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九段進之威

面對咄咄逼人的五道攻擊，聞亦不禁頭皮發麻。

既然躲不開，那麽只好以攻代守了。

下一瞬間，一把生鏽且缺一道口子的短劍出現在聞亦的手心。

源級高階，青月殺。

锵！

一抹青色弧光滑過，半輪青月憑空起勢，霸道橫絕，三把長刀觸及之處統統斷截。

至于後面的兩刀，聞亦自然防不住，兩刀一閃而過，兩個小腿頓時劃出血淋淋的口子。

叮的一聲響，三把長刀斷刃掉落地面，前面的三個修士愣住，一時間反應不過來。

一劍斷掉三把刀？這是什麽力量，他們無從得知，只是覺得滿頭大汗，三人對聞亦戰栗起來。

或許是煅靈六淬？三人的心髒不禁猛的一跳。

而後背的兩人可不在意這個，雙眼眯了起來，盯着聞亦要害，一道寒意閃過。

刷。

聞亦的背後，兩柄長刀直直刺來，欲要先下手為強。

聞亦眉頭一皺，雙手不禁緊握一分，靈氣狂湧入刀身。

“住手，你們兩個蠢貨，還不快給大人讓道。”三人氣急敗壞的大罵，生怕被聞亦打回集合地。

刀尖愈來愈近，距離聞亦的要害只有一寸。

“可是……好吧。”後面兩人遲疑一下，但看到前面三個同夥的惡狠狠的眼神，便不甘心的收回刀刃。

聞亦點了點頭，把缺口劍收回，繼續踏步。

誰也沒注意到，聞亦的手心已經是一片汗水了，可見當時有多緊張。

本着少出力的原則，聞亦自然不會計較這些，只是會更加小心罷了。

流月壇，集合地。

排行榜上的聞亦的位置卻是猛地往上竄，一下子超過了六位，達到了七十二名。

衆人一見，當場大喧大鬧，直呼奇跡。

一位煅靈四淬進入百名榜算是新奇的事，進入八十名算是十年難得。而進入了七十二名，在衆人眼中簡直就是奇跡，要知二十年來無人能破四淬進七十二名的紀錄了，聞亦算是二十年來第一個破紀錄的人。

上百人盯着聞亦的名字，一分鐘後沒有絲毫變化，聞亦的排名算是穩定了。

一時間，集合地的吵鬧程度再上層樓，人群裏莫約有一百二十多人黑着臉交出賭金。

“聞亦這混蛋肯定不會過一個鐘的。”一個煅靈五淬的小夥惡狠狠道，他就是伍全。因為聞亦而輸在了第一關，此時面沉如水，格外的陰沉。不過他朝上看了一眼，眼中又有無限狂熱與貪婪，若是有人循着他的目光看去，會發現那個位置赫然是第六十一位的冷秋。

“你是我的，誰也不別想擁有。”伍全自言自語，面孔扭曲起來。

……

聞亦已上到五百階，身上的負重已然達到五百五十多斤，那腰板都有着彎曲的傾向。

不能彎腰啊，絕不能屈服，都走到五百多階，只要再堅持走一百六十六階，就可以了。

“第七十二名。”聞亦按着之前所見人數估計，當然這只是估計，必須做好誤差的心理準備。

一步一步的，聞亦踏得不是很穩，但是沒有浪費太多的時間，只是每走一步，聞亦的腳就沉重了幾分。

快不行了嗎？聞亦的腳步很沉重的邁出，近乎兩秒一個腳印，四秒才上一階。

第五百十一階，五百十二階……第五百三十階。

聞亦的眼皮沉甸甸的，視線一片黑暗，只有青色的石磚在腳底，只有一個信念，走下去。

幾秒鐘後，聞亦的眼皮終于不堪的垂下，一片茫茫的黑暗将聞亦包圍。

黑暗中。

聞亦一直在邁步朝前，只是他臉上茫然一片，不知道自己為什麽要向前走。

前面有什麽東西？

為什麽一路走來都是黑乎乎的呢？

聞亦走着走着，一天過去，一種深深的疲憊感湧上心頭。

何時才到頭？

要不休息一下？

這個念頭一興起就無法扼制了，像是雨後的春筍瘋狂的生長，心裏不斷念着休息休息。

只要休息便可以了吧，聞亦這樣想道。

下一秒鐘，聞亦閉上雙眼，覺得自己投入了夢鄉了懷抱。

“你一定要上山頂，然後戴着這個玉佩收集新月的月光。”一身白袍的桓讪以從未有過的凝重的神色出現在聞亦腦海裏。

桓讪是聞亦的師傅，若不是桓讪，一個雜役弟子能被收入第四山？能有良好的修煉環境？能煉丹賺靈石？

盡管聞亦不知道桓讪收留雜役弟子存在着什麽心思，但是一日為師，終生為父。

今日能稍微報答他，豈能讓松散的意志壞了事情。

“我記起來了，我在新月山，我的目标，上山頂！”聞亦眸子刷地睜開，眼皮依舊沉重。

聞亦望着層層不絕的階梯，目光堅定，邁着沉重的步伐前進。

……

到了壇主口中的一個鐘頭賭約時間，聞亦的排名依舊不變，處于第七十二位。

“哈哈，看來那小子還行，能堅持到現在，不過他的的速度倒是徹底慢下來了。前面已經有四十位人登入山頂了，那小子是絕不可能入山頂了。”壇主大聲豪笑，将兩千靈石的賭金給桓讪，因為壇主跟的是第四長老賭博。

“嘿嘿，待會你輸了可是要給我四千靈石哦。”壇主嘿嘿一笑，下一個賭注是聞亦決不可能入山頂。因為此時已經有四十位登頂了，而剩下十個位置，聞亦能一下子越過二十二個人不成，很顯然這是不可能的。

“壇主，我等着你的四千靈石哦。”桓讪微微一笑，眼珠子一轉，不知道打着什麽主意。

與此同時，聞亦搖搖晃晃的踏上第五百五十九階。

咔咔。

聞亦的肩膀作響，傳來不堪重負的聲音，聞亦憋紅了臉，又難受又想睡。

聞亦擡頭一看，新月當空，格外的明亮，聞亦估計了一下，大約十點了。

嗯？十點了！

聞亦的心頭一跳，竟然那麽久，恐怕全部到山頂了。

“當——”一聲巨大撞鐘之音驟響徹天，轟擊聞亦心頭，使之一振。

“只剩九位，有餘力者沖刺吧！”一聲深沉如淵的聲音響起，聲音巨大，恍如炸雷。

聞亦一聽，計算着位階，還有一百零七階。

聞亦深吸一口氣，拼了，九段進只會了前四段，若是不夠距離，拼着心髒之危亦要進山頂。

此時力氣還有一成，若是用步法的話定然不足，但是別忘了。九段進與其他步法，其他步法需要力氣去協調，然而九段進無非是利用靈氣深度聚合的反推之力前進，算不上真正的步法。

一段進，開。

聞亦雙眸微亮，運轉功法，體內靈氣席卷入雙腳，流入特殊的經脈。

嘩的一下，聞亦瞬間橫沖五個臺階。

二段進，開。

體內靈氣再卷，連體外的靈氣也隐隐聚于雙腳，一道白色氣浪從聞亦的特殊穴位噴湧而出。

只見聞亦剛剛落在臺階下，前沖的慣性還未消去，在空中又一次橫空，直掠十一個臺階。

下一瞬，聞亦口中溢血，再猛的一推，身體朝上再次橫掠。

足足掠過二十個臺階。

速度一次更比一次快，才幾秒鐘時間，聞亦已經一共掠過三十六個臺階。

九段進是一種連續推進的步法，從不間斷，今日聞亦完整使出，眸子徹亮無比。

“原來如此，九段進是按着上一次速度疊到下一次速度這樣推進，自然是奇快無比，況且反推越多，心髒壓迫力也就加重，所以自損程度愈重。”

第四段進，開！

聞亦把心一橫，靈氣湧入澎湃起來，一下子吸掉了三成的靈力，聞亦的心髒卻是怦怦的跳動，仿佛要跳出胸口似的，霎時間一腔熱血噴出。

刷。

聞亦如飛人一般，直沖而上，足足橫過四十三個臺階。

不夠，還不夠。

聞亦能看到人頭攢動的山頂，能看到臺階上驚訝得合不攏嘴的弟子們。

九段進裏第五段未學會，因為有瓶頸存在，而且每一次動辄就是逆血狂噴，應在受不了。

但在這一刻，聞亦不甘心，他能看到那兒還剩兩個空位，若是再沖一段……

聞亦想起強行開啓第五段的血淚史，那是血紅的記憶，那記憶已成為了自己的夢魇，永遠難以進步。

“認命了嗎？”一道沉穩的男子聲音在聞亦心頭響起。

不知為什麽，聞亦心頭湧出一股戾氣，沖擊那所謂的瓶頸，意外的是，腦中咔嚓一下，他一下子就沖破了瓶頸，讓聞亦覺得心神曠達。

第五段進，開。

體內四靈氣倒卷，體外亦是卷起濃厚的靈氣，內外呼應間，一道閃光劃過，聞亦踏過了第六百六十六階，到達了山頂，也剛好的，聞亦是第五十個到達的。

聞亦站在山頂上，口中咳血不斷，心髒以前所未有的速度收縮，一張一縮。聞亦雙手按在胸上，發覺呼吸不了，心髒運動的速率太強，聞亦滿臉通紅，只覺得全身乏力，一種難以言明的痛，席卷全身，仿佛全身上下每一處都在發出痛苦的嘶吼。

突然間，一襲清風吹過，聞亦頓時能呼吸，心也平靜下來了，只剩下酸痛在身體內到處肆虐。

聞亦擡頭一看，一位渣胡子中年人立身于白雲上，神色莊嚴。

“山頂滿人，山下爾等小輩速速離去。”一道雄渾的聲音響起。

……

而山下倒是成為了馬峰窩，吵翻天了，說着“聞亦那厮是妖孽嗎，簡直不敢相信，那種速度。”諸如此類的雲雲。

回看前一分鐘，排行榜的聞亦從第七十二就開始往上竄。

第七十一位、七十、六十九……第五十，沒有一絲的停頓，讓人呼吸急促，有着近乎三百多人滿頭黑線的賠本。

桓讪微微一笑，收下了四千靈石，而清堪的眸子卻望着新月山，不知想着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