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章
走出不遠，肖阿姨就小聲說道：“林林跟這個小徐關系真好，不過最近是不是吵架了，好多天都沒見過小徐送林林回家了。”
肖阿姨好奇的扭頭看了看，被蘇爸伸手拉住：“好了，男孩子嘛，有隔閡說開就好了。孩子們的事情，咱們參合什麽。趕緊回家吧”
等他們走遠了一點，蘇林才擡頭看向徐明哲。徐明哲好像瘦了很多。才一個月沒見，仿佛過了很久很久......
蘇林望着徐明哲，他一個人站在大樹底下，淡黃色的路燈打下來，他卻藏在樹影裏。但蘇林能借落下來着燈光看到，他在望着自己，嘴角雖然有笑，眼睛卻不複從前那般明亮。那是朦胧的悲傷。
蘇林突然有些後悔了，剛剛應該好好回應他的，把藏在心裏的話都告訴他，可是又有點慶幸，如果說了那些話，他是否就更加沒法推開這個人了。他跟徐明哲都不是傻子，為愛尋死覓活他做不到，也不想讓徐明哲去做，所以......在現實面前，他們最好的選擇就是分開。沒有比這更理智的了，也沒有比這更殘忍了。
蘇林深深的吸了口氣，然後朝着徐明哲一步一步走了過去，他突然想起自己在ktv打工的時候聽到過的一首歌；緩緩的音樂，像他此刻的心情。那首莫名的（心動），此刻悄然的越過他的耳畔，萦繞着他的心扉，可是這樣美好的事情，終究還是抓不住的。
（來不及從頭喜歡你
白雲纏繞着藍天
如果不能夠永遠走在一起
也至少給我們
懷念的勇氣
擁抱的權利
好讓你明白我心動的痕跡 ........）
其實很愛你，可卻沒法伸手抓住你。
沒有開始，何談結束。曾經出現在生命中屬于你的，最後又被生生拿走的感覺，蘇林還是再一次經歷了。
徐明哲看着蘇林一步一步走近，卻始終沒有勇氣去望他的眼睛。
Advertisement
等到蘇林走近，他才開口道“這是我爸做的。對不起，蘇林，我應該早點跟你說的，我以為我能處理的好。對不起......”
他的聲音有些沙啞。他慢慢的擡起頭，想要給蘇林一個微笑，卻看起來尤為勉強。
蘇林看着他，眼神已經恢複清明，他點點頭：“嗯，我知道。”
“他是不是已經找過你了，他威脅你了！”從蘇林波瀾不驚的眼裏他已經知道了答案。徐明哲心揪作一團：
蘇林沒回答，只是靜靜的看着他。
徐明哲突然有點明白，今天為什麽能這麽容易逃出來。原來一切都是一個局，一個徹徹底底傷害他們兩個的局。老爸真的是“用心良苦”啊！
徐明哲有點想笑，自己怎麽會那麽天真。
“對不起。蘇林，事情鬧到這一步，都是我的錯。”
蘇林沉默着，其實他心裏很奇怪，從那天見過徐耀國之後，他以為自己的心裏建設挺足的，可是看到徐明哲滿臉內疚的那一刻，他就明白了，自己輸了。唯有徐明哲能讓他徹底認輸。
看着蘇林，徐明哲覺得自己應該說點什麽。
“我......”
蘇林卻不等他說完直接打斷了：“你走吧，這本來才是你一開始要走的路。”
徐明哲一愣，猛地上前一步抱住蘇林：“我不走，蘇林，我說過要跟你在一起一輩子的，對不起，我知道你是無辜的，你......”徐明哲的聲音越來越小，其實剛剛看到商店前一團亂的時候，他心裏就生出一種莫大的無力感，他所愛的，因為他的原因，受到了不應該有的打擊，這些都是他自己造成的。如果可以，他真的想替蘇林承受一切。可是他現在做不到......
蘇林的冷笑，打斷了他的慷慨陳詞：“呵呵，我什麽？怎麽處理？處理什麽？別傻了，我們一開始就是錯的，你不清楚嗎？！我沒有拒絕過你嗎？可你呢？你！”蘇林突然就說不出話了。他想要說狠話的，雖然他明知道徐明哲沒有錯，他也沒有錯，他們兩個只是單純的想要在一起而已，哪裏錯了，可是，如果不這麽做，他們兩個只會在深淵裏出不來，徐明哲折騰不起，他更折騰不起。這不是抗争不抗争的問題，他們現在，手裏連籌碼都沒有，手無縛雞和談抗争。
徐明哲黯然。蘇林或許說的沒錯，一開始就是他死皮賴臉非要在一起，打破了蘇林原有的平靜。
而現在，他帶給蘇林的只有傷害，曾經的誓言變成了妄言，他沒做到。還有什麽資格說愛，說留在他身邊。
可他就是不想死心，一想到要跟蘇林分開，徐明哲的心就跟撕裂了一樣疼：“我不願意！蘇林，你怪我也好，我就想留在你身邊！好好的跟你在一起！”
蘇林一把推開了他。“可我不想跟你在一起！我害怕！”
蘇林的話像一盆冰水一樣，潑在了徐明哲身上，也潑在了徐明哲心裏......
“你剛才也看到了吧，我們家好不容易從水深火熱裏面爬出來，我不想再回到那種日子了，我不過一個小小的高中生，經不起你爸那麽折騰，而且徐明哲，你知道的，這本來就不是我想要走的路。”
說着，蘇林緊緊閉了下眼睛，想讓自己的內心平靜下來，他深深的呼了口氣，接着說道：“如果沒有你，我會過得更好，或許我會結婚，會有自己的孩子。會......”
徐明哲一拳打在了旁邊樹幹上，“咚”的一聲震響，打斷了蘇林的話。
徐明哲擡起頭，看了看黑洞洞的夜空，視線開始慢慢模糊起來：“好了，別說了，蘇林.......”
蘇林停頓了一下，仍舊繼續想要把最恨的話說完。“跟你在一起，我一點都不快樂，我每天都提心吊膽的害怕，因為要面對未知的以後實在太痛苦了，你......”
他像是要把一輩子的惡言惡語都頃刻間吐露殆盡。可是卻說着說着卻突然間沒了聲音，他說不出話了，心髒仿佛驟停，壓得他喘不過氣來.....
徐明哲看着他那張泛白的臉，忍不住緊緊的抱住了他，仿佛想要把他箍進自己身體裏：“別說了，蘇林，是我的錯，我知道了，你......”
夜空中最亮的那顆星突然隕落了，世界仿佛驟停。
徐明哲站在書房裏，徐耀國則像是預料到了一般，坐在茶臺那裏，泡茶。看到徐明哲進來，他頭也沒擡，便開口道：“怎麽樣？想清楚了沒有。”
徐明哲沒說話，只是怒視着他，面前的這個人讓他很陌生，仿佛不是以前那個會跟他嘻嘻哈哈的老爸了。他在徐明哲心裏變成了一個地地道道的客商。狡猾而殘忍。
看着他沉默，徐耀國稍稍的收起了臉上的冷酷，苦口婆心的說道“年輕人，犯點錯，沒什麽。知錯能改就行了。”
徐明哲卻開了口“我沒錯，喜歡一個人有什麽錯！我唯一的錯是有你這樣的父親。”
徐耀國表情瞬間冷冽起來。冷哼一聲：“哼！我這樣的父親怎麽了，別人趕着趟的想當我兒子，你小子！就是冥頑不靈！我告訴你，你再這麽鬧下去，我是拿你沒辦法，但是那個蘇林，我分分鐘毀了他的前程！”聽到這話，一臉怒容的徐明哲明顯有了驚恐之色。
他顫聲說道：“你要對他做什麽！你已經把他們家的商店都砸了，他是無辜的！你有本事沖我來！”
徐耀國怒吼“你要不是我兒子，我早他媽不管你了。我告訴你徐明哲！我雖然沒能力改他的高考分數，但是我有一百種方法讓他去不了考場！”
聽到這話，徐明哲雙手握拳，他知道徐耀國說到做到，從他砸了蘇林家商店開始，徐明哲的心裏就有什麽東西裂了。
他從沒想過有一天會跟自己的老爸這樣針鋒相對，更沒有想到，這種混蛋的作風是他從一直尊敬的父親口中說出。
突然他有了一種這個世界不一樣了的感覺。
徐耀國看到了兒子眼中的失望之色，但在他的眼裏，沒有什麽比一個人的前途更重要的。
“你想清楚了，你折騰的起，那小子未必折騰的起！”說便完甩門出去了。
徐明哲黯然，突然支撐着他的東西斷了，不覺跌坐在地上。從這一刻開始，好像他之前所認為的光亮，不過是虛華泡影。而真實卻是殘酷的。
蘇林不知道他是怎麽回的家，第二天蘇來的時候，只覺得心裏空空的，腦袋一片茫然，不覺伸手摸了摸脖子上的項鏈，才發現，昨天晚上為了讓徐明哲死心，他把戒指丢在了路邊的河道裏。就此宣告了兩人的結局。還了，丢了，失了，一切回到原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