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只有你不可以
這種只有她和他兩個人的氛圍讓司徒透很不自在。
她索性拿出手機,低着腦袋開始刷朋友圈。
厲君措坐在她對面,倒是十分坦蕩蕩地盯着她看。
司徒透不用擡頭,也能感受到厲君措那兩道目光帶來的冰與火交織的溫度,她不禁又将頭壓低,若無其事般繼續看手機。
對面的厲君措突然冷哼一聲,像看着一只驚慌的小綿羊一樣看她,說出的話差點沒把司徒透氣個半死,“你在那方面那麽不檢點,他居然還能要你。”
司徒透攥緊拳頭,驀然擡頭看着厲君措挑釁的目光和嘴角嘲諷的微笑,“你哪只眼睛看見我不檢點了?我知道你有錢有勢,我惹不起你,可是你也只不過是金玉其外,敗絮其中,在你一次一次踐踏我的尊嚴的時候,你的品行也被你自己敗壞的一文不值!”
厲君措的眸子中方才還帶了幾分玩味,聽到她這番話,立即像結了一層寒冰一樣,冒出的寒光都能殺人,“還沒人敢這麽跟我說話。”
司徒透迎着他的目光,“你憤怒,是因為被我說中了。”
厲君措漆黑的眸子微微眯起,神态反倒不似方才般冷酷,嘴角的笑容也帶了幾分邪肆,“我的品行從來不好,你不知道麽。”
司徒透立即意識到了什麽,心裏“咯噔”一聲,警覺地看着他。
他的品行不好,她當然知道,不然又怎麽會冒出這麽多檔子事情!
可是等她察覺到危機,已經為時已晚,厲君措長臂一伸,隔着餐桌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腕。
她一驚,想要掙脫,整個人卻被厲君措扯到了窗邊。
瑪西亞餐廳寬大的落地窗前,秋日的繁星點點格外明亮。
司徒透被男人抵在窗口,驚恐地看着男人慢慢放大的俊臉,緊張到甚至忘記了呼吸。
厲君措均勻的鼻息在她的小臉周圍徘徊,她抗拒地想要扭頭,卻又被男人有力的大手硬生生搬了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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厲君措的确是百年難得一見的英俊男人,是那種讓任何女人見到都很容易臉紅又砰然心動的帥氣。即使是這麽近的距離,他的臉依舊完美到讓人挑剔不出一絲瑕疵。
司徒透此時卻一點都欣賞不來這種英俊,一心只想着怎麽樣擺脫這個二世祖。
厲君措刁着司徒透的手腕,目光灼燙地盯着她的小臉,在她耳邊哈着氣,“你陪過多少男人?”
不知是因為羞還是氣,司徒透的臉“噌”地紅到了耳根,原本粉嫩的嘴唇被她咬得發白。
還能陪過多少男人?他不是最應該心知肚明麽!
厲君措伸出修長的手指,在她的嘴唇上揉了揉,指尖的涼意一直沁到她的心底,“別把這麽嫩的嘴唇咬破了。”
司徒透厭惡地用力扭了扭臉,狠狠瞪着他,“誰都可以那樣說我,只有你不可以!”
她被人指指點點的今天,全都是拜他所賜。
厲君措的眼神明顯一滞,她的話,在他聽來卻是另外一層意思。
他的嘴角挂着一彎淺笑,“你這究竟算是多情還是不檢點?”
司徒透的手用力推搡着男人結實的胸膛,“算什麽都和你沒有關系,你快放開我,麗白姐和頌宜馬上就要回來了。”
厲君措眉梢微揚,不但沒有放開她,反而像逗家養的小寵物般挑起她嬌俏的下巴,“喂,你愛他麽?”
司徒透用手擋掉男人的大手,“厲君措,你管得也未免太寬了!”
厲君措嘴邊的笑意更濃,“只要是男人都不會忍受自己的女人爬上別的男人的床,打個賭,你們早晚都會分開。”
司徒透看着厲君措帥氣逼人的臉,此時卻只想上去給他一巴掌,趁男人不注意之際,司徒透一口咬住了男人的手指,狠狠地咬了下去。
厲君措一愣,眉頭緊緊皺起,“你屬狗的麽!”
上次在利斯特酒店,她咬了他,這次又咬了他,他該考慮要不要去打個狂犬疫苗!
“你們在幹什麽?”女人的聲音不緊不慢,卻讓司徒透心裏一抖,立即松開了口,側頭一看,鄒麗白正站在不遠處,表情平靜地看着兩個人。
鄒麗白就是有這樣的本事,無論內心怎麽想,永遠一副波瀾不驚的模樣。
蘇頌宜就站在鄒麗白身邊,抿着嘴唇盯着站在窗邊的兩個人。
不管是動作還是距離,厲君措和司徒透給旁人的感覺都實在過于暧昧。
司徒透慌忙一把推開厲君措,兩步跑到蘇頌宜身邊,張口卻不知道該怎麽解釋。
厲君措卻大步重新坐回餐桌,就像什麽事情都沒有發生過一樣,神态自若地吃起東西,擺明了不怕別人誤會,把攤子都丢給了司徒透。
“頌宜……”
蘇頌宜的目光淡淡從厲君措的臉上飄過,同樣看不出任何異樣,再看向司徒透時臉上又挂上了溫和的微笑,“我臨時有些事情要去處理。”
司徒透連忙緊張地一把抓住了蘇頌宜的衣袖,“我跟你一起走。”
蘇頌宜看着司徒透緊抓住自己的手,又是一笑,就像看着個小孩子,“好。”
這樣的蘇頌宜,好也不好。無論如何,他都永遠那麽溫和,就好像沒有什麽事情能讓他動怒,司徒透甚至懷疑,蘇頌宜這麽多年是不是從來沒有和人吵過架。
可是也正是這樣的他,就像天上漂浮的雲朵一樣,讓人永遠都摸不清他的形狀,無論是悲是喜,他的心裏永遠有一片旁人無法觸碰的幽深森林。
司徒透甚至覺得,她從來不曾真正了解過他。
走出瑪西亞餐廳,夜已經漸漸濃了。
蘇頌宜将自己身上的外套脫了下來,披到司徒透的身上,“我去開車,在這裏等我。”
司徒透有些迷茫地看着來來往往的車輛,明明已經和蘇頌宜和好了,一切好像都已經重新回複了平靜,可是心裏卻總是覺得有莫名的悲傷上湧。
她微笑着搖搖頭,“我可以自己叫出租車回家的,沒關系,你先去忙吧。”
蘇頌宜顯然不同意,剛想開口,口袋裏的手機卻再一次震動了起來。
男人掃了一眼屏幕,又将電話挂掉,卻沒有再拒絕司徒透的提議,“那好,路上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