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 墨
教習室中的巫師們，聽了鴿子變身巫師對于外界的情況描述，都皺了一下眉毛。
沒有人希望聽到，自己所在勢力的負面消息。
尤其是像名存實亡這麽徹底的負面消息。
但珊瑚海的海底駐地，确确實實被摧毀了，這是不能否認這确實是事實。
看着身邊的正式巫師一個個凝重的眼神，裏昂小聲的問自己的導師：
“導師，現在我們該怎麽辦？
奈裏想了想，沒有把童話幻想世界這個終極退路告訴裏昂。
看了看裏昂因為多次被魔神注視，心悸後供血不足造成的蒼白臉蛋，安撫性的說道：
“放心好了，珊瑚海學院沒那麽容易垮掉。你這段時間不能松懈，對于巫師學徒來說，每一天都彌足珍貴。”
裏昂點了點頭，目光在教習室中掃了一圈，在這群巫師中他居然看到了西撒的身影。
剛剛進入三級巫師學徒的他，在十幾名正式巫師中毫無存在感，老實的跟在坐在水晶球上，沉浸在自己的推論世界中的土豆婆婆身後。
裏昂看向西撒，西撒同時也注意到了裏昂的目光。
有些無奈的指了指外面的走廊，裏昂點了點頭，兩人便一前一後借着小解的理由，遁出了教習室。
“裏昂，有些抱歉，剛帶你回來就遇到了這種事，早知道這樣當初就應該讓你留在夜莺集社。”
“哪有什麽早知道，另外我覺得珊瑚海的修行路，還挺适合我，你不用自責，這些都是我的選擇。”
聽到裏昂這麽說，西撒無奈的搖了搖頭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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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沒看到那些暴亂巫師的瘋狂，簡直就是一枚枚會動的人形爆裂巫術。這樣的巫師要是多上一些，真不知道是一件多可怕的事。”
“西撒，你也不用過分杞人憂天，至少暫時情況還是可以控制的。”
西撒以為裏昂聽不懂這些，才會這麽說。
搖了搖頭，有時候真的是知道的越多，越會束手束腳。
重新回到教習室後，土豆婆婆把裏昂單獨叫到了一個角落，希望通過交談，從裏昂身上再獲得一些關于蠱惑魔神的消息。
“所以說，你與蠱惑魔王在冥想世界中，已經戰鬥過三四回了？”
“可以這麽說，不過大多數時間都是依賴我的靈光一閃，要是真的讓我直面魔神，我真不确定我有這樣的能力。”
“能聽出來你不是個魯莽的人，多希望珊瑚海能培養出越來越多你這樣的巫師，現在巫師世界戾氣太重了！”
土豆婆婆一開始，沒有在裏昂與魔神的相遇經過上刨根問底，反而用聊天的語氣，和裏昂簡單地交流着。
“戾氣太重？”
“沒錯，現在的巫師太注重資源與所謂的幸運，年輕的新學徒心态都很浮躁。
對于一個學院來說，這樣并不是一個很好的情況，甚至可以說有些糟糕。”
看着土豆婆婆做不了假的苦澀表情，裏昂一個恍惚間，土豆婆婆和那些穿越前幫助過他的好心人形象連接在了一起。
讓他想到當年他家中窮困，他哥哥又經常入不敷出。艱難求學時好心人的捐贈，和那些關愛他的信件。
生物研究領域的研究者，有一個常見問題，就是慢慢會變的善惡扭曲，在他們眼中人和那些牛羊真的就差不多。
而裏昂因為心中對于人性的心懷感恩，至少讓他還保留了一絲善良的思維，在生化領域真的十分可貴。
“你是一個好孩子，會在巫師之路上走很遠，可你要要記住千萬不要犯渾，不要松懈。
永遠記住巫師的根基是知識，從巫師這個群體誕生的那天，我們就是一個崇尚知識與智慧的群體。”
不明白土豆婆婆為什麽要跟自己說這麽多，但能理解對方提攜自己的好心。
所以雖然覺得婆媽，裏昂還是一句一句的聽了進去，還會時不時的跟着點頭。
“好了，咱們聊點正事，你好好描述一下你與魔神對視，心悸時候的感覺。”
裏昂組織了一下自己的語言，說道：
“最初的感受，就像是一個不會游泳的人，全身壓迫在水中，整個人無法呼吸。”
“這樣的情況，次數很多？”
“不算多，只是每次想到那位的存在，只要深入一點，我就能感受到那些蠕動的觸手，他們沒有徹底的從我身體中離開，只是沒有了魔神的注視，暫時隐藏住了自己。”
土豆婆婆用一根細小的魔法棒，将裏昂說出來的話，凝結成一絲光線投入了自己的水晶球中。
看裏昂用一臉好奇的眼光看自己，笑了笑解釋到：
“這些都是重要的一手線索，我會将它們保存起來，對以後的敵情分析有很大的好處。”
“說實話，這種感覺真的人發瘋，會讓人從靈魂深處恐懼，這種恐懼跟你膽子大不大一點關系都沒有，是一種原始的，單純的恐懼。”
“你繼續，還有什麽樣的感受。”
看土豆婆婆的魔法棒依舊在揮舞，裏昂又想了想補充了一句：
“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錯覺，總覺得這個魔神對我并沒有惡意。我之所以覺得不舒服，只是因為他注視到了我，就像一只餓狼注視了小螞蟻一樣。”
“還有嗎？”土豆婆婆問道。
裏昂搖了搖頭，對于這個蠱惑魔神他能想到的，也只有這些了。
土豆婆婆點了點頭，對裏昂的配合表示很滿意，正要結束對話的時候，突然想到了什麽，問裏昂：
“奈裏說你知道‘衆神之海’？”
“‘衆神之海’？我只在那個美人魚的故事中聽到過，對了，蠱惑魔神好像對這個特別感興趣，只是他為什麽感興趣，我就不得而知了。”
教習室中，巫師們都沉浸在和周圍人的對話中。
沒有人注意到，從教習室的屋頂，一滴烏黑的墨水滴在了地面上。
“啪！”的一聲滴落在了地面上。
帶着外界信息回來的鴿子巫師，五感最為靈敏。
尖尖的耳朵一陣抖動，目光随即鎖定在了地上的那滴墨水。
他張開嘴巴，剛要發問那是什麽。
黑色墨水在地面一個彈射，鑽進了鴿子巫師張開的嘴中。
瞬間，鴿子巫師赤金色的瞳孔黑芒一閃，整個人蹲在了地面上，緩了很久才重新從地面上爬起來。
只是這樣的舉動，并沒有引起屋子裏其他巫師的注意，讨論聲依舊繼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