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懲罰

悄悄從程家離開的時候, 程觀寧難得回頭看了兩眼。

幽幽嘆了口氣, 她不再留戀地收回目光, 一手牽着兒子, 另一手拖着行李,不多久就坐進了許正嚴派來接人的車裏。

安靜的車廂內, 冬冬耷拉着小腦袋,無精打采的。程觀寧看着難受, 卻也只能将兒子攬進懷裏,有一下、沒一下地輕拍着他的小身子。

過了不到半個小時,司機驅車将母子倆帶到了一處既幹淨又安靜的小區,按照吩咐,他幫母子倆将行李送到樓上, 簡單交代了幾句,就畢恭畢敬地告辭了。

送走了司機, 程觀寧粗略打量了新房子的布局——三室一廳, 兩間卧室,一間書房,其他設施一應俱全, 且至少有九成新, 看着就是沒怎麽住過人的屋子。

她心知肚明,像許正嚴這樣的有錢人,名下有多套房産完全不稀奇,眼下,他不過是挑了套最安全、最合适的給她住而已, 等到他倆領了結婚證,她大概就得帶着冬冬住到他家那棟大別墅裏去了。

想到今後的生活,程觀寧既不惶恐也無期待,她先領着兒子洗了手,然後就走到主卧裏,将行李箱裏的東西逐一取出,放到适合的位置上去。

向來舍不得媽媽受累的冬冬,卻少見地沒有幫她的忙——他還沉浸在他的小情緒裏。

程觀寧見兒子這般模樣,心下愈發不好受了。可她什麽話也說不出口,只能默默地在一旁整理衣物。

等到收拾完了,她看了看時間,發現已臨近中午,便叮囑冬冬一個人在家乖乖待着,自己則下樓去了附近的超市,買了些方便烹煮的食材回來。

一頓飯,母子倆皆是食不知味。飯後,小家夥去午睡了,程觀寧則坐在床邊,對着手機出神。

十幾分鐘後,程關的手機震了震,他随便瞥了一眼,發現是程觀寧發來的短信,趕緊伸手把他的iPhone拿了過來。

然而,逐字逐句地看完一條約莫也就幾十個字的短信,他卻氣得險些把手機給砸了。

程關素來是個冷靜自持的人,可這一刻,他是真的忍無可忍了。

搬出去了?!就這麽搬出去了?!連招呼都不提前打一聲!!!

她當他是什麽?!豺狼虎豹嗎!?會吃了她嗎?!還是說,她就這麽迫不及待地想要同他撇清關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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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次愛上一個女孩就以如此結局收場,程關無法接受。他霍然起身,在辦公室裏焦躁地來回踱步,最終還是抄起手機,奪門而出。

“程總,有份文件……”

“沒空!”

原本正要将重要文件拿給頂頭上司過目,卻見他風風火火地沖了出來,秘書驚魂未定地開口,卻不料話才起頭,就被老大甩了一臉怒氣。

程總今天的心情很不好。程氏集團的員工們紛紛避讓,暗道這兩天可千萬得夾起尾巴做人。

留下一地驚惶,程關心急火燎地來到地下車庫,一邊走,一邊撥通了程觀寧的電話。那邊廂,突然聽到來電鈴聲的程觀寧被吓了一跳,看見屏幕上顯示的“程關”二字,她的一顆心瞬間提到了嗓子眼。

“喂?”

“你在哪兒?”

“我想我們沒必要再見面了……”

“我問你在哪兒!”

毋庸置疑,他是被她惹毛了。

程觀寧聽得出,對方正在氣頭上。她不覺着委屈,相反的,倒是認為,這些都是自個兒該受的。

看了眼房門的方向,程觀寧報了個咖啡館的地址,讓對方去那兒和她見面。

程關本是想直接沖到她的“新家”去的,可對方不願透露住址,他也只得強忍着沖天的怒火,退一步求其次了。

程觀寧匆匆給冬冬留了張字條,就叫了出租車去了約見的地點。

然後,她就被怒氣沖沖的男人徑直拽去了包間。

“這麽快就想着要跟我劃清界限了?嗯?”

被男人幾乎是抵在牆面上,程觀寧被迫直視着他的眉眼,不由自主地咽了口唾沫。

她覺得,此刻的他簡直前所未有的危險,好像只要她說錯一句話,就會萬劫不複。

所以,她抿着嘴,索性選擇閉口不言。

“說話呀?短信裏不是挺能說的嗎?”

程觀寧卻只把唇抿得更緊。

程關見她咬緊牙關拒不作答,甚至都故意移開視線不去看他,一股熱血直沖腦門。他猛地傾身擒住了她的唇,雙手捧住她的腦袋,使勁地吮|吸起來。

程觀寧懵了。等她回過神來,男人濕漉漉的舌頭已經鑽了進來,在她的唇舌間拼命地攪和,仿佛要一口把她生吞活剝了似的。

暧昧的聲響在寂靜的包間內顯得格外的尖銳,程觀寧整個兒被程關鉗制着,幾近動彈不得。沒一會兒的工夫,她就被這突然又激烈的吻弄得喘不過氣來,用力拍打了他好幾下後,她才勉強迫使他離了自個兒的唇瓣。

四目相對,一男一女皆微微喘着粗氣,前者雙目猩紅,後者驚魂未定。

她想,他是真的氣瘋了,才會在并未醉酒的情況下,對她做出這樣的事來。

可是,她不怪他,她只覺得心疼——心疼一段還沒開花便已枯萎的愛情,更心疼這個被自己折磨至此的男人。

她忽然意識到,自己似乎低估了他對自己的執念,低估了這個男人為她付出的感情。

他絕非抱着那種随便玩玩的态度,更不是因為得不到故而惱羞成怒,他是真的失望、真的難過、真的不解,為什麽自己的一片癡心會被她這樣無情地丢棄在泥地裏。

是她欠他的,她活該受到他的懲罰。

揣着這麽一個念頭,程觀寧看他眼神裏始終沒有一絲憤怒或是責怪。可她斷然不會想到,電光石火間,身前的男人會冷不丁莞爾一笑,緊接着,便欺身湊近了她的臉龐。

溫熱的鼻息撲打在面,她惴惴不安地看他笑得古怪,聽他沉聲說出了一句話。

“你不是說,要親自補償我嗎?好啊,我同意了。陪我一個月,一個月後,我放你自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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