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景語身世

“母親,這是——?”郭氏的眼睛一直沒有離開過那塊玉牌。

就以她現在的肉眼看去,那塊翠色的玉牌絕對是價值不菲之物。

別說是潘家這種毫無底蘊的,就是當年興盛時期的郭家,都未必能有這種東西。

難怪老夫人把它當做寶貝一樣藏着掖着了!

“汪嬷嬷,拿給她看看!”老夫人吩咐道。

汪嬷嬷颔首,小心翼翼地雙手捧起那塊玉牌遞到了郭氏的手裏。

是極其難得的和田玉打造的。

郭氏将其拿在手上反複地看了起來,卻一瞬間被那上面刻着的小字吸去了心神。

雙眼不由自主地陡然放大——

“景語,生于泰熙二十二年冬月初六辰時三刻。”

景語,生于泰熙二十二年冬月初六辰時三刻……

郭氏不禁在心裏重複地默念着玉牌上刻着的字,忽然,腦中陡然一陣驚雷響過——

這不正是潘景語的生辰八字嗎?!

郭氏心裏一慌,不由地嗫嚅起了唇瓣:“母,母親,這,這是——?”

“正是你所想的那樣,當年禮兒将大丫頭撿回來的時候她的脖子上就挂着這塊玉牌。”老夫人臉上的表情淡淡的。

所以說,潘景語的親生父母極有可能是權勢滔天的貴胄嗎?

郭氏不敢也不願意相信,卻又聽得老夫人繼續道:“你再仔細看看那塊玉牌上刻的花紋!”

郭氏不敢耽擱,趕忙低下頭仔細看了起來,恨不得将一雙眼睛直接黏在上面。

可是,沒過一會兒,她的手就不受控制地顫抖了起來,一向雷厲風行的她連說話都結巴了起來:“是……是鳳……鳳鳥式螭龍紋!”

她似求助一般擡起眸子地看向老夫人,希望老夫人能否定她心裏這個荒謬至極的猜想。

可老夫人卻擡手指了指天,暗示意味再明顯不過。

龍紋玉牌,乃是天家的所有物。普通的臣子百姓,誰敢用這個?!

郭氏頓時像洩了身上所有的力氣一樣,徹底地癱軟在了椅背上,連手上的玉牌都差點兒掉到了地上,看得老夫人眉角狠狠地一跳。

怎麽會是這樣?

這塊玉牌不僅貴重,而且還不是一般身份的人能擁有的。

潘景語居然有可能是皇室中人——

這比她有可能是潘禮的私生女來得更加震撼、更加讓她無法接受!

老夫人被郭氏的動作吓了一跳,見玉牌沒事,繃着的臉才松了下來,重重地舒了一口氣。

末了,還不忘心有餘悸地瞪了郭氏一眼,趕緊寶貝似地又将那塊玉牌拿了回來放進那個匣子裏鎖了起來。

別看她現在這般鎮定的樣子,當年剛剛發現這塊玉牌的時候她激動得整整一個月都沒睡過好覺!

後來,與潘禮商量了一番瞞着潘景語将玉牌藏了起來,又時時刻刻地擔憂那塊玉牌會突然從她手裏消失。

好一會兒,郭氏才勉強能開口,她心裏還有些僥幸:“母親,會不會這塊玉牌……是假的?”

郭氏沒辦法接受一個被她棄如蔽履、仇恨多年的小女孩居然可能有那麽高貴的身份!

老夫人重重地拍了一下桌子,臉上的表情瞬間變得陰森可怖:“郭氏,我道你是個聰明人,也一直希望你能和大丫頭好好相處。可你就是不聽,我也拿你沒法子。但是——,從今日起,你要對大丫頭客客氣氣的。要是因為你壞了禮兒的前程,我饒不了你!”

饒是婆媳多年,郭氏也還是第一次在老夫人臉上看到殺氣騰騰的表情。雖然還有滿肚子的話要說,卻垂下了腦袋不敢再随意開口。

老夫人累了,揮揮手吩咐郭氏等人先行退下。

汪嬷嬷走到了老夫人身後輕輕地替她捏起了肩膀,笑着道:“老夫人,您也別生氣了,夫人她只是一時想不通!”

畢竟,任是誰突然遇到這種事情都不可能不需要一個緩沖期的。

老夫人嘴角淺淺地勾起了一個嘲諷的弧度,譏诮道:“且不說大丫頭的身世另有隐情,就算她真的是禮兒的私生女又怎樣?将來不過是一份嫁妝的事情!說來說去,還是郭氏的心太小了些!能力是有,只是太善妒了!要不是我還在,只怕禮兒連個正常的子嗣都留不下來!”

汪嬷嬷在一旁靜靜地聽着,卻并不接話。

老夫人只是需要一個傾聽者而已,她可以說夫人的不是,她這個做奴婢的卻不能!

“哎——!”老夫人重重地嘆了一口氣,閉上眼睛轉動着手裏的佛珠,“當年若不是看在了這塊玉牌的份上,想着以後能幫着大丫頭找回親生父母,好借着養育之恩助禮兒的仕途青雲直上,也不至于撿了個闖禍精回來!好在,聽說京城裏來人了,明日讓郭氏帶着大丫頭去魏巡府家中的宴會走一趟,說不定還能有些收獲呢!就算沒有,等過些日子,找找關系上京城打聽打聽,定是能找到些線索!”

“大小姐是個孝順的,将來定是會念着您和老爺的恩情的!”汪嬷嬷笑着附和道。

老夫人但笑不語——

雖然郭氏對潘景語不怎麽樣,但潘禮這個做“父親”的雖談不上疼愛有加,倒也可以算得上是慈父了!

而自己這個祖母,不管怎麽說,也算是暗地裏護了她不止一次兩次了吧!

這份恩情,她是該記着的!

這邊廂,郭氏回了自己的院子之後,擡手就将屋裏一套上好的琉璃茶具給掼到了地上。

“死老太婆,居然瞞着我這麽多年!”郭氏一屁股坐在了凳子上,胸口不停地起伏,氣得牙癢癢。

其實除了覺得自己面子上放不開之外,她更怕潘景語得勢之後會報複她。

如果老夫人一早便将這件事告訴了她,她就算不能待潘景語如親女,也會拿她當個菩薩一樣給供起來呀!

可那個該死的老太婆,根本就是故意讓她做惡人,好讓潘景語只記着她自己和潘禮的好!

這些年,全讓她一個人來唱紅臉了!

------題外話------

嗯哼,潘老太婆說,沒有好處的事情我不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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