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08.伏地魔的場合

今天的集會上,卡卡洛夫突然跪了下來,去親伏地魔的袍角。伏地魔坐在他的硬木高背椅上,饒有興致地看着這個見風使舵的德國人誠惶誠恐地匍匐在地。其餘穿着黑鬥篷的食死徒沉默以對,有的露出譏諷的微笑,有的厭惡地移開視線,有的在不安,有的在思考。

“快起來,伊戈爾,我又不是酋長,得到你的膝蓋也沒有用處。”他打趣,眼底沒有笑意,“德姆斯特朗副校長跪我這個前任魔法部小雇員,我們的夏普主編明日頭條都可以開始草拟了。”

卡卡洛夫迅速爬起來,伏地魔懶洋洋地擡了擡手,制止他繼續歌功頌德。

“我們的團體,”他環視一圈圍坐成一個圓圈的食死徒們,“嚴格說來,團聚在我們的理想周圍,而不是我個人周圍。”

“我希望諸位始終牢記我們貫徹始終的目标,而不是把時間花費在讨我歡心,阿谀奉承上。”

“但是沒有您,我們的理想也不可能實現,Lord。”多洛霍夫欠身。

伏地魔扯起嘴角一笑。

“少了任何一滴寶貴的純粹的魔力之血都不行,我的朋友。“

集會的最後,食死徒們伸出左臂,直指圓圈中心,齊聲念誦:

“Valar hulis”

伏地魔起身,修長身軀投下他死神般的影子,他伸出戴有複活石戒指的左手,低沉又清晰地結語:

“Valar Dohaeris”

食死徒們戴上兜帽,三兩結伴或獨行地從伏地魔大宅的正門走出,直到離開防護結界才能幻影移形。

伏地魔沒有在充當集會地點的大廳久待。他上樓進了他自己的主卧,家養小精靈已經把一杯冰鎮過的白葡萄酒放到他桌上了。他拿起酒杯輕輕晃晃,靠在落地窗前,俯視着黑衣的食死徒們離開他的宅邸。

他啜飲了一口,然後輕輕呼出一口氣。

又是一年春天。

還記得他剛剛成為法律執行司司長的時候,泰溫準備從部長的位置上退休,不再擔任公職,甚至還推辭了威森加摩的挽留。

那也是個春天,伏地魔春風得意,食死徒正向他圍攏,事業正攀向一個高峰,他剛剛搬進這座宅子,就迫不及待地邀請泰溫來一敘。

泰溫沒有留下吃晚飯。他只是慢慢在他的花園裏走了一圈,四顧僅有杉樹和矮灌木的花園,嘆了一口氣。

“種一些花樹吧。”泰溫混濁的眼睛望向身姿挺拔的後輩,“或者搭一個架子,種些......紫藤?”

伏地魔和泰溫對視,他發現這個堅硬的男人也老了,他甚至可以俯視他。他那雙眼睛也變得混濁,不再盛滿銳氣,而是一片琥珀色的悲哀。

琥珀色,盛滿悲哀的眼睛。

泰溫轉過身,繼續慢慢在花園裏漫步。伏地魔不遠不近地跟在後面。

“你最近提交的那些草案,我都看過了。”老人沙啞地說,“你反對《麻瓜保護法》?”

“我反對‘過度’保護麻瓜。”伏地魔咬字。

“其實是一樣的。”泰溫咳嗽了一聲,“所以......那些純血論,我侄子亞歷山大提到的那個純血團體......都是你的手筆了?”

伏地魔不置可否,沒有回答。

泰溫自顧自地往下說,用拐杖捅捅一截莫名其妙從草叢中紮出的樹根:“是啊,塞爾溫,古老又純粹的塞爾溫......亞力那孩子不像我,他對塞爾溫的熱忱真是令人感動......在這裏可以種一排紫荊,你說呢,從你的房間窗戶望下去會很漂亮。”

伏地魔擡頭丈量了一下花園到主卧的距離,笑笑:“的确。”

“花可以撫慰孤獨的心,”泰溫說,“我和安吉拉被塞爾溫除名後就開始種花,安吉拉死後如此,菲伊死後也如此。我可是個園藝專家——也是孤獨專家。”

伏地魔沉默地看向佝偻的老人。

“不要被孤獨吞噬自己,”泰溫那雙和他女兒如出一轍的琥珀色眼睛一眨不眨地望着夕陽,“種些花吧。”

泰溫回去後,伏地魔收到幾包他寄來的樹苗和花種。他吩咐家養小精靈種了下去,就在他主卧玻璃窗外。

第二年,紫藤開花了,伏地魔沒有帶其他花束,采了一捧紫藤,參加泰溫.塞爾溫的葬禮。泰溫唯一的親人只剩侄子亞歷山大.塞爾溫,而這個塞爾溫卻震怒地發現,泰溫在遺囑中把遺産——房産和金子,全部給了非親非故的伏地魔。

亞歷山大不情不願地把他的Lord領去塞爾溫宅,伏地魔故地重游,帶了兩束花。他把亞歷山大留在樓下,自己推開菲伊卧室的門,對着這個時間凝固的房間,輕輕打了個招呼:

“許久不見......寶貝。”

菲伊依舊睡着。伏地魔把書桌花瓶中的月見草和鳶尾花換了,然後看向她記到一半的手帳本。

他沒有絲毫偷窺的愧疚,直接翻開了這本皮面日記。

伏地魔幾乎忘了當時16歲的自己是什麽樣的了,他記憶中的那個春天只剩下模糊不清的幾個片段,清晰的只有陽光下琥珀色的眼睛和少女頭發的馨香,還有她在懷中的充實感。

「12月6日,裏德爾在午飯前和我打招呼了。他穿白襯衫好帥啊!

12月8日,裏德爾在圖書館,貝爾塗了一個他的側影,愛麗絲說特別像!桃金娘莫名其妙哭了一通。

12月13日,打聽裏德爾要不要留校。

12月14日,鼻涕蟲俱樂部,被裏德爾搭讪了,噗通噗通,我應該沒說蠢話吧?!回去之後桃金娘緊張地哭了一通。

12月16日,好想聖誕也留校啊,天天和裏德爾偶遇!

12月24日,今天回家,裏德爾拜拜!好想光明正大給你寄禮物哦......把我這幾年畫的你的肖像寄給你!桃金娘傷心地哭了一通。

12月25日,裏德爾聖誕快樂!祝你永遠幸福!今天桃金娘又出來哭了一通。

12月31日,裏德爾生日快樂!鼓足勇氣給你寄了包糖果。桃金娘害怕地哭了一通。

1月12日,返校見到裏德爾啦!他謝謝我的禮物,桃金娘喜悅地哭了一通......這有什麽好哭的?!

............

........................」

「3月9日,我我我我和裏德爾kiss了!天吶天吶天吶真的真的這是真的我們還手拉手回了地窖——桃金娘360度回旋爆炸!我有男朋友了他還是裏德爾嗚嗷嗷嗷嗷!!!貝爾發來賀電愛麗絲發來賀電梅莉達發來賀電!!!

3月17日,玉蘭花開啦。越來越喜歡裏德爾了。可是每次想到我其實就是桃金娘那樣的傻逼,我就自卑到崩潰......不能讓他看出來!

3月24日,差點在他面前哭......去死啊桃金娘!我不是你!我才不是那麽膽小懦弱的人!切掉切掉切掉——

............

........................」

伏地魔翻到一頁,裏面夾了一張菲伊摸魚的素描。這是一頁論文上被撕下來的空白部分,她用細膩的筆觸勾畫出他勾起嘴唇溫柔又有些無奈的笑,然後在他的半身像下小小備注:“我一生都想解開的謎(Riddle),謎底其實就是Love。——1942-5-8”

伏地魔沉默地和墨水畫成的湯姆裏德爾對視,那笑得不知世間殘忍的墨水裏德爾才不是真正的裏德爾,那是菲伊的愛凝作的肖像。

他輕輕合攏手帳,把羽毛筆夾進她日記斷下的那一頁,她死的那一天。

床上的菲伊唇瓣依舊殷紅。伏地魔不期然想起那個麻瓜的童話,被詛咒的公主和真命天子的一吻。

菲伊最愛童話了。美女與野獸的貝拉,幻游奇境的愛麗絲,還有勇敢傳說的梅莉達。那麽,童話手段起不起作用呢?

伏地魔緩緩俯身,高挺的鼻梁湊近愛洛公主蒼白的面頰。

“Wake up,my priness.”他輕輕說,然後慢慢将自己的唇貼上她的。

他維持着這個姿勢。肌膚的接觸喚醒了他塵封多年的記憶,那是埋藏在黑暗與茍且世界幾十年前尚且算是光明澄澈的歲月,時間似蜜酒流淌,他在夕陽下擁吻,起舞,踩着彼此的影子擁抱城堡,将花瓣灑向他的姑娘。

每一次他親吻菲伊的時候,他的心田就會漫山遍野開放同一種花。那絢爛的場景在現實中見所未見。那段時間他喜歡用馬爾福的鮮花探測器查花語,但這種花,他知道,用不着查花語他也知道意義。

那是玫瑰。漫山遍野的玫瑰。它們開放不是為了什麽花語,只是單純代表一件事情。

“The Riddle is LOVE,and your love is Riddle.”

其實颠倒過來才是他真正的本意。只是這句話湯姆不願說,伏地魔不能說。

Riddle loves you.

伏地魔直起腰。

以往,心田裏還有一只怪物,專門吞吃他的玫瑰。只是菲伊死後,怪物消失了。

伏地魔當然知道怪物去了哪兒。

他就是那個怪物。

伏地魔俯視着菲伊的睡顏,低頭看向自己蒼白細長的手指。左手中指上戴着佩弗利爾征服死亡的聖器,那是他一直不敢也不想使用的東西,只是今天,他決定破例,也許因為他覺得沒什麽好害怕的了。

直面他曾傷害的人,他經驗太豐富了。

伏地魔褪下戒指,指尖托起黑石,緩緩地轉動了三圈。

他聽見悉悉索索的聲音,然後,一個戴着眼鏡的菲伊,抹着眼淚,輕輕坐到菲伊床前,抽噎着偷偷瞟他。

哦。伏地魔突然懂了。

蛇怪原來......只殺死了桃金娘。

作者有話要說: 一模考完了。我同你們講,一報還一報,我以5分顏值泡到班草、校合唱團團長,代價就是一模名次掉十名。

但是我初戀超他媽帥!男高音聲線蘇到一發耳朵懷孕!他他他居然還不看臉看內涵!

不過鋼針,我是很有內涵(嚴肅臉

下章再完結不了直播唱巴薩隊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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