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27.二十七個情報

我叫齊木楠雄，是個超能力者。

超能力，就是把普通人做不到的事情變為可能的能力。比如“心靈感應”、“傳心術”、“透視”、“瞬間移動”、“千裏眼”等等能力我全都有，大概沒有我做不到的事情，我就像從出生的時候就被賦予了一切，世界上最幸福的男人。

——如果這麽想你就大錯特錯了！

因為這些超能力，我被奪走了很多東西，沒有驚喜，沒有樂趣，沒有任何負面情況的無聊生活，就是現在我所經歷的人生。

話雖如此，這種平凡的生活我也沒有什麽怨言……嗯？

齊木楠雄看到家門口站着一個人。

黑發紅眸的少女靠着牆壁，雙手提着一個袋子，她低着頭，一只腳向前探出，一晃一晃地摩擦着地面，沒有什麽表情的側臉像洋娃娃一般精致可愛，濃密纖長的睫毛緊貼着泛着血色的眼睛，折射出涼薄的冷漠光芒。

她站在那裏，就像一個打扮精美的人偶。

但只有齊木楠雄知道，這個人的心裏是多麽陰沉絕望的黑暗，見不到一絲光和希望。

她怎麽來了？

“楠雄。”

看見自己等的人出現，折原十六夜直起身子。

“有空嗎？想找你幫忙。”

［沒有。］

齊木楠雄目不斜視地越過她，走進家門。

看着他拒絕的背影，哐的一聲關上的大門，十六夜歪了歪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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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這個咖啡果凍我就自己帶回去吃了。”

她轉身要走。

門吱呀一聲開了。

［進來吧。］

不喜歡麻煩的超能力者黑着臉道。

明知這是她的借口，對咖啡果凍愛得深沉的齊木楠雄還是一腳跳了進去。

可惡，這種弱點被拿捏的無力感！

然而不管多麽不情願，當晶瑩剔透的咖啡果凍在口中漸漸散開時，齊木楠雄不可避免地露出了幸福到了極點的表情。

齊木楠雄是咖啡果凍的超級愛好者，從西餐店裏昂貴高級的咖啡果凍，到超市裏随處可見的普通零食，他都無比喜愛。

尤其是十六夜帶來的這份，咖啡的苦澀與牛奶的香甜比例恰到好處，結合成口感絕佳的柔和香味。

真是太美了。世界上怎麽會有如此美妙的絕品呢？

折原十六夜看着幾乎拜倒在咖啡果凍腳下的超能力者，失笑。

她和齊木楠雄的相遇，說來也很巧。

十六夜不喜歡一個人跑到東京、或是除了神奈川以外的別的城市。于是網絡成了她最主要的交友渠道，博多的榎田就是這樣與她相熟的。齊木楠雄，也是她少數幾個聊得來的網友之一。

不久，她陪着網球部一起去東京參加全國大賽，輕松解決一場比賽後，時間還早，丸井文太和切原赤也提出去吃蛋糕，幸村精市沒有反駁，于是大部隊就這樣找了一家高人氣的蛋糕店落腳。

在那裏，折原十六夜點了一份咖啡果凍，只吃一口便頓覺驚豔，就拍了照片發給齊木楠雄，還配上可愛的顏文字，來饞一饞他。

照片發出去的下一秒，十六夜身旁，一個粉頭發的男孩子就拿起手機看了一眼。十六夜餘光掃過，總覺得他手機上的那張圖片似乎非常眼熟，齊木點開了圖片，也覺得圖片上的桌子在哪裏見過。

她和齊木楠雄同時以一樣的速度轉過頭，互相看着對方。

十六夜晃了晃手機，齊木楠雄綠色的眼鏡微閃。

——确認過眼神，遇上對的人。

如此突兀的面基現場，是十六夜和齊木楠雄都沒有想到的。十六夜一般不主張與網絡上的好友面基，她有輕微的掌控欲，要把身邊每一個人的資料都調查清楚才能夠放心——網球部那幾個除外，她與他們相遇的時間太早，早就知根知底了。

如果網絡上彼此平等的好友在現實中見面，十六夜無法控制心中的恐慌，肯定會想盡一切辦法去調查對方的情報。

十六夜喜歡人類，不希望那些有趣的人類都變成電腦裏冰冷無聊的文字信息，因此從不與任何一個網友面基——除了那個人之外。

回到神奈川，十六夜再次開始了她的壞習慣，她動用自己在東京為數不多的線人，把齊木楠雄這個人從出生到現在的身高、體重、就讀學校、家庭住址、喜好、性格等一系列事情都調查了個清楚。

然後她就知道了，她的這個網友，是一個無所不能的超能力者。

超能力者。

按理說，面對這種無法掌控的人類，十六夜應該是恐慌的，但也許是他與她的兄弟們非常相似的清冷聲音，也許是因為十六夜了解他的本性，她沒有過多防範齊木楠雄，只把他當做自己的一個普通朋友來相處。

當然，更多時候都是十六夜拿咖啡果凍來誘惑齊木楠雄，讓他幫忙做一些她做不到的事情。

［在想什麽？］

享受完人間美味，齊木楠雄回過神，看見十六夜抱着一塊抱枕發呆的樣子，伸手在她面前揮了揮。

十六夜的目光掃過桌子上已經空掉的玻璃杯，心想還好來之前讓燭臺切光忠做了咖啡果凍，他的手藝連超能力者都可以俘獲。

“明天，征臣叔叔召集我們兩家去聚餐。”

十六夜說出了她的請求。

“楠雄可以假裝成我的樣子，代替我嗎？”

［……］

齊木楠雄瞪着她。

［你認真的？］

十六夜無聲點頭。

“赤司家的家庭聚會，會有很多好吃的東西哦！咖啡果凍也可以吃到飽哦！”

面對少女的誘惑，齊木楠雄不為所動。

［想都別想！］

他用手指戳了一把十六夜的腦門，［你當你哥哥是那麽好糊弄的嗎？我為什麽要去自找麻煩。而且，我不想見到那麽多和我聲音一樣的人。］

折原臨也、赤司征十郎，再加上遠在別的城市的夏目貴志，這三個人湊到一起，簡直是一場撞聲大會。

超能力者表示拒絕參與其中。

十六夜看着他：“可是你吃了我的咖啡果凍。”

齊木楠雄：［……］

可惡，這點沒辦法反駁！

盯了一會兒十六夜，齊木楠雄突然開口。

“你還在意那件事嗎？”

十六夜眼神一閃，齊木楠雄在一瞬間，捕捉到她眼中閃過一道冰冷晦暗的光。

看來是還很在意啊。

片刻沉默後，十六夜換了一個坐姿，臉上是故作自然的淡定。

“我當然會在意的吧？沒有任何人在遭到背叛後還能那麽平靜，我也是人類，輕而易舉忘掉那些事，才是奇怪的事情。”

齊木楠雄垂下眼眸。

他知道這個女孩過去發生的事情，雖然那只是個意外，他的心靈感應能聽到周圍兩百米以內的人的心聲，盡管他無意追尋，還是不小心探聽到了她內心的傷痕。

但正因為如此……才更不可以。

［你不應該拒絕，如果不去擁抱黑暗，只會讓它在你內心沸騰，最後吞噬你自己。］

超能力者直視着她。

折原十六夜總有一種全神戒備的心态，似乎随時随地都在防範外人，鮮少有人能卸除她的那身防禦，走到她身旁。

再這樣下去，她會壞掉的。

十六夜恍惚了一陣，眼底深深的冰寒迅速讓她回過神，正要繼續開口，齊木楠雄站了起來。

［不管你說什麽，我都不會答應的。］

［這是你自己的戰鬥，折原。］

……

“然後就被這樣說了啊……”

十六夜捂着臉幽幽嘆氣。

她正坐在前往赤司家的汽車上，由于齊木楠雄那個作弊器無論如何也不願意過來，十六夜又不好把自己的反抗表現得太明顯，只好乖乖過去。

路上，赤司征十郎發了郵件給她，說折原臨也突然有事無法過來了。

懷着不知慶幸還是失落的心情，十六夜松了口氣。

說是家庭聚會，其實只是大家坐在一張餐桌上一起吃飯，再問一些無聊的近況。

折原父母長期居住海外，兄長臨也又是個性格奇怪的不靠譜份子，于是赤司征臣擔起了照顧這一家三姐妹的責任，時常把她們喊來一塊兒聚一聚。

比如現在——

“十六夜。”

折原舞流和折原九琉璃兩姐妹正在講述她們在學校裏遇到的有趣的人，赤司和十六夜靜靜地聽着，赤司征臣突然說話了。

四個小輩停下來看他。

“你已經高中了，也已經成熟了。”

“嗯。”

赤司征臣把手攥成拳頭，放到嘴邊咳嗽一聲：“在學校，有喜歡的對象了嗎？”

十六夜：“……”

赤司征十郎：“……”

也不怪他們驚奇，任誰看到統領整個財閥的赤司征臣用這般八卦的語氣問話，都會驚訝一會兒的。

相比哥哥和姐姐的沉默，折原雙子則表現的非常熱切。

“肯定有的！”

折原舞流星星眼道。

“半年前有幾天，十六姐整個人看上去都不一樣了，和喜歡幽平先生的九琉姐一模一樣。所以，十六姐肯定有喜歡的人了！”

折原九琉璃在一旁瘋狂點頭。

赤司征臣和赤司征十郎同時盯向十六夜。

十六夜握筷子的手微微一頓，眼中一時間流過萬千複雜的情緒，最終化為平靜。

“沒有哦，是舞流你誤會了吧？”

她垂下眸子，笑着否認了。

“我是不會有喜歡的人的。”

……

結束那頓食不知味的晚餐，折原十六夜坐在大堂裏刷着手機。

赤司征十郎來到她身邊，靜靜地凝視她片刻。

“十六夜，你有心事。”

“嗯，那是當然。我不是萬能的神，有心事再正常不過了吧～”

她頭也不擡地看着手機。

“我知道你還在糾結那件事。”

赤司征十郎緊緊盯着她。

十六夜對此毫無反應，她的手機快速在手機鍵盤上敲擊着，敲出一行行整齊的文字，低垂的睫毛遮住她的眼睛，看不清其中的任何東西。

那是他的堂姐拒絕的态度。

赤司嘆了口氣，移開目光。

“有什麽心事，還是說出來比較好。”

“不管發生什麽事，我都是你的弟弟。”

說完，他起身離開。當他離開大廳時，十六夜才擡起頭，視線捕捉到紅發堂弟的最後一抹背影。

“說出來啊……”

她把手機抵在下巴上，仰頭沉思。

“去告訴精市吧。”

作者有話要說：

十六夜過去遭受過背叛，所以才會如此厭惡叛徒，也很沒有安全感

齊神是個外挂，因為這篇文會寫到時政和溯行軍的戰争結束，需要齊神的出場填補BUG

才不是因為我喜歡神谷浩史呢！【傲嬌臉】

☆

我覺得折原一家真的非常神奇……臨也的性格就不提了，折原雙子和臨也的關系也特別扭曲，臨也小時候說她們在他眼裏是和其他人是一樣的存在，于是雙子變成現在這種奇怪的性格。她們對臨也有疏離感，但又別扭的很在乎這個哥哥，臨也受傷了也說沒什麽大不了的，臨也也對妹妹有愧疚，但又不表現出來。

總之，真的是很別扭的兄控和妹控啊。

所以設定裏十六夜也是隐形的兄控，嗯。

ps：按照原著的稱呼讓雙子喊十六夜“十六姐”，然後好幾次打成石榴姐……我的鍋_(:з」∠)_