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就這樣東想西想的,蘇辰眼睜睜的熬到了天亮,一夜都沒合眼。天剛亮他就拿着自己的東西回到了學校。他東西并不多,只有這個季節的衣服和一些書。
搬回學校後,蘇辰每天都去‘藝新少兒舞蹈班’上班,教小孩子到不要求有多高的水平,主要還是要有耐心。
這的舞蹈老師都和他年紀差不多,相處起來比較容易。小孩子也特別天真可愛,和他們在一起很容易忘記煩惱,蘇辰在這幹了幾天,感覺還不錯。
秦修澤離開時說的那些話,讓蘇辰隐隐感到不安,他每天都過的很不踏實。
直到半個月的期限到了,秦修澤也沒找過他,蘇辰這才稍微放下心來。
這天蘇辰剛上完課,他拿出調成靜音的手機,發現裏面有很多未接來電,而且都是同一個號碼。他正猶豫着要不要打回去的時候,手機亮了起來,還是這個號碼打過來的。
對方是警察局的,問蘇辰是否是秦芳的親屬,秦芳就是秦姨,如果是讓蘇辰去警察局一趟,蘇辰聽了吓的不輕,急忙和領導請了個假,打車匆匆趕到警局,警員詢問蘇辰和秦姨的關系,并讓蘇辰出示證件。
蘇辰老老實實說明了他和秦姨的關系,并把自己的身份證拿給警員看。
警員接過蘇辰的身份證,看後道:“秦芳的雇主報案說家中丢失了一件清乾隆《琺琅彩人物紋膽瓶》,價值2000萬。剛才審問的時候,秦芳也承認了,是她把花瓶打碎了,現在她情緒很不穩定,你去看看她,我希望你們跟雇主好好溝通,最好能私下解決這件事情。”
自從蘇辰把別墅賣了以後,秦芳又去其他地方做保姆了,具體在哪家蘇辰也沒細問過。
上輩子蘇父被調查以後,別墅就被沒收了,那個時候蘇辰已經不去學校了,秦芳為了照顧蘇辰,并沒有再做保姆,而是做的鐘點工。這輩子秦芳可能是看蘇辰不需要她照顧,她又做了保姆。
警察把蘇辰送到審訊室門口就離開了。
蘇辰進去的時候,秦姨正坐在那裏默默流眼淚,見到蘇辰,哇的一聲就抱住蘇辰大哭起來。
蘇辰一邊拍着秦姨的背一邊問道:“秦姨,你別哭,你先和我說說,到底是怎麽回事?”
秦姨又哭了一會,在蘇辰不斷的詢問下,才斷斷續續把事情說清楚。原來秦芳的上一個雇主前一段時間忽然要搬家,不雇傭秦姨了。但是他們給秦姨介紹了一個新的雇主,這個新雇主家就一室一廳,不用她做飯,她一天只要去收拾一次就可以,平時也不用在那裏住,就和鐘點工差不多,但是開的是保姆的工資。
秦姨對雇主新介紹的工作非常滿意,因為這樣她還有時間去其他地方做鐘點工,可以多賺幾份錢。可前幾天她不小心把雇主家的花瓶給打碎了,她當時沒想到花瓶這麽值錢,因為雇主家擺了好幾個這樣的花瓶,所以她也只是把碎片收起來,打算等雇主回來的時候和雇主說一聲,需要多少錢她就賠償多少。可是雇主平時很少回來一次,她打電話也沒聯系上,後來她也就忘記這個事情了,還順手把花瓶的碎片給當垃圾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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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知道今天她剛從雇主家回到家,就被警察給請到了警察局。
蘇辰安慰道:“秦姨,你別擔心,我們沒有偷東西就沒事情。”
秦姨憂心道:“就算沒有偷,我打碎的也是要賠償的,那東西那麽貴,我哪有錢賠他們!我想好了,我在這不走了。”
蘇辰安撫道:“那麽貴重的東西他們不收起來,就随便在家裏擺着,現在弄碎了也不能完全怨我們,他們自己也有一定的責任。我們和他們好好溝通,看少賠償一些是否可以。”
聽了蘇辰的話,秦芳似乎平靜了一些,“是啊,我就以為不值錢呢。誰會想到這麽貴重的東西,就那麽随便的擺在茶幾上,也沒提醒我,而且還不只一件,我當時真沒想那麽多。”
蘇辰點頭道:“對啊,放在客廳,他們更應該提前和你說明一下。所以這也不全怪我們,他們也應該承擔一部分責任。秦姨,你把雇主家的電話號碼告訴我,我和他溝通一下。”
秦姨拿出手機,找到電話本,遞給蘇辰道:“就這個,安小姐。”
蘇辰接過手機,直接撥了過去。
手機只響了幾聲就接通了,聽筒中傳來一個年輕的女聲“秦阿姨?”
蘇辰覺得這個聲音有些熟悉,卻也沒想起來在哪裏聽過,“安小姐,你好!我是秦芳的親屬,蘇辰。你現在方便嗎?我想和你談談那個花瓶的事情。”
“蘇辰?”
“是,安小姐你現在有時間嗎?我覺得這件事情我們最好能見面詳談。”
“蘇辰,我是安娜啊,你沒聽出我的聲音嗎?”
“安娜姐?”聽安娜這樣說,蘇辰一下想起來了,安娜是秦修澤的秘書,怪不得他覺得這個聲音有些熟悉。本來聽到雇主是熟人,蘇辰應該放下心來,可是這一刻蘇辰卻感到一絲不安。
“是我,沒想到你和秦阿姨是親戚。”
蘇辰盡量忽略心中那絲不安,“嗯,安娜姐,你什麽時候方便,我們見面談談怎麽解決那個打碎的花瓶的事情吧。”
安娜道:“你找秦總吧,這個我做不了主,那套公寓是秦總的。”
聽到這,蘇辰感覺眼前一黑,差點沒站穩。
安娜繼續道:“你也知道秦總房産多,他也沒時間打理,就讓我管理這些瑣事了。那個清乾隆《琺琅彩人物紋膽瓶》也是秦總在拍賣會上剛拍下來不久的,本來他打算送給他父親的。因為公寓離拍賣會挺近的,秦總拍下來後就把花瓶放那裏了。今天他讓我把花瓶帶到公司,我到那就發現花瓶不見了,當時吓得立刻報警了,我真不知道是秦阿姨打碎的,要是知道我就先不報警了。這個事情你還是和秦總聯系吧,他要是知道是你的親屬打碎的,肯定不會追究的。”安娜又說了幾句,才挂斷了電話。
現在蘇辰腦袋嗡嗡直響,安娜後面說的這些話,他是一句沒有聽進去。
蘇辰平複了一下自己突突亂跳的心髒道:“秦姨,我先去想辦法,你不用擔心,我會馬上把你帶出去的。”
秦姨看蘇辰接完電話後臉色異常蒼白,她抹了一把眼淚,握住蘇辰冰冷的手,擔心的問道:“怎麽了?辰辰?他們不和咱們談嗎?大不了秦姨坐牢抵債。”說完又壓低聲音道:“卧室床頭櫃那個抽屜有個存折,密碼就是你生日。那個是我留着等你畢業給你買房子娶媳婦的錢,你這兩天把錢取出來,免得被他們沒收了。”
蘇辰聽的心裏直發酸,秦姨是真把他當親兒子。她這麽大把年紀了,卻被自己害的被拘留。他剛想再安慰秦姨兩句,警察就進來了,他告訴蘇辰探望的時間到了,該離開了。
蘇辰走出內室,問警員,“我可以先把秦姨帶回去嗎?”
警員搖頭道:“不可以,你還是先找雇主好好談談吧。雖然秦芳說是她打碎的,但是碎片已經當垃圾被運走了,根本無法找到。而且所有證據都指明是她偷的,你也知道如果雇主咬定是盜竊罪,那性質就不一樣了,是要坐牢的。現在只有雇主出據不追究責任的證明,我們才能放了她,所以你們最好先找雇主好好商談。”
蘇辰無法,又給之前和他一起去秦修澤公司簽合同的律師打電話咨詢,律師的說法和警察一樣,還問蘇辰是否需要請律師,他可以幫忙。
***
從警局出來,蘇辰雙手插兜,沿着街道漫無目的的走着。
現在已經是冬天了,蘇辰剛才從舞蹈室出來的匆忙,只來得及在背心外面套上羽絨服,可此刻他一點都不覺得冷,因為比身體更冷的是他的心。
終于走累了,看到路邊有個長椅,蘇辰走過去坐下。蘇辰的外表本來就出衆,現在一副失魂落魄的樣子,更是有一種說不出的憂郁氣質,吸引了路邊不少行人的注意。
可蘇辰已經無暇注意這些了,現在他滿腦子都是要不要給秦修澤打電話。打還是不打?其實根本沒有糾結的必要了,別說秦姨是無辜被牽連進來的,就算真是秦姨的錯,難道他要眼睜睜的看着照顧了他将近二十年的秦姨去坐牢嗎?!
而且秦修澤知道他的軟肋,這輩子在他生命中最重要的兩個人,除了父親,就是秦姨了。如果他這次不妥協,那下次秦修澤是不是就要從父親那下手呢?
蘇辰不由苦笑,以前他怎麽會覺得秦修澤溫柔體貼,優雅紳士呢?真是諷刺!
他真愚蠢,竟然會期待秦修澤這樣的人會放過他!他太了解這些有錢有勢的人整人的手段,他們要是想折磨你,會讓你連自己怎麽死的都不知道。
此刻蘇辰連憤怒都沒有了,有的只是悲涼和絕望!
其實仔細想想也是,他憑什麽以為他能扭轉上輩子的局勢,要不是秦修澤收購了他們的公司,現在他也早就辍學打工了。而靠他自己又怎麽能肩負的起那麽巨大的債務和他父親看病的開銷?
在他走投無路的情況下,最後的結果也不過是借高利貸,或者找個富婆。現在只不過是換成了男人,又有什麽區別呢?雖然和男人那個可能會很惡心,可他都死過一次了,還有什麽不能接受的!至少這輩子他和父親都好好的活着,只要活着就有希望!
而且男人都是一樣的,越是得不到,越想得到,越是得不到,越想征服。他這次要是不妥協,只會換來更糟糕的情況!如果他痛快的妥協,也許秦修澤很快就會對他失去興趣了。
給自己做了無數心裏建設,蘇辰終于鼓起勇氣,拿出手機,給秦修澤打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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