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翌日。
一大清早。
小販、商戶們早早就起來做買賣了, 城外的人也都趕着進城來采買貨物。
勞德諾心裏惦記着費彬的事情,整宿都沒睡着, 等着費彬給他傳好消息, 結果一晚上都沒等來消息。
勞德諾心裏擔心不已。
他擔心的不是費彬失敗了,費彬這人狡詐得很,這次又事先有所預謀, 以有心算無心,沒道理會失敗。他擔心的是費彬得了那能提高功力的茶後,私吞了。
勞德諾一晚上想着這件事,一早起來,就尋了個借口出來吃早餐的借口, 和令狐沖等人到了黑店附近來,打算探聽下消息。
華山派一行人走到黑店附近的一家雲吞面門口, 卻瞧見黑店那裏烏央烏央地圍了一大群人。
“那裏出了什麽事了?”令狐沖忍不住開口詢問店家。
店家呵呵地笑着說道:“聽說那家黑店昨夜抓了幾個賊子, 一大早都吊了出來。”
抓了賊子?
勞德諾心裏顫了一下。
這賊子該不會就是費彬他們吧?
“抓了小偷了?”陸大有一臉興奮,“那我們過去瞧瞧,看看究竟是哪些不長眼的,偷到那家黑店去了。人家的店名都起得那麽霸道了, 竟然還有人敢作死地偷他們的東西。”
令狐沖等人都走過去看情況去了。
那黑店外裏三層外三層地擠滿了人,都快比得上廟會熱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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勞德諾一邊心急如焚,一邊又不好表露出異樣來,只好慢慢地随着陸大有他們擠到了前面去。
陸大有滿心好奇, 可當他看到那幾個“小偷”的時候,登時愣住了, “那,那不是青城派和嵩山派的人嗎?”
勞德諾一聽這話,心都沉到谷底去了。
他裝作好奇的模樣,往前一探,等瞧到費彬憔悴的面容時,心裏瞬間涼透了。
“霍,還真是嵩山派和青城派的人。”此時,圍觀的人當中也不乏其他的江湖中人。
他們原本還有些不敢确信,畢竟青城派和嵩山派的弟子在江湖上也算是小有名聲,怎麽可能淪落到做賊?而且還被人抓住了。
但是,聽陸大有他們一說,他們不信也得信了。
“沒想到啊,這青城派和嵩山派的弟子竟然淪落到這種地步,真是世風日下,人心不古。”有腰間佩着刀劍的武林長輩嘆息着說道,臉上的神色充滿了唾棄和鄙夷。
“就是,這人四肢俱全,武功也不差,就算是再缺銀子,也該好生去賺錢,竟然做這些小偷小摸的事情,真叫人不恥!”旁人嫌棄地看着費彬等人。
令狐沖等人在一旁聽着,既有些尴尬,又覺得他們說得對極了。
江南說大不大,說小不小。
這件事沒半小時的功夫,就傳遍了整個江南了。
恰逢如今衆多武林中人雲集江南之時,一時之間,關于此事,議論不少。
有說這些弟子丢人現眼的,有說這些弟子說不定是被冤枉的,總而言之,衆說紛纭。
……
“荒唐!”左冷禪才剛抵達江南,就聽到這則令人震怒的消息。
他氣惱地拍了下書桌,“這種事情簡直是丢人現眼!現在江南上估計所有人都知道了這件事了,費彬到底是發哪門子的瘋!竟然幹出這種蠢事來!”
底下跪着的弟子們一個個噤若寒蟬,不敢作聲。
他們哪裏知道費彬為什麽會去偷一家小小客棧的東西?而且還是和青城派聯手了?
左冷禪氣得臉都漲紅了。
他氣得不是別的,而是費彬被人抓住,丢了嵩山派顏面的這件事。
“師傅,我們現在怎麽辦?”丁勉開口詢問道,“費師弟做得再不對,現在他人在那裏挂着,丢的也是我們嵩山派的顏面,我們總不能任由他在那裏挂着吧。”
左冷禪的目光陰冷,“怎麽辦?如今全江湖人都盯着,我們要是不去好好‘解釋’一番,怎麽挽回顏面?”
丁勉的眼神閃了閃。
他笑着道了聲是。
他已經多少猜到了左冷禪的意思了。
“走,我們現在就去看看那家黑店的老板到底是吃了什麽熊心豹子膽,竟然敢協同魔教,往我們嵩山派潑污水!”左冷禪擲地有聲地說道。
與此同時。
青城派餘滄海收到消息,也陰恻恻地笑了一聲,道:“什麽小偷,你們師兄們哪裏是那樣的人!我看八成是那林平之勾結了魔教的人,這小子自己找死,怨不得他人。我們去會一會他們,順帶,也澄清下事實。”
陳卿此時,卻無暇去理會這些小事。
他正挑着眉,看着花滿庭,“你要我給他治眼?”
“是。”花滿庭堅定地說道。
一旁的花滿樓一臉無奈,在他看來,這次不過又是哥哥們異想天開罷了。
他自打幼時失明以來,花家雙親和六個哥哥不知尋了多少名醫,到後來,什麽神僧高道,什麽民間偏方,塞外奇藥,都嘗試了不知多少回了。
數不盡的銀子都投入了這個無底洞裏,但是花家上下至今都不曾因此多眨過一次眼。
花滿庭這個六哥,更是為此曾經揚言,無論誰治好了他的眼病,花家上下都會無條件答應他一個要求。
只可惜,至今沒有人實現。
“你怎麽知道我能治?”陳卿偏了下頭,疑惑地問道。
“你真能治!”花滿庭驚喜地失聲,他從十歲跟着家裏長輩入商場之間,不知被多少人誇過沉穩,有大将風範,但是,現在,陳卿的一句話卻讓他變了顏色。
“能。”陳卿點頭道。
系統出品,必屬精品。
別說失明了,就是死了,那也能起死回生。
花滿樓和花滿庭兄弟二人聽到他肯定的消息後,反倒是怔住了。
他們一直以來得到的回答都是“不能”,這,突然間,有個人這麽肯定地告訴他們,花滿樓的眼睛能治,他們反倒有些不敢相信了。
花滿庭握緊了拳頭,逼着自己冷靜了下來。
他開口道:“陳老板,不,陳先生,您若是治好七童的眼睛,我們花家上上下下,無論您要什麽,我們都會給您。”
“那倒不必。”陳卿擺擺手,“我只要十萬兩。”
陳卿雖然有些小貪財,但是該他的,他自然會賺,不該他的,他分毫不取。
“十萬兩?!”花滿庭愣了愣。
“太多了?”陳卿反問道。
“不,別說十萬兩,只要您能治好七童的眼睛,就是一百萬兩,我們花家都給得起。”花滿庭擲地有聲地說道,他似乎怕陳卿不相信,迅速從袖子裏掏出一張十萬兩的銀票,遞到陳卿手裏。
陳卿将銀票收入袖子裏,淡淡道:“那倒不必,說十萬兩就是十萬兩。”
他說完這句話,對花滿庭二人說道:“二位稍待片刻,我這就去廚房裏準備。”
“好。”花滿庭道。
陳卿點了下頭。
難得有顧客這麽爽快,他也樂得做快一點兒。
花滿樓兄弟二人坐在後廚附近的桌子上。
花滿樓心裏頭滋味可說是百感交集,理智上他知道他的眼睛不可能被一道菜治好,但是,他親耳聽到了陳卿“問心湯”的傳說,也親自見識了能增長內力的清茶。
這家小店,不簡單。
既然能有“問心湯”,那為什麽不能有“明目湯”?
這也正是花滿庭相信陳卿的原因。
更何況,有希望總比沒有希望來得好。
“師傅,你看費師弟他就在那裏。”丁勉指着被吊起來的費彬說道。
他和費彬雖有些不對頭,但此時看到費彬這樣丢人,心裏也不禁升起了同仇敵忾的情緒來。
“好,好,好!”左冷禪眯了眯眼睛。
這三個好已經讓嵩山派的人聽得出他此時的憤怒了。
嵩山派的弟子們都知道,這家黑店的老板死定了!
“左盟主。”餘滄海恰好和左冷禪同時到,至于是不是偶然,也就餘滄海自己心裏清楚了。
“餘掌門。”左冷禪對餘滄海抱了抱拳。
“看來,左盟主和老夫來的目的是一致的啊。”餘滄海試探地說道。
左冷禪聞弦知雅意,冷笑一聲,道:“沒錯,餘掌門,想必你也是來給你的弟子們讨回公道的吧。”
餘滄海不動聲色地點了下頭。
二人暫時默契地達成一致,先對付這家不知死活的黑店。
“師兄,左盟主和餘掌門都來了,這下可有好戲瞧了。”華山派等人早就遠遠瞧見左冷禪等人來了,華山派說到底也是五岳劍派之一,為了避免麻煩,便躲起來看熱鬧。
“是有好戲瞧了,只是不知道是誰的好戲。”令狐沖摸着下巴,意味深長地說道。
花滿樓二兄弟坐在店內,聽得外頭的聲響。
花滿庭皺了皺眉,現在這個時候,他絕對不允許任何人進來打擾陳卿。
花滿庭正要起身的時候。
後廚裏,陳卿懶散的聲音傳了出來,“二位乃是客人,這點兒小事何必勞煩你們?我家店小二足以對付他們了。”
陳卿的話音才落,林平之已經走到了店門口了。
花滿庭怔了怔。
一個店小二,能對付得了左冷禪和餘滄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