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呵!大嫂你要這樣說,就有些可笑了。到底是誰家的親事,誰心下清楚,別肆意亂潑髒水。”李翠香說着就瞥了一眼秦海,又轉過來看向周小蓮,“不是說大哥大嫂已經坐上了朱家老爺的高堂位置?都已經接受了朱老爺的跪拜,現下卻反過來說朱老爺不是你家的女婿?這樣,似乎不大妥當吧?”
被李翠香戳中傷疤,周小蓮的臉色異常難看。什麽高堂不高堂的,她才不是朱老爺的高堂!那聲“岳母”,她擔不起。
因着心下太過憋火,周小蓮一咬牙,朝着李翠香動起手來。
周小蓮想要打架,李翠香也不是吃素的。加上有岳瑤幫忙,很快的,周小蓮就被摁倒在了地上。
多少顧及周小蓮是自家大嫂,李翠香并沒有下狠手,也就随意掐了周小蓮幾下而已。
不過即便只是這樣,周小蓮還是氣的不輕。扯開嗓子就嚎了起來,直嚷着李翠香打她。
秦海的臉色也有些不好看。
女人之間打架,尤其還是妯娌打架,說到底就是各憑本事。誰贏了誰占便宜,他和秦林兩個大老爺們不好插手,也不便插手。
這不,眼看着周小蓮被摁倒在了地上,秦海一個勁咒罵周小蓮沒本事,能耐不夠大。
然而,再咒罵,也不能真的眼睜睜看着卻無動于衷。最終,秦海還是看向了秦林:“老二,管管你媳婦。”
秦林也轉過頭看了過去,卻并未如秦海所言的張嘴表态。反正他媳婦沒有吃虧,他說不說話,都是一樣的。
見秦林站着不開口,秦海皺起眉頭:“老二,你……”
秦海是想要好好訓斥訓斥秦林的。然而,秦林比秦海要更加護短護家人。
在周小蓮和秦海做出那般舉動之後,秦林根本不再将秦海和周小蓮視為親人,當成大哥大嫂了。
而今他家蘭靈好端端的,便是慶幸之餘的大福。
至于秦海和周小蓮來家裏鬧事?秦林轉過身,不欲理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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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秦林不去拉架,秦海面色變了又變,還是只得自己走了過去。
李翠香和岳瑤是穩穩站着上風的。自然就有多餘的空閑,去查看周遭的狀态。
此刻秦海剛一走近,岳瑤就拉了拉李翠香的胳膊。随即,兩人幹脆利落的站起身來,任由周小蓮獨自躺在地上鬼哭狼嚎。
周小蓮哭的很是帶勁,也尤為盡興。乃至李翠香和岳瑤都已經放過她了,她還是兀自進入狀态,大聲叫喊個不停。
“閉嘴!”看着周小蓮的惺惺作态,秦海的臉色已然漆黑一片,厲聲吼道。
太丢人了!打不過也就算了。打不過還非要哭給所有人聽,生怕不夠丢人現眼?
聽到秦海的訓斥,周小蓮這才反應過來,就只有她一個人在唱獨角戲了。
不顧身上的狼狽,周小蓮連忙從地上爬了起來,指着李翠香和岳瑤跟秦海告狀:“她們婆媳倆以多欺少,欺負我一個。”
“大伯母你也可以找個兒媳婦來幫你麽!不過,你得先努力給我大伯生個兒子才行。”秦蘭菁絕對是落井下石,煽風點火的高高手。
秦海本就面上極為難看,被秦蘭菁這麽一說,不由也想到了周小蓮沒有給他生兒子這樁遺憾事。
跟秦奶奶一樣,秦海也是想要兒子的。曾經一度,他整日盼着秦月兒是個兒子。誰料想孩子出生,還是個閨女。
彼時的秦海,失望的差點将秦月兒直接送人,省得留在家裏礙眼。
然而最終,秦海還是沒有狠得下心來。
不過對于沒有兒子這個事實,一直都是秦海的心結,也是秦海跟周小蓮兩人之間最大的芥蒂。
自打秦月兒出生之後,秦海不是沒想過再生一個孩子。可是也不知道怎麽回事,不管他怎麽努力,周小蓮就是沒能再懷上。
此刻再度被秦蘭菁提及最不願揭開的事情,秦海咬咬牙,瞪向秦蘭菁的同時,心下對周小蓮的不滿也無形間增多了。
照理來說,秦蘭菁此般對長輩說話,是不應該的。
但是,在秦蘭菁家裏,別說她這樣跟周小蓮說話,就是這般對秦奶奶,秦林和李翠香也是不會訓斥的。
有些事情,秦林和李翠香自己不會做,卻不會委屈孩子跟着難受。尤其還是自家小寶,兩人就看得越發金貴和稀奇了。
一看秦林和李翠香不吭聲的态度,秦海和周小蓮就知道,秦林兩口子這是又打算放任和縱容秦蘭菁任性胡鬧了。
秦海和周小蓮氣極,卻也拿秦林和周小蓮沒法。打也打不過,說又說不贏,他們能做的,就唯有智取了。
周小蓮是幾乎快要将眼珠子瞪出來,才咽下這口惡氣的。
狠狠的剜了一眼秦蘭菁,周小蓮憤憤的丢下了一句“沒大沒小”,這才扭頭去看秦蘭靈:“蘭靈丫頭,冤有頭、債有主,凡事都得有個是非曲直。咱們是人,就得講理。不能因為是自家人、是親人,就沒心沒肺的只想着自己過得舒坦,不去管其他人。你月紅堂姐和月兒堂妹而今被你牽連禍害,困在朱家出不來。你就一丁點也不心虛愧疚,一丁點也不覺得難過羞愧?”
“笑話!我姐姐又沒做錯事,為什麽要難過羞愧?反而是大伯母你,把兩位堂姐害到這步田地,難道不會覺得對不起咱們老秦家的列祖列宗嗎?要不是大伯母你非要見錢眼開,一副小家子氣又極度勢利眼,兩位堂姐何至于此?”沒有讓秦蘭靈開口,秦蘭菁直接代為回答,将周小蓮的話全部堵了回去。
開什麽玩笑!吵架這種事情,當然得由她來。要是換了她姐姐那般良善的性子,豈不是要白白受欺負?
“秦蘭菁,我沒有跟你說話。”周小蓮承認,她說不過秦蘭菁。可同時,她不是已經在盡量避免跟秦蘭菁起沖突了嗎?她都已經不找秦蘭菁麻煩了,秦蘭菁怎麽還是一個勁死咬着她不放?
“我知道啊!可大伯母在跟我姐姐說話,我姐姐那般溫柔似水,又說不過大伯母,難道要任由大伯母肆意欺□□罵?咱們家其他人還沒死絕呢!我爹娘還都站在一旁看着在呢!我大哥大嫂都還沒吱聲呢!”秦蘭菁一邊說一邊指向秦林四人,一副“我們自家人已經很是容忍”的語氣,理直氣壯的對上周小蓮,“因着是大伯母你,才由年紀最小的我站出來,跟大伯母論是非、講道理的。”
你年紀最小,可你最是蠻不講理!周小蓮一口氣沒有提起來,瞬間有些雙眼發黑的感覺。
太可氣了!秦蘭菁這死丫頭,根本就是氣死人不償命!沒大沒小不說,還沒教養!也不知道秦林和李翠香平日裏是怎麽教的孩子,早晚養出個禍害來!
秦海也是極度無語。看了看一言不發的秦林和李翠香,臉色不禁更加不能看了。
秦林一家幾口,到底誰最厲害,大家心知肚明。就算不是李翠香出手,以秦蘭菁這丫頭的牙尖嘴利,也是能将秦奶奶和周小蓮都氣出病來的。
此刻不就是如此?秦蘭菁一張嘴,直接就不把他和周小蓮當長輩,只差沒有将他們兩人說的體無完膚,裏外不是人了。
秦海覺得,秦蘭菁沒有将他和周小蓮說的“體無完膚,裏外不是人”。然而在秦蘭菁眼裏,她已然沒将秦海和周小蓮當成人看了。之所以還能給秦海造成這種錯覺,不過是因着嫁去朱府的是秦月紅和秦月兒兩姐妹,秦蘭菁這是在幸災樂禍,看笑話呢!
秦奶奶終于趕來的時候,秦林一家跟秦海兩口子仍舊處于僵持狀态。
一見情勢不對勁,秦奶奶張嘴就罵起了秦蘭靈:“你這死丫頭,好端端的親事你不要,你還敢逃婚?你知不知道你把你兩個堂姐妹害成什麽模樣了?你知不知道就是因為你,你三叔摔下院牆,腿都折了?我告訴你,你最好祈求老天爺保佑你堂姐妹和三叔都沒事。否則,看我不扒了你的皮!”
秦蘭靈面色白了白。不是害怕秦奶奶的威脅恐吓,而是沒想到秦奶奶居然能說出這種話來。
就算她對秦奶奶這個親人已經不抱任何的期望,可說到底,她們還是一家人,不是嗎?
“娘,你這是什麽話?小叔要爬院牆,哪裏是我家蘭靈害得?這不是小叔自己不小心,娘你沒有看緊麽!怎麽說小叔也只是個文弱書生,娘平日裏不是連丁點農活和家事都不讓小叔幹,怎麽突然就心血來潮,想着讓小叔爬牆了?瞧瞧,這不就出事了麽!”秦小山摔斷腿的事情,李翠香是知道的。不過要說追究責任,李翠香決計不會準許她家蘭靈無辜冤枉的背起這個黑鍋。
李翠香說的很是輕描淡寫,卻将秦奶奶氣的火冒三丈,蹭的一下就炸毛了。
“我家子君是自己樂意爬牆的嗎?是我這個親娘非要他爬牆的嗎?要不是你們一大家子人都裝耳聾,非要躲在屋裏不開門,我們費得着翻院牆?要不是秦蘭靈不在家裏,子君能受這般禍事?還有,要不是你家秦蘭菁大驚小怪的亂喊亂叫,吓到子君,子君怎麽可能一不小心摔下院牆?不要以為我沒有指名道姓将罪魁禍首點出來,你們就能厚着臉皮裝無辜,只當這件事沒有發生。我不會饒過你們的,這事沒完!你們必須得負責!”秦奶奶慣常就是個愛鬧事的。此刻更是氣血難平,指着包括秦蘭菁在內的秦林一家所有人,破口大罵道。
秦蘭菁嗤笑一聲,實在懶得搭理秦奶奶的指鹿為馬,颠倒是非黑白。
如果她真的張嘴,只怕秦奶奶待會要被氣死。屆時,他們家還得出錢買棺材,負責将秦奶奶埋進土裏,多不劃算?
然而,不是秦蘭菁不開口,秦奶奶就會消停下來,乃至息事寧人的。
秦奶奶是憋着火上門來找茬,想當然就不會善罷甘休。
特別是在看到秦蘭菁非但不覺得羞愧,反而還回以冷笑之時,秦奶奶揚手就是一巴掌甩了過去。
“笑笑笑!你個死丫頭片子你還敢笑?你信不信我今個就打死你,看你以後還敢不敢如此心腸歹毒,害你三叔……”秦奶奶的喊話尤為響亮,揮巴掌的力氣也不小。然而,她卻是沒能成功打到人。
秦蘭菁發現,自從她來到這個世界,好像動不動就被人揮巴掌?
難道她看上去就這麽好欺負嗎?還是因為她年紀小,大家就理所當然的以為,一巴掌肯定能打到她?
可是怎麽辦,她不是尋常小孩子,也不打算乖乖站着挨打呢!
是以,秦蘭菁一個閃身,就躲過了秦奶奶的這一巴掌。與此同時,輕輕伸長了腿,朝着秦奶奶腳下絆了絆。
秦奶奶罵的正起勁,然而巴掌落下沒有打到人,本能就想要追着再補上一巴掌。哪想到腳下一絆,就重重的摔倒在了地上。
秦奶奶可不是周小蓮。之前周小蓮摔了這麽狠狠的一下,除了全身疼痛,倒也沒有出太大的事。
而秦奶奶此刻這一摔,直接就去了大半條命。渾身上下不能動彈先不說,牙齒登時就磕掉了兩顆。
哎呦喂!光是看着,秦蘭菁都為秦奶奶感覺到疼。
不過,無辜的聳聳肩,秦蘭菁往旁邊挪了挪,以表示她跟此事毫無關系。
“娘!”再怎麽說,秦奶奶還是長輩。此刻見她摔倒在地,秦林和李翠香都跑了過來。
相形之下,秦海和周小蓮倒是頗有幾分事不關己的意味。站在原地,動也不動的瞅了過來。
反正有秦林一家在,他們過不過去都一樣。秦奶奶這麽厲害的老太婆,還能一摔就沒了?
秦奶奶自然不會一摔就死了,只聽她差點吼破天的叫罵聲音,就能知曉一二。
有關秦奶奶是如何咒罵秦蘭靈的話語,秦林和李翠香直接屏蔽了。冷着臉将秦奶奶背起來,送回了秦奶奶家。
秦奶奶的家裏,秦小山正在發怒砸東西。對于心高氣傲的來說,摔折腿不能下地,無疑是莫大的羞辱和打擊,他實在承受不了。
傅麗春不敢攔着,默默的任由秦小山發洩怒火,心下只盼着秦奶奶能盡快回來。
然而真等看到秦奶奶被背回來,傅麗春不由越發不安了。
一個秦小山已經很難伺候,再來一個秦奶奶,傅麗春忍不住就咬咬牙,面色變得極為蒼白。
将秦奶奶送回來後,秦林和李翠香便沒有多呆,徑自離開了。
背後,秦奶奶的罵聲叫嚣不已,秦林和李翠香卻雙雙無視了。
對秦奶奶,他們自認不曾虧待。然而秦奶奶對他們家,實在沒有幾分真心。時間久了,他們也會心累,而今更是倦了、乏了。
饒是秦林和李翠香不在家,秦海和周小蓮也沒能将秦蘭靈拽走。只因,周天趕到了。
比起人高馬大的秦毅,渾身帶着怒氣的周天更是不好招惹。秦海和周小蓮被逼無奈,只得暫且離開,只待日後再想其他法子來逼秦蘭靈就範。
其實一開始,秦海和周小蓮是想要拉秦奶奶當同盟的。
然而,秦奶奶實在不怎麽給力,才剛出馬,就被區區一個秦蘭菁給拿下了。乃至秦海和周小蓮意料之中的援軍剎那間就沒了,委實讓兩人嘆息又可氣。
之前秦奶奶花那一百兩銀子的聘禮時,可沒有這般不争氣。然而現下,秦奶奶太不中用了。
送走了秦海和周小蓮,秦蘭菁家裏的氣氛很快就又緩和了下來。不管秦海夫妻二人如何來鬧騰,反正秦蘭菁是注定了不會吃虧,也不會放任兩人繼續禍害她的家人。
不過說到秦月紅和秦月兒同時嫁給朱老爺一事,秦蘭菁撇撇嘴,委實不怎麽相信秦月紅會就此認命。
只怕過不了幾日,秦月紅自己就會安然脫身吧!只是不知道,屆時的秦月兒會是如何滋味和感受?
因着秦小山和秦奶奶的接連倒下,也因着秦海和周小蓮的暫時偃旗息鼓,臨河村少了叫喊怒罵,少了尋釁滋事,倒也變得太平了下來。
也就是在這個時候,秦蘭菁收到了來自羅子落的第一封書信。
羅子落在信中并未提及他的新家究竟是什麽身份,卻也非常認真的表明,他在上京過的很好,家人對他都很是寬容溫和。同時,還附帶了五百兩銀票交給秦蘭菁,請秦蘭菁代為保管。
一出手就是五百兩,要說羅子落不是飛黃騰達了,秦蘭菁還真不怎麽相信。
這段時日舉凡去聚福樓,秦蘭菁多多少少都有旁敲側擊那位東家的真實身份。然而,許四旁的時候都很好說話,提到那位東家卻是惜字如金,根本不肯多言半個字。
最終,秦蘭菁并未問出太多有用的訊息,便也只能作罷了。
而今得了羅子落報平安的書信,秦蘭菁想了想,索性就将秦家最近發生的事情原原本本的寫下來,拿去聚福樓交給了許四。
秦蘭菁相信,有許四和那位東家在,這封書信決計可以順利抵達羅子落的手中。
書信送出,接下來,就是等候回應了。
雖然嚴格意義上來說,秦蘭菁和羅子落認識的時間算不得長,彼此的感情也沒有那般的深厚。可是莫名的,秦蘭菁相信羅子落不會讓她失望。
而羅子落,也确實沒有辜負秦蘭菁的這份寄望。
半月後,秦蘭菁家裏迎來了拿着文書的官差。随後,秦毅順順利利的領了差事,成為了新鮮出爐的府差一名。
幾乎是震撼人心的消息,直接就砸的秦家其他人都有些懵。
怎麽回事?秦毅怎麽會突然變成鎮上知縣府衙的官差?他們不認識什麽大人物啊,怎麽會突然就走了好運?
是啊,秦家不過是再尋常不過的農戶人家,上哪裏去認識權貴人物?沒機會,也沒有這份運氣,不是嗎?
然而,秦毅當上了府差是事實。自此之後,秦蘭菁家也算是衙門家眷了。
以秦毅極為實誠的性子,當名為百姓做事的府差還真的挺稱職。至少在秦蘭菁看來,是沒什麽大問題的。
而秦毅,在走馬上任之後,也确實做得很好。短短數月,就得到了知縣老爺的賞識,差事辦的更加漂亮了。
秦蘭靈曾經私下裏問過秦蘭菁,這事是不是跟聚福樓的掌櫃有關系?只因秦蘭靈思來想去,感覺他們認識最大的人物,也就是那位許掌櫃了。
秦蘭菁眨巴眨巴眼睛,既沒有承認,卻也沒有否認。
不過,秦蘭菁告訴秦蘭靈,秦毅這門差事來的正正當當,不怕事後被人惦記找麻煩。
秦蘭靈的心思向來細膩剔透,頃刻間就明白了秦蘭菁的用意。
恐怕大哥當上府差,最關鍵的,還是為了她的親事吧!
鎮上的朱老爺畢竟是大戶人家,就算大伯和大伯母不回來鬧事,也保不齊朱家會為難他們。
但是現下不一樣了。有了在府衙當差的大哥秦毅,朱老爺就算有心刁難報複,也得好好掂量掂量是否值當。
古往今來,民不跟官鬥,是不變的硬道理。哪怕秦毅只是小小一個府差,也确實是沾了官家的邊。任憑朱老爺家裏再有錢,也得忌憚三分。
其實不單單是朱老爺,秦奶奶乃至秦月紅,都因着秦毅突然去府衙當差,暫歇了念頭。
自從秦蘭靈差點被逼婚嫁人那日之後,秦小山在臨河村的名聲一落千丈,鄉親們對其再也不複往日裏的敬重。就連秦小山自己另外改的名字,也沒人願意叫了。而今的諸位鄉親,嘴裏也就自認“秦小山”這三個字了。
秦小山本就折了腿在床上休養,受鄉親們的态度刺激,秦小山越發怒氣難忍,每日都在家裏發狂發瘋。
彼時的秦奶奶也是心情極度不好,動辄在家裏叫喊怒罵,苛責傅麗春。
飽受秦小山和秦奶奶的欺辱打壓,傅麗春一開始還是忍着,只當什麽也沒聽見,兀自躲在沒人的地方悄然落淚。
然而突然某一日的夜裏,傅麗春毫無預兆就帶着包袱離開了臨河村,跟一個來村裏賣貨的外鄉男人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