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臉皮變厚
最後，黎雪從別墅裏弄來水給陸涼。
手裏端着盆，就站在旁邊看他用力的擦拭。
還是她運氣好，碰到了一個熱心的侍者，聽了她的話，主動給她從廚房那裏弄來的。
應該是大學生過來兼職，看着還有些害羞腼腆。
晚上有些冷，十月多份了，尤其她只穿了件單薄的連衣裙，胳膊和小腿冰涼涼的凍人。
端着盆，無奈的蹭了蹭兩只腿。
眼睛一開始由他胸前那片濕透的痕跡漸漸轉向那雙骨節分明的手，修長白皙，指甲圓潤飽滿，真是處處精致，也不知道陸涼母親到底美成什麽樣？
陸爸的三個孩子好像長得都不像他，陸曼曼就不說了，那張臉一點陸爸的影子都沒有，小家夥也是，跟趙琴幾乎一個模子刻出來的，所以和她站在一起就跟親姐弟一樣。
大概是察覺到了她的目光，男生擡起頭看了她一眼，臉色有些難看。
黎雪默默收回視線。
表面上做出一副知錯的模樣，心裏實則還有些開心。
若是沒猜錯，陸涼剛才應該是想去找陸曼曼，這下好了，都這樣還怎麽去？
哦，對了，書中陸涼還有個對他死心塌地的女配，也就是男主的親妹妹宮家小公主，在一次晚宴上對他一見鐘情！
也不知道是不是這次？
小公主蠻橫霸道但也漂亮可愛，女主陸曼曼知道後還三番四次的想撮合他們，為此還惹得陸涼不大高興，不過後來也不知道是不是被小公主的真心打動，沒再将人趕走，但也沒做出回複，冷冷淡淡的。
當時黎雪還有點佩服這個小公主的堅持，明知道陸涼不喜歡自己還一股腦撞上去，如果換做是她，早就換個人喜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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胸前的白印淡了些，但還是很明顯，陸涼大概是認清現實了，黑着臉收回手。
手裏的帕子被他捏的變形，最後擡眼看她，陰沉沉的，應該是不爽到了極點。
黎雪翻了個白眼，“你夠了啊，我臉撞得現在還疼呢！”
“陪你站到現在，還給你找了盆水過來，不知道浪費多長時間了？現在晚宴恐怕都結束了！”
她還想看陸曼曼跟舒雲兮的撕逼大戰呢！
陸涼冷冷看了她一眼，一句話都沒說，扭身就走。
背影都帶着幾分冷意。
黎雪也氣，沒見過這樣的。
她這樣做可以說是仁至義盡了，一句客氣的話都沒說，還臭着臉！
給誰看呢？
再說，她也不是故意的！
氣呼呼的走上前，與他并齊後，用力的将手上盆中的水往前一潑，順便瞪了他一眼。
擺出一副自己也不高興的模樣。
陸涼沒搭理她，見狀停都沒停，冷着臉繼續往前走。
不過這樣的高冷沒堅持住三秒。
腳下突然打滑，整個人順着慣性往前一傾，修長的腿以一種不太雅觀的姿勢連跳兩三步，最後站立不穩，整個人以單膝跪地的姿勢穩住，兩手撐在旁邊，有點像賽跑前的那個預備動作。
就是可能有些疼，空氣中傳來輕輕“咔”的一聲。
甚至一向淡然的臉龐微微有些抽動。
又因身體的動作，原本梳着大背頭幹淨利落的發型沒固定住，額前垂下好幾縷碎發。
黎雪用盆擋住臉，眼睜睜看着這一切，心裏有些慌。
再看底下用花崗石子鋪成的小路，一顆顆的，表面光滑。
應該很疼吧？
她真沒預料到這麽多！
“你……沒事吧？”
伸手想扶他，被人用力一甩。
見陸涼又黑了臉，知道他此刻恐怕恨死自己了，咬了咬唇，知道多待下去還不定怎麽惹人厭，幹脆将盆往他面前一放。
“我……我還有事先走了！”
也不看他，轉身就灰溜溜的快步跑了。
陸涼擡起頭，看着一溜煙就跑遠了的背影，再看身前地上的鐵盆，深深吸了口氣，握緊拳頭，兩頰腮邊的肉都鼓起來了。
……
黎雪回到晚宴地點，也沒多想，準備先去尋趙琴。
但根本沒辦法找人，一眼看去，就見原先熱熱鬧鬧的場景突然變得安靜下來，人全都聚集在噴泉那裏。
明白過來，趕緊往那邊湊去。
待走近，就模糊聽到裏面舒雲兮說話的聲音。
“曼曼，你快和寧小姐認個錯，我們給人家陪個不是，不怕，寧小姐人很好的，不會為難你！”
喲，這話真是莫名的熟悉啊！
還沒等她細想，陸曼曼就接過話，立馬冷着聲音道：“舒雲兮，我沒做憑什麽道歉？我要是道歉豈不是承認這事是我做的？你要是真想着為我好？何必說出這樣模棱兩可的話？還是說你希望将這事推到我身上？”
“舒雲兮，你不是我爸好心收留的嗎？為何還要這樣算計我？我們陸家哪裏對不起你？”
三言兩語，立馬将所有的視線轉移到舒雲兮身上。
黎雪注意到，周圍人聽到這話時眼神都變了，旁邊幾個貴婦還竊竊私語起來，“這丫頭說的有道理，看樣子那孩子不像是個好的。”
“是啊是啊，我一開始就覺得她不行。”
……
黎雪看了眼旁邊，這些觀衆還真配合，簡直就是原書的神還原！
記得每次打臉的場景上陣時，舒雲兮一開始都占據上風，然後陸曼曼憑借三寸不爛之舌将人反壓，旁邊的看瓜群衆則在一旁碎碎叨叨，一開始幫腔白蓮花，最後明白真相，開始為陸曼曼加油！
嗯，但下一次遇到同樣的場景時，依舊還是先幫舒雲兮。
現在想想，難不成經過這麽多的事，那些人不會覺得舒雲兮這人很差勁嗎？
難不成他們沒有一點自己的判斷力，非得女主過來給他們洗腦？
不過這是複仇爽文，也能理解。
聽了一會兒，拼拼湊湊大致理出了前因後果，好像是某個大小姐被人推進了噴泉中，然後經過舒雲兮的誤導，所有人都誤會是陸曼曼做的。
這個情節有那麽點印象，被推入噴泉中的女生好像家境不差，後面還有出場，至于結局，自然是陸曼曼反敗為勝。
但具體內容倒是不怎麽記得了，反正女主肯定沒吃虧。
黎雪伸長脖子往裏看，人太多，她又站在最外面擠不進去，聽都聽不大清楚，尤其是旁邊人還叽裏咕嚕個不停。
正吃力墊着腳尖往裏瞅時，眼尾餘光恰好瞥到從別墅那裏走來的陸涼。
走路的姿勢有些不大自然，速度也有些慢。
剛才恐怕摔得不輕。
他也看到她了，立馬臭起臉，特意隔着點距離站着，然後偏過頭裝作沒看見的樣子。
黎雪有些懊惱，她差點忘記自己還要和他打好關系的事了。
覺得自己剛才有點不大厚道！
陸涼應該是發現裏面是陸曼曼了，皺了皺眉，側身準備往裏擠。
黎雪眼尖，手疾眼快的趕緊往他那邊跨了一步，伸出手一把拉住他，小聲道：“你去做什麽？”
“我一直在看，陸曼曼沒事，你去了很有可能添亂！”
怕周圍人聽到，挨近道：“舒雲兮肯定會拿你做文章的。”
陸涼突然側過頭來看她，抿了抿嘴，墨黑的瞳孔帶着幾分打量。
最後垂下頭，将視線落在她拽着他的手上。
黎雪稍稍回過神，剛才抓的急了，沒想到拉住了他的手。
臉上讪讪的，但怕他不聽勸忍着沒放手。
不讓他進去主要是不想讓他看到男主，或許是她想多了，但是她不确定已經和女主相處了一年的陸涼對女主感情有多深？
人都有占有欲，或許原先沒察覺他對陸曼曼的心思，但如果看到男主後一刺激，頓時發覺陸曼曼對他而言非常重要吃醋了怎麽辦？
就像她當年高中同桌過一個男生，那人老是撩撥她，但她始終裝死不回應，總覺得不能讓這些耽誤自己的學業，直到後來看到男生和隔壁班的女生走在一起時，才發現自己其實也是喜歡他的。
所以她不能讓他發現陸曼曼對他的重要性。
更不能讓他看到陸曼曼和男主站在一起！
黎雪不放手，垂下頭不看他，但手上卻用了力。
陸涼皺了皺眉，握緊拳頭，冷聲道：“放手！”
“不放。”
陸涼眯了眯眼，“黎、小姐。”
黎雪咬了咬唇，突然仰起臉看他。
見他也是望着自己，頓了頓，微微垂下臉，長長的睫羽顫了顫，放輕了呼吸，帶着幾分忐忑的顫音問出聲，“陸涼，你為什麽總是跟陸曼曼好？你……”
“你……”
有些難以啓齒的小聲問出口，“你……能不能……也跟我……我…好？”
說完臉就爆紅了。
黎雪有些羞惱的垂下頭，恨不得将臉埋進胸口，覺得自己為了翻身，真是面子裏子都不要了！
想當年她臉皮多薄啊，尤其是在這方面，哪怕再喜歡一個人死活都不會說出口，等看到別人成雙成對，心裏酸得不行還硬死撐着說那兩人挺般配的，甚至怕被別人發現，每次與人說話都故意冷着臉。
如今，真的是打破底線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