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035
受審那天是個陰冷的周一,德拉科一如往常地早起晨練,心情并未受到半絲影響。反而是赫敏比較緊張,煎雞蛋時都控制不好火量,成功将煎蛋做成了焦黑的碳。
“別緊張啊。”德拉科從善如流地她手裏接過煎鍋,“我來吧。”
“那怎麽行?”赫敏企圖和他“争奪”煎鍋的使用權,“受審的是你啊。”
德拉科覺得好笑,擋開她伸過來的胳膊:“你不總說遇到大事要保持平常心嗎?”
赫敏煩躁地抓抓臉:“是要保持平常心沒錯,可這事也太大了!萬一威森加摩的老糊塗們判定指控成立,你就得離開傲羅指揮部,甚至可能離開魔法部。”
德拉科眸色一暗,啞聲道:“赫敏,別那麽悲觀。何況,即使我離開傲羅指揮部,你也不會受到影響,你很快會有新的搭檔。”
赫敏一聽,簡直氣悶:“你……算了!”她扔下圍裙跑到樓上書房去了,根據德拉科對赫敏的了解,她一定是去重讀《魔法條令》,時刻準備着在審判室裏将對他不利的言論一一駁斥回去。
其實前幾天格雷夫斯已經給過他們明确的答複,威森加摩不會把他怎麽樣,受審不過是走走過場,可赫敏依然焦慮不安,總擔心威森加摩會臨時變卦。
尤其是在父親靠着金加隆,躲開所有審訊,并成功返回威森加摩後,赫敏的焦灼情緒徹底達到的頂峰。
“不太可能呀,赫敏不是以‘理智冷靜永不抖’成名的嗎?”某次過來慰問時,羅恩問出了全傲羅指揮部的心聲,“即使你毀了她驚心熬制的狼毒藥水,她也沒有當場将你炸上天,而是鎮定地往你的藥水中扔了一把草蛉蟲。”
德拉科聽到自己霍霍磨牙的聲音:“韋斯萊,你不說話是不是渾身難受?”
羅恩動了動身子,認真道:“還可以。”
德拉科:“………”
德拉科做了普通的英式早餐,包括烤番茄、炒雞蛋、煎培根、煎香腸、煮蘑菇、炸薯條、咖啡等等在內。他自覺手藝不錯,沒準日後能頂替多比,成為家裏的廚藝主力軍。
吃飯時,赫敏一直為他切香腸,幫他的蘑菇淋醬汁、牛角包塗上黃油,自己反倒沒吃幾口。德拉科使出渾身解數,才逼着她吃了一塊夾着培根和炒蛋的牛角包。
“拜托,要是你體力不支暈倒在審判室怎麽辦?”德拉科替她舀了勺茄汁黃豆,“羅恩說地牢的茶水間可沒什麽好吃的。”
赫敏不爽地接過勺子,不忘瞟着攤開放在手邊的《魔法條令》:“吃的太飽容易困,我要保持清醒。”
德拉科小聲地嘀咕:“那你還要我吃那麽多?”
赫敏狠狠瞪他:“你不一樣!你是要被綁着鐵鏈坐在審訊室正中間、接受那些不懷好意的眼神洗禮的人。”
“有那麽誇張嗎?”德拉科難以置信,“哈利說他受審的時候椅子上的鐵鏈沒碰他啊。”
赫敏叼着半截香腸想了想,嚴肅道:“因為他當時未成年,可你是成年巫師,且有相當的搏鬥經驗。”
德拉科想象了一下自己被粗大的鏈條禁箍着四肢的情形,沒由來的感到大腿一陣刺痛,原本淡定的心也不淡定起來。
赫敏安慰他:“你別怕,我會保護你的!羅恩說傲羅指揮部裏的朋友都會參加審訊,看誰敢欺負你。”
德拉科想到一大群人盯着他看就心悸:“不用這麽大陣仗吧?”
“馬爾福家族的人都去了,我們怎麽能不去?”赫敏又瞪他,随後抓了塊面包,捧着書上樓查資料了。
德拉科一面讓碗筷飛到洗碗池裏,一面認真地思索關于“要是今天真被判定指控成立,我要不要變成貓陪在赫敏身邊”的問題。
最終,他對格雷夫斯的信任戰勝了一切,于是德拉科繼續放平心态,哼着霍格沃茲的校歌啓動洗碗機,回房間換衣服去了。
由于父親此前對他們的一些威脅言論,部裏為德拉科與赫敏提供了一級保護措施。比如他們家附近總有幾名傲羅監視,出門也必須乘坐部裏特派的專車。
這時赫敏淡定了許多,她冷靜地翻閱着專車裏的《預言家日報》,與早上抓狂版的赫敏判若兩人。
他們很快便到了魔法部,中庭一如既往的人影幢幢,魔法噴泉旁站着好幾個往水池裏扔銅子的女巫。赫敏迷信地跑過去,往水裏扔了一把金加隆混着幾個銀西可。旁邊的女巫們像看怪物一樣的看着赫敏,眼珠子幾乎從眼眶裏蹦出來。
“哈利說這裏許願很靈的。”赫敏跑回來對德拉科說,“如果你的指控不成立,我就再扔一把金加隆進去。”
德拉科心底湧起感動,但嘴上卻道:“你傻不傻啊?”
“沒你傻。”赫敏白了他一眼,左右看看,“接下來要去哪兒?”
“赫敏!德拉科!”納威遠遠地向他們招手,“這邊這邊!魔杖檢查!”
“哦對,魔杖檢查。”赫敏又緊張兮兮起來,“安全員不會檢查我們用過的咒語對吧?”
“當然不會。”德拉科牽住她的手,想讓她安心點,“安全檢查員只會檢查魔杖的性能。但聽說他們改了政策,受審人的魔杖會被暫時沒收,防止對方大鬧審訊室。”
赫敏猛地握了一下他的手,指甲掐到他的虎口有點疼:“那…..那我們過去吧。”
他們走進安全檢查員,對方舉起一根金棒,将德拉科全身上下都掃了一遍,随後讓他交出魔杖。
“剛好十英寸,山楂木,獨角獸毛。對嗎?”安全檢查員問,“用了十年了。”
“是的。”德拉科從容地說,赫敏看似平靜地站在納威旁邊,但因不安而絞動着的手指出賣了她,她還是很緊張。
“魔杖留在我這裏,這個給你。”他遞給德拉科一小張用黃銅釘子戳着的羊皮紙,“受審結束後,如果指令不成立,拿着羊皮紙來取你的魔杖。”
德拉科接過羊皮紙:“好的。”
“別擔心,德拉科。”納威沖安全檢查員點點頭,陪着他們去坐電梯,“這類政策從來都是形式主義,一會兒我就替你把魔杖要回來。”
“這也可以?”赫敏驚訝地問,“我還真以為他們會沒收他的魔杖呢?”
“也不是人人都可以,取決于你是否認識部裏的人。”納威羞澀地笑起來:“何況大家都知道威森加摩對德拉科的指控不會成立的。”
“真的嗎?”赫敏激動地抓住納威,“大家都認為?”
“是啊。”納威耐心地說,“餐廳裏每天都有人議論,大家都認為指控德拉科‘不分場合暴力執法’太過分了。”
他的話莫名具有神奇的魔力,至少在德拉科進審訊室前,赫敏都沒有在露出神經兮兮的焦慮表情了。
德拉科既高興又失落:難道我勸了一早上,還不如納威随意的幾句話有用?
傲羅指揮部的同事們果然都來了,衆人在穆迪的帶領下,氣勢如虹地昂首闊步走入幽深的暗室,正對着同樣氣勢如虹的馬爾福家族坐了下來。德拉科站在門邊偷偷瞄了一眼,父親的臉都氣白了。
“祝你好運,德拉科。”赫敏對他說,“我…..我就在看臺上,你別緊張。”最緊張的難道不是你嗎?
上周剛回倫敦的金妮拉着赫敏走了,不知是不是他的錯覺,德拉科總覺得赫敏念念不舍地轉頭回來看了他好幾次。
可能是審訊室怨氣太重産生的幻覺吧。德拉科這麽想着,勉強定了定神,向着審訊室中央挪了過去。
說來奇妙,他以前常常出入審訊室,還和羅恩趁着午休在審訊室裏玩過巫師棋,從來沒覺得這地方有多可怖、多陰森。可今天大約換了角色,這審訊室便也神奇地令他心驚膽戰起來。
審訊室的牆壁是用黑石頭砌成的,牆壁上點着火炬,那火苗不是常見的橘紅色,而是陰冷的幽藍色。他的兩邊是一排排初見升高的板凳,左邊坐滿了傲羅指揮部的人,右邊坐滿了他曾經的族人。此時此刻,穆迪正用一只人眼和一只魔眼死盯着對面。
由于某種衆所周知的原因,父親即使回到威森加摩,也無權參與到對他的審判中,但并不妨礙他帶着大隊人馬來圍觀。德拉科說不清心裏是什麽滋味,父親曾經也是很寵愛他的,然而現在......
德拉科微微擡眼,正對上父親的灰色的眼睛,他也有這樣的一雙灰眼睛。兩雙灰眼睛隔空對視了半秒,旋即紛紛轉開,不再看對方。
審訊室的前方,站着許多黑乎乎的人影——自然是威森加摩的成員,其中包括鄧布利多和格雷夫斯。鄧布利多不易察覺地沖他眨眨眼,藍眼睛裏閃過一絲笑,困擾他許久的膽怯頃刻間消失殆盡。
走高冷路線的格雷夫斯裝作沒看到他,但德拉科發現他将領扣換成了傲羅的徽章,大約是在隐晦地向他表示支持吧。
“坐下吧。”一個溫和地聲音對他說,“很抱歉審訊室的椅子出了故障,鐵鏈都不能用了。”
馬爾福家族那邊頓時發出一陣抱怨地喧嘩,傲羅那邊則一派雲淡風輕。
德拉科怔了怔,立即明白國力是怎麽回事,他好笑地望了一眼穆迪,對方表情肅穆地直視前方,好似什麽都不知道。
作者有話要說: 最近太懶,我得糞發塗牆....不,奮發圖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