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章

安然姐妹一行人往後院走。

六娘和十娘猶自還能持得住,七娘面上的嫉妒之色卻是溢于言表,目光中像是淬了毒,恨不得讓安然消失,她好取而代之。

七娘忍了又忍,可只要她一想到能加到平遠侯府,享受超品诰命夫人的待遇,往後榮華富貴不斷,她便雙眼冒火,豎起了眉毛便想着要發作一通。

安九算什麽東西?

她身陷聲名狼藉的傳聞中,敗壞了南安侯府的名聲,敗壞了她們姐妹的名聲,竟該還能嫁給平遠侯?

不過是憑着那張絕色的臉勾引人罷了!

“有些人別以為自己往後就撿着高枝兒飛去了,能不能站得住,還得另說!”七娘沒意識到自己的語氣是怎樣充滿了嫉妒,她不無怨毒的道:“站得越高,摔下來也就越疼!”

七娘怎麽永遠學不會識趣?

安然在心中長嘆一聲,她素來懶得跟七娘計較。再說了,七娘是在指桑罵槐,她不接話就是了,誰愛說誰說吧!

七娘見狀還以為自己很有理,把安然噎得啞口無言。

她正欲“乘勝追擊”,只見安遠良身邊的小厮跑了過來,忙給她們姐妹行禮。

末了,他單獨對安然道:“九姑娘,侯爺有事請您過去。”

還沒等安然開口,七娘便搶着道:“沒有叫我們一起過去嗎?只叫了她一個人?”

六娘和十娘都沒做聲,七娘這樣的胡攪蠻纏她們還看不上眼。

“是,七姑娘。”那小厮低聲回到:“侯爺只叫了九姑娘過去。”

七娘自覺失了面子,她冷哼一聲,到底還顧忌着那小厮是安遠良身邊的人,轉身飛快的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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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然跟六娘和十娘兩個人打了招呼,便跟着他一齊往前頭去了。

望着她離開的身影,六娘、十娘俱是在彼此的眼底看出一抹掩飾不住的嫉妒。

身材高大挺拔、面容如同刀削斧鑿般俊朗,英氣的眉,漆黑的眼眸,線條冷硬的下颌,稍顯冷峻的氣質,只讓他看起來更加的迷人。不愧是少女們所傾心的平遠侯。

更何況他位高權重,如今帝王康健,正值壯年,未來幾十年內,他的地位都極其穩固。

平遠侯曾是她們的美夢。

她們渴望嫁給平遠侯,如果不能,輸給比她們家世好、容貌才情好的世家貴女,她們倒沒這麽難過。

可偏偏美夢成真的人,竟是她們身邊的人,這讓她們怎麽能甘心?

只會帶來更加的瘋狂的嫉妒。

已經離開的安然無暇去猜測她們姐妹三個的想法,被突然叫了回去,她心中很是忐忑。

即便方才已經接了旨,她還是恍惚有種不确定的感覺。

要嫁給陸明修是她從前未曾想過的可能,最出乎她意料的是,陸明修好像是有點喜歡她的?上次在雲陽郡主府上,他說過的話,時不時就在安然的腦海中響起。

“其中也包括你嗎?”

是啊,其中也包括她嗎?

“九姑娘,就到這裏。”安然兀自在恍恍惚惚的出神,只聽到小厮對她道:“九姑娘,請您進去罷。”

安然擡眼望去,這是另一間稍小些的待客廳,壓根兒不是方才接旨的正廳。不是說安遠良找她麽?怎麽單獨把她叫到了這裏。

看到安然滿臉的疑惑,那小厮恭敬的道:“平遠侯在裏面等您!”

安然微愕。

竟是陸明修找她?是要單獨見她麽?

既然這小厮是安遠良身邊的人,顯然這件事得到了自己親爹的首肯,什麽男女大防,應該可以暫時放一邊罷?

安然沒有多問,從容不迫的點了點頭,提着裙角便走了進去。

到了門口,只見兩個高大英偉的人從裏面走出來,是她沒見過的人。安然默默在心中猜測着,他們可能不是南安侯府的人。莫非他們是跟陸明修來的人?

安然沒有料錯,他們正是秦風和柯林。

“見過九姑娘。”二人見了安然,倒沒閃避,先是上前給安然行禮。心念電轉間,二人聰明的把幾乎脫口而出的“夫人”換成了“九姑娘”。

若是唐突得罪了未來的侯夫人,恐怕他們在自家侯爺面前也交代不過去!

安然臉上帶着一抹得體的淺笑,微微颔首。

未來的侯夫人可真漂亮!

盡管他們已經不是第一次見安然,側身而過時,兩人還是不約而同的想着,腳下的步伐卻是不敢停。

後日侯爺又要離京,若是打擾了侯爺和未來夫人的相處,他們又得吃不了兜着走,去校場上多操練兩個時辰都是輕的!

甚至自家侯爺悶聲發狠招的性子,兩人腳不沾地的往門口飛快的走了。

安然款款的走到廊庑下,只見中堂裏有個挺拔的身影長身玉立,負手站着。一襲淡青色的長袍襯得他竟又出幾分貴公子的清雅來,只是眉目間的神色,還略顯冷淡。

“見過侯爺。”安然上前曲膝見禮。

陸明修忙拱手還禮。

兩個人雖說不是頭一回見面,可是如今有了未婚夫妻的身份,彼此間俱是有了新的微妙的感覺。

這樣的獨處,又是彼此有了名分,安然不免還是有些緊張,不小心踩到了裙擺,踉跄了一下。

她急忙扶住了桌角,卻不小心碰到了左手上的傷口,疼痛讓她輕輕皺了眉,右手無疑是的扶了一下左手。

陸明修的目光落到了她交握的雙手上,只見白皙細膩的手背上,一塊不大的青紫痕跡分外明顯。

安然見狀,忙微笑着解釋道:“不妨事,昨日我的手不小心被撓了一下,方才沒碰到桌子上,您別擔心。”

“你被貓撓了?”陸明修目光陡然變得幽深,他語氣中有些異樣,似乎有些歉意和懊悔?

是她聽錯了罷?

安然一面想着,一面解釋道:“昨日雪團兒跟我鬧着玩兒,被它輕輕撓了一下并沒有大礙。只是我太笨,躲開的時候沒注意,把手不小心磕到了桌子上,讓您見笑了。”

見陸明修指望着她沒說話,安然還以為自己沒說清楚。

“雪團兒是我養的貓。”

“被貓撓過的地方要緊嗎?”陸明修目光銳利的發現,除卻青紫之外,她的手背上有一道淺淺的痕跡。

安然忙搖了搖頭。

“說來也是有緣,雪團兒是我去鄉下的莊子是撿回來的。”安然說起自己心愛之物來,眼中閃閃發光:“那麽小的一團兒,被人丢棄了也不知道,還團着身子打着小呼嚕,可愛極了。我怕它一個人在外頭活不了,這便抱了回來。”

“不過品相這麽好的臨清獅子貓,或許是別人不慎丢的也不一定。”說到這兒,安然神色不由一黯,原本活潑的聲音也低了下去。“我囑咐過莊子上的人,若是有人來尋貓,我就還回去。”

雖是這麽說着,安然到底多了幾分失落。

“它就是你的,誰都搶不走。”陸明修似是意有所指的道:“你不必擔心。”

安然以為陸明修只是随口安慰她一句,便點了點頭。

陸明修擡眼看她,漆黑的眸子中閃着安然看不懂的光芒。“九娘很愛貓嗎?”

他的稱呼一下子從九姑娘變成了九娘,雖然僅有一詞之差,從陸明修口中叫出來,卻有一種別樣的親昵。

安然微紅了臉,如玉般的肌膚上透出醉人的紅暈來,更襯得她眉目如畫,楚楚動人。

“我是很喜歡貓,尤其是臨清獅子貓。”安然竭力讓自己快些鎮定下來,她道:“雪團兒平日性情最是乖巧溫順的,從不亂撓人。只是前些日子我住在雲陽郡主府上,有些日子沒見它了,它跟我逗着玩呢。”

遇上陸明修,安然有種很奇妙的感覺。

明明他的話不多,給人的感覺是稍顯冷淡和寡言,可是站在他身邊,安然竟有種內心安定,侃侃而談的*。

适才說了半晌的貓咪,原本兩人間有些尴尬和生疏的氣氛,頓時煙消雲散。

“後日我便要離京去宣府,恐怕又有一段日子不在京中。”陸明修終于說起了今日他要單獨見安然的目的:“有件事,我要托給九娘。”

不過短短幾句話而已,安然卻發現,自己好像對陸明修口中的稱呼已經完全适應了,仿佛一切本該如此。

“我一定竭盡所能,不負侯爺所托。”安然忙保證道。

原本安然以為,陸明修總該說他所托何事了,可沒成想陸明修竟還是看着她,突然唇角微動,他挑眉道:“九娘如此信任我,都不問我所托為何事?”

安然再度紅了臉。

可她沒有錯看,陸明修方才仿佛笑了笑?

“侯爺為人剛正,且是當世英雄。所托之事定然是我能完成且不違禮法的。”安然不肯示弱,她定了定神,落落大方的嫣然而笑。“這點兒信心,我還是有的。”

陸明修點了點頭,目光中透出一抹欣慰之色。

“九娘懂我。”

安然臉上的熱度散不去,卻還是強作鎮定的模樣,讓陸明修瞧在眼裏,不由唇邊浮起一抹淡淡的笑容。

他走到樟木箱子的身邊,拿出一把鑰匙,打開了樟木箱子。

安然早就注意到他身邊的樟木箱子了,見陸明修招手,她便走近望去,只見裏頭整整齊齊的碼着十數本整整齊齊的賬冊簿子,底下另有兩個小巧的木箱。

她目露疑色。

“這些便是我去西南後,皇上、皇後娘娘的賞賜,以為我俸祿所置辦的田産、房産、還有些鋪子等物。”陸明修神色淡然,語氣稀疏平常的道:“我一年中倒有許多時間在外頭,無暇打理,這些賬目、冊子還是命人連夜謄錄出來的。”

安然愣住了,一時間沒反應過來。

“我們成親之後,這些也都是要交到你手上的,不如趁此時盡快熟悉起來。”陸明修仿佛沒看到自己的話給安然帶來的震驚,繼續淡定的道:“若是要再買賣田産、鋪子等物,你看着做主便是,無需再過問我。”

“每年的出息你要如何打理,拿出來存在銀號也好,再置辦田産也好,這些都勞你多操心了。”

安然終于回過神來,找到了插話的機會。

“侯爺要把家産都交給我?”安然神色複雜的看着陸明修。

陸明修早就有備而來,他理所應當的道:“自古以來男主外女主內,你負責管家,不是很正常的事嗎?”

安然看着整箱子的東西,心中暗道估計這些就是平遠侯府的全部家底了。若是她已經嫁了過去,主持中饋自然是理所應當,可他們還沒成親啊,陸明修就把這些都送了過來。

若是她要私自留下來呢?糊塗的藏到自己的嫁妝裏或是留給娘家南安侯府。

平遠侯府的財産豈不是平白受了損失?別人也瞧不見,他不怕吃暗虧?

仿佛看出了安然心中所想,陸明修開口解釋了兩句,只是這些話也沒能讓他的做法顯得更理智。

“這裏頭都有些什麽,我也不是很清楚。”陸明修面上少見的閃過一抹赧然。便是最潦倒之時,他也沒有為生計發過愁。只是憋着一口氣,要重新讓平遠侯府起複,他要出人頭地給爹娘報仇。

安然驚訝的睜大了眼睛。

連裏頭都有什麽,他都不清楚,還能放心的一股腦兒擡過來?

“侯爺竟如此放心我?”安然擡眼望着陸明修,陸明修的個子很好,縱然是在女子裏算是身段高挑的安然,也得仰着頭看他。她的目光清澈仿若一汪清水,裏面倒映着他的身影。她翹了翹唇角道:“若是我貪墨了呢?”

陸明修微微低下頭,神色舒展,溫和道:“這些本就是你我二人的,我許了你随意處置之權,何來貪墨一說?”

安然微怔,她眨了眨眼,只覺得眼眶有些發澀。

明明她跟陸明修只見過幾面,可陸明修卻是全心全意的信任她。

她發誓不會辜負他的信任!

“我知道了。”安然暗自深吸一口氣,她再擡頭時,臉上已是露出柔柔的笑容。“請侯爺放心,我一定竭盡所能。”

安然沒有再推脫,說什麽她管不好。

實際上上一世在嫁給陳謙後,她對這些耳濡目染,也算是有些了解。雖說陳謙沒有信任大方到把家底都交給她,卻也送了她幾間鋪面田産讓她打理。

直到後來平妻進門,她病重,便把這些都收走了。

她當初能為了跟陳謙多聊上兩句而去學習如何打理這些,如今自然也能為了陸明修的信任,而重新把這些撿起來,打理得更好,不辜負陸明修的囑托。

“不過,醜話說在前頭。”安然答應的爽快,可她又微微一笑,目光中閃着狡黠和俏皮之色道:“若是到時候我給侯爺把家底都賠進去,我可是賠不起侯爺的。”

陸明修墨玉般的雙眸中透着淡淡的笑意。

“到時候把自己賠過來便足夠了。”

這是在調侃她?

安然聞言一愣,顯然沒想到以陸明修這樣以冷硬刻板出名的性子,竟還能說出這樣的話來?

原本臉上熱度才稍稍減退的安然,感覺自己今天臉紅的次數,加起來要超過重生以來的所有了。明明她早就想好,以後孑然一身也不怕,她一個人也能過好日子。

可怎麽就有點被陸明修打動的感覺?

僅僅幾面而已,真的能喜歡上一個人嗎?

陸明修見安然雙頰燦若朝霞,眸中的神色卻是有些晦暗不明,以為是自己唐突了她。

果然得意忘形了,陸明修有些懊惱的想着,還應該多向楚天澤請教一二。

他脫口而出的話還是不太妥當。陸明修下定決心,再說話時,一定要斟酌再斟酌,不能讓小姑娘難做。

“若是你的人手不夠,便拿上這個,讓人去平遠侯府找秦風。”陸明修遞給安然一塊小小的墨玉令牌,他叮囑她道:“秦風會幫你安排的。”

安然遲疑片刻,還是點了點頭,伸手接了過來。

這塊墨玉令牌太小,安然接過來時,他修長的手指覆蓋了一大半的令牌,安然盡管小心再小心,只是怕擔心接不住摔碎了。不經意間,還是觸碰到了他的指尖。

她一下子便想起那日在受驚的馬車上扶住她的手,溫暖而幹燥的掌心,讓人感到安心。

安然幾乎本能的想縮回手。

陸明修見狀,幹脆的把令牌放到了她的手心,讓她收好。

“不單是你打理這些事,遇到麻煩了去找他。”陸明修的目光在樟木箱子上轉了一圈,他認真的看着安然道:“無論是什麽事,你都可以去找他,他自然會幫你的。”

安然“熱氣騰騰”的點了點頭,心中只覺得被漲得滿滿的。

“一會兒我讓人把箱子擡到你房中。”陸明修見時候不早,他還要早回去做準備。“最下頭兩個箱子是些銀票和皇後娘娘賞給你的東西,你收好便是。”

陸明修想了想,又道:“我已經命人重畫侯府的堪輿圖了,想來過幾日就能送來。”

“侯府裏還比較空,沒什麽東西。”陸明修道:“若是你喜歡怎樣布置,便記下來給秦風送過去,他自會斟酌的辦。有什麽要添減的,也只管告訴他。”

雲舒重新把平遠侯府發還回來,還把後頭連着的另一間宅子一并賞給了他。命人把兩府打通之後,重新建了平遠侯府。只是陸明修一直忙于公事,無心打理,除了書房和卧房之外,別的地方僅能看過去眼罷了。

其實陸明修很想安然親自去看看,在成親前,把府中布置成她喜歡的樣子。可想想終究不太現實,陸明修這才作罷。

安然點了點頭,她漂亮的大眼睛中,已經泛起了晶瑩的水光。

“如果你覺得麻煩,便只撿着正院布置便是了。”陸明修有些拿不準,把這些都交到安然身上,是不是太勞累她了。

安然卻是搖頭。

她眨了眨眼,把眼中的水汽全都忍了回去,唇邊帶着淡淡的笑容,讓人覺得很舒服。“不麻煩,只怕我不懂,胡亂指點反而讓侯爺不滿意。”

“我沒——”陸明修才想着說安然無論布置成什麽樣子,他都是喜歡的,可他腦海中靈關一閃,到了嘴邊的話便都咽了回去。

陸明修看着安然,眼中的暖意倒是從沒消退。“這樣罷,你有什麽想法只管寫信給我,我自會告訴你我覺得好,還是不好。你寫好了,還是找人送給秦風。”

安然一怔,随即柔順的點了點頭。

“我走了。”陸明修把事情都交代清楚,想着楚天澤那便也差不多了,他離京前還要再入宮面聖,不能耽誤得太晚。他墨色的眼眸深深的看了安然一眼,他把樟木箱子的鑰匙遞給了安然:“拿好。”

“多保重!”

鑰匙上還殘存着他的體溫,安然把鑰匙和令牌握在手中,用力的點了點頭。

“侯爺您也是,在外頭多保重。”安然想了想,還是忍不住多加了一句。

陸明修回頭,臉上露出了今日來頭一個稱得上是笑容的表情,頓時讓人有種冰雪消融、雲銷雨霁的感覺。

他認真的點了點頭,這才轉身離去。

******

正廳中。

關于陸明修和安然的婚事,太夫人三人幾乎被楚天澤牽着鼻子走。

雖說安遠良、趙氏那點城府在楚天澤面前根本夠看,太夫人縱然心中有打算,卻也扛不住這是皇上賜婚,眼前來說項的是皇上的表兄,定國公府楚二爺。

“既是太夫人、侯爺、趙夫人都沒有異議。”楚天澤桃花眼中閃過一絲滿意,他笑眯眯的道:“等到欽天監合了兩個人的八字,便選一個好日子,早些成親。”

欽天監還不是他們說了算!

楚天澤心中運籌帷幄,若是陸明修那小子識趣,知道他二叔的辛苦,欽天監便能測出個早些的吉日。

此時正往正廳走的陸明修突然覺得脊背發涼,有種被人算計了的感覺。

太夫人覺得有些急,卻也沒辦法。如今的主動權在男方手中,她們勢弱氣短,只能聽對方的安排,還得連聲稱好。

“明修後日便要離京公幹,等到他回來,便正式下定。”楚天澤想了想,道:“也請貴府早日做準備。”

除了點頭稱是,安遠良再說不出什麽別的話。

他一半的心思在這裏應付着楚天澤,另一半心思卻在飛快的想着,陳謙處要怎麽回話。

聖旨一旦頒下來,若是陳謙知道,也只能知道南安侯府的姑娘嫁給了平遠侯罷了。到底誰是九娘,他又沒見過。且六娘、七娘也到了适婚的年紀,這樣好的一門親事放棄,多可惜!

安遠良自覺找到了好方法,面對楚天澤時,也不免多了笑容,無論楚天澤說什麽,他痛快的答應下來。

太夫人見狀,只得在心中暗罵安遠良不争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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