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适配度04

布魯斯今天難得來學校接孩子。

作為一個有頭有臉的公衆人物，布魯斯有一萬種理由不在這樣的場合多露面，即使是為了自家孩子的發展。這些年從迪克到傑森再到提姆，每一次他出席家長會的時候必然會引起騷亂，搶走自己兒子的風頭可不是他所希望。

但試着做一個稱職父親的布魯斯又不能一次也不在學校露面。

所以隔三岔五，他會親自來學校門口接自己的養子，即使只是在車裏等着。

但是今天，情況似乎有所不同。

布魯斯第六便看了看自己的手表，确定已經距離放學時間過了半個多小時了，大部分的學生都已經離去，學校門前空空蕩蕩，但他仍未見他那最讓人省心的養子。

老管家顯然也察覺到了布魯斯煩躁，他貼心的主動提出要去學校裏找找。但布魯斯不知道哪根筋沒搭對，回絕了阿爾弗雷德的提議，自己走下車去走進了學校。

在問過三個路過的保安，對第18個朝他眨眼睛的女老師微笑以後，布魯斯終于找到了他的目的地——提姆課後的競賽小組的活動室。

他在推門之前首先禮貌的敲了敲門，但是并沒有人回應他，并且屋子裏隐隐約約傳出一些嘈雜的聲音。帶着疑問，他直接推開了門，于是屋子內可以揭翻房頂的吵鬧聲混雜着一些鈴聲直直的沖進了他的耳膜。布魯斯覺得自己的耳朵經歷了一次黑金絲雀的洗禮。于是他咣當一聲又把門關上了。

他讓自己穩了十秒鐘，然後他再次小心翼翼的推開門。這回，畫面終于正常了，所有的學生都老實的坐在自己的位置上，抱着自己那個用來搶答的小鈴铛，齊齊的回頭看向門口，以至于布魯斯都懷疑他剛剛錯誤的開門方式可能打開的是平行宇宙。

然後，布魯斯看到了角落裏那個只成型了個基座勉強能看出是企業號或者千年隼號的樂高積木，還有黑板上鬼畫符一樣的草稿演算。

“請問你是？”一個姑娘從尴尬中解救了他，他扭過頭去，看到她從講臺上走下來，朝他走過來。

一開始，布魯斯沒意識到那是個老師，因為這個姑娘看起來太年輕了，更像是大學生。然後他聰明的大腦意識到這個房間裏除了她沒有第二個看起來更像老師的存在的l

所以，排除一切不可能，這就是唯一的因素了。

他支起八顆牙，露出了對着記者和鏡頭時的那種完美微笑，試圖給提姆的老師留個好印象“我是提姆·德雷克的父親。”

“……”對方眯着眼睛打量了他一下，布魯斯以為她終于認出了自己是誰，已經準備好了應對剛剛那些女老師一樣微笑。接過對方并沒有他預想中的反應，只是了然的點了點頭“朝身後喊，提姆，你爸爸來接你了。”

這句話說的好像布魯斯在接學前大班的孩子一樣。

于是提姆尴尬的站了起來，而布魯斯揮了揮手“沒什麽，我只是擔心錯過了孩子，別讓我打擾你們的讨論。”雖然剛剛聽起來好像已經快要從讨論上升到掐架了。

“哦，已經這麽晚了。”維羅妮卡看了一眼手機上的時間，然後朝教室內拍了拍手“今天就到這裏吧，明天一早我們得去紐約，所以今晚大家都好好休息。”并且在孩子們陸陸續續的收拾東西的時候轉過頭來，好奇的看着對方。

這是一張非常帥的臉，但是維羅妮卡又不覺得自己在哪裏見過他。于是她試探的問“我們在哪見過嗎？”

“我猜沒有。”布魯斯試圖挽回顏面，他再次換起笑容對對方伸出手，提示她“布魯斯·韋恩，很榮幸見到你。”

“……”再一次，讓他失望的是，對方反應平平的點了點頭，反應了一下然後只發出了一聲“哦。”

有那麽一瞬間，布魯斯決定如果對方說出‘誰他媽是布魯斯·韋恩’這種話來，他就……

他也不能怎麽樣。對方是提姆的競賽輔導老師。

幸好對方并沒有說這句話，她眨了眨眼睛，看着布魯斯，然後又眨了眨，然後才慢吞吞的說“是你啊。”

——總算。

布魯斯在心底得意的想，等着事态的發展回歸他能掌握的那種常态。但對方并沒有再表露出更多的興奮，只是說“很高興認識你。”

據說是世界前十土豪，世界最帥鑽石王老五之一，哥譚小王子布魯西寶貝此刻只是在心底安慰自己，大概自己不是對方喜歡的那個類型。

而當天晚一點，迪克在來到韋恩家宅下的蝙蝠洞的時候，只看到了的蝙蝠俠一個人那裏對着電腦屏幕。

“提姆呢？”迪克在蝙蝠洞掃了一圈，沒有看到那個紅色制服的後輩，于是忍不住問。

“……”蝙蝠俠正忙于在鍵盤上敲打的手停頓了一下，迪克從他那漆黑的頭盔上活生生摳出了‘神色複雜’四個字，過了一小會兒以後才聽到布魯斯回答他“羅賓在趕作業。”

迪克這麽問其實只是為了禮貌已經做好了對方不告訴他的準備，然而等那句話進入耳朵在他腦子裏的繞了一圈以後，就不是那麽回事了，他轉過頭來，震驚的睜大了眼睛“你說啥？”

“羅賓今天的作業還沒有完成。”布魯斯再次回答。那聽起來可是非常不可思議，鑒于題目是他們兄弟之中最聰明的那個，‘趕作業’這個詞和他可從來都不搭邊。

但實際上，迪克不知道的是，這已經是這個禮拜開始的常态了。提姆在為夜巡之後不能為蝙蝠俠分擔更多的事情而愧疚，但卻也無可奈何。布魯斯到是對這個沒什麽态度，實際上，他願意舉雙手贊成孩子們花更多的時間在自己的事情上。

但絕對不是寫不完作業這種事情。如果提姆都不能很好的完成作業，那麽一定是學業負擔太重的錯。

布魯斯一邊在心底記下一筆有空要去找學校聊聊這件事，一邊忙着手上的事情。

最近一直困擾着他的紅頭罩這兩天一直持續不斷的行動。與之前他們的狹路相逢不同，這兩天他看起來很有計劃，低調行事，速戰速決，在蝙蝠俠到達現場之前就完成所有的襲擊。甚至為了拖慢蝙蝠俠的反應速度而在哥譚的其他地方制造混亂來混淆視聽。

今天，他終于有了一些新的發現。在一個事發現場的那個倉庫區的入口找到了一個隐蔽的攝像頭取出了其中的記錄。

在打開影像記錄的時候，在他身邊喋喋不休現在孩子學業繁重的迪克也閉上了嘴，看着畫面裏騎着摩托的紅頭罩停在路口的位置，跟随着他的一輛大衆也停了下來，車上走下的男人穿着一件普通的毫無特色的黑色西裝，帶着的滑雪帽完全罩住了臉，走到後備箱的位置拎出一把散彈遞給紅頭罩，自己則挎着一個工具袋扛着一枚炮筒。

蝙蝠俠又将畫面切換到了倉庫內，黑面具在一群保镖的簇擁之下坐在沙發之上，不斷抖的腿表示他并不像看起來那樣高枕無憂，畫面的下一秒顯示有什麽人破門而入，同時畫面被切斷。

“發生了什麽？“迪克看着突然雪花的大屏幕，一時間還有點沒反應過來。

“所有的攝像頭都被破壞了，“蝙蝠俠暗自嘆了口氣解釋，不是emp的沖擊，是超聲波。這種音波會攻擊耳後的平衡小骨，讓所有人失去平衡能力，炸碎了周圍的玻璃制品只是附帶的效果。

“往好了想，我們現在至少知道這個紅頭罩有同夥了。“

“他不僅有同夥。”蝙蝠俠搖了搖頭，語氣裏如臨大敵的謹慎“他有一個技術支援，這種武器，”他指了指攝像頭內的人腰帶上挂着的某個圓桶型物件“我從沒在黑市上見過這種東西，而最近的聲東擊西也不像是紅頭罩的個人風格，所以要麽他還有個戰術參謀，要麽他聽命于一個幕後黑手。”

而仿佛在肯定他的猜測一般，最開始他們看着的倉庫外的那個攝像頭下停着的車副駕駛方向的車門被打開了，之前在攝像頭的渣像素之下他們誰也沒有看到那輛大衆之上還有另一個人。

那是個女孩子，穿着一件黑色的哥特風裙子，黑色的禮帽完全遮住了她的頭，在從車上走下來的時候，手裏還拎着一包非常破壞整體風格的薯片。

布魯斯試着将像素調的更為清晰，而畫面裏的女孩只是拍了拍裙子上沾着的薯片殘渣，然後微微擡起頭朝攝像頭的方向看了一眼。

這個畫面一轉而逝，但蝙蝠俠還是捕捉到了，放大的渣畫質畫面只能模糊的看到那個女孩被帽檐遮住的眼睛和露出的微笑。

布魯斯看着那巧妙的遮住半張臉的微笑，意識到那不是湊巧拍到的，這個女人知道那裏有攝像頭，也知道他不會放過這段影像，所以她故意把車停在這裏。

這是個挑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