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帶着弟弟逛夜市
05年的城中村，無論是樓房建築還是街道貨攤，總給人一種髒兮兮的感覺，髒亂差似乎成為這裏的标簽。
不過對于生活在裏面的人卻沒多大感覺，褚博雖然是十幾年後回來的，可因為從來沒在意過享受，回來以後反而如魚入水。
雖然跟家裏老爺子說的是開半個小時電腦，可也不等于下完歌就要立馬回去。
事實上褚博并沒有直接去網吧，而是先帶着小孩兒在外面逛了逛，給他買了些小吃讓他邊走邊吃，遇見買衣服的地攤還時不時停下來選幾件。
褚博自己對物質要求不高，甚至可以說得上糙，在他看來男人嘛，夏天的衣服不外乎就是短褲體恤衫，稍微正經一點的就是短袖襯衣長褲子。
夜市上的衣服便宜，有些成色不好的東西小攤販就會借着夜市上不甚明亮的光拿出來糊弄客人。
褚博也不在乎這些，只要衣服沒破質量還行，能穿一個夏天就夠了。
現在手上有了點錢，可要花錢的地方也不少。
“跟你買三件短袖衫，便宜點撒。”
“哎呀便宜不起呀兄弟，再便宜虧得褲衩都要虧光了！三件三十塊錢便宜得不擺了！”
挂着個黑包的老板胳膊都掄圓了，嘴裏蜀地方言都扯出來了，看起來誠懇得很，似乎再便宜真要虧本了。
站在旁邊的褚禾仰頭看了看自己大哥，褚博卻不為所動，“就二十五，能賣就賣，不能就算了，我也不是急着要穿。”
最後老板愁眉苦臉地彎腰拿了個塑料袋給褚博撞上了，一邊收錢嘴裏還一邊接着演，“哎呀帥哥，這個價真虧本了，賣給你就當是結個緣分，以後你要有需要再來我這裏照顧我生意就成了。”
褚博笑着應了一聲，接過袋子低頭看了一眼小孩兒，确認褚禾跟着沒丢，這才帶着小孩兒繼續往前走。
像這種夜市上的小攤販流動性很大，買到不好的貨物也只能算了，至于老板口中所謂的照顧生意，無論是說的還是聽的都知道這就是套話，誰信誰傻。
結果還真有信的，還是他家的小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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褚禾回頭看了看繼續應付下一位客人砍價的老板，好奇地問：“哥，老板為什麽虧本了還要賣？是因為他急着要用錢嗎？”
褚博樂得不行，擡手狠狠搓了一把小孩兒腦袋，“小傻子，要是真虧本了老板根本不會賣。”
褚禾“哦”了一聲，心裏感慨一聲大人的謊言，然後低頭咬了一口手上舉着的烤腸。
“唉那邊有西瓜，要不要吃一片？”
“西瓜？不買回去一起吃嗎？”
雖然有記憶以來褚禾就生活在城裏，可家裏情況特殊，今天褚禾才第一次晚上出門逛夜市，就連西瓜能買一小片這種事他也不知道。
褚博上前去水果攤上挑選了兩片切好用保鮮膜繃着的西瓜，轉身給了褚禾一片，另一片自己拿着一手付錢。
“晚上了爺爺吃西瓜不好，明天白天我再去買個回來。”
等到進網吧的時候褚禾已經吃撐了，吃各種小吃零食吃到肚子撐，這種體驗褚禾也是第一次，感覺好滿足。
褚博手上還拎着幾只裝衣服的袋子，讓褚禾站旁邊等着，自己去網管那裏交錢拿了電腦開機密碼卡。
現在的網吧都是給電腦設置了開機密碼，要上網的人就去交錢，網管就會給張手寫卡。
要上網的人對着電腦輸入賬號跟密碼就能進入聯網模式，同時電腦定時也會啓動，到時間了如果不去交錢補時間，電腦就會自動退出來。
褚禾第一次進網吧，臉上有明顯的緊張感，褚博拿了卡轉身就瞧見小孩兒正乖乖站在原地，腳掌都沒挪一下，看人也是小幅度去偷偷看，這小模樣雖然深層次的透着一股可憐，可褚博就是好想笑。
事實上他也笑了，擡手摳了摳胸口，褚博有些手癢，想把這一幕給拍下來，以後小孩兒長大了結婚的時候就給偷偷放進要放映的成長戀愛照裏。
褚禾暗中觀察完不遠處一盆室內盆栽，回頭就看見自己哥站那兒盯着自己笑，太緊張的他這次沒時間多想，自然也就沒有顧得上害羞，小跑兩步就上前拽住了褚博的衣擺，偷偷松了口氣，小胸脯都挺直了幾個度，“哥，我們現在要進去嗎？”
褚博也不逗他了，任由小孩兒拽着自己衣擺，“嗯，走吧，找個沒什麽人的地方。”
網吧裏都是一臺電腦一張椅子，人少的地方還能找個空椅子給小孩兒坐。
褚禾小媳婦兒似的跟得緊緊的，什麽話也不說，褚博讓他坐他就坐，讓他繼續吃手裏的西瓜就低頭咬兩口，乖得不行。
褚博熟練的開了電腦輸入密碼，然後點開網頁尋找能下歌的地方。
想着小孩兒似乎挺喜歡MP3裏自帶的那首《寂寞沙洲冷》，褚博先搜了周傳雄的這張專輯，然後把頭戴式耳機扣到褚禾頭上。
開始聽歌後，褚禾很快沉浸到了另一個世界裏，不再緊張，反而随着歌或輕擺或悲傷。
一個十歲的小孩兒表現出悲傷沉痛這類情緒的時候其實是比較稚嫩滑稽的，可褚禾身上的這類情緒卻帶着一種認真，讓人笑不出來。
褚博在旁邊叼着煙也不點，就靠着椅背安靜地看着他一首歌一首歌地慢慢聽，聽完一首才會戳他，問他是否喜歡。
幾乎每首歌褚禾都喜歡，褚博就給他全部下載下來。
中途褚博又去加了一個小時的時間，然後占用一個角落開了自己的企鵝號，發現上次沒回複他的兩位狗仔前輩找過他。
褚博想了想就明白了，應該是一開始他們以為是有人騙錢，結果兩位同行得到線索後真挖到了什麽苗頭，于是這兩位也動心了。
褚博也不在乎一開始的冷遇，語氣如常的跟二人交流一陣，不着痕跡地摸清了他們目前所處的城市，然後又賣了記憶裏兩個緋聞線索，兩千三百元即将入賬。
做完了生意，褚博又随便逛了一些網頁，看了看《無情劍》劇組的那幾位導演跟編劇的博客更新情況。
褚禾整個人都陷入了歌詞與歌曲構建的全新世界裏，根本就沒注意褚博開的是什麽頁面。
一臺電腦兩人各占一半屏幕，倒也互不打擾。
一首歌四分鐘左右，最後時間即将結束的提示從電腦角落裏跳出來，褚禾才恍然驚醒，不好意思地扭頭朝褚博笑了笑。
原本說是只上半個小時的，中間褚博出去加時間的時候褚禾沒注意，現在往電腦角落一看就發現時間居然已經走到十一點零幾分了，一想就知道上網時間肯定不止半小時。
褚禾連忙摘下耳機，“哥，都這麽晚了，爺爺會不會着急了？”
爺爺年紀大了覺很輕，晚上還總是睡兩三個小時就醒一趟，想到爺爺睡了一覺醒來發現他們居然還沒回家，不知道有多着急，褚禾頓時坐不住了。
褚博起身收拾MP3的線，笑着讓他別着急，“有我在爺爺不會擔心的，肚子餓沒有？哥帶你去吃宵夜。”
于是褚禾又吃了一碗小馄饨肚子鼓鼓地才跟着哥回了家。
到家的時候褚博刻意放輕了動作，進屋一看，床上老爺子果然還睡得死沉沉的，褚禾只以為爺爺是醒過一趟又睡了，褚博卻知道肯定是又哭了許久，哭累了當然就睡得沉了。
褚博無聲嘆了口氣，從熱水壺裏倒出點水在洗臉盆裏兌好，招呼小孩兒過來一起洗了把臉。
兩兄弟一起去公廁放了泡水，這才回來摸上床。
褚禾很少有這麽晚睡覺的，沾了枕頭沒十秒鐘就打起了小呼嚕，褚博伸手給他調整了一下睡姿，褚禾的小呼嚕頓時消失了。
枕着胳膊，褚博閉着眼想着以後的計劃，沒多久也迷迷糊糊睡着了。
或許是因為手裏終于有了點錢足夠解燃眉之急，褚博心神一松，第二天早上一直睡到了九點多才自然醒。小孩兒也少有的晚睡，褚博醒來的時候褚禾還攤開手腳睡得呼呼的。
眼睛幹澀得睜不開，褚博用手指搓了搓眼角，撩開蚊帳下了床，小方桌上有紗罩蓋着的油條豆漿。
看來老頭子已經出門了，早上醒來的估計也不算早，都沒時間跟心思自己做早飯。
褚博揭開紗罩看了看，有一小盆豆漿，摸着碗沿已經冷了，褚博端去外面蜂窩煤爐子上熱了熱，順便端着臉盆去廁所洗了臉刷了牙，回來豆漿也熱好了。
褚博去把蚊帳全部挂起來，俯身捏住小孩兒鼻子把人叫醒，“起來吃早飯了，趕緊的。”
呼吸受阻，又有一點都不溫柔的叫喊聲在自己腦袋上響起，褚禾雙腿一蹬就驚醒過來，“哥？”
“趕緊起來，刷牙洗臉吃飯，一會兒我帶你出去一趟，有事。”
雖然現在是長假期間，可醫院裏還是有人假期值班的，做個全面的身體檢查應該沒問題。
褚博原本是想讓老頭子一起去做個檢查，可轉念一想老頭子肯定舍不得錢，還不如先給小孩兒做個檢查，等以後生活安定下來再單獨帶老頭子去。
一次付兩個人的檢查費肯定心痛，一次付一個人的，哪怕其實加起來花的錢還是一樣多，分開花出去總能讓老人家好受點。
作者有話要說： 給你們的加更，可否趁機要一波收藏花花營養液等獎勵？
明天如果能上榜，就會繼續雙更，沒上成那我可能就_____________。【請自行填空】
PS:弟弟逛夜市的體驗與感想差不多就全都是我當初第一次逛夜市的經歷了，我哥一邊說我吃得多要長胖，擡頭看見前面賣玉米棒子的小販又問我要不要吃，最後進網吧的時候還給我買了一大片西瓜讓我邊看動畫片邊啃。
那時候我第一次見到這麽多吃的，他問啥我都點頭要吃，我點頭他就給我買，其實那時候他還是個學徒，根本沒工資，一個月也就老板給的兩百塊錢左右零花錢。
我感覺我智商上沒什麽問題，可情商發育太晚了，當時都已經初二了還滿腦子懵懂一片，不太懂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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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