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道明寺感覺自己的手腳好像都不知道該往哪處放似的,渾身只剩下眼睛能動。

西門調侃的聲音響起——

“不愧是阿寺,伸手敏捷。糖果兒,你要好好感謝你的男朋友哦。”

道明寺怒目看向西門,“我已經跟你解釋過了,我們沒有戀愛!”

随即,他又低頭瞪向唐棠,“你到底怎麽回事兒?花籃掉下來都沒看見嗎?你現在可以不要靠着我,自己站着了吧?!”

唐棠:“……”

唐棠朝他露出一個禮貌又尴尬的笑容,“可以的,請學長放開我吧。”

道明寺一愣,連忙松開了抱着她的雙手。

他一松開,唐棠連忙退開了兩步,“剛才謝謝學長幫忙。那個……您剛才讓我跟上來,是有事兒嗎?”

美作就地走了過來,笑着說道:“不是阿寺有什麽事,是我們想認識阿寺的女朋友。”

道明寺終于惱羞成怒,“我說了,她不是我的女朋友!”

西門搖着手指,啧啧說道:“純情的男人就是容易害羞,一害羞就容易生氣。”

道明寺瞪向西門。

西門無奈地放下手指,笑嘆着說道:“開玩笑而已。”

道明寺:“這種事情是可以胡亂開玩笑的嗎?”

花澤類走了過來,問道:“既然是不可以胡亂開玩笑,那阿寺剛才在記者站的時候,為什麽要說出那種容易引人誤會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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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明寺語塞,他那時候就是聽到唐棠說她喜歡的類型,還特別強調不能是卷發,一時意氣而已啊。

要是他真的想令人誤會,又怎麽會讓記者站的人删帖?

唐棠看着幾個男人,默了默,問道:“我等會兒還有課,可以先走嗎?”

道明寺:“不可以,我還有話要問你。”

唐棠:“你問。”

道明寺:“……”

他總不能當着花澤類他們的面問唐棠是不是能見鬼的事情。道明寺覺得自己從昨天開始就很晦氣,晦氣得令他咬牙切齒的。

道明寺默了默,覺得時機好像不太對,他又不想當着花澤類他們的面将唐棠帶走問話,這樣顯得他此地無銀三百兩,坐實了他喜歡唐棠的謠言。

他才不喜歡她呢。

道明寺揮了揮手,“算了,你走吧。”

唐棠莫名其妙地看他一眼,然後微笑着朝花澤類等人微微颔首,轉身離開。她走到樓梯口的時候,忽然又回頭,看向道明寺的方向。

道明寺迎着她的視線,一愣,下意識地板起臉裝酷。

唐棠的臉上忽然露出了一個笑容,轉身離去。

道明寺:“……”

西門湊過來,伸出手臂搭在道明寺的肩膀,“阿寺,回魂啦。”

道明寺沒好氣地将西門的手拍下去,“兩個大男人摟摟抱抱的,惡不惡心?”

西門莞爾,看着道明寺,問道:“你真的不喜歡她嗎?”

道明寺:“什、什麽?”

西門:“糖果兒啊。你昨晚不是因為跟她在一起才失聯了嗎?”

道明寺氣得一腳踹過去,“我都說了,我失聯不是因為跟她在一起!”

“還有,她叫唐棠,不叫糖果兒!”

西門眼疾手快地躲開了道明寺的那一腳,聽到他最後那句話,忍不住朗聲笑了起來。

唐棠上完了一天的課,準備要回家。

傍晚的時分,夕陽照在校園裏,令人感覺很美好。唐棠背着雙肩包慢悠悠地走在馬路的旁邊,前面有幾個女生在說話,其中有一個還是唐棠上午見過的記者站的千惠。

唐棠看到了千惠,但千惠沒有看到她。

只聽得幾個女生叽叽喳喳的聲音。

“我聽說靜學姐下周就要從法國回來了,千惠,這是真的嗎?”

“靜學姐每年回來,都會舉行派對。去年的時候,她還開了一艘游艇帶着我們出海,舉行了一個海上派對。”

“真的嗎?真的好羨慕,好想去。”

“千惠學姐,靜學姐到底是個什麽樣的人啊?”

……

那幾個女孩說的靜學姐,就是藤堂靜。

藤堂靜現在正在法國讀書,專業是法律。聽說今年藤堂靜就要畢業了,身為藤堂家族唯一的女兒,她毫無疑問會是繼承人。

花澤類小時候得了自閉症,誰都不理不睬,知道藤堂靜的出現,才改變了這種狀況。藤堂靜幫助花澤類走出了自閉的世界,也從此成為了花澤類唯一喜歡的女人。

這些事情,不是唐棠聽千惠幾個人的八卦知道的,而是她本來就清楚這些事情。

藤堂靜,花澤類。

唐棠心裏念叨了一遍這兩個名字,覺得不管這兩個人未來怎樣,跟她都沒關系。

畢竟豪門啊,豪門的事情她不想懂。

就在唐棠十分悠閑地在校園大道旁散步的時候,一輛轎車在她身旁停下。

唐棠一愣,只見後座的窗戶放下了,坐在後座裏的,就是那個特別容易炸毛的道明寺少爺。

道明寺坐在後座上,目不斜視:“上車。”

唐棠眨了眨眼,看了看周圍,幸好還沒很什麽人留意到這邊的動靜。

她上了車坐在副駕駛座上,道明寺喊了一聲周秘書,周秘書就已經将前座和後座之間的隔板升了起來。

隔板一升起,原本很寬敞的空間瞬間變得逼仄。

唐棠狐疑地看向道明寺:“學長,有事兒嗎?”

道明寺神情十分凝重的點頭,“對,我有事情要問你。”

唐棠被他凝重的神情弄得也不由自主地屏息,“什麽事?”

道明寺的目光落在唐棠的臉上,他一瞬不瞬地盯着她,慢慢地說道:“你早上說,我昨晚撞鬼了?”

唐棠眨巴着眼睛,“我随口說的啊,不然你怎麽會敲我家的門呢?”

道明寺皺眉,語氣不悅,“随口說的?”

唐棠見狀,“不然呢?要是我跟學長說,我能見鬼,你信嗎?”

道明寺:“……”

雖然昨晚的事情确實很怪異,他也懷疑自己有沒有可能撞鬼了。可唐棠忽然跟他說,她能見鬼這樣的事情,道明寺心裏只覺得荒謬而已。

撞鬼就很離奇了,如果真的還有人能見鬼,那還得了?

道明寺看着坐在身旁的女孩,覺得她要是真能見鬼,怎麽可能不會被吓得尖叫呢?

顯然,在唐棠到底是随口說的,還是唐棠真的能見鬼這兩個選擇當中,道明寺選擇了前者。

唐棠忍不住笑了起來,她看着道明寺幹瞪眼的模樣,覺得這個傳說中很暴躁的男人,其實也沒那麽壞。

她湊過去,黑亮的眼睛瞅着道明寺。

“學長。”

那股淡淡的茉莉香再度萦繞在身旁,因為她的忽然湊近,幾縷發絲掃過他的側頰。道明寺側首,漆黑的眼睛望向她,“什麽?”

唐棠抿着粉色的唇瓣,悅耳的聲音帶着幾分笑意,“明明不管我說什麽,你都不相信,你為什麽還要問我呢?”

道明寺被她的話一噎,正想要說什麽。

可身旁的女孩忽然想到了什麽事情,她雙手合十,亮晶晶的眼望向他。

“學長,我從來沒有上過主樓的頂樓,今天第一次上去,覺得那樣看着校園的風景真好。我能偶爾到頂樓去寫生嗎?”

道明寺愣住,“你到頂樓去寫生?”

寫生哪兒不能去,英德學院頂樓的風景有那麽好看嗎?

唐棠一本正經地點頭,“對。我外公是個畫家,我雖然畫技不如外公,但是我也有一顆愛畫畫的心。”

道明寺默默地看了唐棠一眼,然後将前座和後座的隔板調了下來。

“周秘書,停車。”

周秘書的車在路旁停了下來。

道明寺面無表情,目視前方,很酷地跟唐棠說道:“我問完了,你可以下車了。”

唐棠眨了眨眼,似乎無法消化自己剛才聽到的話,“下車?可我們在什麽地方?”

道明寺:“周秘書。”

正在當司機的周秘書将手機地圖遞給唐棠,“唐小姐,請看。”

那是手機地圖上的一個定位。

唐棠驚訝得小嘴微張。

既然他都讓她上車了,按照正常套路,就算他對她沒意思,也會很有風度地送她回家才對。

天哪,原來道明寺是個鋼鐵直男。

唐棠努力保持微笑,她拿起雙肩包,打開了車門,正要出去的時候忽然又回頭,她問道明寺:“那頂樓我可以去嗎?我真的很想在上面寫生。”

道明寺:“……”

道明寺迎着她那雙水汪汪的大眼睛,想要拒絕,可不知道為什麽,心裏有點不舍得,只好點了點十分沉重的腦袋。

唐棠見狀,頓時眉開眼笑,笑得好像得到了全世界似的,那是十分感染人的燦爛笑容。

唐棠下車,關上車門前還跟道明寺說:“學長再見,路上注意安全哦。”

那溫柔甜美的聲音,簡直能令人耳朵懷孕。

載着道明寺的轎車離開,唐棠站在路邊上若有所思的樣子。她想起上午在頂樓的時候,好像有在那個小房間看到了一些東西。

校園這樣的地方,要是有什麽鬼怪在折騰,那就不太好了。

她還是回去看看外公今天又畫了什麽山海經的怪物,實在不行,她就自己翻書憑空想象。

山海經裏那麽多奇奇怪怪的東西,随便畫一個怪物,就應該都是能吃鬼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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