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值日

廖柔:“是兩個人一組啊,我們都是同桌為一組的,跟你一組的是璨爺,規矩就是璨爺不值日,所以你得自己打掃。”

時臻懂了。

所以說,她料定了傅璨不會值日,自己就被她單獨列為了一組。

“你哪兒來的規矩?”不冷不熱的一道聲音從一旁趴着的人口中發出,傅璨扭了扭脖子後,才盯着她問道:“是誰跟你說,我不做值日的?”

程郴鵬:你自己說的。

徐之揚:你。

小胖子:+1.

廖柔從高一開始就沒跟傅璨說過幾句話,他不做值日已經是慣例,大家都知道的,可被他在衆人面前這麽一發難,她忽然有點懷疑自己了。

“這不是....規矩嗎?”

傅璨冷哼一聲,表達着不屑,剛剛的困意還沒有完全褪去,他擺了擺手。

“老子就是規矩。”

“我跟她一組,明天做值日。”

說完,又轉過臉去問時臻:“你沒問題吧?”

“當然沒。”

廖柔悻悻而歸,這場課間活動在上課鈴聲中結束。

傅璨又睡了。

時臻想,他晚上是不是很辛苦的去做黑工,為什麽每天都睡不夠一樣。

她在這個問題上糾結了很久,所以沒把心思分給前邊的兩人。

程哥時不時的往後瞄着,還不忘和大胖子咬耳朵:“璨爺為啥要做值日?不是他自己說他不要值日的嗎?”

“男人的心思你別猜,你猜也沒法猜!”

***

最後一節課鈴聲響後5分鐘,教室裏已經只剩零零星星的幾個人在了。

傅璨在陣陣掃地聲中從桌上爬了起來,只見許博謙龍卷風一樣從門口跑了進來,直喘氣,背包被他挂在了胸前,一蕩一蕩的。

傅璨掀了掀眼皮,嘿嘿直笑:“跑這麽快,被人打了?”

他不喜歡跑步這件事,甚至極其厭惡。

每次800米他跟大胖子兩個人都是難兄難弟的跑在最後,現在跑了也不止800米吧。

小胖子都能感覺到自己的小號游泳圈還在抖。

“是、是啊。”

“不…不是...不是我!”

程哥樂了,教室裏沒人,他撐着把破掃把就目中無人往桌子上坐:“說啥呢?你猜我猜大家猜啊?”

小胖子臉色發白,小胖手把課桌拍的特別響亮,這人腦子不好,他不跟他說,璨爺拎得清。

“不,不是我!是時臻,我剛還在門口看到聞哥帶人過來現在正跟她說話…”

“你是說聞翟雙?”傅璨擰着眉,黑瞳深得跟墨汁一樣。

沒等他回答,傅璨人已經跑了出去,身後小胖子還在嘀嘀咕咕——

“诶?聞哥堵的又不是他,他急什麽急?”

把這疑問抛給掃地工的倆人,仍然面面相觑。

傅璨是把這段路當百米沖刺來跑的。

他的心髒狂跳,後來連臉上的青筋都開始跳。

校內的人已經走的差不多了,畢竟沒人想在這多待,剩下的也都是一些真學霸和逛完校外文具店的那些人。

老遠,就看到一堆高高矮矮的男生七零八落的站在一旁,不遠處的兩人談笑風生,時臻仰着頭,很随意的站着,手裏還端着一杯奶茶。

聞翟雙和他的交集并不多,可每個學校的大佬們之間都會相互打聽的。

傅璨聽過他的名。

在別人口中。

寡淡,冷漠,可以說是他身上最具有标志性的特征了。

和他不一樣的是,這姓聞的還他媽是個學霸。

聞翟雙垂着頭,一雙眼毫無遮擋的落在時臻身上,嘴角帶着笑,他拿着幹淨吸管,給她的奶茶戳了個洞。

……這叫冷漠人設?

傅璨一路競走過去,身上的戾氣正躍躍欲試的想要出來,他距離近了,近到幾乎可以聽到倆人親昵又熟稔的談話。

“你最愛的熊貓奶蓋,還喝不膩?”

……

“升了高三課程會難很多,你別分心,不懂就來問我,任何時間都可以…”

……

“你答應窈窈給她買小豬佩琪的包,她可一直記着呢。每天念叨我,快煩死了。”

時臻眨了眨眼,吸了口奶蓋很滿足地說:“早就買好了,改天我去你家給她。”

“那我等你。”

傅璨深吸了一口氣,腳步漸漸放緩,一顆心像被皮筋彈了下,痛的不行。

胸腔裏叫嚣着的壞情緒盡數釋放出來。

什麽玩意。

就我等你了?

他走到快10步的距離,終于有人發現了他的身影。

聞翟雙的臉色驟然改變,像一朵善變的雲,不是慢慢變得不善,而是突然一下子變得氣氛陰沉。

“你認識他?”

這話是問向時臻的。

這話一出口,傅璨自己也愣了下。

“啊…?”莫名其妙來這麽一句,時臻回了回頭,視線和身後人撞了個滿懷。

“是的呀,我們認識的。”時臻把頭轉回來,催促道:“好啦好啦,你快回家吧,我要跟我同桌說話了。”

聞翟雙沒反駁,點了點頭後轉身招呼一衆小弟離開。

臨走時還不忘把新給她買的頭繩放她手裏。

小小的,閃閃的。

兩個少年四目相視了10秒鐘,眼神交流到了時臻不懂的東西。

傅璨很平靜,直到對方走人後才讓自己餓眼中泛起了煩躁。

聞翟雙用屬于他自己的方式向傅璨宣誓着他們之間的親密度。

簡直挑釁。

***

“你跟他很熟?”傅璨冷着臉,不鹹不淡的看着那群人離開的方向。

嚣張,孤傲。

身上帶着學霸的光環,卻又不可一世的鄙夷着這一切。

肆意不羁的活着,卻能把未來的路走的無比順暢。

這麽矛盾的個性,就是這個年紀的女孩子所鐘愛的?

還是說,女孩子都喜歡這種學霸型大佬?

擁有一個,就像擁有了兩種個性。

體驗感從來不會差。

時臻把奶茶舉在唇邊,另一只手無恥地戳了戳他臉上的草莓:“還行吧。”

傅璨回了神,把視線聚焦在她臉上。

還真是挺敷衍的一句話。

時臻并沒打算跟他解釋,上下看了他一會兒後才問:“你書包是不是沒有拿?”

“對啊。”傅璨垂着頭,從口袋裏摸出打火機和煙。

心煩的很,必須來一根。

打火機像跟他作對一般,打了好幾次都沒着,傅璨嘴裏叼着煙,心煩的想走人。

他站的松松垮垮的,像沒了動力的豹子,一擡眼,手一伸抓着她的書包帶。

“诶,我問你,你為什麽會認識他啊?”

莫名其妙的心煩!

時臻怔了下,怎麽又繞到這個話題上了。

她走的時候,傅璨還在睡,想來他應該也走的很晚,現在怎麽一個人跑出來連書包都沒拿?

他這一臉“老子很煩,你快解釋”的表情又是怎麽來的?

該不會…

時臻眯了眯眼,心沉的很:“你該不會是知道他在門口堵我,所以特意跑出來幫我的吧?”

她的眼珠子漆黑漆黑的,會吸人一般。

就這麽被她把心底的事給說了出來,傅璨覺得自己很被動,啞口無言,百口莫辯的感覺。

不好。

很不好。

“當然不是。”傅璨冷哼:“我是來跟你說個事。”

“哦?什麽事?”

“關于我的事…你別往外傳。”

他說的盡管含含糊糊的,可偏偏他一張口,時臻就很有默契的知道他說的是什麽。

她撞到的幾件事,可不是每個人都有這個運氣的。

時臻很坦然,長睫毛眨啊眨的:“我為什麽要幫你呀?”

一杯熊貓奶蓋的情意還不足以讓她存私心。

“….…”

拒絕人還能這麽理直氣壯?

傅璨盯着她看,眼裏的彎彎繞繞都沉落在她身上,他手施力,書包帶着她直往自己身邊靠,他壓低了音:“你幫我,我就不揭穿你翻牆出去上網的事,你不是想低調?我也可以讓你高調一把。”

“威脅我?”

“那沒有。”傅璨笑意盛濃:“只是同學間純潔友好的互幫互助而已。”

傅璨自信滿滿,勝券在握的笑着。

時臻想了想,卻也很快回答,“也不是不行,不過你得先答應我件事。”

“什麽?”

傅璨沒有想到,聲甜的小美人會說這麽讓人心動難忍的話。

四目相對,她說——

“從現在開始,我就是你的規矩。”

空氣稍微凝固了片刻,傅璨淡幽幽的回答。

“可以啊。”

“小臻臻。”

傅璨輕飄飄的貼在她耳邊喊她,酥酥麻麻的。

“….…”

上一次在網吧,虞錦書就是這麽喊她的。

可為什麽在他口中,跟在書書口中的就是兩個概念。

時臻表情嚴肅:“你不能這麽喊我!”

同類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