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章

小莫接到系裏的通知，她的材料審核通過都沒問題了，讓她開始做出國的準備工作，接下來的日子，紀小莫很忙，辦護照、簽證，到學校辦理其他手續，只要有時間就去司爸司媽家看兒子。司爸司媽還是一如既往的對她，她過去看子龍都讓她留下來吃完飯再走，只字不提司以昊。春節前夕，所有的手續都辦好了，國外的學校要求在大年初一前就要到校報道，紀小莫定在春節前三天離開。

“仔仔，媽媽要去很遠的地方，要很久見不到媽媽了，仔仔在家要聽爺爺奶奶的話好不好？”紀小莫緊緊抱着三歲多的兒子，眼淚浸濕了孩子的衣服。

“媽媽不哭，我會想你的。”司子龍用小手給小莫抹眼睛，小臉上的淚水卻一滴滴落在紀小莫的背上，紀小莫拿着布給他擦眼淚，司子龍平時酷酷的小臉也皺成了一個小包子。

“乖孩子，不哭，是那個混蛋不懂事。”司媽在一邊給紀小莫擦眼淚，心裏在嘆息，她是真舍不得小莫。

“想媽媽了就跟媽媽打電話，視頻。”紀小莫緊緊的再抱了一下子龍，把他交給司爸司媽，轉身準備離開司爸司媽家，陳廣生在樓下等她。

“小莫，這個卡你拿着。”司媽拉住了她，塞了一張□□給小莫。

小莫他推拒着，“媽，不用，我錢夠了。”

司媽把卡使勁塞到她包裏，“你叫我媽，我給閨女錢還不拿着？出去花錢的地方多，別省着。”

“好，子龍就辛苦你跟爸了。”蘇小莫的眼睛又紅了，咬咬牙，再摸了摸子龍的小臉，轉頭就走了。陳廣生在樓下等着，接了她上車便啓動離開了。蘇小莫看到後視鏡裏越來越遠的三個人影，泣不成聲。

目送着陳廣生的車走後，司媽嘆了一口氣，“都是你兒子這個混蛋，小莫這麽疼子龍，她哪裏舍得走。”司媽看着紀小莫離開，有點難受，她很喜歡小莫，年齡不大，很乖很懂事，彌補了她沒有女兒的遺憾。

“以後有的他後悔。”司爸抱着司子龍說道。

車上陳廣生看着小莫哭，無奈的給她遞紙巾，也不知道怎麽安慰她。

到了機場，在安檢口，陳廣生拿了一張□□給她，“小妹，出去了好好學習，過去了就都過去吧，別想了，子龍有他爺爺奶奶看着，我也會經常去看他的，你就放心吧。”

“嗯，哥，你回去吧。”蘇小莫去洗了一把臉，眼睛還是紅紅的，但是狀态看着比剛剛好了很多。

“好，下了飛機了給我信息，外面也不太安全，自己要注意點。”陳廣生揮手看着小莫消失在安檢口，才往回走。在正對着安檢口的咖啡廳，看到了坐在那裏的司以昊，臉色還是跟以往一樣冷冷的，布滿血絲的眼睛一直看着小莫離開的安檢口一動不動。陳廣生恨恨的看了他一眼，哼了一聲大步離開了機場，惹不起就躲着他吧。

司以昊愣愣的看着安檢口，他從來沒想過紀小莫會離開的。雖然他想過如果她知道了會跟他鬧一鬧，但是從來沒想過她會跟他離婚。小莫一向都很聽話，他想哄哄她，事情就過去了。紀小莫出國他是肯定不同意的，可是，司爸插手了，他想到她要到一個離他遠遠的地方，難受的要命。他不想讓紀小莫走，紀小莫是他的，他從來沒想過有一天她會離開他，走的遠遠地。紀小莫走了，他突然覺得房子空了，人也空了。

紀小莫簽的離婚協議書，什麽都沒要，淨身出戶。司爸插手後，他不能在程序上阻止她離開，他想去找她要她留下來的。那個晚上到了小公寓的樓下，看着窗戶透出來亮着的燈，他卻怎麽都邁不開步子，他不敢見她，他記得她說他髒。他在樓下長椅上坐了一夜，想了很多。當初紀小莫拎着一個小旅行包跟他回了家，四年過去，還是拎着一個小旅行包回了公寓。紀小莫什麽都沒帶走，卻留了一個兒子給他。他想了很久，這四年，他為她做了什麽？好像他什麽都沒替她做過，他能給她的，陳廣生都能給她。他想不出自己有什麽理由可以讓她留下來。她說他們的婚姻是一個錯誤，他想告訴她不是，可他好像沒有立場去辯駁，他所做的不證實了她的話嗎？

紀小莫申請出國的消息确定了後，司以昊在公司經常發呆，做着事情，覺得胸口很悶，空空落落的。司以昊不知道這段時間怎麽過來的，每天回到家，覺得特別空曠，卧室裏紀小莫的衣服還在，到處都有她的味道，但是卻沒有她的人影。沒有人給他留湯，沒有人給他做早餐，喝酒完也沒人給他沖蜂蜜水了。他最喜歡的身子，他也抱不到了。書房裏還留着她給他畫的素描，可畫畫的人，卻已經離開了，他這才覺得，別墅真的太大了也太安靜了。

紀小莫走的那天，他在車裏看着紀小莫抱着司子龍哭，他很想告訴紀小莫，他後悔了，他真的後悔了。可是，他卻沒勇氣開車門，他現在才知道，原來他并不是無所不能的，他也有害怕的時候。他司以昊一向認為，他想要的，沒有得不到的，但是他感覺到了，紀小莫要從他身邊離開了。那個笑着的紀小莫不見了，他見過她哭過兩次，一次是懷孕的那次，還有就是離開司子龍這次，他有什麽資格要求紀小莫留下來？

紀小莫走進安檢的時候，司以昊覺得心瞬間就空了。他看着紀小莫進了安檢，然後随便買了張機票跟了進去，看着她登機，飛機移位起飛的。等她走了，他回到別墅，喝了一整夜的酒。第二天司爸司媽過來看見他呆呆坐在沙發上，旁邊是空的紅酒瓶白酒瓶放了一堆。

“媽，我怎麽喝不醉呢。”司以昊問司媽，為什麽他還是很難受，身體裏有個地方塌了，怎麽喝都填不滿。

“去洗個澡睡一覺，公司還有事等着你去處理。”司媽沉着臉，一邊收拾東西一邊說。

子龍這時候從司爸後面探出身子，看了看司以昊又縮了回去。

司以昊又恢複以前的生活，上班下班，應酬，去看兒子。司子龍好長一段時間都不理他，每次他過去他都在擺弄自己的東西不願意跟他說話，雖然他一向話不多，司以昊還是感覺的出來他在生氣。一個月後的一個周末，司以昊在看資料，司子龍在一旁玩魔方，安靜的書房突然響起稚嫩的童聲，“你不要我媽媽了？”

司以昊放下手裏的資料，“我做錯事了，你媽媽不要我了。”

司子龍擡起頭看他，“媽媽還會回來嗎？”

司以昊看着和自己酷似的小臉：“我會把她找回來的。”

司子龍不再說話，低下頭繼續擺弄自己的玩具，紀小莫走了後，他比以前更少說話了，經常看着紀小莫的照片發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