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Chapter.8

嚴朗知道,任意從小就怕疼的。

即使是打個針,她都能哭哭啼啼好一會,那時針都已經刺到血管裏都已經不痛的時候,她還能噙着眼淚大聲的哭喊,從來都不會隐忍。

可是如今的她趴在地上,被打鬥的幾個人時不時的踩上一腳,想努力從地上起卻來又無法站立,那極力隐忍的模樣讓嚴朗幾乎要失去理智!

他瘋狂的拽着車門,他的同伴見狀,立刻制止他的手在他耳邊快速說道:“嚴哥你千萬不能露面!此時情況有變我們必須趕緊離開!”

這時,火車剛好進站。

一開門,臨近車廂的人紛紛竄了出去!

被周懷深踢倒在地的男人突然瞄到了之前被打落的小刀,立刻伸手拿過,順帶拽住任意的衣領,那把鋒利的小刀徑直抵在了任意的脖頸!

“都住手!不然我就讓她陪葬!”

男人粗壯的吼聲瞬間就讓在場的人把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周懷深見狀,立刻松手怒吼:“你不要亂來!”

“任意!”

在門外的嚴朗見到這情況,頓時心裏一刺,不由分的使出了最大的勁,那扇玻璃門就硬生生的被他掰開!

“嚴哥!”他身後的同伴立刻抓住他的手,“條子可是在那!”

嚴朗絲毫聽不進去,甩手就要靠近任意那邊。

周懷深迎面就看到走過來的嚴朗,嘴角突然勾起一絲玩味的笑容。

看到嚴朗的身影,任意的身子一僵!

周懷深的笑容徹底的讓嚴朗找回了理智!只見他雙腳突然一頓,止住了前行的腳步,那暗黑的雙眸裏看不出任何的情緒波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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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意最大程度的擡高下巴,盡量減少刀子誤傷自己的幾率。她瑩潤的大眼緊緊的盯着不遠處的嚴朗。

周懷深收斂了笑容,突然沖持刀的男人說了一聲:“放開她,不然,你可就不是拘留幾個月那麽簡單了。”

持刀的男人求助的望向嚴朗。

嚴朗深知,他無法靠近任意,不然只會給她帶來更大的危險。但看到她在自己面前成了人質,那種即将噴發的情緒瞬間就湧到了喉間。

“嚴哥我們趕緊走!”

他的同伴緊挨着嚴朗快速的說了一聲,他們要是再周旋下去,周懷深肯定會找到逮捕他們的借口!

嚴朗極力的克制住情緒,狠狠的攥緊了手心,雙唇緊抿突然轉過身子快速的走出了車廂,随着奔跑的人流跑了出去。

周懷深雙眉一緊,怒吼了一聲:“還不追!”

“你們誰都別動!不然她就……”

那持刀的人還沒有說完話,周懷深突然就一腳踢上了男人的手,刀子瞬間落地!任意被周懷深推到他的隊友面前,他反手身手利落的就将那人鉗制下來!

“任意你沒事吧?

任意搖了搖頭,腦海中一直閃過嚴朗方才逃離的背影。

周懷深緊抿着唇,臉上帶着無比的煩躁,他也真是沒有想到,嚴朗居然會狠心到連任意的安全都不顧,當初,任意可是他的命啊!

一切,都變了。

他接通了周邊的同事迅速的開口:“嚴朗一行人下了火車,速度叫人堵住炎陽站的出口!”

任意見周懷深就要離開,下意識的拉住他:“懷深哥!嚴朗他……他犯了什麽罪?”

周懷深垂了垂眼睛,良久才開口:“以後再跟你詳談,我已經叫人過來送你去醫院看看。”

說完他就離開了車廂。

任意想跟上去,可全身都酸痛的她完全無法挪動步子,腦海裏突然冒出剛才嚴朗的神情。

心髒像是被人狠狠刺了一刀。

離開車廂的周懷深一路出站與隊員彙合,在接到追蹤嚴朗行人的同事說已跟丢的消息時,氣惱的扔掉了手上的東西。

他雙手叉腰的站在廣場上,頭發淩亂的抓着後腦勺,之後突然想到什麽似的,立即轉過身子就往任意的方向跑去。

“任小姐,我們從一出口走吧,周隊已經讓車在外面候着了。”

扶着任意的便衣警員關切的詢問了一聲,任意看着周圍嘈雜的景象,動了動嘴角:“現在這情況你們有的忙了,你還是先去忙你的吧,我自己可以走到外面的。”

“那哪行呢!”警員立即接口,“周隊把你交給我,那送你就是我目前的任務!我扶你。”

這個警員看起來也就剛畢業的樣子,臉龐青澀又稚嫩。那斬釘截鐵的言語讓任意瞬間就想到了剛進入公安實習的嚴朗。

那個時候的他,也如這樣。

想到這裏,任意的思緒就游到了多年前。她一邊被人攙扶着一邊緩慢的挪動着腳步。

可她不知道,嚴朗就在月臺的對面直勾勾的盯着她。

見她步履艱難,他心若刀割。

直到周懷深突然從他的身後走了出來,他才收斂自己的情緒,漆黑的眸子裏看不到任何的情緒波動。

“怎麽?看到任意回來了後悔了嗎?”

周懷深一臉唾棄的低吼:“你剛才不是對她視而不見嗎!現在又躲起來偷看你算什麽男人?!”

他忍不住一拳捶在他的胸口:“不,應該說你還算是人嗎?!嚴朗!你別以為我不知道你暗地裏做的那些勾當!你還不趁早回頭是岸,你遲早要廢我告訴你!”

周懷深心痛又無可奈何的抹了一把臉,他堂堂一個大老爺們雙眼竟然濡濕一片,他聲音隐隐有些發顫的問道:“你…是不是參與了鎮安那筆交易?”

說到這,嚴朗才逐漸擡起頭。

周懷深看到他這眼神,心裏一緊,突然跟獅子暴怒一樣猛的拽過了嚴朗的衣領,狠狠地揪着一字一句的吼着:“你是不打算活了對吧?!你丫幹那些髒兮的勾當你怎麽對得起嚴叔?!你還記不記得你曾經也是個人民警察!”

周懷深提到嚴朗的父親,嚴朗平靜的面容終于有了一絲波動!只見他伸出右手用力将周懷深的雙手按下去。

在脫離他的掌控後嚴朗輕笑了一聲:“這些和你有什麽關系?”

“嚴朗!好!好!”周懷深怒意連連的指着他吼道,“因為任意,你們交易取消,我沒逮到證據抓不了你,我認!可是嚴朗我警告你!你可別耍什麽花樣,你走哪我都會盯着你!我丫就不信我逮不了你!反正你活着都沒意義了,還不如去吃牢飯替你自己贖罪去!”

他一邊說一邊後退,指着嚴朗的臉惡狠狠的繃緊了腮幫!他掏出手機,:“收隊!”

嚴朗低頭彎着嘴角,目光卻是異常的寒冷。曾經的他以為只要任意能活着回來,那麽他的一切都能被救贖。可是現在才知道,任意真正回來的時候,他只能越陷越深,無法逃脫。

他的身上,背負着比自己的性命,比自己的愛情價值還要更高的東西,他不能對那些不屑一顧,不能扔下所有重回以前的模樣見他的愛人。

那日,炎陽火車站突然意外情況導致多車晚點,從人潮湧動的火車站出來,外面已經淅淅瀝瀝的下起了小雨。

懷寧地處西南,冬天幾乎都是陰雨綿綿,讓人心裏也是有些消沉。

任意被送到了離火車站最近的一家醫院裏,規模不大,但看病的人卻有很多。那個警員按部就班的幫她去領東西,送她去了醫師的辦公室,後來還為她弄到了一張床位。

“任小姐,你就在這歇息一會,待會啊,我們周隊處理完後面的事就會來看你了。”

他搓着雙手,拿起旁邊的熱水壺出門打了一壺熱水來。

看着熱氣氤氲的水杯,任意突然将自己從思緒中拉過神來,看了警員一眼問道:“今天是不是因為我壞掉了你們的任務?”

警員一聽,愣了愣神,很快反應過來笑着回答:“瞧你說的,你也是無辜民衆,保護人民就是我們的職責,再說,你方才被人挾持,保護你也是我們的重任呢!”

警員回想起剛才他在旁邊見到的情形,心中不免升起一絲後怕。對于他這個剛出任務不久的新人,一開始就碰到這種情況,難免會産生恐懼心理。

畢竟在他面前的,是一條鮮活的生命,還有真實的刀子。

而任意被挾持,雖然驚懼但卻毫不慌亂,這讓這個小警員打心底裏佩服,與任意說起話來都不由得有禮幾分:“任小姐,你喝口開水吧。”

“謝謝。”

任意接過他手中的茶杯,輕抿了一口後問:“挾持我的人他們之前犯過罪嗎?我看懷深哥似乎是針對他們。”

警員見任意和周隊關系這麽好,他也不打馬虎眼,如實的說了聲:“都是些高犯罪人群,雖然沒有逮到他們犯大事吧,不過他們就是犯大事的人,遲早會被逮!今兒要不是你被他們挾持,沒準我們就能把他們一窩端了,也……”

“是因為我打亂了你們的計劃嗎?”任意突然發問,警員連忙收住了話語讪讪的笑了幾聲,“任小姐你別往心裏去,這可不是怪你的意思,你也是個突發意外而已。”

“那你指的犯大事……是犯了什麽大事?”

任意擡頭問了一聲,警員左右環顧了一眼,靠近她悄悄的說道:“販毒。”

任意的手猛的顫了一下!

正在這時候,病房外面突然闖進來一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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