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談崩
秦沁聽完沉默了一會兒，她忍不住想女人果然都是戀愛腦，男人說什麽信什麽。如果陳孚在相處後還是沒對衛心動心，衛心的下場和那些攀高枝被甩的沒什麽兩樣。
她呢？韓煜說一開始就是把她當結婚對象交往的，所以對她比一般的姑娘更加苛刻。畢竟結婚不比戀愛，男人對妻子的要求肯定高于對戀人的要求。
“你的意思我想對你提要求最少也得等到我們的感情足夠深？”秦沁反問。
韓煜心裏日了狗，如果哪個女人把感情當籌碼，還有男人敢看上她嗎？
韓煜沒說話，秦沁笑了笑，“衛心說如果女人把感情當籌碼，沒有男人敢對她付出感情，你這種人精更不會。”
韓煜愕然，沒想到衛心還真是一心一意為秦沁好，她和秦沁也不熟呀，見面次數一只手都數的過來。
“感情到了，雙方都會為彼此付出，是一個自然而然水到渠成的過程，不是處心積慮的結果。如果戀愛的雙方有一人打算以後把感情當武器制約對方，那麽另一個人察覺後肯定果斷撤退。沒有人喜歡被人算計。”韓煜很坦然。
“其實很多小姑娘都有這種想法，開始時比較乖巧，不會提過分的要求，在一起時間長了才會暴露本性。”秦沁苦笑。
“男人又不傻，如果分手後他能找到更好的，肯定毫不猶豫的分手，他們不分手不過是因為他們沒有資格分手，分了這一個，找不到條件更好的。”韓煜不以為然。
秦沁驚呆了，韓煜是不是坦誠得過分了點。
“男人結婚，感情是一方面，更多的還是利益，都是普通人，要穿衣吃飯。結婚肯定是選一個最符合自己利益的。在學歷長相都相同的條件下，肯定是選經濟條件更好的。這樣以後日子才會寬裕點。”韓煜繼續說道。
“輿論上總是喜歡罵女人拜金，其實男人比女人更現實。不過男人要給自己留點臉面，所以不會罵自己，但其實男人比女人更在意經濟條件。女人大多數都感情至上，但是男人大多數利益至上。總有人說想要錢就自己賺，但是普通人能賺錢的渠道就那麽多，能指望的就是爹媽給的，還有自己的那點工資。是他們不想努力嗎？不是，是他們沒有那個資源。于是對配偶的經濟條件就格外看中，配偶的經濟條件好，婚後生活不為柴米油鹽操心，生活都會輕松好多。”
秦沁聽得更加沉默，韓煜對人性理解得如此透徹，不像她，對什麽都比較理想化。
“既然這樣，你為什麽會想和我結婚？”秦沁不解。
“我當時對你确實有好感，而且和你結婚，等于和陳忱多了一層姻親關系，我和別的門當戶對的結婚，和和你結婚比起來，差不了多少。”
“別人有家族的資源，可以幫襯你。”秦沁腦子也清醒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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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忱是獨生子，他擁有的是陳家所有的資源。別的姑娘除非是獨生女，否則得不到多少資源。雖然現在都說男女平等，但也只是輿論上這麽說說，實際生活中大家還是更看重兒子一些，權貴豪門尤其是。女孩子大多數都是拿到一筆嫁妝，男孩子才是繼承家業。”
“陳忱擁有陳家所有的資源，你是他唯一的妹妹，和他聯姻，相比和別人聯姻，資源上沒什麽區別。”
韓煜坦誠得秦沁心冷，原來他追她有這麽多的權衡，這麽多的計較。
韓煜看秦沁的表情就猜到她的想法，他心裏嘆口氣，他說了這麽多還是白說了。
“秦沁，沒有哪個男人只是因為感情就結婚，對方的家世，對方的個人條件都會考慮進去。婚姻是各種權衡後的結果。”韓煜只能解釋。
“按你說的，男人不會因為感情結婚，那陳孚衛心怎麽算？衛心半點都不符合陳孚的擇偶标準吧。”秦沁反駁。
“陳孚對衛心确實很好，可是陳孚怎麽對衛家人的，你知道嗎？”韓煜反問。
秦沁沒回答。
“陳孚只有過年過節才去衛家，衛家親友任何紅白喜事都不參與，日常生活中壓根沒來往。一般婚姻是兩個家庭的融合，但是陳孚娶衛心只娶了她一個。”韓煜只能自問自答。
“所以你也準備這麽對我？”秦沁面無表情。
“秦沁，沒有哪個男人是傻的？高投入低回報的事沒幾個人會幹。就算不講究超額回報至少也希望付出和收獲相當。”韓煜沒有哄她，只是跟她陳述事實。
“所以你準備婚後複制陳孚對衛家人的态度，但是你又沒法像陳孚對衛心那樣對我？”秦沁的腦袋越來越清明，感覺她就像躺在水底的浮木，魚蝦，塑料袋從眼前飄過，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我剛才說過了，感情是相互的，你只要求我對你怎樣怎樣，那你呢？你是怎麽對我的？我們戀愛這幾個月，一直是我哄着你，有點事你就拍拍屁股走人，你有沒有想過你要怎麽對我，而不是只要求我要怎麽對你？”韓煜耐着性子解釋。
秦沁沒說話。
“你不能只要求回報卻不願意付出，你也不是十幾歲的小姑娘了，覺得一個男人愛你就應該怎樣怎樣。哪個男人那麽犯賤，上趕着付出，一點回報都不索取。天底下只有父母對子女有這種可能，就算父母對子女，很多還指望子女養老。”
“原來你對我有這麽多不滿？”秦沁笑了笑。
“戀愛期間本來就應該男人多讓着女人一點，但是男人不可能一直遷就女人，夫妻間是一個相互磨合的過程，你不能只要求我一味的退讓，你卻什麽都不妥協。”
“你想要我答應什麽條款，說來聽聽。”秦沁換了話題，再争執下去也沒有意義。
韓煜嘆口氣，秦沁明顯是找茬的口氣，可是他只能說出來，繼續兜圈子，兩人今天就白談了，不過又吵一場罷了。
“我們先結婚，給孩子一個合法的身份。如果我們處得好，能過一輩子最好，實在過不下去，好聚好散。孩子我們一起撫養，我不會和你争孩子的撫養權，但是我要保證孩子的成長。”
“保證孩子的成長？”
“是，陳忱雖然是你哥，但是他有自己的家庭，他不過在經濟上幫一把，你有事了幫着解決下，他還能幫你養孩子？但是孩子需要爸爸，我想盡到父親的撫養責任。”
秦沁點點頭，這個要求合情合理，而且确實是為孩子考慮。
“婚後我不會跟你的親友來往，但是我不會限制你的花費。你親戚有事，你想幫一把，沒問題。但是需要我動用關系資源去解決，不可能。”
“我自己的資産足夠了，你的財産對我沒有吸引力。”秦沁冷着一張臉。
“男人養老婆天經地義，跟你有沒有財産無關。”
韓煜挺看不上秦沁的故作清高，他養她還算名正言順，她拿陳忱的財産算怎麽回事？不過這種話肯定不能說，如果說了，兩人關系就玩完了。
“我親戚來上海，如果來家裏了，你難道直接視而不見？”秦沁挑釁。
“我以前在網上看過一個例子，我覺得挺好。男方是外地去北京的大學生，娶了北京本地的姑娘，姑娘家條件挺不錯。姑娘不喜歡和男方家裏人來往，于是男方買了套小房子，如果老家的親戚來了，就在那套房子裏招呼，根本不帶到他和老婆住的那套房子。”
秦沁生氣都氣不起來了，大概是實在氣狠了，“所以你的意思，如果我們結婚，我家親戚來了，我只能在自己的房子裏招呼，不能帶到我們家裏來。”
韓煜點頭。
“那我爸媽呢？能來嗎？”秦沁反而笑了。
“我說過了，那是你親爹親媽，我肯定給他們養老。平時來往沒問題，你願意，走動得頻繁點也行。但是我不接受和岳父母同住，他們過來玩玩我歡迎，同住肯定不可能。”
“還有呢？你繼續。”秦沁想着反正已經氣到了，不如索性聽完。
“財産這塊我不會虧待你，但是也不會犧牲自己的利益。我們按婚姻法來，婚前財産各歸各，婚後財産屬于夫妻共同財産。如果離婚，婚前財産各歸各，婚後財産平分。”
“還有呢？”秦沁冷着一張臉。
“我不和你的親戚來往，但是你要和我的親友保持良好的關系。尤其我父母和兩個哥哥。別的親友泛泛之交沒問題，但是必須和我家裏人處得來。”
“你說我只會要求你，但是你提的這幾點全是對我的要求，怎麽沒對你自己提要求？”秦沁挑眉。
“這是我的要求，你可以提你的要求，我們商量着來。”
“我的要求？我的要求不是全被你否了嗎？”
“秦沁，我确實是想和你商量以後的生活，我們一起規劃一下，最好能達成一致意見，你一定要這麽怼我就沒意義了。”韓煜嘆氣。
“你提要求就是為我們的未來規劃，我反駁一下就是怼你，韓煜，才發現原來你這麽雙标。”
“今天就到這裏吧，你好好想想我說的，不要帶着賭氣的心态跟我對着幹，大家都是成年人了，得為自己的選擇負責，為自己的未來籌劃一下。”
秦沁起身，韓煜扶了一下，送她回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