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沒見過這麽不要臉的

要真這麽容易就能死成,沈萍蹤估計能給反派跪下來感激他的恩德。沈萍蹤早就有心理準備,所以當李陌荀騎在他身上死命掐他的時候,他的內心根本毫無波動,他甚至還有點想笑。

畢竟一個人在餓了三天的情況下,醒來第一件事就要是把他救他的人給弄死,只能說明兩點,要麽,是救他那人十惡不赦,他恨透了,要麽,就是他已經無情到了連救了自己命的人都能下得去手。

沈萍蹤覺得他可能兩者都占了一點,所以極度的興奮,這說明什麽?

這說明他作死有望啊!

當然眼下肯定是死不了的,沈萍蹤明白這個道理,所以四肢攤平了躺着讓李陌荀掐,絲毫沒有反抗,可惜的時候李陌荀僅僅堅持了一小會兒,就因為體力不支而趴在了他的胸膛上。

“呦呦呦!”系統看熱鬧不嫌事大地說道,“你還說不會玩脫!你看看你倆現在的姿勢,啊?你在看看這地點!我都找不到合适的表情包來形容我波瀾起伏的內心了!”

沈萍蹤故意裝出一副驕傲的表情,單手撫摸着李陌荀的頭發,冷哼道:“呵呵,那是你腐眼看人基。我們可是無比單純的男主和反派的關系!”

“當然他現在還不是反派……”沈萍蹤無比熱血地說道,“但我相信,經過我的悉心調-教,他以後會走上成功的!”

系統當即給他發了個白眼的表情:“叫我‘宿主每天都在立flag’謝謝。”

“也叫我‘系統每天都被作妖’謝謝。”沈萍蹤也不遑多讓地諷刺他,“反正宮廷生活也很無聊,你就等着被我打臉吧!”

這句話剛說完,懷裏的小孩不知道為什麽突然彈了起來,狠狠地扇了他一個巴掌,力氣大的跟回光返照似的。

“不,我覺得還是改叫‘宿主每天都在自打臉’比較合适。”系統幸災樂禍地說道,“打臉從來不分時間地點,flag果然立不得。”

沈萍蹤已經沒有心情和他扯屌了,他現在心好累,反派明明前一秒鐘還溫順如小羊羔,下一秒怎麽就進化成了狼崽子了?這落差太大令他難以承受好嗎?

“你怎麽不反抗?”李陌荀陰鸷地望着他,“是認定了我殺不了你是嗎?”

沈萍蹤心裏很憂傷,兄弟,這種事情是強求不來的,真的。

“我是怕我一反抗你就死了。”沈萍蹤遵循人設,挑釁地說道,“憑你現在這樣,別說殺我,被我殺都不夠格,好歹是一國皇族,就堕落成這個樣子,你自己不覺得悲哀嗎?”

李陌荀卻不憤怒,反而只冷笑地道:“皇族,皇族算什麽?這世上最龌龊的就是皇族,難道因為生在皇族,就能有理由不把自己當人看?”

“你殺過人嗎?”李陌荀湊近了沈萍蹤,壓低聲音說道,“你殺過自己的親人嗎?”

沈萍蹤一個活了不知道多少年的人,竟然因為一個十三歲的孩子的話感到不寒而栗!他不知道在小說後半部分,幾個主角會成長成什麽樣子,單單就現在的進度來說,沒有人比李陌荀更狠更陰毒,自然也沒有人比他更适合當反派。

“我沒有,但不代表以後不會。”沈萍蹤如實說道,“如果你覺得這有什麽了不起的,那你就想多了。”

李陌荀像是聽見了什麽笑話似的,掀起嘴角發出了一聲嗤笑。

“誠如你所言,生在帝王家對一般人來說的确是件殘忍的事情,但對我而言不是——如果你能戰勝一切規則,你就是締造規則的人。”沈萍蹤躺在他身底下,倨傲而優雅地說道,“世界是不會變的,成王敗寇,适者生存。只有被權利玩弄的弱者,才會排斥權利。”

這席話說完,李陌荀才像是終于把他當個人看似的,将手從他的脖子上拿了下來。

他漸漸坐直身體,将脊背挺成一個驕傲而且戒備的弧度,居高臨下地看着他,眼裏迸射出的光幾乎能把沈萍蹤灼傷,但那張臉上卻像是戴了面具一般,絲毫的波動都沒有。

“說完了?”好半晌,李陌荀才纡尊似地說道,“如果你從一開始就這麽說話,我們可以節省很多時間。”

沈萍蹤笑了笑,又挺了一下腰,說道:“你先從我身上下來行不行?”

起先李陌荀坐在他腰上,這會兒坐直了,騎着的位置就有點微妙,沈萍蹤冷不丁撞了他一下,瞧着跟耍流氓似的,李陌荀的臉頓時黑了,下意識地就握緊了拳頭要去揍他。

沈萍蹤也覺得自己是太不講究了點,于是在輕而易舉地握住了他的手腕之後,就有些尴尬地說道:“你再不吃點東西身體會垮的。”

“我垮不垮要你管?”李陌荀憤憤地收回自己的手腕,“我死了你不是更開心嗎?”

沈萍蹤這才覺得他像個小孩,笑着說道:“你梁國雖小,卻是我西寧國的府門之地,貿然開戰對我們誰都沒好處,雖然你死了你叔父也不見得會為了你打仗,但畢竟面子上說不過去是不是?”

“現在怎麽就看明白了,之前是誰把我餓成這樣的?”李陌荀冷心冷面地說道,“總有一天我要親手殺了你。”

沈萍蹤最喜歡別人跟他說這樣的話了,根本就氣不起來,反而認真地點頭道:“嗯,我等着。”

李陌荀便也不多說什麽,軟着腳從他身上下去,坐到桌邊開始吃東西。

“你倒吃的放心。”沈萍蹤單手撐着頭,側身在床上看他,“你不怕我下毒嗎?萬一我剛才的話都是蒙蔽你的呢?你可不要忘了是誰把你餓成這樣的。”

李陌荀夾在的手一頓,卻并沒有理會他的嘴賤,兀自吃了個飽。

“看看,看看,這就是反派的氣度!”沈萍蹤盯着李陌荀吃東西的樣子,和反派炫耀道,“這時候都能吃得下,不愧是幹大事的男人。”

反派冷漠地說道:“餓你三天,你也吃的下。”

“你一組數據懂個屁。”沈萍蹤不屑地說道,“別不服,你等我再試他一下。”

說着,沈萍蹤朝李陌荀說道:“真是小看你了,環境如此艱難,都能讓你找到在故國結黨的機會,本世子佩服的很,不如你就留在本世子身邊,為我所用如何?”

李陌荀背對着他的臉上流露出一絲厭惡的神色,卻并沒有表現出來,只一個勁兒地吃東西,仿佛沒聽見他說什麽。

“我知道你心裏想什麽。”沈萍蹤說道,“但拓跋淩濤和劉斯年他們兩個自身都難保,你指望着和他們共創大業,可能嗎?我就不一樣了,起碼我沒有受制于人,你自己好好想想吧。”

沈萍蹤說道:“我生平最讨厭的,就是威脅別人,所以我不威脅你,但孰是孰非,你起碼有個基本的判斷,如果你連這點決心和眼見都沒有,那我就當是我看錯了人,你拿着那些信,自行離去就是。”

“這就是你的手段?”李陌荀說道,“先把我折磨的半死,再表現出絲毫的耐心,就想我對你感恩戴德?”

沈萍蹤直視着他瘦弱但挺拔的脊背,挑釁地笑道:“無所謂你怎麽想,我只能說:沒有永遠的敵人,只有永遠的利益。大是大非面前,希望你能抛開個人恩怨,我不要求你是個好人,你自然也不能要求我沒有別的居心。”

“你倒是坦誠!”李陌荀不知為何感到一股無端的氣悶,他能感覺到司馬胥端的視線正緊緊地盯着他,讓他如芒在背,很不自然。

這種古怪的不自然,讓他幾乎本能地生起一種類似叛逆的感覺——即便他覺得司馬胥端說的是都是對的,他也下意識地想要反駁他,想讓他不高興。

他把這歸咎于對司馬胥端的厭惡,可眼下的情況對他來說很不樂觀,讓他不能将這種厭惡表現的太明顯。

“你想怎麽樣?”李陌荀最終選擇了妥協,但他實在咽不下這口窩囊的氣,于是他不客氣地對司馬胥端說道,“你想當皇帝?”

沈萍蹤一聽這話,就知道他已經上鈎了,于是故意裝出一副高深莫測的樣子來,欲言又止地說道:“只是為了多謀一條活路罷了。”

“活路?”李陌荀冷笑着說道,“我還是第一次見你這麽不要臉的人。”

沈萍蹤無所謂地說道:“所以呢,你的決定是什麽?”

“你想玩,我就陪你玩。”李陌荀知道他有野心,也知道他和五皇子之間的聯系,自覺這種把想要什麽寫在臉上的人不足為慮,便說道,“但具體怎麽玩,要我說了算。”

沈萍蹤心裏想說的是:只要你敢留下來,就不怕你能翻天,許下承諾不兌現那可是男人的标配呀!

“那你想怎麽玩?”沈萍蹤為這句臺詞感到一絲絲羞恥,輕咳了兩聲,才繼續說道,“具體的想法可以不透露,大方向總要讓我知道吧,我知道你有手段,但也不是什麽辦法都行得通的。”

李陌荀聽了,慢條斯理地執起手邊的茶杯,優雅地抿了一小口,這才輕飄飄地說道:“先送我回梁國。”

“什麽?”沈萍蹤頓時有些懵逼,逗我呢不是?送你回了梁國我還上哪兒拉仇恨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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