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章

“買定離手!”

洛雲知将一張印着官印的寶鈔押在“小”字那邊,那俊朗青年将所有的錢財都推到了“大”字那邊。

骰子撞擊在骰盅裏發出悶響聲。

洛雲知微笑着狀似不經意得蔥白修長的手指輕輕得叩了叩桌面。

“開!”

賭坊的莊家一聲喝道,将骰盅打開,衆人嘩然。

只見骰盅裏的骰子皆化為了粉末,那還有原本方方正正的樣子。

葉澄笑吟吟道:“沒有點數,自然是算小的了罷。”

她說這話時臉上是天真單純至極的模樣,即使莊家知道有詐也只能隐忍不發,那青年卻不樂意了,怒目瞪視道:“你耍詐!”

洛雲知微微一笑,道:“各憑本事罷了,怎麽能說是耍詐呢。”

那青年眯起眼打量了洛雲知,待看到他腰間別着的冷月劍,沉了臉擺擺手道:“不賭了不賭了!”

說着也不拿銀錢,大大咧咧得離開了玉賭坊。

洛雲知自是跟上了,葉澄小手一伸,将洛雲知押在賭桌上的寶鈔塞回了胸口,動作迅速之際,令賭坊的莊家還以為自己花了眼。

他們三人跟着那青年穿過了幾條花街小巷,最後停在一間不起眼的酒坊前,青年撩開門口的簾子徑自往裏去了。

洛雲知的眼神随意往角落一瞥,一抹黑色的衣角隐了進去,他知他們一進入揚州城便被人盯上了,只不知那些人是敵是友。

他斂去了眼裏的寒意,帶着葉澄與薛之淮往酒坊裏走,還不忘出聲叮囑:“等會你們不要喝那些東西。”

“好的,展護衛!”

葉澄與薛之淮異口同聲道。

這間酒坊從外面看不甚起眼,卻不知裏頭的生意如此之好,已是座無虛席,這倒方便了洛雲知說辭。

他帶着葉澄與薛之淮大喇喇得坐到青年對面,溫聲道:“這位兄臺,客滿無座,不如一起拼個桌?”

那青年擡眼看了洛雲知,似是在想他打得什麽算盤,突然哈哈一笑道:“掌櫃的,拿酒來!”

那掌櫃的似是極度熟悉這青年,也不問要多少酒,顧自拿了十壇煙花醉“碰”得放到了青年面前,冷然道:“公子可慢慢吃着,別再發了酒瘋,砸我的店!”

青年羞赧道:“不會了不會了,上次不是心情不好麽!”

“哼。定是又去了冷煞美人那吃了閉門羹吧!”

掌櫃的嗤笑一聲,放下酒便走了。

青年打開封口,酒香四溢,朗聲道:“整個揚州城裏只有這家酒坊的煙花醉味道最為純正,一人獨酌實屬無味,不知洛兄能否賞臉,一起小酌幾杯?”

洛雲知微微一笑,“那就恭敬不如從命了。”

正說着便顧自取了一壇煙花醉,打開封口仰頭喝了起來,不多時,已經灌了一壇酒下肚中。

青年道一聲“爽快!”

便也取了酒壇,仰頭灌下。

薛之淮見他們喉間咕咚咕咚得,自己也情不自禁得咕咚一聲,他好想喝酒,想當年,他可是喝遍天一教無敵手的。

葉澄看着也跟着咽口水,她好想告訴洛雲知這點小酒她壓根不放在眼裏,因為她千杯不醉。

揚州的煙花醉,入口醇香,後勁極大,如煙花般絢爛刺激,洛雲知的酒量不好,因此他一坐下時,便已運功抵禦。

桌上的空酒壇越來越多,青年雙頰微醺,眼神已經有些朦胧,而洛雲知依舊面不紅,氣不喘,神态自若。

葉澄睜着一雙杏眼,盯着桌上的酒壇,時不時看一眼洛雲知,猛咽口水。

洛雲知低估了青年的嗜酒如命,低估了煙花醉的後勁,也高估了自己的酒量。

即使早已運功抵擋,在他與青年仰頭灌下第十壇煙花醉的時候,幾乎同時,他與青年皆是一撒手,頭一低,醉倒在桌上。

薛之淮拍了拍洛雲知的肩膀,在他左耳邊輕聲喊着:“展護衛,展護衛?”

葉澄拍了拍洛雲知的肩膀,在他右耳邊輕聲喊着“洛雲知,洛公子,洛大俠?”

洛雲知閉着眼已經輕輕得響起了鼾聲。

葉澄情不自禁與薛之淮擊掌一笑。

她轉頭朗聲喊道:“掌櫃的,再上二十壇!”

掌櫃雙手抱胸,冷然道:“我們這不賣酒給小孩子!”

葉澄回頭瞪了薛之淮一眼,怒道:“你沒事老黃瓜刷綠皮裝什麽嫩!”

薛之淮委屈道:“我也不想的。”

葉澄走到掌櫃面前,道:“你放心,我不讓我弟弟喝酒!”

她說着從懷裏拿出一張寶鈔遞給掌櫃的,甜笑道:“我酒品很好的。”

掌櫃的眼疾手快将寶鈔塞入懷中,笑道:“來人啊,給這位姑娘上二十壇煙花醉!”

二十壇煙花醉悉數下了肚,葉澄與薛之淮吧唧下嘴巴,除了想解手之外,沒有任何感覺,看着酒坊裏衆人驚異的眼神,他們兩人雙手托腮,作神游太虛狀,哎,無敵是多麽寂寞。

日薄西山,青年與洛雲知才悠悠轉醒,青年不好意思得饒了繞頭,朗聲道:

“在下李君言,君子一言,快馬一鞭!”

洛雲知的臉上還印着一個紅印子,聲音帶着醉酒後的沙啞,道:“洛雲知。”

李君言抱拳道:“久仰久仰,原來閣下就是鼎鼎大名的玉面修羅!”

洛雲知微笑:“李兄的名諱如雷貫耳,百聞不如一見,妙手空空”

李君言好奇道:“你是怎麽認出我的?”

洛雲知道:“你的手。”

李君言的手指微微彎曲如一個爪,總是不自覺得抖動,外人只道這是他喝多了酒而引發的震顫,其實是一門練了很久的武功——摘星手。

“原來如此,不愧是玉面修羅,哈哈,李某佩服。”

比起十五歲就開始大顯身手的老江湖洛雲知,李君言倒顯得有些像初出茅廬的菜鳥了。

李君言知曉玉面修羅一向是獨來獨往,卻不知他為何在身邊帶着兩個粉妝玉琢的小娃兒,便看向葉澄與薛之淮問道:“不知姑娘與公子尊姓大名呀?”

葉澄知道李君言的真實身份,她一把握住了他的手,興奮道:“你好,我叫葉澄。”

洛雲知:…丢人。別說你是神劍山莊出來的,見到一個小偷還這麽興奮。

葉澄自是讀懂了洛雲知嫌棄的眼神,只丢給他一個“你懂什麽”的眼神回應他。

薛之淮撲閃着大眼睛,稚氣道:“我叫薛之淮。”

李君言心道:江湖上似是沒有姓薛的名門大家,而與神劍山莊世代交好的只有二十五年前被滅門的金陵薛氏,這小公子年紀輕輕,也不像是薛氏的孩子,便也沒往下細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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