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不二價
行，不行，行，不行……
楊樂在心裏緊張地念着。
良久，才見小王站了起來。
“我去送稿，你們也上來吧。”小王悅耳的聲音傳來，楊樂忙欣喜地說謝謝。
李慧白了喜形于色的他一眼。
到了二樓，小王吩咐李慧和楊樂在外面等，自己敲響了編輯的門。
“進來。”聽這語氣，裏面的人火氣還有些大。
小王進去，一聲不吭，将稿放編輯桌子上。
還是不說話為妙，說不定哪句點着了他的火，她又得挨頓罵。
編輯拿了過去，快速地翻看了一遍，然後回頭，又細看了幾張，最後站了起來。
小王吓得往後一退，以為他又要拿稿砸她。
“這，”火消了的編輯見小王的反應，尴尬了一下。
平時對她是不是太苛刻了，沒有好稿也不是她的錯，看把小姑娘吓得。
“我就是想問問，這稿的作者是誰？哪裏人？”語氣軟下來的編輯說。
“她……他們就在門外。”小王難得見編輯說話這麽溫柔，還有點不适應。
“那麻煩你請進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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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好。”編輯居然對她說麻煩了，小王感覺有點不真實。
李慧和楊樂一起進門，編輯忙請他們坐。
“沒想到作者還這麽小。”編輯笑着對楊樂說，“小兄弟，有才。”
楊樂笑了，編輯這麽說，那是對李慧作品的肯定，他為她高興，為她驕傲自豪。不過，她是怎麽學來這麽多才藝的，舞蹈、畫畫，對了，還有最在行的打架。
李慧本想說稿子是她的，但剛才人家編輯是在和楊樂說話，那就不插嘴，等楊樂說明情況。
可是那人是不是中邪了，只一個勁地在那得意、傻笑，也不說話。
“小兄弟對稿費有什麽樣的期望？”編輯開門見山，沒一點負擔地問，畢竟對方還小，能投中稿就該很開心了，應該不會在稿費上貪心。
楊樂這會才反應過來，編輯是把他當作者了，正準備說‘作者是李慧時’，他又動了一下腦子，編輯這是在談稿酬，李慧這丫頭，賣給學生米粉都不賺錢的，只怕不好意思多要，他是不是應該将錯就錯，先幫她開口多要點稿費，再說明情況？
李慧正要開口時，已下定決定要幫忙的楊樂搶着說：“編輯，這稿應該照你們的最高标準給稿費，它值！”
“嗯，用這麽差的稿紙和筆也能畫出這效果，才華值得肯定，我們就當是養青苗，按最高标準50元一頁給，但我有一條件，續集也要投給我們。”
“好，沒問題。”楊樂以為幫了李慧一個大忙，忙滿口答應。那可是50元一頁啊！她們幾個加上她媽媽賣一個星期的米粉，大概也就賺這麽多吧，那這一疊稿，可當得了她賣幾年米粉的收入了。
“讓小王帶你去簽合同，我再看看稿，等會給你提點意見，出點主意。”編輯恨不得快點把人支走，好讓他有時間偷着樂。
“李慧，走。”楊樂轉身，對李慧一個勁地使眼色，好像生怕編輯變卦似的。
無語的李慧，這會連恨他的勁都提不起來了。她站了起來，走向編輯。
“編輯您好，請把我的稿先還給我好嗎？”她伸出手。
“這——”編輯看向楊樂。
楊樂拉李慧，想把她叫出來談，可李慧站在那，紋絲不動。他不得不在她耳邊小聲說：“等會簽合同，還有署名都是你，我只是幫你談談價。”
“我說過，我的事不要你管。”李慧大聲說。
楊樂以為她只是生氣他幫忙了，耐着性子哄，“好好，下次不管了，我們出去吧。”
“編輯，這稿是我的，請您先還給我好嗎？”李慧不想再和楊樂糾纏，直接找編輯。
“是你的，那就跟你簽合同。”編輯緊緊攥着稿，舍不得交出去。
李慧抓住了稿紙的一頭，稍稍用勁。
編輯沒法，只得松手，然後熱情地請李慧坐。
盛海先鋒的作品，突出先鋒，講究是作品的創新性，所以要得到好作品，比一般的雜志社都難，但也正是它的前瞻性，總是走在別的雜志前面，成為別人跟風的目标。
好久好久沒遇到這麽獨特而又質量好的作品了，他可不想失去了，這如果上了別的雜志，讓對手比他們先鋒還先鋒，那可是大事不好。
李慧坐了下來，淡定地說：“編輯，這作品是我一人獨立完成，任何別人都無話語權。”
“清楚了，你提提要求吧。”
“這部作品，無論是題材還是風格，在國內都還沒同類作品，連載後，會讓雜志的銷量上升，編輯，你不想以後買別人的雜志才能看到它吧？”李慧将手蓋在漫畫稿上說。
“就是用的紙張和筆差了點，降低了畫的質量。”編輯再傻，也知道李慧是要讨價還價了，趕緊說畫不好的地方。
“這個我當然知道，如果用好的進口的紙和筆尖，算上畫壞了的，成本就得八十多元一張。”李慧說。
一旁聽着的楊樂，驚訝，然後尴尬地紅了臉。
“可你這不是用的普通紙嗎？”編輯還是滿臉堆笑，“你還小，等我們将漫畫一連載，你出名了，下一部就能賣大價錢了。”
“編輯你想錯了，我此生，只畫這一部作品，這是第一卷，一百元一頁，不二價。以後的第二第三卷，咱們再另外談價錢。”
“這——”編輯的眉頭皺了起來，這價比平時高出太多，他沒這權力啊，只能請示領導了。
“您一定要找人商量吧，我先走走別的雜志社，下午打電話來聽信。”李慧起身就走。
“小作者，你先留步，我去去很快就來。”編輯可不想讓別的雜志社搶去了。
“好。”李慧又坐了下來。
編輯出門後，李慧對楊樂說：“事情順利的話，我下午就回學校了，拜托你先行一步，不要讓學校的老師着急。”
“要不我打個電話回學校？”楊樂說。
“你敢再給我添麻煩，回去後有你好看，你現在就走。”李慧逼視着楊樂，忍住了沒有動手丢他出去。
楊樂悻悻地出門，一步步往樓下挪動腳步，出了大門後，他并沒有離開，而是背靠圍牆，在那思考，也許，她就是因為我自作主張而生氣吧？
我是男生，大方點，不跟她計較态度這些小事了。無論如何，我還是要一路陪她回去，保證她安全到校的。
不就是不讓我跟嗎？那我悄悄跟不就行了。
做好決定的楊樂就守在門外，以一顆大樹作掩護，盯着從門裏出來的每一個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