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2)

更新時間:2017-04-27 18:00:03 字數:3053

酒商的新品發表會很順利的結束了。

正如大家所預期的,比起了無新意的正規廚師,餘曼青那典雅清新的形象反而輕易獲得衆人青睐。

媒體甚至以“法式料理界最親民的一顆新星”來報導她的絕佳表現。

這樣的大成功讓酒商高高興興簽下合約,将五年的廣告預算全都簽給了簡維政的公司。

大夥兒開心地訂了炸雞、Pizza,在公司舉杯慶功,簡維政也不忘承諾,将這案子的最大功勞歸給了紀恩。

然而這位大功臣似乎不太領情,幹了一杯紅酒之後就忿忿地瞪了簡維政一眼,當着公司衆多同仁的面放下空杯,鐵青着臉拂袖而去。

現場頓時一片尴尬,大家面面相觑,沒有人知道紀恩是怎麽了,通常慶功宴時她都是最High的人,怎麽今天好像吃了炸藥一樣?

“欸,老大,”助理湊到了簡維政的身邊,小心翼翼地說:“你又惹到紀姊喽?不然她怎麽火氣這麽大?”

“對吼,紀姊這幾天好像心情都很差。”

“可能是大姨媽來吧……”

“噓!被她聽到你就死定了。”

衆人你一言我一語的,胡亂猜測着紀恩情緒暴躁的原因。

簡維政只是苦笑,看着杯中的紅酒卻毫無慶祝的興致。

自從上次那驚天動地的告白之後,他倆便未再坐下來好好談過這段荒腔走板的發展。

他的确喜歡紀恩,但從來就不是男女之間的喜歡,也因此在那之後,兩個人就一直持續着這種尴尬的關系——表面上是老板與員工,私底下卻再也找不到一個适當的定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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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想,他跟着放下了酒杯,交代道:“你們先吃吧,沒事的可以提早回家休息,我去找紀恩聊聊。”

“好吧,老大你小心點,要活着回來呀!”

“是啊是啊,紀姊這幾天攻擊力超強,連眼神都可以殺人了。”

“哪需要呀?她根本不必用到眼神好嗎?她只要哼一聲就可以把小郭吓到挫屎了。”

“喂喂喂,我哪有那麽孬啊?”

又是一陣胡言亂語。

簡維政陪笑一陣就離開了會議室,搭了電梯直往頂樓。

果然不出所料,紀恩一個人站在那兒,靠着欄杆、指上夾了根煙,擡頭靜靜望着有些陰的天空。

他靜靜地走了過去,并肩站在她身旁。

“我以為你戒煙了。”

她慵懶地瞥了他一眼,眼神裏不再擁有過往的活力。

她冷漠地開口,“我是戒了沒錯,但是不能因為失戀所以暫時堕落一下嗎?”

聞言,簡維政無言以對。

她因他而受傷,但他卻無法給她任何的撫慰,他不能給,也給不出來。

“從什麽時候開始的?”他很想知道自己究竟遲鈍到什麽程度。

紀恩靜了幾秒,別過頭去,再次擡頭望着天空。

“高中吧。詳細的時間我不記得了,而且現在問這些有什麽意義?”

也許真的沒有意義,可他不想因此失去一個摯友、失去一個事業上的好夥伴,然而,強迫對方收下“好友卡”亦不是他的風格。

“你希望我怎麽處理?”他直截了當地問。

她頓了下,困惑地看了他一眼,“你是指什麽?”

“你知道我跟你是不可能的,”他側頭迎上她的目光,臉上沒有什麽特別的情緒,“所以,我想知道你是願意維持我們先前的友誼,還是你寧願一刀兩斷、從此當作不認識我?”

聽了他的話,紀恩先是僵了幾秒,而後自嘲似的笑了,“我一開始也覺得不可能,所以我放棄過,我真的放棄過。”

她挂着淺淺的微笑,別過頭,視線像是落到了很遠的地方,淡然地說:“你知道我是抱着什麽樣的心情去喝你的喜酒嗎?我本來是想離職的,可是後來當我知道你們夫妻關系嚴重失和的時候,我放心不下你,所以我留下來了,我選擇留下來陪你度過這一切。”說到這裏,她的聲音有些哽咽。

簡維政不知道自己還能怎麽響應她,在他心裏有着濃厚的愧疚感、罪惡感,倘若早知她是抱持着這樣子的情愫,他無論如何也不會把她留在身邊,甚至成了朝夕相處的事業夥伴。

“紀恩,”他嘆口氣,低下頭道:“我很珍惜你這個朋友,但是就像我說的,我和你只能夠是“朋友”,再也不可能更多了,所以,今天我們就在這裏把話講開,讓我知道以後我該把你擺在什麽樣的位置。”

紀恩回過頭來,嘲諷似的勾起唇角,“喔?是嗎?那如果我說我只想當你的情婦呢?”

他有些錯愕,但那也只是一瞬間。

“你明知道我不是那種人。”她夠了解他,所以也一定能夠明白,他從來就沒有那種腳踏多條船的能力。

“人可以改變。”她轉過身來面對他,愈發激動,“我不懂,為什麽我比不上她?我很生氣,我氣你當初為什麽出個差回來,就多了一個女朋友,完全沒讓我有掙紮的機會;我也氣你讓我知道你們夫妻失和,好像給了我一個把你贏回來的機會,可是實際上呢?沒有,我還是永遠的配角,就像個傻瓜一樣,一心一意守在你身邊,就等你們兩個簽字離婚,但你看看我等到了什麽?”

說完,她哈哈假笑兩聲,撇過頭去。

看着這樣的她,簡維政不知道自己還能再說什麽,只能沉默不語。

好半晌,紀恩吸吸鼻子,“你放心吧,我不會死皮賴臉地纏着你不放,你不必露出那種苦惱的表情。”

“紀恩,我沒有那個意思……”他仰頭,閉上眼籲了口氣。

“夠了!簡維政,”她突然大吼出聲,一把揪住他的領口,惡狠狠地道:“如果你對我沒有興趣,那就不要再關心我、不要再說這些安慰人的話。你為什麽不幹脆讓我一個人在頂樓哭死算了?”

他不吭聲,任她揪着怒罵。

“我不懂!我不懂、我不懂、我不懂!我哪裏比不上那個女人?好吧,我也許沒有她那麽漂亮,但是我比她聰明吧?我比她能幹吧?是誰幫你撐起這家公司,是我!簡維政,在你失意的時候,是我在你身邊吶!”她像是發酒瘋般歇斯底裏。

簡維政沒打算制止她,反正把一切說明白本來就是他上樓的目的。

“紀恩,”他伸出手,握住了她細瘦的手腕,輕輕拿開,“也許整體來說你比她更好,但我就是只愛她,這種事情從來就不能混為一談。”

“你利用我,你利用我的感情!”她忿恨地給了一個毫無理性的指控。

任誰都知道他從來就沒有逼過她什麽,她只是氣不過罷了。

他靜了幾秒,“明天,”當他再次開口,語氣裏幾乎不帶感情,“我會把你該得到的利潤給你。之後你想怎麽做,我不會再幹涉。”

語畢,他旋身就要離去。

“你當我只是想要錢?我根本就不要你的錢!”對着他決絕的背影,紀恩猛地哭了出來。

十年的友誼徹底走樣,他心裏同樣不好過,卻克制着不回頭,他明白同情是此刻最糟糕的态度。

她看着他無情地走出了她的視線,心像是碎了一地,指間的煙早已燃燼、熄滅。

她怨恨、她不甘,自己明明付出得比誰都還多,卻三番兩次讓那女人不費吹灰之力就奪走了她的最愛。

憑什麽她要當那個識相退出的人?憑什麽?

她不自覺地緊握拳頭,瞪着簡維政離去的方向,淚水撲簌簌地掉,卻等不到他像往常那樣的安慰,會遞面紙給她、會輕拍她的肩、會試着逗她笑……

沒有了,什麽都沒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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