一瓶紅酒，他的套路也不怎麽新鮮嘛。
看趙曼歌猶豫的樣子，他又說道：“酒是差了點，但附近只有一家便利店。”
剛說完，池彌的電話響了，他看了一眼，是董星闌打來的電話。
“彌哥，我到你小區門口了，你等會兒給我開一下電梯門。”
“不用了。”
“什麽？不是你說心情不好讓我來陪你喝酒的嗎？”
池彌把手機換到左耳，轉過身背對趙曼歌，輕輕地嗯了一聲，說道：“但是不用了。”說完，也不等董星斓再說話，直接挂了電話。
為了不全程被動，趙曼歌已經自顧自地倒了一杯紅酒，随口問道：“朋友找你？”
池彌也給自己倒了滿滿一杯，“不是，推銷的。”
董星斓：？？？
現下才五六點，趙曼歌喝了一小杯，期間池彌不怎麽說話，垂着雙眼看手機，趙曼歌瞄了他好幾次也不見他有任何反應，于是她幹咳兩下，“我給司機打個電話啊。”
說完，她拿起電話，這時池彌才擡頭盯着她。
但是得到的答案是那車主還沒回來，還得再等。趙曼歌挂了電話，說道：“我司機沒辦法接我，那，我打個車走？”
“等等。”池彌攔住她，先給保安打了個電話。
電話那頭傳來保安溫和的聲音，“喂，池先生嗎？有什麽事？哦，現在門口沒有人，剛剛是有幾個人在這兒外面張望來着，不過天氣太熱，他們已經走了。”
挂了電話，池彌對趙曼歌說道：“保安說剛才那幾個人還在外面守着，你暫時先別出去，待會兒他們走了保安會通知我的。”
趙曼歌自己酒量不好，沒想到池彌酒量比他還差，兩人把大半瓶紅酒喝下肚就已經暈乎乎的了，都從沙發上坐到了地上，叫的外賣灑了一桌子。
趙曼歌醉眼朦胧，半眯着眼睛，眼神在池彌身上逡巡。但他兩眼只專注盯着電視，一動不動，除了胸口明顯的起伏外幾乎像個石化的人。
電視裏開始放新聞聯播，趙曼歌坐起來，躬身向前，池彌頓時繃直了身體，側身看着趙曼歌，“怎麽了？”
趙曼歌刻意放慢動作，抓起遙控器在池彌眼前晃了晃，“換臺。”
池彌一松懈，又靠回沙發上。
換到了正在直播電視節頒獎的北原衛視，看着裏面争奇鬥豔地女明星，趙曼歌揉揉雙眼，“唉，這些人都沒我漂亮。”
但是正要繼續換臺時，祝憐宜的身影突然出現在了電視裏，趙曼歌下意識停下動作。所有聚光燈都打在祝憐宜身上，那條午夜女神的裙擺在燈光下猶如萬裏星空，璀璨耀眼。但是骨架太小的祝憐宜卻撐不起這套裙子，看起來像小孩偷穿媽媽的衣服。
主持人原本是按着臺本在念，但餘光裏看見導演的小動作，一下子就明白了導演的意思，“聽說憐宜和池彌的關系很好嗎，那你知不知道他和趙曼歌到底是什麽關系呀？”
祝憐宜嘴角的笑一僵，但是很快掩飾了過去，“我和池彌從小就認識了，可以說是青梅竹馬，我們家裏都沒聽他說過趙小姐的事情，只是朋友而已，大家別多想了。”
看到這裏，趙曼歌失笑，撐着下巴去看池彌，“你這青梅竹馬不簡單呀。”
池彌哼哼唧唧地從趙曼歌手裏拿過遙控，換了臺，沒說什麽多餘的話。兩分鐘後，他的手機又響了，這次卻是個不知名電話，但是看着卻有點眼熟，池彌皺了皺眉頭，沒有接。
“怎麽，前女友的電話嗎？”趙曼歌一把抓過手機，池彌卻沒有攔她，“嘻嘻，我幫你接！”
她作勢要接電話，以為池彌會搶回手機，誰知他卻沒動，只是說道：“你接吧，要是問我在哪裏，你就說我在洗澡沒空接電話。”
趙曼歌的頭暈乎乎的，笑眯眯地看着他，“是不是有詐呀？”
低頭，劃開鍵盤鎖，接了電話，“喂？”
對面沒聲音，趙曼歌盯了池彌一眼，“喂？請問是誰？”
對面還是沒聲音，趙曼歌覺得奇怪，但看着池彌一幅似笑非笑的樣子，總覺得池彌心懷不軌，于是把電話還給他，“算了，你自己接吧。”
“不用了，是推銷的。”池彌接過手機，挂了電話。
北原衛視電視節的舞臺上，祝憐宜一臉慘白。
剛才主持人問了池彌和趙曼歌的緋聞後，畫風又一轉，讓她給池彌打一個電話希望池彌能給北原電視節說上幾句祝福語，可是……
是趙曼歌接的！怎麽會是趙曼歌接的！
這次電視節是直播，連支持人都呆住了，誰知緊接着池彌的聲音又響了起來。
推銷的……推銷的！明擺着池彌根本沒存她電話！這可是備受矚目的北原衛視電視節直播！當着全國觀衆的面，池彌居然說她是推銷的！
祝憐宜腳下的細高跟幾乎要站不穩，看她濃妝下的臉色都慘白了，主持人立馬救場，插播了一段廣告，等畫面再切到舞臺上時祝憐宜已經退場。
而始作俑者池彌和趙曼歌卻毫不知情，正劃拳喝最後一杯酒。
池彌的眼睛發紅，右耳的耳釘閃閃發亮，他笑起來的時候有兩顆小虎牙，白得發光，比耳釘還吸引人。
趙曼歌看着他微醺的樣子，莫名地想起他那天說的話：“或許，那只是本能”。趙曼歌低下頭，揉了揉太陽穴，或許是酒精沖昏了大腦的原因，她此刻居然有些遺憾，如果池彌真的喜歡她，那好像也不錯。
天已經漸漸黑了下來，窗外路燈一盞接一盞地亮了起來，室內電視機裏嘈雜的聲音此起彼伏。
池彌喝了最後一杯酒，手機又亮了一下，是程如雪發來的微信消息。
“呵。”趙曼歌靠在沙發上，兩頰通紅，“你可真忙。”
池彌也不知怎麽的，下意識地就把手機屏幕亮到趙曼歌面前，示意她看內容。
程如雪：我媽媽後天生日宴，她問你要不要和唐阿姨一起來。
趙曼歌迅速看了，失笑，“這事兒她媽媽去問你媽媽就好了呀，還專門來問你，事兒多。”
看着她嘴角帶笑，眼裏卻又有小小的不屑，池彌說道：“嗯，你說的對。”
他的聲音低沉而溫柔，在酒精的浸泡下還有一份撩人，趙曼歌摸了摸臉，幸好她喝酒上臉，臉紅了也看不出來，“你怎麽不回人家。”
池彌伸了伸屈着的腿，漫不經心地說道：“反正後天都得被我媽叫去，回不回都一樣。”
趙曼歌一挑眉，“是呀，反正你都會屁颠兒屁颠兒地跑去。”
說完，她突生惡作劇的心思，拿起池彌的手機，回了個：好噠(づ￣3￣)づ
好噠(づ￣3￣)づ……好噠(づ￣3￣)づ……
等池彌搶回手機的時候已經來不及了，無法撤回了，“你！”
池彌又好氣又好笑，簡直無法直視屏幕上的顏文字。
好噠……好噠……
程如雪看着手機，笑得不能自已，眼裏卻有幾分得意。看來她不放棄是正确的，機會很大嘛。
想到這裏，程如雪截了個屏，發到微博，并配文字：沒想到你是這樣的池彌(づ￣3￣)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