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江湖險惡
“你別以為你逃到這，潘哥就能放過你”。
眼角帶刀疤的肌肉男拿着一根帶鐵釘的棍子把江潮困在角落，“等他出來，不，不用他出來，我們幾個就能弄死你，所以你最好給我老實點”
棍子一下一下在牆上敲擊着，鐵釘和牆摩擦時發出令人牙酸的聲音。
一旁的龅牙瘦猴堵住了巷子唯一的出口，抱着胸冷漠的看手機。
江潮還是笑着，只是眼神變得兇狠，舌尖在牙龈上舔了一下，漫不經心的開口，“你們幾個算什麽東西？”
“葉烨，我們是不是去幫一下江潮啊？”劉現放慢了騎車的速度，有些遲疑的問。
葉烨也有些猶豫，不會是那小子又惹什麽事了吧，可是跟我有什麽關系，萬一出了什麽事呢......葉烨腦子裏天人交戰。
劉現一臉擔憂的回頭“那邊好像還不只一個人，我看見那個肌肉男拿棍子了。”
葉烨把自行車往馬路牙子上一扔，跳下車就往回跑，劉現也趕緊扔了自行車，快跑幾步追上葉烨，“你去哪啊！”
“弄他！”葉烨頭也不回的說。
肌肉男握緊了手上的棍子，往旁邊吐了口帶血的唾沫，“媽的。”
瘦猴也把手機收了起來，一臉陰桀的盯着江潮，似乎準備出手。
江潮轉了一下脖子，把肩膀活動開，臉上帶着嗜血的笑，嚣張的朝他們豎了個中指，“來呀。”
肌肉男突然舉起手中的棍子往江潮臉上招呼，江潮一貓腰躲過去了，順便找了個刁鑽的角度狠狠的砸在他腰眼上，肌肉男悶哼一聲，倒退了幾步，瘦猴握緊拳頭朝江潮沖了過去。
葉烨助跑幾步，突然跳起，一腳踹在了瘦猴的後腰上，瘦猴重心不穩，撲通一聲跪在了江潮面前。
江潮驚了，臉上的嚣張差點沒維持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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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時劉現也趕了過來，硬是憑借自己的體重優勢把瘦猴壓在地上翻不過身。
肌肉男一看形勢不妙有些慌張，連忙舉起棍子毫無章法的往前掃，江潮回過神，眼疾手快的抓住肌肉男的手腕，往外一擰，一撸，帶鐵釘的棍子就脫了手，哐當一聲砸在地上。
江潮沖過去把肌肉男撲到，坐在上面照着他的臉就是砸“我他媽，讓你，看看，是誰，弄死，誰。”
江潮說幾個字打一拳，打的還頗有節奏感。
瘦猴終于掙脫了劉現，趕過來幫肌肉男，江潮也無心戀戰，把瘦猴往旁邊一推，居高臨下的放狠話“潘哥什麽時候出來我不知道，不過你們要是還敢來，可就不只是潘哥出來能解決的了。”
說完就走，只留給敵人一個冷漠的背影，江潮覺得自己帥炸了，這幾個月的憋屈都給爽沒了，太久沒打架，打完之後就通體舒暢，走路都帶風。
葉烨坐在地上嘶嘶的抽氣，江潮趕緊跑過去“怎麽了，傷到哪了？”
“剛才那腳踢猛了，好像扭到了”葉烨撸起褲腳，腳脖子那腫了一大片。
劉現蹲在旁邊邊拍衣服邊說，“葉烨你剛才那腳可算把我驚着了，我還沒反應過來你就起飛了，哐的一聲。”
劉現胳膊上也留了大大小小的抓痕，有的還破皮流血了“媽的，那瘦子跟個娘們似的，打不過就抓，留那麽長的指甲，不怕摳鼻屎的時候摳出血，哎呦......”
江潮強忍着笑把葉烨扶起來，正色道“謝謝你們幫我，請你們吃個飯怎麽樣？”
劉現一聽吃飯兩眼放光“行啊兄弟，咱去哪......”
“不用了，”葉烨打斷了劉現“我們還要回家，就是路過順手幫了一下，用不着感謝。”
劉現發出一聲哀嚎，到嘴的飯就飛了，一路哼哼唧唧。
“那你們怎麽來的？”江潮駕着葉烨走出巷子口。
“我們...自行車放前邊了”葉烨忍痛道
江潮笑笑“那我送你回去，你這樣也騎不了單車了”
葉烨沒有吭聲，算是答應了，他低下頭，餘光不經意瞥見江潮右臂內側的傷口還在淌血，啧了一聲，皺起眉“你那傷口是不是得處理一下，在流血。”
“啊？”江潮舉起右手“你說這個？沒事，就是被釘子蹭了一下，傷口不大，流點血就當排毒了。”
這真是別致的理由.....
“釘子傷的好像要打破傷風吧”葉烨提醒江潮“萬一那什麽，你可能就英年早逝了。”
“啧”江潮有些哭笑不得“你就不能盼我點好，行，我回去就打針...不過你們為什麽要把單車放那麽遠的地方，然後跑回來，直接騎過來不就好了嗎。”
場面陷入一陣尴尬，葉烨扶額，好像是自己蠢了......
劉現扶着葉烨坐上自行車後座，自己也把車扶起來跨了上去“你跟着我，我知道他家在哪。”
江潮踏上自行車，飛快的騎起來。
今天江潮沒穿皮衣，而是換了一件普通的T恤，看起來很有學生的樣子。
風吹過來的時候，衣服鼓起來一個大包，連帶着江潮的氣息往葉烨臉上呼去，葉烨別扭的轉過臉看着路上飛馳的風景。
“坐穩，上坡了”江潮站起來踏自行車，把脊背彎成了一張弓。
“要不我還是下來吧”葉烨說。
江潮笑了一聲“我連你個麻杆精都載不動？你也太小瞧我了，說了給我好好坐着，腳尖都不許你挨地。”
葉烨想說點什麽，張了張嘴還是閉上了。
目光向上，落在江潮突出的脊骨上。
男孩子正是抽條的年紀，只長個子不長肉，背上脊骨根根分明，繃起來的時候竟有種充滿力量的錯覺。
跟菜市場的排骨似的，葉烨想，不過好像還挺結實。
他舉起右手，啪的一聲打在江潮背上。
“我操！”江潮跟炸了毛似的，立刻挺直了背“什麽毛病你！”
騎在前面的劉現也回過頭來，葉烨低低笑了兩聲“你背上有只蟲子，我幫你拍走了。”
江潮本來一堆罵人的話想噴出來這下子全卡在嗓子眼裏，進也不是退也不是，憋了半天蹦出來一句“哦”還有句幹巴巴的“謝謝。”
“行了，就是這。”劉現回過頭來對江潮說。
“那個，謝謝你。”葉烨小心的下了自行車，把鑰匙掏出來示意劉現把樓下小車庫的門打開停自行車。
。江潮看着鑰匙上挂着的皮質小銀扣眯縫了一下眼，“那個挺酷的。在哪買的？”
葉烨順着他指的方向看了一下，“哦，那個是很久以前我.....一個朋友送的。”
江潮笑了笑，“行，那我回家了，明天學校見。”
葉烨和劉現朝他揮了揮手，“破傷風記得”。葉烨加了一句。
江潮也揮揮手“知道了。”
“你上我家吃飯吧，你爸媽不是出差了嗎？”葉烨一瘸一拐的扶着扶手上樓，本來猶豫不絕的劉現立刻狗腿的上來攙着葉烨“那多不好意思....吃面嗎？”
葉烨“......”
“大傻！我回來了！”江潮沒型沒款的往沙發上一趴，一不小心壓着了右手上的傷，哎呦呦的叫起來“疼死我了，大傻你快看看我這血流成河的傷口！”
在外面威風凜凜的一條小狼狗，一到家就變成了哈士奇，撒潑打滾，就差随地大小便了。
房門砰地一聲被推開，從裏面走出來一個飒爽的女人，留着幹淨的短發，妝容精致，超短褲下一截白皙修長的腿。
她把叼着的煙拿下來，吐出一口煙圈。
“吵你妹呀江潮，”話雖狠，但江爍還是掐了煙走過去說“傷哪了我看看。”
江潮把右胳膊怼到江爍鼻子面前“你看你看這，你弟弟可憐死了”
江爍白了他一眼，從茶幾下面拖出來一個小藥箱，利索的用酒精消毒然後包紮“又打架了？我說你能不能給我省點心，一天天的淨......”
江潮哼哼唧唧的打斷她“沒有打架，就是被釘子劃了一下。”
江爍迅速處理好傷口，抽了幾張紙巾往江潮臉上一扔“最好是這樣，趕緊起來，跟我到下面診所去，我給你打一針破傷風。”
江潮一聽慌了“還真要打那什麽鬼玩意啊，我能不能不去？”
江爍一把拉起在沙發上打滾的江潮“不打可以，萬一感染了死的是你，和我可沒關系。”
江潮嘆了口氣，臭着張臉惜命的跟着他姐去樓下打針了。
一路上還各種叽歪“我不要你打，我不要你看我屁/股，我要新來的那個小姐姐看我屁/股......”
江爍聽着好笑，“我什麽樣的屁/股沒見過？還差你一個？那個新來的紮針技術可好了，每次我聽那病人叫的都像殺豬。”
江潮被唬的一愣一愣的，屁/股開始隐隐作痛。
“對，然後把蛋攪碎倒進鍋裏，要快。”
葉烨端了張凳子在廚房場外指導劉現煮面，劉現手忙腳亂的把還帶着蛋殼的蛋液倒進鍋裏，油鍋開始噼裏啪啦的響，劉現吓得跳腳，一邊大吼“是這樣嗎！”一邊把手伸的老長，用鏟子去夠鍋裏的蛋，還拿了鍋蓋擋住臉。
葉烨忍着笑說“是，您能不能別那麽慫，炒個蛋跟上戰場似的。”
劉現依舊大吼“我怕它濺出來！燙着我！”
葉烨忍不住了，笑得像個傻逼。
劉現怒了“笑你妹！”鍋又噼啪了一聲，劉現秒慫，把鍋鏟往葉烨手上一塞“點外賣吧，我出錢。”葉烨一臉正直“不許反悔。”
外賣送過來的時候，葉烨坐在沙發上往腳脖子那擦紅花油，一股子難聞的味。
劉現捏着鼻子去開門拿外賣，拿完之後又捏着鼻子把外賣拎進來“葉烨你好沒好，過來吃飯啦！”
葉烨應了一聲，把紅花油蓋好放回架子上，鑰匙還沒收起來，葉烨順手将鑰匙放進了口袋，手指碰到那個小小的銀扣時，動作頓了一下。
他從架子底那個藥箱裏抽出幾張創口貼，走過去遞給劉現“貼上。”
劉現接過來道了謝，又從廚房拿了兩雙筷子準備吃飯。
腳脖子那還有些痛，葉烨慢慢的扒着飯，把蔥一個一個從夾的菜裏挑出去，一邊刷着手機感嘆着：明天又要上學了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