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見家長
時臻嘆了口氣,老懷中午的時候發來了信息,溫茹回來了,她的噩夢要來了。
“唉....”
“你不開心嘛?小臻臻。”傅璨撐着胳膊在看她,尤其是他喊“小臻臻”三個字的時候,時臻的雞皮已經起了一身了。
時臻沒理他,繼續嘆氣。
傅璨最受不了她這個樣子,心裏念叨着她是不是因為處分的事情在生氣,人趴了過去,氣息淡淡的在她耳邊開嗓:“你是不是因為被處分的事情不開心啊?”
“沒啊。”
她的話音一頓,把頭轉向他:“你都把人打成那樣了,怎麽連處分都沒有啊?”
“都跟你說了,我可是要繼承遺産的人,上頭有人,沒辦法。”
傅璨看着她,認認真真的繼續說道:“不過你要是早點答應我,早點把關系确定了,那我想他應該也會幫你的。”
“畢竟你是要跟我姓的人。”
“….…”
“算了吧。”
時臻果斷拒絕,她還是拒絕這樣的好意吧。
“你去哪我就去哪,小臻兒在哪我也在哪。”
“反正你未來高中生活都是要跟我做同桌的。”
時臻被他的繞口令給逗笑了。
出學校之前她給祁懷宇發了條微信過去,他沒回。
女孩兒等了半天都沒等到他的回複,索性和傅璨一起出了學校。
***
倆人一前一後走着,一直走到了學校門口,時臻低着頭在刷手機,絲毫沒注意到前邊的人已經停了下來,正轉過身來等着她自投羅網。
她就一直低着頭走啊走啊,直到撞到了一個硬硬的東西後,才往後倒退了一步,緊跟着就是一聲慘叫——
“我去。”
手捂頭的本能反應還不忘記把手機牢牢的抓在懷裏。
傅璨失笑,以後在一起必須得控制她玩手機的時間,不然手機才是她的男朋友。
時臻捂着頭瞪他,龇牙咧嘴的不高興,傅璨上前一步把她的手給輕輕弗開,又拿着手心在她的額頭上小心翼翼地輕輕捂着。
“還疼麽?”
“當然疼啊。”時臻仰着頭讓他揉,“你最近是不是又加大舉鐵力度了?怎麽感覺胸比石頭還硬!”
說完,還認真地點了點頭,“不信你自己拿顆雞蛋,看看能不能敲碎。”
“我知道很硬。”傅璨好像真的嘗試過這種事情一般,說的跟真的一樣:“你軟就行了。”
“….…”
放我下車啊!
傅璨很耐心,時臻沒說停,他就一直保持着這個動作,暖暖的溫度從他的掌心蔓延開,時臻心鹿亂撞,簡直要找不到回家的路——
“還疼麽?”
“還有一點。”
10分鐘過後。
“還疼麽?小臻兒?”
“疼...”
傅璨樂然于心地低低“哦”了聲,掌心下移,手指捏在了她的耳骨上,細細的撫着輪廓:“這樣會不會好一點?”
“砰——”一聲。
時臻好像聽到了心花怒放的聲音。
她垂了垂頭,用奶貓一般的聲音輕聲道:“好像...是好一點了诶....”
說完,她自己都在心裏鄙視自己了。
什麽時候說話的語氣變成這個樣子了?嬌嗔、做作…
時臻紅着臉,感受着傅璨的手在繼續,隔了幾秒後才放了下來,“那就好。”
“嗯。”
“你要不要喝奶茶?我去....”
傅璨的話還沒說完,一旁就驟然響起了一道成熟女人的聲音:“時臻,你還不回家?”
兩道聲音幾乎是同時響起,聽到這個聲音,她幾乎是有着本能地反應,遠離傅璨的身旁大大的邁出了一大步。
時臻很緊張,兩只手死死抓着書包帶:“媽——”
傅璨怔了,把視線投向她注視着的那個方向,來人站在一輛黑色寶馬前,合體優雅的半裙,長發及肩的大卷,只不過看他的目光裏多了幾分打量和懷疑——
溫茹看了半天,冷聲道:“這是….”
時臻跑了過去,“這是我同學,我給他補習呢。”
“你給他補習?”溫茹反問,看她的眼神裏也多了幾分懷疑。
她的成績還不足以到給別人補習的程度。
傅璨跟了過來,大大方方的自我介紹:“阿姨你好,我叫傅璨,是小臻兒的同班同學….”
“…….”
你當着我媽面喊我什麽?
你再說一次?
母女倆對視一眼,溫茹果真皺了眉:“現在的小孩子叫的都這麽親切?”
時臻忙擺手:“不是不是,媽,班裏跟我關系好的女孩子才這麽叫的,他....他.....”
她回過頭來,希望傅璨快點解釋清楚,誰知道這人還一本正經的看着她。
???
還是溫茹打斷了他倆的對視:“行了,回家再說。”
時臻跟個小雞崽一樣跟在她身後上了車,身後傳來傅璨的聲音:“阿姨再見——”
“….…”
時臻把車窗搖了下來,兇神惡煞的看着窗戶外邊站着的少年,無聲的口型比了出來:你什麽意思?!
她知道,傅璨看懂了,只見這人搖了搖頭,把手指豎着放在唇邊上,示意她安心。
幾分鐘後一條微信發了過來。
“早點見未來岳母,也好早點讓我有所準備。”
時臻秒回:“前提是我還活着!”
她都生死未蔔了,他還有心情開玩笑!
另一邊傅璨捧着手機,憨笑出聲,她這應該算是承認了吧?
***
母女二人,同坐一輛車,開車回家足足20分鐘的時間,所說的話也不過是寥寥數語。
經過紅綠燈期間,時臻曾經偏着頭拿餘光看向前排駕駛座上的女人。
妝容精致,卷發微揚,在這個年紀卻活得不像這個年紀。
她想,她一直活着都是自私的吧,她擔心的是自己的身材有沒有變形,自己的臉上多了幾根皺紋,她在意祁父有沒有給她買禮物都比她多。
還好,她對自己還是有要求的。
比如,不能早戀,必須念完大學。
至于其他事情,就不在她的關心範圍之內了。
她跟虞錦書的媽媽不一樣,她跟所有的媽媽都不一樣。
她從不委屈自己。
很會讨好自己。
家裏。
抱抱見她們進來的時候本想跳到時臻懷裏去,溫茹看了它一眼連鞋都沒換徑直坐在了祁父身旁,倆人都是面容緊繃,時臻站在原地覺得自己很像待宰的羔羊。
溫茹率先打破了沉默:“我去找過你們老師了,了解了一下事情經過。”
“哦。”時臻淡淡應了聲,面容吓的發白,打架之前倒是沒想過會鬧成這樣。
溫茹看了她一眼,似乎有些累:“不打算跟我解釋一下?”
“他先欺負我的,我不還手只能被他欺負。”
“媽,你不能總是不問任何原因的就來怪我….”
時臻有些委屈,說着說着已經帶着哽咽的情緒,能忍着不哭出來,她覺得自己很堅強。
她本以為溫茹會動手打她,只為自己讓她在老師那裏難堪,可卻沒想到她只是輕飄飄的說了聲“回去看書”,就自顧自的去廚房做飯了。
等她穿好圍裙在廚房裏忙活的時候,時臻還覺得不敢相信。
祁父看她在發呆,很是貼心的拿了罐飲料給她,有着和祁懷宇一樣的暖男特質。
“去吧,沒事了。”
“你媽就是這樣,刀子嘴,她很關心你,國外的公司問題不小,我們還沒完全解決完,她就着急着要回來,十幾個小時的飛機她一直都沒有睡....”
時臻不打算領情,牙尖嘴利地反駁:“說不定是她不困呢?”
說完,沒打算看他就朝自己房間裏走去,房門緊閉,母女倆之間似乎隔着千山萬水。
靜下來的時候有些塵封已久的回憶就會不停地跳出來。
她還記得她和時父離婚時跟她說那些的話:“我沒有帶給你從一而終的家庭,是我不對,可是人生那麽長,我想過的幸福些,不那麽委曲求全,總有一天你會理解媽媽現在做的選擇,女人總得先愛自己,才有力氣愛別人,媽媽希望你最珍惜的始終是你自己。”
她不懂,更理解不了。
她能做的就是加倍的哭,加倍的鬧。
可她知道爸爸一直都是對她不好的,沒有祁父對她好。
跟祁父在一起,她是在享受生活,每個紀念日都有禮物收,她的每一件小事祁父都會記在備忘錄裏,只憑這一點,她爸爸就輸了吧。
溫茹對她一直都是放養模式的,可有的時候她卻有點看不懂她。
明明不喜歡貓,抱抱卻是她買回來的。
鏟屎喂貓,做的比她還好。
門口傳來幾聲敲門聲,時臻把腿縮在椅子上邊回頭看過去,溫茹換了家居服,長發被她用皮筋套着,素顏的模樣。
“過來吃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