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塞翁失馬焉知非福

自從吳局出事後，吳月的日子可不好過，曾經唯他馬首是瞻的黃英之流，現在唯恐避她不及。

“真沒想到她父親是這樣的人。”黃英對曾經同樣喜歡跟在吳月身後的同學們說。

“就是，虧得咱們以前還那麽尊敬他。”

“上梁不正下梁歪，難怪吳月越來越難伺候。”

“現在好了，咱們因為她做了不少錯事，同學們都不跟我們玩。”一個才高一的學生郁悶地說。

“多做點好事，同學們慢慢會接受我們的。”

“學生會不是有個困難同學助學基金嗎？咱們多捐點錢吧。”

“這是個好主意。”

這個小圈子共有上十個人，大都是小學初中一些學校的校長之女，家庭條件都還不錯，幾個人為了重新融入大家庭，傾其所有，一共捐出了上千元。

學生會同學為了表彰她們，在校黑板報上登了一篇通訊稿，将她們的名單和捐助數目都寫在後面。

吳月也看到了那篇報道，以前跟在她後面讨好的人都在名單上，唯獨少了她。

那種被背叛的感覺刺得人想尖叫，想打人。

如果在以前，任性的她想幹什麽就叫她們去幹，可現在，她什麽都做不了，只能忍到回家，才能躲進自己房間哭。

可是就算哭，她都不能盡情地哭，客廳裏，媽媽又在一個一個電話地打，她只得壓抑住聲音，不影響媽媽。

“求你了，借的錢我會還的……還得起還得起，我不還有工作嗎……”

吳月媽媽的電話就兩個內容，一個是求人借錢，另一個是求人帶路去塞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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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謝你謝謝你，明天一早我去那等你……沒關系，就算沒找到人那也要謝謝你……”

媽媽低聲下氣求人的電話還在打，吳月再也聽不下去了。

她拉開房門沖進客廳，按住了媽媽撥號的手。

“他做了那種醜事，你為什麽還要幫他？”吳月對父親太失望，用“他”來代替父親。

“不許對你父親不敬。”媽媽嚴厲地說。

“我現在只要想到他，感覺到的只有羞愧，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我恨他，他為什麽是我父親？”吳月哭訴着喊，“還有你，他做了那種事，你為什麽不跟他離婚，還在這求人幫他，有什麽好幫的，怕知道的人不夠多嗎？”

面對女兒的質疑，吳媽媽也是心在滴血。

她确實有理由撒手不管，曾經的她為了阻止老公繼續荒唐下來，勸也勸了，吵也吵了，甚至架也打過，可都無濟于事，現在他的下場是咎由自取，她是真的可以不管的。

可是，她不想曾經美好的一個家就這麽散了，塞翁失馬焉知非福，也許，這是唯一讓老公回頭的機會。

拉女兒坐在身旁，她細聲細氣地說：“月月，你父親犯的錯的确讓人很難原諒，但是，他以前不是這樣的，你爺爺家窮，他從小發奮圖強，讀書和工作，他曾經都是很拼命的。他是當了局長後慢慢變了的，是權力讓他膨脹了，是權力的不當使用，助長了他不受控制的欲望。咱們，給他一次改過自新的機會好嗎？”

媽媽的話，讓吳月想起，自己每次找父親幫忙，好像也是利用了父親的身份的，是不是也是權力的不當使用？

“媽，那我也犯了錯，您能原諒我嗎？”吳月哭着問。

“傻孩子，當然能。”吳媽媽一把将女兒抱進懷裏，自己的寶貝女兒，已和她離心幾年了，每次除了埋怨她不幫她，就是埋怨她阻止她父親幫她，她們，都好久沒好好溝通過了。

母女倆抱着哭了好一陣。

吳媽媽這一哭，感覺這幾年來壓抑郁悶的心情好多了。

這次的變故，首先讓她挽回了女兒，如果還是像原來那樣下去，讓她父親罩着她胡來，她就真的毀了。

現在，一切還來得及，只要女兒能認識到自己的錯，由她教育着，定會走上正軌。至于她父親，在裏面蹲幾年再出來，定會變老實了，雖然丢了工作，但只要肯幹，是餓不死人的。

“月月，咱以後認真讀書，踏實做人好不好？”

“嗯。”吳月無奈地點頭。

保送是沒希望了，只能自己好好念書了，都高三了，憑她的資質，這麽短的時間怕是趕不上了，沒辦法，準備讀個高四吧。

……

吳月安靜了，同學們的夥食問題解決了，老師那，也給了李慧不一般的自由，只要她人在學校就OK，至于上課她在做什麽，老師從來不管。

雨中靜蓮團隊成員越來越自信，成績也越來越好，還被老師請到廣播站做客，跟全校師生分享她們總結出來的學習經驗，推廣她們勞逸結合的學習方式。

李蟒他們，則天天把鄉親們的豬呀雞呀糧呀往縣城賣，鄉親們歡迎，他們也開心，既有錢賺，還倍有面子。

李慧難得地輕松了下來，白天上課畫畫，回家除了跟王興打打電話，就是陪媽媽一起看書聊天，對媽媽的思想進行潛移默化的影響。

上世的時候，李慧也常跟媽媽在一起，但那時，她們不是在幹農活，就是在賣衣服，一天到晚累得要死，母女倆雖心心相通，但很少親昵地輕松地湊一塊聊天，就像現在一樣。

平靜的生活沒持續多久，就被一件事打破了：父親李修材找到無名粉店來了。

中午放學回家的李慧，邊上樓邊親昵地叫“媽，我回來啦。”

“慧慧回來了。”爬上樓梯，李慧見到的是滿臉堆笑的父親。

真是見鬼，他怎麽就回來了？她還沒做好媽媽的思想工作呢。

“你來了。”李慧淡淡地應了聲，進廚房洗了洗手，就出來幫母親盛飯。

正在擺碗筷的丁平擡起頭，有些意外，李慧以前不是最盼望她爸回來的嗎？這次怎麽一點也不開心，連爸爸都不叫。

李修材看着低頭繞過自己的女兒，心裏很不是滋味，女兒這是怎麽啦，以前每次回家，她都很開心，嘴上爸爸、爸爸地叫個不停，給他看她的好成績，還帶着他到處轉，給他看自家長得好的菜呀莊稼呀什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