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再度入宮(1)

更新時間:2017-06-06 20:00:06 字數:4295

半夢半醒間張開眼,裘化真疑惑地微皺起眉,不解自己為何醒來,但不一會便放棄思考,困意教她想翻個身繼續再睡,卻發現自己連翻身都不能。

垂眼望去,一只長臂蠻橫地橫過她的腰,緊握住她的手。

她回頭望去,男人疲憊地睡着,手勁卻大得吓人,仿佛真怕失去她。想起昨晚他不容置喙地将她押回房,甚至将她給押上床,原以為他是想做什麽,可他卻只是抱着她和衣而睡,吓得她僵着身子入睡。

所以,她現在很想翻身啊。

可惜試了幾次還是無法動,教她只能無奈放棄,艱辛地回頭看着他的睡臉,瞥見他的襟口掉出了一塊玉。

那是一塊翡玉,光看色澤就知道價值不菲,但這玉像是碎了,用金子重新鑲黏在一塊,顯得有些不倫不類。

誰送他的,怎麽他戴在身上的不是她送的那一塊?

她努力地探出手想将玉勾得靠近自己一點,然在他懷裏蹭了幾下,他随即張開眼,嗓音沙啞的問:“去哪?”

“沒要去哪,想翻身。”她沒好氣地道。

花世澤随即扳動她的身子,讓她貼在自己的胸膛上。

裘化真小臉微微漲紅着,想罵他分明是惡意壞她清白,但再想自己都答允留下了,清白似乎不重要。

不過,這塊玉……她挑着玉,想看上頭的雕紋,可惜它碎得太全,雕紋早看不清了。

“做什麽,嗯?”他的大手輕撫着她的發。

“沒事,你睡吧。”她下的麻沸散應該可以讓他沉睡很久,他卻還能與她正常交談,這到底是什麽體質?

“你要是再像貓兒撓着我,我會馬上要了你。”

裘化真抓着玉的手突地一僵,小臉羞紅着。“我只是在看你的玉,你在胡說什麽?”說得好像她刻意引誘他似的。

“玉?”他抓出懸在頸間的玉佩。“這塊玉,原本是要給你的,可那一晚……我不小心摔碎了。”

“這是上等翡玉呢,怎麽那麽不小心。”她低聲咕哝着。

“如果可以挽回一個你,我會把成千上萬的翡玉都砸了。”他低喃,緩緩地張眼。“如裏可以再見你一眼,我連命都可以給,你不會知道我有多想你,我想得心好痛,好痛。”

裘化真抿着嘴嘆了口氣,把臉貼在他的胸瞠上。“別痛了,我回來了。”當她還是柳九時,她隐約察覺他動了情,但她不知道他的情如此地深。

“當我遇見你時,你和柳九的相似,教我以為我快瘋了,可當我瞧見顏麗的畫像時,我寧可瘋了也要你回來,不管是用什麽方法回來都好,都好。”他啞聲呢喃着,輕柔地吻上她的額。

“還說呢,不是要将我沉江?”她哼了聲。

這一點,她會記恨很久很久、“如果那時我來不及救回你,我也不活了。”他的笑聲噙着癫狂。

“唉,別老說這種話。”她往他胸口一拍。“不都過去了。”

“嗯,都過去了。”他的吻從額頭開始滑落到她的鼻她的頰,落在她的唇上。

“花世澤……”她羞澀的閃避着。“你這是怎麽搞的,你明明就喝了魚湯,怎麽還這麽精神?”

“麻沸散對我是沒用的。”

“為什麽?”

“不曉得,大部分的麻藥、迷藥對我都是無效的。”事實上,當她跟柳十三取藥時,他就有所防備了。她最擅長施針,如果真是身有不适,施針的效果有時會比湯藥快,她不會舍近求遠。

裘化真聽出了弦外之音。“敢問侯爺何時嘗過迷藥?”迷藥分很多種,春藥也屬于迷藥的一種。

花世澤笑睇着她。“我忘了是哪一個妾做的了。”

二話不說,裘化真從他懷裏坐起,只是都還沒坐穩,随即又被他扯進懷裏。“放開!去找你的小妾!”忘了哪一個妾……數目衆多到想不起來不成?混蛋!

“化真,後院的小妾全都是朝中官員送的,我刻意留下的。”

“嗯,以備不時之需嘛。”她懂!

瞧她笑得猙獰,他不禁低低笑開。“不都說了迷藥對我沒效,後院那些是我拿來反監控官員的,我完全沒沾染過。”

“天曉得呢?”空口無憑啊,侯爺。

“一想到那些女人的主子,可能就是殺害你的兇手之一,殺戮的念頭就起,怎可能沾染。”

瞧他那瞬間森冷噬血的神情,裘化真頓時無語,不禁懷疑柳芫對她說的可能是真的。“那麽……柳芙呢?聽說她眼形和我很像。”

“哪裏像了?”他嗤了聲。“你沒了時,我進你的小院落,想瞧瞧你在什麽地方長太,卻瞧見你把沒吃完的糖葫蘆和炸湯圓都用布仔細包着擱在匣子裏……”

裘化真沒料到他話題一轉竟轉到自個兒身上,教她想起梳妝臺的抽屜裏,放的竟全都是從她屋裏拿來的。“我就是窮酸,想留個紀念都不成麽?”那是她頭一次上街,頭一次嘗的外食,頭一次有人牽着她的手,仿佛能帶着她到天涯海角,全都是她最寶貴的記憶。

噘嘴睨她一眼,卻見他神色有些恍惚,像是陷入當時的氛圍,一臉苦澀笑着說:“所以,我把你的紀念都帶回侯府,只是要離開時,遇見了柳芙,她那谄媚可憎的笑,我至今還忘不了,不知怎地,一見她我就聯想到柳昭儀,懷疑起柳昭儀,所以我便差人作媒,為的是将她擺在侯府裏,為的是看她是否和柳昭儀有所聯系。”

她愣了下,沒想到他也懷疑到柳葳頭上。“結果呢?”

“我差人盯着,倒是沒什麽大事,橫豎就留着,直到沒有利用價值。”

“所以她現在沒有利用價值了?”

“沒殺她,是我竭盡所能地克制自己了。”他不敢想像,他要是再晚半刻回來,是不是又要再一次面臨天人永隔,一思及此,他就想親手血刃柳芙,要不是看在柳院使的分上,他絕不會輕饒的。

裘化真貼靠在他的胸瞠上。“算了吧,休了她就夠了。”那般心高氣傲的柳芙被休,對她而言已是最大的羞辱了。

“你不恨?”

“只要別再見她就好。”她不是什麽聖人,恨意自然有,但很着又能有什麽用?倒不如不相見就好。

“我沒沾染過她,甚至不曾與她同處一室。”

“連洞房都碰?”瞧他搖了搖頭,她不禁道:“你娶她,根本是在羞辱她吧。”

“她欺你,我不能欺她?我已經夠忍讓了。”

“所以你很愛我?”瞧他面露戾氣,她撒嬌般地窩在他懷裏。

“嗯,很愛很愛。”

裘化真小臉紅到不能再紅。明明是她起的頭,為什麽搞得自己這般難為情?為什麽他可以回答得臉不紅氣不喘?

“五月時,要不要陪我賞茍藥?”

“什麽顏色?”想起柳芫說主屋後院栽種了一大片的芍藥,她不禁興沖沖的問。

“不知道。”

“……去年沒開嗎?”

“不知道。”

“侯爺,你一問三不知,你怎麽确定今年芍藥一定會開?”不會是耍她的吧。

“你在,芍藥怎能不開。”他輕柔地摟着她。“你在,芍藥才美。”

甜言蜜語……裘化真懷疑這才是他的本性,抑或者為了留下她,他果真的使出渾身解數了。

“你為何不問那晚發生仕麽事?”她感覺身下的人頓時僵硬了。

“……別說。”他沙啞的央求着。

裘化真這才知道,原來對于那一晚,害怕的人不只她,哪怕她現在人完好的在他面前,他也寧可不要知那晚的始末。

“其實,我也記不太請楚,好像發現了什麽,可是醒來後卻記不得了。”她只記得柳葳那歹毒要置她于死地的眼神。

“那些都不重要,忘了吧。”

“後宮狀況如何?”

“很好。”

“侯爺,你騙人的功夫不夠頂尖。”人在撒謊時,神情會有些微的波動,她是此術的個中好手,他一個眼神,她就知道他撒謊。

“後宮如何皆與你無關,你只要待在侯府裏就好。”

唉,那就是後宮出事了。算了,他都說與她無關了,她也懶得追問。

“現在,你只要想着我就好。”他輕捧起她的小臉。

她噙笑與他對視。“侯爺,你覺得柳九美,還是我比較美?”

“都美,只要是你。”

“灌我迷湯啊,到底是上哪學得這般油腔滑調的?”

“只是以往來不及說出口罷了。”他輕輕拉下她,輕柔地吻上她的唇,張口鑽入她的唇腔裏,含吮着逗弄着,挑誘着她回應。

裘化真滿面臊紅,覺得呼息漸亂,外頭卻突地響起——

“侯爺,總管來禀,皇上駕到!”顏奎緊張地吼道。

花世澤神色一凜,眸色瞬間陰冷。

水榭偏廳裏,華重盛剛探望過華氏,一坐定便間:“那位裘姑娘呢?”

站在皇上面前的花世澤垂斂長睫。“她尚在養病。”

“朕知道,朕聽聞柳院使家中的事,知曉是……”後頭的,華重盛就不多說了。“不過,朕有意讓她進宮。”

花世澤依舊面色淡漠地道;“她尚在養病。”

“她的醫術這般了得,想養好身子,想必費不了太多時間,待她病好,就讓她立即進宮。”

“皇上,後宮之事,讓太醫院去處理吧。”

華重盛驀地站起。“花世澤,你是打算抗旨?”

“皇上,太醫院養了那麽多太醫,可不是窩囊廢,要是讓一個民間姑娘進宮,主治皇子們的病症,太醫們的顏面要往哪擱?”

“朕管不了那麽多,朕已經失去六皇子,再也賠不起其皇子,尤其……德妃病重,朕不想失去她!”華重盛怒聲咆哮。

花世澤擡眼,眸色陰戾。“所以就要賠上我的女人?”

“你……大膽!”華重盛一腳踹去,花世澤承受了這一腳,一步未退地定在原地。華重盛瞪着他半晌,咬牙道:“當初不是朕要柳九進宮的,如今進宮的也不是柳九……”

“她不是柳九,但在我心裏,她就是柳九!”花世澤冷聲道。

華重盛抽緊下颚。“好,只要她進宮,朕另派兩名武太監保護,這總成了吧!”

“我不會讓她進宮。”

“你!”華重盛氣得握緊拳頭。“你越發大膽了,要不是看在皇姊的面子上,你以為朕會這般縱容你?”

“皇上無需縱容,鐵卷和禁衛統領腰牌随時可收回。”

“你在威脅朕?!”

“是皇上逼我!”

舅甥兩人怒目對視,眼見兩人一觸即發,廳裏的貼身太監和門外的侯府侍衛無人敢上前勸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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