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似是故人來
●＼阿卡斯／＼阿卡斯／＼阿卡斯／
Ready？→
伽羅小時候在星城孤兒院生活過一段時間，在那裏結識了阿卡斯和喬茜兩位好友。離開部隊後他有空就會去孤兒院看看，後來小心也會陪着他一起，偶爾宅家幾個人也會帶着些玩具零食來。
當演員當了一段時間，他手頭也有些積蓄。除了留下生活必需的費用，伽羅的支出大多用于安置退役軍人和孤兒院的建設等等各種慈善事業。小心也是一樣。
《俠義雙雄3》拍攝期間有個兩天的小假，兩人一合計幹脆去孤兒院看看好久不見的孩子們。孤兒院離家并沒有很遠，兩人稍作僞裝直接走着去了。伽羅小心提着大包小包進了孤兒院的院子。高大的白楊立在四周，綠油油的葉子泛着光，風吹過頓時消去了三分暑氣。
“來啦？”
已經不太年輕的姑娘站在門口沖他倆笑，熱情地招呼他們進屋坐。她也是當年伽羅在孤兒院的朋友之一，在這裏長大後幹脆留下來幫着老院長照顧小朋友。今天他倆來之前照例跟她打了招呼，于是她按點在這裏迎他們進來。
這座孤兒院因為這幾年他們的投資不斷擴大規模，所有房屋都裝修一新，看起來亮亮堂堂很是幹淨。屋內的設施也都齊全，他們進屋的時候孩子們正在做游戲，場面十分熱鬧。
姑娘咳嗽兩聲把所有孩子的注意力吸引過來，她笑盈盈地道：“孩子們，瞧瞧是誰來啦？”
“哇啊！！——”
孩子們放下手裏的東西呼啦啦向他們湧了過來，擠在他們身邊叽叽喳喳興奮地喊着“伽羅哥哥”“小心哥哥”，伽羅小心蹲下身，一邊笑着回應他們一邊把吃的分給每個孩子。分到一個小胖墩的時候伽羅猛地舉高餅幹，小胖墩蹦了兩下也沒夠到，只好眼巴巴地望着伽羅。
伽羅假裝生氣：“剛才是不是你喊的‘伽羅叔叔’？”
姑娘聽了噗嗤就笑起來，小心的唇角微微彎起，小胖墩裝傻撓頭。
“你們下次來就來，別總帶吃的了。”姑娘半是感激半是埋怨，“你看看小胖，再吃下去就更胖了。”
伽羅一只手把小胖墩抱起來，帶他在空中轉了個圈兒才放他下來。捏捏他肉嘟嘟的腮幫子，伽羅調侃：“是該減肥了你！再胖下去我都抱不動了。”
咧嘴傻笑的小胖墩接過餅幹道了謝，噔噔噔跑到一邊去了。
Advertisement
三個大人倚在牆上看孩子們玩，有一搭沒一搭地聊着天。都是熟人，聊天內容無非就是些家長裏短，什麽孤兒院最近哪個小朋友又淘氣了啊之類的。偶爾姑娘也會八卦一下娛樂圈的事，伽羅小心就挑幾件能說的給她講講。
正聊着天，姑娘突然蹲下來攔住一個跑到她身邊的女孩。女孩玩得有些瘋，頭發亂糟糟的，臉蛋也紅撲撲的。姑娘熟練地幫女孩整理衣服，陽光映着她白瓷一樣素淨的臉格外溫柔恬淡。伽羅小心以一種純粹的欣賞美的眼光看着她。說實話他倆也算是見識過娛樂圈裏形形色色的美女了，這姑娘長相倒不是多出挑，但大概是相由心生，她眉眼間總有種柔和又幹淨的氣質，讓人看着就很心安。
“真可惜，你要是早來一會兒就能碰到阿卡斯了。”姑娘擡起頭沖伽羅說，“他剛才把小阿符的頭花弄壞了，小阿符又哭又鬧，他就去街上給她買新頭花了。”
“……你說誰？”
伽羅怔住了。
“阿卡斯啊。我記得你倆是好朋友，後來一起去當兵了嘛。”小女孩歡快跑開，姑娘站起身來拍拍衣服，沒注意到伽羅奇怪的表情，“不過他來的時候我也吓了一跳。十多年沒見，要不是那頭紅毛還沒變我都不敢認了。”
伽羅臉上的笑容漸漸收斂，姑娘打量着他疑惑道：“怎麽了？阿卡斯......有什麽問題嗎？”
小心也望着伽羅。阿卡斯這個名字他聽伽羅提到過，說是曾經的戰友，除此之外伽羅也沒再多說，他也沒問。看伽羅這個表情，難道有什麽隐情嗎？
伽羅沉默片刻：“他說什麽了嗎？”
“也沒說什麽特別的，就問了問以前的朋友和老院長，還有這些年孤兒院發展的怎麽樣。”姑娘皺着眉頭仔細回憶，“嗯......還問你有沒有來過。我跟他說你經常會來看孩子們。”姑娘忽然有點局促，“我是不是......不應該說啊？”
“沒事。”伽羅搖搖頭示意她別太緊張，“小阿符呢，我好像沒看見她。”
姑娘愣了愣四處張望，随手拉住一個孩子問：“看見小阿符了嗎？”
孩子們七嘴八舌地回答她：
“看到啦看到啦！”
“剛才那個紅頭發叔叔把她從後門叫走啦！”
“說是不知道她喜歡什麽樣子的頭花，要她自己去挑呢！”
姑娘的臉刷一下就白了：“什麽時候的事！”
“剛才老師出去接哥哥們的時候啊！”
“交給我。”
伽羅連一秒都沒停頓轉身就向外面沖出去。
小心也跟着就要往外沖，卻被姑娘一把拉住。姑娘滿臉緊張，張了張嘴想說話又不知道說什麽。小心一瞬間明白了她的不安，低聲安撫道：“你別着急，萬一孩子回來及時聯系我們。”
姑娘愣愣地點頭，小心輕輕拍了拍她手背，然後跑了出去。
......
中午連一絲風都沒有，路旁的花蔫蔫地耷拉下來，灼灼的陽光把柏油馬路炙烤得像塊鐵板，隔鞋踩在上面都覺得燙腳。過往行人戴帽撐傘無精打采地拖着步子。整條街道都懶洋洋的，只有聒噪的蟬聲擾人心煩。然而路上驀地刮過兩道疾風，行人被驚得擡頭張望，那兩人卻已經跑遠了。
出了孤兒院伽羅小心直接往離得最近的那家超市沖過去。孤兒院座落在這片區域最僻靜的地方，少有人來往，他們被認出來的幾率比較小，這給予了他們行動極大的方便。不知道阿卡斯帶小阿符出去買頭花是真是假，如果是虛驚一場那最好不過，但......相交多年，伽羅深知好友是那種腦子一熱什麽都幹得出來的人。他不敢保證小阿符的安全，只能邊跑邊在心裏把阿卡斯反複罵了一百八十遍。這麽多年不見，一見面就惹事兒！阿卡斯你就不能長點兒腦子！
跑到超市門口還沒來得及往裏沖，伽羅忽然被小心一把扯住後衣領拽了回來。他順着小心的目光看去，樹陰下有個男人正半蹲着跟小阿符說話。那男人體型年紀都跟伽羅相仿，但一頭張揚嚣張的紅頭發跟伽羅的藍色長發形成了鮮明的對比。男人俯身說話時手一直擱在小阿符的後頸處，随時都可以握住女孩脆弱的脖頸。捧着新頭花正開心的小阿符渾然不覺危險的來臨，反倒瞥到這裏高興大喊：“小心哥哥伽羅哥哥！”
男人迅速擡起頭向這裏看來，眼神淩厲似一柄帶霜的刀，直直地刺向伽羅。
見已經被發現，伽羅索性放棄了潛過去的想法，低喝一聲：“阿卡斯，放開她！”
小阿符被他吓了一跳，下意識地就朝小心的方向跑過去。在她心裏，剛出現的這個紅毛叔叔還是比不上小心哥哥的地位。阿卡斯也沒去管她，反正她的作用就是把伽羅引出來。小心把小阿符抱在懷裏粗粗檢查了一番，确認她沒受傷後松了口氣，立馬打電話給孤兒院那邊報平安。
“你終于來了。”阿卡斯神情晦暗，冷笑一聲，“當初你害我進了監獄，令我來不及救爸媽，害他們無辜死去……伽羅，你可真對得起我！”
伽羅上前兩步沉聲道：“當年你即将升為上将，我誣陷你令你坐牢，是因為軍隊的掌權核心已被凱撒所控。他升你職位只是想找你做替死鬼。”伽羅耐心解釋，“大局已定，你生性好強，如不把你逐出軍隊，你必遭人殺害。”
阿卡斯完全沒聽進去他的話，吐出來的每個字都像是從牙縫裏擠出來的：“現在整個軍隊都毀了，誰能證明你說的是真的？”
雖然早就知道了，但再次聽到這個消息伽羅依舊心裏一緊，沉默下來。
一年前，阿德裏部隊遭遇了毀滅性的打擊，部隊成員所剩無幾。軍方萬般無奈，只好撤銷了阿德裏的部隊編號。從此“阿德裏”的部隊名號徹底消亡。伽羅在部隊多年，自有一些的消息渠道，得知這個消息後他立刻抛開所有事去找阿卡斯。但部隊覆滅之際正是阿卡斯被釋放的時候，混亂之中竟然沒人知道他去了哪裏。那段時間伽羅一直在為阿德裏的事情奔波，阿德裏部隊屬于秘密部隊，打探事情細節費了他很大力氣。捋清來龍去脈後他忍不住嘆息，凱撒挖了個大坑最後把自己和全隊都坑進去了。可惜他以前的戰友平白丢了性命……
阿卡斯不管不顧，上前就是一個右勾拳往伽羅臉上揍。伽羅晃身閃過，一手擒住阿卡斯手腕內旋向下猛帶，他剛扣住阿卡斯右臂正要前俯屈肘，阿卡斯忽然順勢往地上一倒把他鏟倒了。伽羅震驚了。這個招式，在部隊時他曾經和阿卡斯演練過無數遍，阿卡斯每次都會不長記性地敗在這一招上，為此教官也不知道訓斥了阿卡斯多少次，但都扳不回來這個習慣。沒想到幾年不見，阿卡斯居然......
伽羅恍惚的瞬間，阿卡斯趁機一腳蹬在他腹部把他踢了出去。阿卡斯這兩年在獄裏別的沒幹，光跟那些犯事兒的“前輩”學打架了，在部隊正經學的搏鬥被他糅了不少正經軍人看不上的野路子，跟他以往和伽羅對練的招式有所改變，一時竟然讓伽羅吃了虧。
阿卡斯很是解氣，大笑道：“你終于被我踩在腳下了。”
“接着！”
旁邊忽然傳來小心一聲怒喝。阿卡斯下意識扭頭，迎面一道板磚似的黑影呼嘯着朝他砸來，目标不偏不倚正是他那張臉。阿卡斯擡手接住發現是部手機：“你幹什麽？”
小心臉色不好看，跑過去扶起伽羅，語氣十分冷硬：“你要的真相。”
阿卡斯低頭把手機反過來。亮着的屏幕顯示着通話視頻界面，這一看他明顯受到了巨大的沖擊，連話都說不利索了：“爸爸，媽媽......你們還活着！”
視頻裏的人不就是他以為遇難的父母嗎！
“伽羅在凱撒派人暗殺我們之前，及時送我們秘密轉移到藍城安頓。”卡媽媽溫柔的目光落到他身後的伽羅身上，“這些年，一直都是他在照顧我們。”
阿卡斯的眼淚在眼眶裏打轉，他聲音沙啞：“爸爸，媽媽，我......”
對面的卡媽媽也是眼含熱淚，深情呼喚：“孩子......”
還沒來得及感動三秒，卡媽媽忽然橫眉豎目地厲喝一聲：“你這些年都去哪兒了！”
“……”
果然，幾年沒見媽媽還是那個熟悉的暴躁老媽。阿卡斯确信，假如此刻他媽就在他面前，一定會抄起身邊的東西向他臉上拍。
“這麽多年不見，你長本事了啊！？”卡媽媽恨不得從屏幕裏鑽出來，把自家蠢兒子的耳朵都擰下來解氣，“綁架小姑娘，還對人家伽羅動手……人家伽羅可比你像我們親兒子！你怎麽這麽能耐呢你！在局子待了幾年咋還那麽蠢呢！......快跟人家賠禮道歉！”
卡媽媽虎視眈眈，大有“你不道歉我現在就訂票過來把你摁在地上摩擦”的架勢。站在她身旁的卡爸爸插不進媳婦兒訓兒子的話裏，只好不動聲色地往外挪了挪努力漸弱存在感，生怕老婆一會兒把氣都撒在他頭上......總之半點想要解救兒子的想法都沒有。
阿卡斯企圖為自己辯解：“不是，媽，我沒綁架……”他委屈，心想哪兒有這樣的綁架啊，我還給她買了頭花和飲料呢！沒處說理了！
“敢頂嘴了你！給我滾回來看老娘削不死你！！”
跟媽媽從來都是沒道理可講的。被親娘罵了個狗血淋頭的阿卡斯苦着個臉乖乖挨訓，旁邊的伽羅和小心憋笑憋得肩膀直抖，感覺自己快憋出內傷了。
低聲下氣地哄了自家暴躁老媽半小時，阿卡斯才挂了電話。沒好氣地瞥了眼笑得歡樂的伽羅，把小心的手機還給他。伽羅拍拍他肩膀，找他要了手機號後把一個地址發給了他：“你父母現在的地址，去找他們吧。”他看了看手機，“去藍城的高鐵一小時後就開，你現在趕過去還來得及。”
阿卡斯看着他，又低頭看看手機，忽然嘆了口氣：“是我……誤會你了，伽羅，對不起。”
伽羅佯作驚訝：“你還會道歉啊？”
自知理虧的阿卡斯撇了撇嘴：“嘁。”
“把你坑進牢子也是我做的也不太對，扯平了。”伽羅笑了笑，“真正需要你道歉的可不是我，回頭記得再去趟孤兒院啊，她們可被你吓到了。”
當時情況緊急，他除了這個損招什麽辦法都沒有。不管本意是不是為了阿卡斯好，錯了就是錯了。将心比心，伽羅能夠明白阿卡斯當時的心情，因此也沒怎麽生氣來着。阿卡斯本性也不壞，就是偶爾二缺沖動了點......當然這話不能說出來，不然阿卡斯非得再跟他幹一架。
阿卡斯抓了抓頭發，尴尬地回答道：“知道啦知道啦！伽羅你怎麽變得跟我媽一樣啰啰嗦嗦！”
“你将來怎麽打算？留在星城嗎？”伽羅也不生氣，繼續替阿卡斯操心，“要不你也進軍娛樂圈得了？”平心而論，阿卡斯雖然有時候腦子不太好使，但他的的确确生了一副好皮囊。他不是那種奶油小生的風格，但眼下這種鋼鐵直男中二蠢萌的路線也相當受歡迎。不過問完伽羅就有點後悔。以阿卡斯這臭脾氣進圈估計還得惹事，最後還得他來善後......還是別進了。伽羅頭疼。
好在阿卡斯本人也沒有往這方面發展的意向。“得了吧。”阿卡斯沖他翻白眼，“這裏已經有你們了，我想去別的城市看一看。”他揚眉笑起來，“或許有更需要我的地方呢。”
伽羅也笑：“保重。”
臨行前阿卡斯看了小心一眼，鬼鬼祟祟地把伽羅拉到一邊去：“我說伽羅，他成沒成年啊你就對人家下手，禽獸啊你！”
“......”
伽羅面無表情，對着阿卡斯的屁股就是大力一腳：
“快滾吧你！”
——————————END——————————
最後高喊一句：
卡媽威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