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第四點歡沁

餘歡的這句話一出來, 把幾個人都給吓到了。

小白倒是笑眯眯的一副模樣, 仍舊躲在周肅爾懷中;這番驚天動地的計劃她也有參與, 自然沒什麽好吃驚的。

喬就不行了。

他是老老實實遵循了孟老太爺命令,過來照看餘歡的。孟老太爺耳提面命不許祁北楊接近餘歡,前幾天也好好的, 怎麽突然間, 她就要引狼入室了呢?

周肅爾到底是見多識廣, 不動聲色的, 捏了捏小白軟乎乎的臉頰。

嗯, 手感真好,再捏一把。

祁北楊還端着矜持:“會不會不太合适?”

餘歡還沒說話呢, 喬皺着眉接過了話茬:“相當不合适。”

這能合适麽?

南桑小姐, 規規矩矩的, 這晚上要是祁北楊使個什麽壞,可就完了。

“這是我的事,”餘歡已經有些不悅了,她伸手按了按太陽穴,仍舊覺着有些頭重腳輕——這一次喝的确實有那麽點多了, 但她固執地覺着自己的理智仍舊存在,仍舊相當的清醒, “喬, 你管的有些寬了。”

喬哪裏見過餘歡這幅模樣。

這麽久了, 餘歡一直是和聲細氣的, 恬靜大小姐的做派, 而今天的她,似乎有些不太對勁。

可她畢竟是主人,孟老太爺先前說過,雇傭了他過來,是為了保障餘歡人身安全,在這個大前提下,盡量不要忤逆她。

但喬覺着,一旦把祁先生放進來,只怕要糟。

他試圖再次阻止:“可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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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什麽可是,”餘歡一口截斷他的話,衆目睽睽之下,拉住了祁北楊的手,微微側臉,對喬笑了笑:“你若是不放心,盡管去給我外公打電話。他要是怪罪下來,我擔着。”

說着,她竟然扯住了祁北楊的手,歪歪斜斜地走了兩步,拍了拍腦袋瓜,自言自語說了句什麽,折身往另一邊去了。

祁北楊被餘歡的手一碰,肌膚相觸的地方似乎有電流,噼裏啪啦,觸電一樣的感覺。

他輕聲叫:“桑桑。”

餘歡頭也沒回,糾正他:“你可以像其他人一樣,叫我餘歡,餘小姐,或者南桑小姐。”

她渾身上下的細胞都在告訴她,要擺脫掉祁北楊的陰影!先下手為強,想要不被別人控制,她要占據主動地位,要先把祁北楊治服帖。

祁北楊笑了,折中:“南桑。”

這兩個字一出,餘歡的腳步忽然停了下來,她轉身瞧了祁北楊半晌,忽而惡作劇般地笑了,細嫩的手指戳上了他的胸膛,頗有些得意洋洋地說:“小楊楊~終于落在我手裏了吧。”

祁北楊被她這個不倫不類的稱呼弄得一怔,還未回過神來,餘歡已經松開了他的手,搖搖晃晃的,推開房間的門,斜斜靠在牆上,小下巴微擡,依舊是一副驕傲的模樣:“進去吧,這是我賞給你的。”

直到現在,祁北楊才反應過來,原來她是喝醉了。

少量的酒精對身體有好處不假,但過多了也會對人造成傷害;餘歡身體一直不好,他雖說未禁止她飲酒,但也一直管控着,不許她多喝。

瞧瞧,她如今能耐大了,翅膀硬了,千裏迢迢跑到俄羅斯來,沒有人管束着她,竟然敢喝的爛醉了。

沒等祁北楊教訓她,餘歡就那樣笑着,得意地瞧着他,晃晃悠悠的,回自己卧室了。

喬快抓狂了,邁步就要跟上餘歡,卻被周肅爾叫住了:“喬先生?按理說,你受雇孟家,是沒資格管南桑小姐私事吧。”

喬僵了僵,飛快回答:“這是我的職責。”

他寸步不離的,又緊跟着,看這模樣,是要去守夜了。

傭人這才上來,帶着周肅爾,領他們去客房裏休息——說來也虧了祁北楊那麽一砸,餘歡搬了家,不然那個小公寓裏,也住不開這些人。

小白乖的和個小團子一樣,傻乎乎地跟着周肅爾。

周肅爾沒想到會遇到這樣的情況,只是,餘歡與祁北楊的事情算是清算了,眼前這個小團子偷跑出來的事情還需要教訓呢。

周肅爾垂着眼睛問她:“我不是說過了?要跟緊我,這邊不比國內,你也知道自己身體不好……”

先前小白還挺開心地看餘歡把祁北楊拉走呢,聽到周肅爾這麽一句斥責,頓時氣紅了眼睛:“你什麽意思啊?你是不是還嫌棄我是精神病啊?”

說着,她的大眼睛一眨巴,眼淚就要落了下來:“你嫌棄我就直說啊,我又沒求着你養我……孩子我也不要了,明天你就把我扔在外面,自生自滅吧。”

周肅爾在這異國找了她那麽久,滿腦子不好的念頭,現在人好不容易找回來,又叫他一句話惹的委屈巴巴。

周肅爾長嘆一聲,決定迂回一點,抱住了她,柔聲安慰:“我不是那個意思。”

傭人不敢聽客人的談話,低頭把兩人請進去,周肅爾輕輕地抱着小白,把她放在柔軟的床褥上,親親她的小臉頰,哄了好久,才把小白給哄好。

手指小心翼翼地放在小白肚子上,柔柔軟軟,剛滿三個月,她還沒顯懷,瞧上去像是沒懷一樣。周肅爾養了小白這麽久,真正的房事基本上都征求了她的意見,次次都做好了安全措施,也不知道是tt質量不過關,還是怎麽回事,還是有了個漏網之魚,在她柔軟的小腹中生根發芽。

這可不是件容易的事情,小白仍在接受着心理醫生的治療,只是查出來懷孕之後,她的藥便停了不少。周肅爾舍不得這個孩子,清醒狀态下的小白也想留着它。

左右錢也賺到頂了,周肅爾放了一部分權,基本上寸步不離地守着小白了。

喬繃着一張臉,縱然知道餘歡今晚上多半要幹驚天動地的大事了,他能做的,也僅僅是給孟老太爺打去電話;接電話的人是孟植,說孟老太爺在休息。喬便把今晚上餘歡留祁北楊休息的事情告訴了孟植。

“有這樣的事?”孟植顯然十分驚訝,頓了頓,囑咐他,“這你先別管,既然南桑想留他……那就留吧。”

喬還是不放心。

他認為孟植沒有認識到事情的嚴重性,堅持要禀告孟老太爺,可幾句話下去,孟植皺了眉,加重語氣:“喬,你要弄清楚,我找你來,不是讓你幹涉南桑的生活。”

喬被這句話噎了回去,堵的嚴嚴實實。

他只好在心裏默默地下了決定,無論如何,今晚都要守好南桑小姐,絕對不能叫祁北楊進南桑小姐的房間……

然而,喬萬萬沒想到,他剛在餘歡門口站定,就聽得房門響了一聲,繼而,濕漉漉頭發的餘歡打開門走了出來,瞧見了在外面老老實實守着的喬,微微眯了眯眼睛,冷聲問:“你在這裏做什麽?”

喬說:“保護您的安全。”

“不用你保護,”餘歡說,“滾去睡覺。”

惡聲惡氣的,也不知道從哪裏學來的。

喬傻眼了。

怎麽南桑小姐今晚上成了個惡霸?

他覺着自己心中那個高傲、美麗優雅的南桑小姐要形象破裂了。

但喬仍認為南桑小姐這樣不同尋常的舉動應該得到阻止,他試圖攔到她的前面:“南桑小姐——”

話未說完,身後的門開了,只着了浴袍的祁北楊站在門旁,瞧着這奇怪的主仆兩人:“你們做什麽?”

依賴于孟老太爺那成功的洗腦術,現在的祁北楊,在喬眼中就是一大禍害。

可沒等喬說出叫祁北楊收斂點的話來,餘歡耐心已經耗盡,秀氣的眉蹙起,不耐煩地推開他:“你這人怎麽這麽啰嗦啊。”

她力氣小,根本推不動喬;可她态度擺在這裏啊,明顯不想叫喬參與這事,喬被她推的腦袋嗡了一下,難以置信,追問:“南桑小姐,你知道自己在做什麽嗎?”

你這是在違背孟老太爺意願啊!引狼入室!主動投虎啊!

祁北楊只氣定神閑地在一旁看着,他倒是有了興趣,想看看他的醉鬼桑桑要做出點什麽來。

餘歡覺着喬真吵啊,先前喬跟着她的時候,也沒這麽多話呀。

她說:“我知道,你別在這杵着了,打擾我辦事。”

祁北楊笑容一僵。

……辦事?

辦什麽事啊啊啊!

喬渾身的汗毛都豎起來了。

萬萬沒想到啊,他一心想阻止狼進門傷了自己的小白兔,沒想到啊,這小白兔膽大包天起了要吃掉狼的心思!

“還不快走。”

喬氣的肺都要炸了,可南桑小姐都下了命令,他要是一直在這裏站着,似乎真的不好。

他狠狠地回頭看了眼祁北楊,後者雙手交錯抱在胸口,卻沒有看他,而是打量餘歡,一副餓狼要吃肉的模樣。

這樣的眼神,身為一個男人,喬再熟悉不過了。

可他只能握緊了拳頭,低聲說好。

默默離開。

餘歡終于打發走了喬,松了口氣,悠悠蕩蕩地走到祁北楊面前,站定,擡起一張嬌嫩的臉龐來,略帶困惑地瞧着他。

趁人之危不好。

祁北楊牢牢地記着這一句,可他已經好久沒有見過餘歡啦,更何況是她這樣乖乖巧巧的站在面前。

先前苦追了那麽久,他是連小手都很少拉過啊。

祁北楊喉結上下滾動了,忍住了擁抱她的沖動,側開身體,讓她進來,聲音喑啞:“這麽晚了,你有什麽事嗎?”

餘歡仍舊擡着下巴,側臉,眯着眼睛,輕飄飄的目光從他身上掠過:“你說能有什麽事?”

她邁步進去,身上是淡淡的甜香氣;她剛換了睡衣,依舊是真絲的,細伶伶的兩根吊帶,濃郁的酒紅色,很襯她。胳膊中吊了一個小包,同色金絲絨的,金色的鏈條,晃晃悠悠。

祁北楊的心跳的更厲害了。

不動聲色,他将門輕輕關上。

下一秒,餘歡的手指便貼到他脊背上。

祁北楊動作一頓。

她個子矮,只努力墊腳,仰着臉往他脖頸裏吹氣:“小楊楊~”

那聲音能叫人骨頭都整個酥掉。

祁北楊不是聖人,也不是柳下惠,憋了這麽久,別說餘歡撩撥了,只要她往那一站,什麽話都不說,他都忍不住想要觸碰。

更要命的是,餘歡慢條斯理地玩弄着他的腰帶,噙着笑:“你也落在我手裏了。”

祁北楊忍的幾乎要爆炸,他一聲不吭,在這小家夥下一步蠢蠢欲動之前,他深吸一口氣,攔腰扛着她,直接往大床走去。

餘歡許久沒有嘗試過被人當成沙包一樣扛着,尖叫一聲,雙腳離地的騰空感叫她害怕,她只死死地拿手扒着祁北楊的肩膀,吓的抖了一下。

下一刻,她就被祁北楊輕手輕腳地放在了床上。

祁北楊的吻緊接着壓下來,卻被她伸手捂住。

因為剛剛拿一抗,她呼吸仍舊急促,喘了兩口氣,笑:“不是說了嗎?今晚上是我辦事。”

她作勢要起來,祁北楊也不壓着她,翻身躺在她身旁。

哪怕心裏面身體上都火急火燎的,祁北楊也想縱着她,看看這喝醉酒後的小姑娘還要玩出些什麽花樣來。

餘歡壓在他腿上,伸手敲了敲腦袋,揉了揉肉太陽穴,大概是喝酒喝多了,會頭疼。祁北楊瞧着心疼,伸手剛想給她揉一揉,被她毫不客氣地一巴掌打掉,聲音嚴厲:“別碰我。”

祁北楊笑着收回手:“好,不碰。”

天大地大,桑桑最大,她說什麽就是什麽。

餘歡揉完了頭,手掌毫不客氣地按在他的胸膛上,垂着頭看他。

頭發還是濕的,這要是以往,祁北楊絕對得跑去拿吹風機親手給她吹幹了,免得她睡覺頭疼。可今晚上,祁北楊已經顧不得了。

她撩了下耳邊的頭發,居高臨下地瞧着他:“你以後要聽我的,我叫你往東你不能往西,我叫你打狗你不能罵雞。”

祁北楊點頭:“好。”

她俯下身來,發尾垂在他臉頰上,癢癢的;餘歡學着身下這人以前的做派,想要同時揪着這人的手腕往上扯,只可惜了,她手掌小,根本無法同時壓住他的兩只手。

還好餘歡有辦法。

她命令:“閉上眼睛。”

祁北楊乖乖閉眼。

礙于兩人體力的差異,祁北楊絲毫不擔心餘歡會對他做出什麽事情來;怎麽說呢,就算他只有一只胳膊能動,也能把這個小丫頭壓的死死的,叫她動彈不得……

這個想法冒出來的下一秒,只聽細微“咔嚓”一聲,繼而,一個冰涼的東西,貼着他的手腕,往下滑了滑。

祁北楊難以置信地睜開眼睛,側臉一瞧,看到了一副……手、铐。

銀白色,亮晃晃。

我艹這小丫頭片子是從哪裏弄來的這個玩意?

下一秒,餘歡細嫩的手拍上了他的臉頰,他的小姑娘,詭計得逞,笑的像是偷了蜜的小老鼠。

“喜歡我嗎?”她的嘴唇紅潤潤的,什麽也沒塗,漂亮的像是紅櫻桃。

祁北楊倒吸一口冷氣。

餘歡不止是嘴上說說而已,已經開始行動了。

細伶伶的手指徑直探入衣內,她的膽子還真的是大。若有似無的撩撥,叫他額頭都暴起了青筋。

“喜歡。”

他很誠懇地回答。

命都在她手裏,死在她手中都甘心,怎麽可能會不喜歡呢。

而這兩個字剛出口,餘歡便又露出了那種惡作劇的笑容,慢條斯理地抽回手,站起來,竟然是不打算管他了,狡黠一笑:“那你就喜歡着吧。”

被铐住的祁北楊懵了。

還真以為小白兔乖乖上門叫他嘗嘗,沒想到這小白兔當着他的面洗幹淨然後拍拍屁股就想走?

他目光熾熱,死死地瞧着餘歡,也笑了。

傻姑娘,沒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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