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1)

更新時間:2017-03-29 20:00:04 字數:5066

很炫麗的布置。

白家豪華別墅前的廣場,已讓歡愉氣息袅繞住每一處角落,屬于年輕人的場合,本就該是熱鬧非凡,況且在這個地方所舉辦的,還是_場別出心裁的化裝舞會。

會場內激情澎湃的音樂聲響徹震天,早就将裝扮成各式風采的年輕男女挑引得亢奮奔騰,這些知名企業的第二、三代子弟,在難得擁有的這一刻空間裏,渾然忘我地抛棄矜持岸然的外殼,卸除下平日沖鋒陷陣的緊繃情緒,沉淪在這迷情的暈眩中。

日才落,廣場內已抵達了六、七十人,而陸陸續續持着邀請函走過這幢白家花園的男男女女仍然絡繹不絕,每當有來賓在打扮上別出新裁時,一陣接一陣的驚嘆與歡呼聲就放肆高揚,把會場烘托的更形熱鬧缤紛。

但就在這片喧嚣中,有一條修長的身形故意站在僻遠的一隅,一身墨黑緊身束裝的濃暗打扮,讓他在黑夜裏,幾乎成了一道不可察的暗影。

他默默地注視着這難得一見的搞怪聚會,心裏卻不免犯着嘀咕,行事作風一向極重隐私權利、冷酷個性不輸亢襲天的白向樓,這回居然會破天荒地舉辦起化裝舞會,還逼得他非到不可,神秘的模樣,令他臆測不出,他葫蘆裏賣的是什麽藥?

“邪魅的夜剎王居然獨自一人躲在這個陰暗角落,簡直辱沒了今天的打扮。”

說人人到,一身白色搭配,通身閃爍耀眼酷冷峻峭味的白向樓從後頭繞出,定站在他跟前,無懈可擊的面孔帶着淡淡的不以為然。

“誰讓你躲在這種地方來的?”他再問。

“我沒躲,只是不喜歡湊熱鬧罷了!”

“不喜歡熱鬧?”白向樓像是聽見了本世紀最不可思議的答案一般,峻峭的臉孔糾結了起來。“這種話實在不該從寇放鷹的嘴巴裏吐出來,我記得以前的你,老是玩得忘了混沌天地。”(編注:有關白向樓和秦若彤的愛情故事,請參閱情話紅顏為君狂。)

“那是以前……”寇放鷹淡淡回道。

“以前?”他譏诮地問。“現在的你不叫寇放鷹了嗎?”

“人……會變。”他神色一黯。

白向樓忽然臉色一沉,道:“你以為我為什麽要舉辦這場化裝舞會?你該不會天真的以為我是為了要慶祝和若彤結婚滿周年的紀念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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驚詫一閃而逝,寇放鷹立刻明白他的用意。

“原來你邀請了她……”他搖搖頭。“何必呢?”

“我是你的朋友。”白向樓鄭重強調。“幫你,我義不容辭。”

寇放鷹沉默了,半晌後,他淡淡地道:“謝謝!但我自己的問題還是由我自己解決比較妥當。”

“可是你每回總躲在她的身後,從來不出面,宣蘿又哪裏會知道你對她的心血呢?”這次忿然插話的人并不是白向樓,而是一位猶勝出水芙蓉的絕麗佳人。一襲雪紡白色紗系禮服的秦若彤,走近白向樓身畔,與他合稱出恍若金童玉女般的絕美光芒來。“就拿宣蘿遭遇綁架的事件來當比喻好了,若不是幸虧有你出現,後果簡直是不堪設想。”

“宣蘿能獲救脫險,功不在我,是允侖的奮不顧身。”寇放鷹仍然拒絕為自己加冕功績。

“寇大哥……”他怎麽這麽忸。

“別再說了。”

“可是……”

“宣蘿與我無緣。”他阻斷她的話。

窒悶半晌,白向樓才不禁有所感嘆地吐道:“你似乎和我們一樣,都得承受一回愛情折磨,我看着你所遭遇的過程,再回頭看看我的愛情故事,竟然發現,有着某些神似的雷同。”他伸手摟住身旁的愛侶,每當思及兩人的戀愛故事時,寒顫就不免竄上背脊,不過幸好,一切都來得及挽回,才叫他免去了抱憾終身的痛苦。

“你們兩人怎麽會和跟我一樣呢。”寇放鷹摒去悒郁,将一張制畫成邪魅夜叉的面具戴上臉龐,只露出黑礦石般的眼瞳,深黝黝地。“屬于你倆的愛情故事,已經雨過天晴,結局圓滿,白氏夫婦的伉俪情深是有目共睹的。”

“你也可以呀。”秦若彤截斷他的話,反駁:“只是你選擇放棄。”

“不!那不叫放棄,而是我不能……”他喑啞的嗓音透露着痛苦。

“誰說不能?”她吼道。“自從宣蘿失憶之後,你就不願和她見面,但她在美國療養的這段期間,你卻也是放心不下,老是默默躲在角落邊關心着她。爾後,回到臺灣,情況依舊,你連去确定宣蘿想法的勇氣都沒有,又怎會知道她心中沒有你?雖然她失去了記憶,但也有回複的時候,也許就在她痊愈的那一天,第一個想見的人就是你。”

他頭一甩。“今天是你和向樓最該高興的日子,別把話題的矛頭指向我,不必替我操心。”寇放鷹拼命地想移開話題,不願再次剖開鎖上的真心,天知道他也痛,日日夜夜、分分秒秒、想的、念的都是要重聚。可是……他不敢、也不能,會有今天的遺憾,是他一手造成,他又憑借何種理由奪回他曾經放棄的愛,何況她的身邊已經有個好男人在照顧着她,一個勝他千萬倍的寇允侖,他真的不可以再次橫刀介入,不可以……

“寇大哥,不要未戰先逃,你可以先試着喚醒她的記憶。”秦若彤不死心地推波助瀾。

“不可以……”

“不要讓自己後悔,也許宣蘿根本沒有怪過你,結果倒是你讓自己的膽怯誤了一生。”

寇放鷹不想聽了,轉身——

“站住!不準走!如果你還要我和向樓這兩個朋友的話。”她居然耍起威脅手段。

“向樓,你老婆……”寇放鷹當然不敢動,只是這輩子從來沒這麽窩囊過。

白向樓居然肩一聳,摻了一腳。“不要找我求救,我聽她的。”

“你——”真敗給這對好事者了。

秦若彤綻開勝利的笑靥,拍拍他的肩膀道:“等着,我現在就去把宣蘿帶過來,剩下的,端看你這個邪魅的男人如何掌握了。”

萬盞燈火在橘紅太陽消失于地平線的一剎,從黑夜裏傾瀉而出,白家豪邸前方的廣場閃動着五彩眩目閃光,熱鬧的音樂将氣氛帶上最頂點。

在白家主人率先開舞之後,披挂着各式面具的男男女女們也随着音樂開始翩然舞動,但見這場別致的化裝舞會,将整個廣場築構出一股異次元的情調來。

“玩的偷快嗎?”一句詢問打斷了寇允侖和淩宣蘿的舞步,兩人停下腳步,分別扮成羅密歐與茱麗葉的這對壁人,望向來人。

“若彤。”

“白夫人。”

秦若彤走向兩人,滿臉笑容。

“真高興你們能來參加,我還擔心你們無法出席呢!”她仔細端詳取下覆面眼罩的淩宣蘿,又說道:“你的身體沒什麽大礙了吧?”

“托你的福,宣蘿很好。”寇允侖接口。疼惜宣蘿的深情眼波令望者不得不動容。“真謝謝你和白先生邀請我們參加這次的聚會,宣蘿很久沒這麽開心過了。”

“你真體貼。”每件事都以宣蘿為依歸,這樣的男人不多見了,秦若彤不禁為寇放鷹的不利處境而煩憂。

“哪裏,我和宣蘿才很羨慕兩位,鹣鲽情深。”

“那你們呢?”秦若彤忍不住試探一問。“什麽時候請我和向樓喝喜酒。”

淩宣蘿笑容一僵。“這……”

“很快了!”寇允侖再次插話,環住她纖腰的掌驀地一縮,态度突然變得好堅決。“我和宣蘿正打算與長輩商訂日子。”、

淩宣蘿一仰首,望進他的眼瞳中,想反駁的話,全卡在他溫柔的視線下。

“這樣呀。”秦若彤心裏暗暗着急,表面卻不露痕跡。“恭喜兩位,這實在是件好消息,不過我現在有個不情之請,希望允侖不會介意。”

秦若彤只隐瞞若幹地道:“我有位朋友仰慕宣蘿已久,剛才得知她莅臨今天的舞會,希望能夠與她共舞一曲,你放心,他為人很正派的,邀舞的目的也只是想和她做個朋友,沒有別的意思。”

“這樣……”他踟蹰。

“若彤,下回吧,我今晚只想陪允侖。”淩宣蘿婉拒,一種莫名的悚然讓她不願再去另生枝節,況且她不是下定決心,唆使自己将心完全放在寇允侖身上。

秦若彤聽聞她的婉拒,急慌慌地一下失了措,這番表情看在寇允侖眼中,成了為難的表征。

他思忖着:白向樓是個惹不起的人物,他所擁有的集團,可全是國際知名的大企業體,雖然目前與他有所交集的機會并不多,但總得為雙方留下一份回旋的空間,若讓他的夫人下不了臺,對雙方而言,都是種疙瘩、傷害。

“宣蘿,不必顧忌我,去吧,認識一些朋友,對你也好。”寇允侖大方同意。

“是嘛,就一首曲子而已。”秦若彤拉着她,不由分說就回頭往人潮中擠,但還記得丢下一句:“謝謝啦。”

風姿綽約的秦若彤,浪漫風情如绮麗幻夢,她拉着俏麗可人的淩宣蘿四處游走,一雙俪影,不知看呆了多少對眼睛。但若彤可管不了那些充滿贊嘆的眼神,滿歡子只想把宣蘿往寇放鷹釣懷裏送。

“你到底要我見誰?這麽急?”淩宣蘿禁不住好奇。

“等你看到就曉得了。”秦若彤終于找到那條仍然躲在暗角處的夜剎黑影。“哪——就是他。”

淩宣蘿乍然止步,定住不動,一股既陌生又熟悉的危險氣息在那個帶着面具的男人轉身過來時,直撲而來,鉗住她無預備的神經。

“你……”唇只吐出一字,就凍僵似的難以再延續。四目交接時,她竟無法控制地跌進那唯一可見的深邃眼睛裏,着了魔般。

“你跟他聊一聊。”放下這句話後,秦若彤立刻轉身走開,殊不知沉溺在那對眼眸下的淩宣蘿,已被一縷無法探究的纏絲捆繞,根本沒聽見她的話。

無聲無息地,戴着邪魅面具的男人已伫立在她面前,他靜靜地站着,緊抿的唇沒有開口的意思。

又一會兒,一雙厚實的大掌緩緩伸向前,輕輕握住她的柔荑。這時,一直陷于混沌狀态的淩宣蘿恍然震醒!

何時?他竟貼靠得那些近?而那股分析不出原因的暖流竟又開始流貫着她的身軀,舒暢到她甚至不想甩脫那一雙未經她同意即無禮禁锢她掌心的大手。

樂曲轉換成柔和緩慢的節拍,他半擁半帶地開始與她共舞。

“我們見過面?”深深吸了一口氣,淩宣蘿終于順利問出心中疑惑。

他沒答話,緊抿的唇完全不置一詞。表面雖然專心于節拍下,但露在面具外的眼睛似乎潛藏着某種光焰。

“沒聽見我說的話嗎?”心底深處再次浮上異樣,她煩躁,也察覺出怪異,這男人從頭至尾都塗上一層保護膜,根本拒絕她的任何探索。

“若彤說你有意與我為友,但你連一句話也不願開口,不覺奇怪嗎?”她硬生生頓下步伐,不移不動。

風突起,将屬于他的氣味淡淡拂上她的鼻梢,好熟悉……仿佛……心中某種情愫被牽動,淩宣蘿驀地睜大水瞳,直勾勾地看着他。

“我認識你!”她大膽推測,只要這男人一停楞,只要他稍微表現出一點異樣來,她就有脈絡可追。

但顯然地,對方性情滑溜,并未掉進她的陷阱裏,夜剎如王的姿态只傲然地瞅視她,淡淡漠漠,卻又深奧難料。

她質逼他。“你是誰?到底是誰?”

“只是個想跟你打聲招呼的陌生人罷了,僅是如此。”終于,他苦澀地回話了,特意壓低的嗓音聽不出屬于誰的?

“我不傻。”她回道,這人一身的古怪,叫人如何不起疑。“你究竟是——”

“你的舞伴來接你了。”夜剎話一落,趁着淩宣蘿回頭的一剎,頃刻退走。

“喂!”她本想追,但夜剎決斷的步伐快得令她遲疑了,這時候,寇允侖也來到她身畔。

“他是誰?”寇允侖緊緊盯着那愈行愈遠的黑影。

淩宣蘿茫然。“我不知道,他不表露身分。”

“這樣……”寇允侖凝望着已空無一人的角落,淡定的眸光有簇怪異的火花。

“算了!改天再問問白氏夫婦,查問這位貴客究竟是何方神聖。”他環上她的腰,一派無事地道:“別理他,我們繼續跳舞吧!”

“好。”無法拒絕,她抱着混亂的心思與他重新踏入舞池,與他共舞幾曲之後,僞裝出的歡笑讓她由心升起一種疲累感,找了個理由讓寇允侖暫時帶她離開喧嚣的中心,退到花園後方,靠坐在造型優雅的人造木椅上。

“累了吧!你休息一下,我去幫你倒杯飲料。”他殷勤地。

“謝謝。”待他離開後,輕松感随即浮上。奇怪,和允侖共處時,橫放在她心間的總是一道又一道的無形壓力,即使他待她永遠是溫柔體貼,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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