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 舊友反目

“我回來了,嘻嘻嘻嘻。你又受傷了?”

小五擡起頭:“小傷而已。”

施婉背對着她,将手中的禮物盒放在桌子上,雖然她始終面無表情,但眼中克制不住地露出了一絲絲笑意。她甚至背對着小五。

“你和唐淩約會了?”小五坐在地板上,曲起腿,把頭枕在手臂上。

“是呀,嘻嘻嘻嘻。”

小五垂下眼簾,下一秒,她慢慢地站了起來。

“嘻嘻嘻嘻……”

施婉的笑聲呆滞,木讷,完全沒有“笑聲”該有的含義,不過是為了表達“笑”而發出的一個聲音而已,當她感受到抵在腰上鋒利的尖端時,更是如此。

“就為了這個人,你想殺了我嗎?”她小聲地說。

“為什麽?”小五的手中握着□□,它的尖端抵在施婉的後腰上,她咬住牙。

只要刺進去,一切就結束了,只要夠狠。而她一直都是這樣活下來的,對自己狠,或者對別人狠。

而施婉,這個存在本身就是在挑戰她的耐性。

“沒有為什麽。沒有人會喜歡你,哪怕是和我這種怪物比,你也會輸。”施婉說,她猛地轉過身,眯起眼睛:“我以為你懂:當接受改造的時候,你就已經放棄做人了。”

你只能是個怪物,陪着我一起。

兩雙黑色的眼睛默默地對視着,互相傳遞着惡意和敵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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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嘻嘻嘻,小星星,我們兩個好久沒有單獨相處了,以前我們可以每天都共處一室呢。”施挽毫無感情的念白讓這句話聽上去一點都不像調侃了。

“是啊。”在他面前,小五的表情,那上揚的嘴角和眯起的雙眼更像個假面具的一部分了:“就好像你是刻意在這裏堵我一樣。”

當許年平說出“小五和施挽一起去處理齊陣的事情”時,唐穎松了口氣,在她的印象中,小五的強大和施挽的難以捉摸只要聯系起來,根本沒有解決不掉的敵人,但是她唯獨忘掉的一點,就是這兩人的關系根本沒有達到可以合作的地步。

不如說,眼前的兩人更像是即将不死不休地惡戰一場。

“龍牧在哪?”小五轉了轉頭,和他預想的不同,這裏沒有發現那個體型如小男孩一般的少年身影。

施挽一直木讷的臉第一次有了松動:“別說的好像你不知道我會在這裏。你選擇了我,不是嗎?”

小五垂下頭。

“嘻嘻嘻,你不會真的不知道接下來會發生什麽吧?”

因為無端地回憶到了過去的事情,小五皺了皺眉,他對施挽的厭惡已經到了生理上,光是聽見對方說話都受不了的地步。

但是施挽這句話沒有說錯,他真的是由于一無所知才來到這裏的嗎?

“嘻嘻嘻嘻,這麽多年了,小星星,最了解你的還是我。”低沉的、木讷地笑聲引發了更多的反感。小五猛地擡起頭,這句話如同導火索徹徹底底地引爆了這場戰争。

在巨大的心理威壓降臨在施挽身上的同時,無數屍體在他能力的操縱下,從地底下站了起

來。

“嘻嘻嘻。”

黑暗中,怪物的面容在眼前變得無比清晰?這居然就是自己害怕的東西麽?真是難以置信。還是說,小五的能力也并不準确呢?

“我的能力剛好克制小星星呢,嘻嘻嘻。”

既然面對自己最深的恐懼,施挽依然沒有動容,甚至連這神經質地說話語氣都沒有發生變化。

這個人真的有神經嗎?小五總會這麽想。

他和施挽,從還是女孩的時候,就像一個對立面,不,說對立面不太準确,應該說,可能是因為太相近了,太相近反而會在相處的過程中互相看不順眼。

小五一直沒有和施挽掐起來的原因。第一個,是不見面就沒有理由,這一次的輪回,小五早早離開了施先生,當然就沒有殺死施挽的理由。

第二個,他們兩個之間的能力本來就沒有高低之分,縱使今天小五憑着一時的怒意對施挽發出攻擊,但可能依然是沒有結果。

死人,是沒有辦法感受恐懼的。縱使小五可以用異能使施挽感受到恐懼,可施挽并不是靠自己的身體戰鬥,而是靠操縱死人。

小五後退一步,受傷的手臂開始隐隐作痛。

龍牧的計劃真是太簡單了。

讓小五和程遠開始了第一戰,雖然說聽上去有點可笑,畢竟程遠是他們中戰鬥力最低的,但是程遠做得出人意料地“好”,他消磨了小五的體力,甚至讓小五被迫自殘,險些斷了手臂。

接着就是施挽的登場。

“龍牧為了争取你,一定付出了很大的代價吧?”小五微笑着,一點也沒有讓心中的驚懼流露出來:“為了對付我,他還真是不遺餘力。”

不知不覺,這個性轉之後就把自己關在房間裏,遠遠地躲開所有人目光的讀心者已經謀劃了這麽多了,還是說,他一開始就是抱着對所有人的惡意重生的呢?

“嘻嘻嘻嘻。”施挽沒有中小五的計,卻也沒有不配合他:“說為了對付你什麽的,也太自大了,你不過是想要套我的話而已。嘻嘻嘻嘻,告訴你也無所謂,我和龍牧也不是多麽忠心耿耿的關系。這一次龍牧想對付的人……”

他歪了歪頭:“是齊陣。”

小五愣住了,這是個他沒有想過的答案。

就在他遲疑的時候,蠢蠢欲動的死人武器們撲了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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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晚上陷入相殺局面的舊識不僅是施挽和小五,還有另外一對好友正處于這個局面,當然,這一對不管是交情還是相處模式都比前者要好太多了,好到讓人根本沒想到他們會有對立的一天。

“岩谷,我們認識多長時間了?”齊陣認真地問,如石頭般冰冷的他,臉上難得的露出了感慨。

“我忘了,好像有一輩子了吧?真是,每次和你在一起,都被年輕人說成是和你一個輩分,明明我比你小二十七歲,我們是隔着輩分的好嗎?”岩谷一如既往地嬉皮笑臉,如果忽略他手中的風刃,他們依然是敘舊的好友。

周圍的霧氣越發濃重了,氣氛也越發變得不祥,好像随時都會冒出什麽東西來。

而齊陣只是死死地盯着岩谷的眼睛,感慨變成了怒意十足的低吼:“誰做的?”

“什麽意思?”岩谷眯起雙眼,在夜風中擺動的大衣衣擺擦過垂下的雙手,他的雙手上沾滿的鮮血,正和從齊陣的後背上溢出的鮮血形成了雙向回應。

如果攻擊者不是從背後,不,如果攻擊者不是岩谷,齊陣不可能會受傷,汽車已經飛出到了另一邊,被風刃切成了兩段,千鈞一發地逃脫出來,岩谷卻在齊陣脫離的那一刻做了一次補刀。

“誰在控制你?”齊陣咬着牙問。

“控……制……?”岩谷露出不解地目光:“為什麽不認為就是我想殺掉你?就這麽信任我嗎?”

“別開玩笑了。”

“我和沈詩怡聯手,你不相信嗎?”

“別開玩笑了!”

“我一直很好奇,齊陣,你和我到底哪一個更強。”冰涼的風在岩谷的指尖聚攏,夾雜着殺意,他慢悠悠地說:“難道你不知道,風是最肆意妄為的嗎?”

時隔數月,龍牧布下的隐線第一次發生了作用。

唐穎和程遠已經忘記了那件事。

也不怪他們,那個時候,程遠封住了自己的母親,所有的事情都是一團混亂,他們匆匆地離開了奇風鎮,根本沒有想過去調查被忘記的那些小事:比如,岩谷曾經失去控制,攻擊過晴天餐廳的事實。

“不是。”齊陣直視着他:“岩谷不是這樣的人。”

如果真的有什麽可以确定的話,就是他有這麽一個朋友,只剩這麽一個朋友,從來都是如此。

齊陣的态度讓岩谷有些不耐煩,一招風刃幹脆利落地橫截齊陣,目的是将他一斷成兩截。

岩谷從來不會用這樣狠辣的招式,哪怕是對付怪物,他的方法也不過是用風吹跑罷了。

為什麽岩谷也會變成這樣?

完全不了解原因的齊陣,卻因為摯友巨大的改變而發怒,是自己被騙了這麽久,還是在時光

的流逝中,每個人都會發生變化?

而可笑的是,他明明是最不害怕、也最不在乎周圍的改變啊。

躲過風刃的齊陣,下一秒直面瞬間出現在眼前的岩谷,對方已經把風該有的速度發揮到了極

致,靠着風力肆意行動的岩谷就像是一片羽毛,而攻擊的時候,又像是冰冷揮下的淩厲刀鋒。

轟轟,被風刃切斷的樹木不時地倒下,發出讓人頭皮發麻的聲音。

周圍的一切都在走向毀滅。

齊陣一直躲着他,沒有還手,可身上細小的傷口不時地爆出鮮血,不多,但是刺疼刺疼。

“沈詩怡對你做了什麽?”齊陣沒有發現他的聲音多了幾分蒼涼,更沒有發現,他一向堅定的拳頭,在微微地抖動。

“也沒什麽,”岩谷扯了扯嘴角:“殺了你而已。”

齊陣的瞳仁緊縮起來。

也許,沈詩怡根本沒做什麽。

也許,這就是岩谷自願産生的變化:與舊友為敵,為了走向更強的境界。

“阿陣,沒關系,你來幫我……”

“這樣可以嗎?”

為什麽要做這種事!

“我不能眼睜睜看着沈詩怡做這樣的事,你也不能,你明白嗎?”

“我知道了。”

為什麽要做這種事!

在視線中,岩谷和關笛的身影突然重合,齊陣帶着燒紅的雙眼,揮下了今天晚上的第一拳。

作者有話要說:

一鼓作氣把它填完吧,我的本心是一個坑都別留,能填就填,可有時候……唉,想寫新坑(閉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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