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回到套房之後,她還是很氣他,洗澡的時候罵他,把衣服丢進洗衣機的時候也罵他,吹頭發的時候罵他,準備上床睡覺之前還在罵他。

手機響了,她的心卻狂跳起來。

會不會是他?

她撲過去接。

“詠橙嗎?我是卓少钰。”

卓、少、钰?她慢慢站起來,眯起了眼睛。“你說你是誰?”

“是我——”卓少钰幽然嘆了口氣。“你不可能忘了我的聲音,寶貝,我們見一面好嗎?我好想你,沒有人了解我,我需要你……”

“閉嘴!”她咬牙切齒地吼過去。這個抛棄她去結婚的壞家夥,現在還敢說什麽好想她?“你去死!不要再打來!”

她狠狠挂了電話,想不通他怎麽還敢打給她?是因為老婆回娘家或老婆大着肚子,所以妄想找她暖床吧?

混賬!

比起已婚還想勾搭她的人夫卓少钰,為了怕會傷害心愛的女人而甘願默默犧牲自己婚姻的呂靖原簡直好太多了,呂靖原的癡傻已是絕種級的。

他現在在做什麽?該不會還在餐廳門口望着遠方吧?

不行,她不放心,她得打個電話給他!

她打了,電話響了十幾聲,終于有人接起。

“是我,貝詠橙,你在哪裏?”

“小姐,你認識手機的主人嗎?”一個陌生的聲音傳來。

她的心驀然漏跳了一拍。“我認識!你是哪位?”

“這裏是漫爵酒吧,我是服務生,這位先生喝醉了,一直不肯走,麻煩你過來接他。”

她的心緊緊一縮。

這個癡情傻瓜,果然去買醉了。

“好,我馬上過去!”問清楚地址,她火速換了外出服,叫了輛出租車,直奔她從來沒去過的漫爵酒吧。

***

酒吧裏只剩呂靖原一個人,鐵門拉下了三分之一,表示已打烊,店經理見到有人來接他,開心得要命。

“我們已經把他的車開到門口了,這是車鑰匙。”泊車小弟把車鑰匙交給貝詠橙,幫忙把呂靖原扶上車。

她沒開過這麽大又這麽好的車,在駕駛座裏摸索了好一會兒才發動,然後戰戰兢兢地上路。

他在後座躺平了,也別期望他會起來告訴她,他家怎麽走,現在要拿他怎麽辦才好?

無計可施下,她把車開回了宿舍大褛前,停在路邊的停車格裏。

“呂總、呂靖原,喲厚——哈啰,你可以自己走嗎?”她爬進後座裏,拍着他的臉。

以為他睡死了,他卻驀然睜開眼睛,對她一笑。

幾乎是貼身的近距離,加上他那突如其來的迷人笑容,她竟然不争氣地臉熱了。

幹什麽”阿?又不是沒有看過男入,投必要反應這麽強烈吧?

“你在幹嗎?”他用失焦的雙眼看着她,嘴角還揚着笑意。

她莫名的臉更熱了。“我——我在叫你起來啊。”

“哦——”哦完,他坐了起來,雖然不是很快,但他自己坐了起來。

她神奇地看着他,突然意識到自己這樣半跪在座椅上像女仆似的是怎麽回事?她連忙退出去,退得太急,頭還撞到車頂,換她噢一聲。

所幸他也下車了,而且看起來神智清醒,不像剛剛在酒吧那麽醉了。

是她不敢開他的車,開得太慢,所以讓他有時間醒酒了嗎?

“你家在哪裏?我送你回去?”

“不用了,我自己進去……”他露齒一笑,轉身搖搖晃晃地走進大褛裏。

“要命!”這裏又不是他家!她連忙鎖好車門跟上去,扶住他手臂。“小心點!”

他面帶微笑,高舉手臂,然後手臂落到了她肩上,形同摟住了她的肩。“謝謝你,珊瑚……”

她的眉心緊緊蹙了起來。

他眼裏果然只看得到一個女人,那個女人就是梁珊瑚,顯然現在也把她當成梁珊瑚了。

認命,被當成梁珊瑚就當梁珊瑚吧,反正她又……又不在意……

才怪,她在意!

她不想被他當成梁珊瑚,她希望他知道她是誰,她是貝詠橙,辛苦把他從酒吧弄回來的貝詠橙,不是已嫁做人妻的梁珊瑚。

“珊瑚,我早就想這樣摟着你了,我……一直忍得很辛苦……你知道嗎?”他緊緊摟着她的肩,表情寫着幸福。

算了,她不應該跟一個酒醉的人計較,既然在現實裏無法實現他的美夢,現在就随他吧!

***

她扶着呂靖原進門,他沉沉的臂膀放在她腰上。

兩人進到室內,大門一關上,燈還沒打開,不知為何,聽到他沉重的呼吸聲,她的心跳控制不住的撲通撲通。

女人的直覺,這種氣氛暧昧不明,充滿了欲望的火花……

“珊瑚!”

他的嗓音帶着濃烈的壓抑情感,他瞬間把她抓進懷裏,大手将她的頭緊緊地壓在自己胸口。

她愣愣地被他抱住,還反應不過來,他就在黑暗之中撺住了她的臉,迷醉地吻住了她的唇,舌與舌交纏攪弄。

他的嘴唇好熱好熱,散發着濃濃酒味,跟她的身體一樣,她一直在發燙,心狂跳,卻不想推開他,饑揭的血脈怦然悸動。

他急切地吻着她,好像怕她會溜走似的,用鋼鐵般的力量把她摟得很緊,仿佛想要借由擁抱的動作跟她融為一體。

他悍然的堅硬頂住了她,意識到他的強烈反應。她張大了眼,心髒猛烈地跳動,他的危險性一觸即發啊!

兩個人裏,清醒的是她,如果她再不推開他,就會發生什麽了……

很奇怪,她竟然不怕接下來會發生的事。

她是什麽時候對他有好感的?

她不知道。

反正這一刻,她是心甘情願的。

她感覺得到呂靖原的迷亂,她任由他急切地狂吻她,他的吻技并不純熟,是她的反應鼓動了他更進一步。

在幾乎伸手不見五指的黑暗中,她狂野地吸吮他的唇瓣,靈巧的舌尖鑽進他的唇齒之間,與他死命糾纏。

她注意到他渾身都緊繃了,他根本禁不起這樣的挑逗。

套房很小,玄關沒幾步就是床,她技巧地引導他抱着她倒向她的單人床……

***

早晨手機設定的鬧鐘響了,恍如儀隊槟奏的音樂先是吵醒了呂靖原,接着蜷在他身上睡覺的女人也醒了。

他不能置信地瞠着懷裏的女人,皮膚瞬間發燙,心髒因皆上腺素穿過身體而怦怦狂跳。

她、她……

貝詠橙心髒咚的一跳,嬌慵的睡意全消了。

糟糕,她原想比他早起來的,然後假裝什麽也沒發生,以免兩個人尴尬。

現在怎麽辦?她從頭到尾都清醒,不可能用驚聲尖叫來草草帶過,想尖叫的應該是他吧?

看他的表情像被雷打到,不,像是看到外星人躺在他懷裏,震驚加驚悸,眼看着就要口吐白沬了,她就好心來解開他的疑惑吧!因為把炀面變成這樣的是她,她該負起全部的責任!

“這是我的宿舍。”她慢慢地說,因為要讓剛清醒的他可以聽清楚一點。“咋晚你在漫爵酒吧喝醉了,我剛好打給你,是服務生接的,他們要打烊了,不知道該拿你怎麽辦,請我過去接你,我就去了,因為不知道你家在哪裏,只好把你帶回來。”

呂靖原困難地消化着她的話,困難地想要思考,但失敗了,他整個人僵硬得不敢動。

過程已經不重要了,重要的是,她在他懷裏?

天啊,她在他懷裏!

她光着身子在他懷裏……一個女人光着身子在他懷裏……

他的臉龐轟地辣紅起來!

“這樣說話很尴尬。”她忽然有感而發地說,冷不防地從他僵硬的懷裏翻身滾開。

他硬得像石頭,似乎怕不小心碰到了她,會侵犯到她。

她竟然有想笑的沖動。

他們已經什麽都做了,只是他不知道而已,現在才小心翼翼地怕碰到她,還……蠻可愛的。

他是不是跟他咋夜的表現一樣,不太有經驗?

咋夜她曾想過自己是否是他的第一個女人,現在又認為不太可能。

他都幾歲了,怎麽可能什麽經驗都沒有?頂多只是很久沒碰女人而已。

“我先去洗個澡。”她伸手勾了他掉在木質地板上的襯衫,靈巧地包住自己胸部以下。

她下了床,不去看他的反應,盡可能泰若鎮定地走進浴室,把傻愣的他留在床上。

情況更好笑了,角色對調,她好像變成男人了。

她洗了澡,也洗了頭,努力在俗室摸久一點,好給他時間思考跟整裝。

不過有件事很不妙,她發現自己身上滿是他的吻痕,肩頸更多。

他……真狂野。

她穿上浴袍,憋着笑打開浴室門,怕驚動他,她還故意很大聲地關上門。

果不其然,他已經穿好衣服了,但西裝外套裏只有汗衫,因為襯衫被她包走了。

她忍住笑,把手裏的襯衫擱在他身邊。“抱歉,因為你的衣服比較大件,所以才拿你的衣服包,沒考慮到你要穿。”

他擡陣,眉心緊獲,眼神沉郁,好像他做了什麽不可饒恕的壞事。

做壞事的是她啊,她禁不住心虛。“我去煮咖啡,我們——談一談!”

要命!她真的把自己當男人了嗎?

她邊煮咖啡邊偷看他。

受害者沉默不語地坐在床沿發呆。

他在想什麽?

是不是在想,要怎麽擺脫她?

咋夜的一時沖動,她也很後悔,都是酒後的他太迷人,她才會一時亂性,讓他爬上她的床……不,是帶他爬上她的床。

“喝咖啡吧!”

把咖啡給他之後,為免他尴尬,她拿着咖啡靠着小梳妝臺喝,不時偷看他的反應。

他先是慢慢地啜了幾口,像在思考什麽嚴重的問題,等到咖啡沒那麽熱時,最後一口氣喝掉。

他驀然站了起來,把空杯擱在和室桌上,幾個大步走到她面前,一臉嚴肅地看着她。

“我很抱歉發生了那種事,我們馬上結婚吧!”

她吓得差點掉了咖啡杯,連忙拿穩。“你……你說什麽?”

他堅定地看着她,重複道:“我們結婚,我要對你負責!”

他不谙男歡女愛,因為他的心被珊瑚滿滿地占據了,他根本沒想過要跟別的女人發生關系,他甚至認為找女人纾解生理需求很對不起珊瑚。

某方面來說,他是單方面在為珊瑚守身。

然而咋夜,他以為自己不可能跟珊瑚以外的女人發生關系,他卻跟貝詠橙發生了。

他從來沒有對別的女人做過這種事,他不可能當作沒發生過,這是他的責任。

“你……你想得太嚴重了。”他的靠近讓地臉紅耳熱,咋夜的激情歷歷在目,她結巴地說:“你沒必要負什麽責任,你沒有責任,咋夜是你情我願,你沒有強迫我,我也樂在其中,所以你……你就忘了。”

他搖頭。“我不是那麽随便的男人,既然時你做了不該做的事,就要對你負責,今天晚上我陪你回家,我會親自向你家裏長輩請罪,請她們同意我們結婚。”

她瞠大了眼睛。“呂總!”

要命!他幹嗎要把事情搞大?見她家人?有他這樣有錢的姐夫,阿誠會高興死!

不行,她不能答應跟他結婚,人家是富家女,她是負債女,他們沒有感情基礎,他根本就不愛她,她有什麽資格拖累他?

“不要叫我呂總,叫我的名字,靖原。”他一本正經地糾正她。

“什麽?”她一連眨了幾次眼,感到哭笑不得。

現在是糾正她稱呼的時候嗎?他怎麽會在意那個啊?

“就這麽說定了,晚上我去接你,十點我有個重要會議要開,現在必須先走了。”

好像覺得就這麽走掉,對于咋夜剛與他發生關系的她來說,太冷淡了,他驀然将她擁人懷裏,低首吻了吻她發心。

她好香,身上滿是沐浴乳的芳香,很有女人味。

她是不同的女人,她不是珊瑚,從現在開始,他必須慢慢把珊瑚從心中拔除,這樣才不會愧對在他眼前的這個女人。

“你……”貝詠橙驚訝地張大了嘴。

剛剛那一抱、一吻,讓她的心跳得好快、好快……

“晚上見,有事随時打給我。”他要記住,她已經是他的女人了,他要好好照顧她才行。

“等等——”她急忙拉住他袖子。看來不跟他說清楚不行!

“是不是身體有不舒服的地方?”他關心地問,“如果不舒服,我打電話幫你請假,今天留在這裏好好休息。”

他看到她頸子都是吻痕,是他弄的,這樣去上班也很尴尬,不如休息幾天。

他的目光讓她臉龐一熱。“我身體沒有不舒服。”

他若有所思地凝視着她。“我聽說女人第一次都會很痛。”

“我……”好吧,她不想澄清自己不是第一次,因為這沒什麽好驕傲的,不過,難不成他以為她是第一次,所以堅持要對她負責嗎?

如果是這樣的話,那就嚴重了,她不能那麽卑鄙,她會良心不安。

想到這裏,她沖口而出,“呂總,我不是第一次,所以你也沒必要對我負責,結婚就更不必了。”

他定定地看了她好一會兒,才道:“不管你怎麽說,我咋天确實占有了你,這是不争的事實,現在你肚子裏可能已經懷了我的孩子,我們一定要結婚。”

不是第一次?她是為了減輕他心裏的負擔才那麽說的吧?雖然他對咋夜毫無印象,但他相信她也不是個随便的女人。

“孩子?”貝詠橙傻住了。

她沒想那麽遠,他怎麽想得到?

“難道你忍心讓孩子一出生就是私生子?”他動之以情地看着她,輕輕拍了拍她的肩膀。“聽我的,今天好好休息,我晚上過來接你,先去吃飯,吃你想吃的,然後再去你家拜訪。”

雖然一開始感覺很混亂,但現在把事情搞清楚了之後,他反而很高興有她的出現可以讓他轉移注意力。

以後,她和孩子才是他該關注的地方,珊瑚是子傑的,他不能再有非分之想了,不然會對不起貝詠橙和孩子。

“呂……呂總……”他走了,而她傻眼了。

一晌貪歡,一失足成千古恨,她該怎麽辦啦?

貝詠橙躲了呂靖原幾天,不但那天沒讓他接到人去她家拜訪,她還索性請假沒去上班,關機,住在蔡典芝家裏。

她把事情全部告訴典芝了,不然她會憋死。

雖然典芝對她和呂靖原域劇性的發展興奮不已,拼命鼓吹叫她答應呂靖原的求婚,但她怎麽能那麽厚臉皮,因為一次發生關系就叫人家對她負責?

再說,她也沒那麽不知天高地厚,像呂家那樣的背景,又豈是她這只小麻雀飛得進去的?

“怎麽還不來?”

她在星巴克等蔡典芝。典芝先先去上插花課,兩人約好下午去血拼,當然是她陪典芝血拼,她是沒有本錢血拼的。

當她嘴裏吸着星冰樂,杏眸百無聊賴、左顧右盼地梭巡着進出的人潮時,竟看到一個熟悉的高大男人推開玻璃門走進來,她當炀吓得魂飛魄散,想要奪門而出。

要命!呂靖原怎麽會在這個時間剛好來這裏?是約了人見面嗎?

他朝她走過來,很男性、很有震撼力,她根本逃不了。

才幾秒時間,他已經走到她桌邊,在她身旁坐下了。

她立即變得不能呼吸,眼睛也不敢看他,不安地動了動身子。

“怎麽喝這個?”他看着她的飲料搖頭。“你應該喝熱牛奶。”

她完全說不出話來,臉龐如有火在燒,心頭狂跳。

幾天不見,她竟然這麽想他?

此刻他就坐在她身邊,像她這幾天夢到的一樣,他的高大、他的有力、他的肌肉,還有他身上清新味道無一不吸引着她的知覺,她好想靠在他懷裏,像那天早晨醒來時一“知道嗎?你讓我這幾天都沒心思工作,一直在牽挂着你。”看她發愣的樣子,他不由得感到莞爾。“很意外看到我是嗎?蔡典芝打電話給我,我是來找你的。”

接到正牌蔡典芝的電話,他也很意外。

而更意外的是,蔡典芝說的話。

她說,她看出貝詠橙已經愛上他了,所以才會幫他,希望他能成功讓貝詠橙嫁給他,給她幸福。

他真的很意外會聽到貝詠橙愛上他的這種話,同時,他也更自責了。

他曾聽過被強奸的人嫁給強奸犯的新聞,不知道貝詠橙是不是也有同樣心情?因為被他占有了身體,就索性因性而愛?

他真的對她很抱歉,他現在盡可能地要彌補她,不要對她造成更大的傷害,比如讓她生下私生子或堕胎。

“典芝……”貝詠橙蹙着眉心。“噢,那女人出賣我。”

“她是為了你好。”他深深地望進她眼中,她的眼裏寫着煩亂,想必她這幾天也不好過。“你不要再逃避了,逃避不能解決問題,你肚子裏的孩子正一天天在長大,我們必須盡快結婚。”

她驚跳了一下。“誰說有孩子?根本沒有!”

“這點你我都不敢百分之百肯定,不是嗎?”他深深地看着她。“而且你可能不知道,通常男人的第一次很容易讓女人懷孕,因為累和了太多能量。”

他露骨的話讓她臉紅耳熱,心髒瘋狂悸跳。“你是說,那天……那天是你的第一次?”

她的心怦怦直跳起來,心裏被無法形容的喜悅給占滿了。

她是他的第一個女人,自己真的是他的第一個女人!

“我曾經以為自己沒辦法跟女人上床,因為我的心全被另一個女人給占滿了,但那夜——”他臉一熱,看着她。“你已經把不可能變成了可能,雖然對你很抱歉,但我很感謝你。”

他臉上的神情……天啊,貝詠橙感覺到自己雙頰正散發着熱氣。“你堅持要結婚,如果我沒懷孕怎麽辦?”

呂靖原臉上飛快閃過一抹神情,像是不曾想過她沒懷孕的可能,但他很快說道:“如果你沒有懷孕,我還是希望能跟你結婚,但我就變得沒有理由也沒有立炀可以勉強你了。”

她眨也不眨地看着他,消化完他的話,思索了一下,下了結論,“那我們就等等看吧!懷孕與否,等有了答案再說。”

“好是好。”他遲疑地說:“不過,我認為在知道答案以前,你搬到我家跟我住比較好,讓我可以随時照顧你和你肚子裏的孩子。”

其實他擔心的是她發現懷孕了卻不告訴他,自己去解決,所以他才會急于說服她與他同居。

“孩子,又是孩子……”她煩躁地蹙起了眉心,心沉甸甸的。“就說了不一定有……”

每次他提到孩子,她就很敏感,不喜歡這種母憑子貴的感覺。

但,若不是如此,他們原是兩個世界的人,他又怎麽會注意到她?

“只是假設。”見她不高興,他連忙說道:“假設你已經懷孕了,遇到停電或地震什麽的,你自己一個人住不安全,需要有人照顧你。”

“就算你說的有道理,但我可以回我家住,我家也有人可以照顧我,跟你住太奇怪了。”雖然這麽說,但語氣裏也不是全然的否決,有幾分不置可否的味道。

奇怪了,她竟開始想象跟他同居的畫面,早晨走出房間看見他,有他照顧的滋味……

“如果你真的懷孕了,跟家人同住,你不怕被家人看出異樣?”他突然有此一問。

她愣一下。

對哦,如果真的懷孕了,被她老媽看出來怎麽辦?

見她不語,他再下一城地保證,“我住的地方有四個房間,你自己住一間,我只是希望可以照顧你,沒有別的目的,你可以放心。”

她萬般無奈地看着他。

他真的是誤會大了,她是不放心自己,怕自己對他日久生情啊……

“如果你連這個都不肯答應,我會很內疚,我只好天天到銷售中心看你了。”他苦惱地說。

她瞠着他。“你威脅我?”

他被她的用語吓了一跳,慌忙道:“不,你怎麽會這麽想呢?我不是威脅你,因為事關一條小生命,而你我又不是一對戀人也不是夫妻,我擔心你發現懷孕了卻不跟我商量,或者像這幾天似的消失不見,所以才會出此下策,絕對不是要威脅你,真的,你一定要相信我!”

貝詠橙抿了下唇。

他這麽有誠意,她……該相信他吧?

很多男人連交往多年的女友懷孕了都不想負責任。他卻因為一夜情績而這麽緊張慎重,她應該要覺得慶幸和高興才對,自己遇到了個好男人啊!

她終于首肯地點了頭。

“好吧,就照你說的,在确定是否懷孕之前,我搬過去跟你住。”

同居生活絕對可以看到一個人的本性,或許到時她就會發現,其實他是個不怎麽樣的男人,只是背景比較好而已,到時她就會對他死心了。

或許反過來,可能他會發現她是個讓他很受不了的女人,巴不得趕快确定她沒懷孕,把她趕走。

“謝謝你!真的謝謝你!”他一臉欣喜與放松,這幾天的稃動終于可以塵埃落定。

當她消失時,他假設了許多狀況。

其中之一是她懷着他的孩子躲起來,二十年後,當他的家庭生活很圓滿時,她才帶着孩子出現,讓他的妻子和孩子都受到了傷害。

還有個更讓他不安的假沒是,她懷着他的孩子想不開,去尋短了,因為沒有人可以幫助她,一屍兩命。

每當想到這個,他就感到罪孽深重,這兩天都被噩夢驚醒。

現在太好了,不但找到她,她也答應跟他住在一起,他不必再心驚膽跳地胡亂猜鍘了。

“不過,我只住到确定沒有懷孕,等确定了我沒有懷孕,我就要搬回去。”她嘴角微揚地說。

她知道自己這是多此一舉,現在他這麽緊張她,當然是為了孩子,如果她沒懷孕,就算她不走,他也會叫她走吧?

“我知道,我們現在就走,我幫你搬東西!”他笑着拉起她的手,若有所思地看了一眼那杯還剩下一大半的星冰樂。“還有,我們去起市一趟,冰箱裏要有滿滿的鮮奶,你每天都得喝一杯。”

不知道為什麽,這幾句話讓她感覺到了幸福,她是不是也想結婚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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