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看來我真的來的不是時候。”跋鋒寒的眼神從店裏的衆人掃過, 意有所指地說道。

任媚媚眼神一轉,這跋鋒寒也不知和這家店是個什麽關系, 在沒弄清楚情況之前, 也不能輕舉妄動。

“閣下可是個稀客啊。”任媚媚眼波如鈎子一般,在跋鋒寒身上繞了幾個圈說道。

跋鋒寒瞥了她一眼,絲毫不為所動, “你是?”

“我是彭梁會的三當家任媚媚。”任媚媚把一句話說的那叫酥媚入骨,身姿如楊柳一般扭動着,就要朝跋鋒寒的胸膛靠過去。

跋鋒寒側身避開,“彭梁會?什麽小門小派,沒聽說過。”

任媚媚踉跄了一下, 險些摔了。

等站直後聽到跋鋒寒這句話,臉上頓時有些挂不住了。

“掌櫃的, 這些人三更半夜來找麻煩, 不如我幫你解決了吧。”跋鋒寒眼睛掠過一道精芒,興趣勃勃地說道。

任媚媚等人的臉色瞬間變了。

任媚媚心裏既驚又怒,她心裏暗道,江湖上不都說這跋鋒寒就是一頭孤狼嗎?怎麽竟有主動提出幫人的時候, 而且還是要對付他們。

“不必了。”陳卿搖頭道,“這點兒小忙,就不勞煩閣下了。”

“不麻煩,”跋鋒寒逮着機會就不想松口, 他前幾日來尋了陳卿,想要和他交手, 卻被陳卿直接拒絕了,陳卿言道,沒有二十萬兩雪花銀,是甭想和他交手的。

跋鋒寒哪裏有這麽多錢?

眼下這等好機會,他怎麽會放過?

跋鋒寒道:“掌櫃的,區區小事,你就別和我客氣了。”

陳卿沉默了片刻,他又不傻,哪裏看不出跋鋒寒的打算,想借此機會抵消掉二十萬兩,想也別想。

他趁着跋鋒寒還在等他的答複,立即對寇仲說道:“小仲,把這些人都丢出去,閑雜人等也自行離開吧,我們店要打烊了。”

“好咧。”寇仲一口應下,抓住那聶敬的胳膊直接丢到了外頭,其他人也都跟下餃子似的接二連三地被丢了出去。

輪到任媚媚的時候,寇仲握着手,嘻嘻笑了一聲,“這位姑娘,你是要自己走呢,還是要我動手?”

任媚媚幾時受過這樣的屈辱,她恨恨地剜了寇仲一眼,道:“好,好得很!本姑娘自己走!”

她恨恨地跺了下腳,轉身離開了。

至于跋鋒寒。

寇仲默默地看向他,跋鋒寒的臉皮到底沒修練到那等厚如城牆的程度,對視了半晌後也跟着離開了。

徐子陵進了屋,和寇仲合力把門給關上了。

門外,彭梁會等人的臉色出奇的難看,任媚媚見跋鋒寒走遠後,才低聲道:“也不知道這家店到底是什麽來歷,竟然連跋鋒寒那個孤狼也出手相護。”

聶敬捂着手肘,思慮了半晌後,忽然像是想到了什麽。

他的臉色一下子變得更加難看了。

“聽說前幾日大敗宇文化及的那人就是一個看似普通的小店老板,該不會就是這家店吧?”

任媚媚的臉色陰沉了下來。

她心裏的怒氣一下子灰飛煙滅,取而代之的是膽戰心驚。

若他們得罪的真是那人,那豈不是遭了?

任媚媚和聶敬互相對視了一眼。

聶敬慘白着臉道:“興許沒那麽巧,是我們想多了。”

“怎麽可能是想多了呢?”任媚媚沒好氣地打斷了他的話,說道:“你沒聽到剛才那店老板叫那個小二的叫小仲嗎?十有八成那個人就是寇仲,至于剛才我們見到的就是徐子陵。就算是巧合,也沒帶這麽巧的。”

聶敬等人聽到任媚媚的話,都慫了。

他們這些人在自己那三寸地方可以說比皇帝還霸道,比門閥還威風。

可當真正遇到這些他們得罪不起的人的時候,別說跟人硬幹了,就是報複的心思也一點兒也不敢有了。

這人,可是能打敗宇文化及的人。

而且,從跋鋒寒剛才對他的态度來看,這人的地位怕是不低。

剛才要是他點了頭,現在他們的屍體怕是都已經涼了。

“那怎麽辦?”聶敬一下子亂了陣腳了。

他們連宇文化及都不敢得罪,哪裏敢得罪比宇文化及還恐怖的陳卿呢?

“怎麽辦?回去想辦法。”任媚媚又氣又急地說道。

她跺了下腳,轉身飛速地離開了。

聶敬等人看了門窗緊閉的黑店一眼,也跟着快步離開了。

仿佛身後有洪水猛獸在緊跟着他們一樣。

洛陽城說大不大,說小不小。

況且近來緊盯着黑店一舉一動的勢力不少。

任媚媚等人惹出來的亂子在一夜之間都傳到了洛陽城裏各大勢力的耳朵裏頭去了。

“跋鋒寒那人幾時這麽好心?”有人不解地推敲了許久都沒想明到底跋鋒寒是幾時和黑店搭上線的,他這人是個瘋子,自從入了中原後,就處處尋人挑戰。

起初所有人都瞧不起他,到後來被他打出了名聲才開始正視他。

自打他成名後,天下間各大勢力向他抛出橄榄枝的不在少數,連着宇文門閥和獨孤門閥等也曾經跟他接觸過,只可惜都被他拒絕了。

但是現在,這孤狼一般的跋鋒寒竟然和這小店一副關系匪淺的模樣。

這着實惹人意外。

師妃暄揉了揉眉頭,有些苦惱。

她的纖纖素手在燭火下越發白皙,面容也顯得越發飄逸如仙。

慈航靜齋在天底下的耳目不少。

卻是打聽不出這家黑店的來歷來,就好像是憑空冒出來的一般。

師妃暄本就有些苦惱該如何從寇仲、徐子陵二人身上得到楊公寶藏的事,現在又傳出拓跋寒和這家小店關系匪淺,事情顯然越來越麻煩了。

師妃暄苦惱的不是拓跋寒,而是那家黑店的背景。

如今很明顯,這家黑店來歷不可小觑,她要想拿到楊公寶藏,顯然比之前更加困難了。

畢竟,那黑店老板分明就是個護短的主兒。

“既然如此煩惱,何不明日親自去看看?”一把溫柔飄渺的聲音從窗戶外傳來。

師妃暄擡起頭,驚喜地看着窗戶旁邊站着的女子,“師傅。”

梵清惠唇角噙一抹笑意,微笑站在窗戶前面。

“師傅,您怎麽來了?”師妃暄既驚又喜地站起身來,在外人眼裏高不可攀的慈航靜齋的聖女,在師傅面前,也不過是個普通人。

梵清惠道:“我在齋中聽到洛陽的消息,本想此事交由你來辦,應是綽綽有餘,不曾想,又聽聞到石之軒、宋缺等人也來到了洛陽。”

“什麽?”饒是師妃暄這等心性冷靜之人,聽到石之軒、宋缺等人的名字,也不禁露出了驚詫的神色來。

梵清惠意有所指地說道:“妃暄,他們來的目的恐怕也是沖着那家黑店而來。宇文化及靠着一盞茶治療內傷的事情,瞞不了多久的。這些人會趕來,本就該在你意料之中的事。”

師妃暄點了點頭,“師傅說的極是,妃暄記住了。”

“明日你親自去一趟吧,務必和那掌櫃探探底。”梵清惠眼裏掠過一縷思索的神色,道:“無論是楊公寶藏,還是那個掌櫃,都不能松懈。”

“是。”師妃暄應了一聲。

梵清惠看着她稍許清減的面容,心裏隐隐有些心疼,但她知道,要做慈航靜齋的繼承人,師妃暄身上的擔子只會越來越重。

“你今夜好生休息,為師先走一步。”梵清惠話罷,人已經如一抹倩影一般從房間裏消失了。

師妃暄擡起頭,看着她離去的方向,眉頭隐隐皺了皺。

有石之軒、宋缺等人參合進這件事,看來這件事只會越來越麻煩,越來越棘手。

師傅說得對,她是時候該動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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