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皇上威武

銮駕落地,一聲高亢的‘皇上駕到’,徹底打破了鳳栖宮的靜谧安詳。

守夜的小太監小宮女們驚喜得無以複加,皇上大婚以來未曾踏進過這鳳栖宮半步,卻是在如此有意義的辭舊迎新之夜突然降臨,那麽措手不及,那麽振奮人心。終于守得雲開見月明了麽,娘娘人那麽好,實在不該被冷落。

沈喬才入睡沒一會,迷迷糊糊就被外頭的聲響擾醒,尚未睜眼,就聽見雙兒的大嗓門從門口傳進來:“主子主子,皇上來了。”

“什麽?!他來幹嘛?!”沈喬吓得睡意全無,身體先于腦子給出了反應,掀被起身,跳出暖暖的被窩,匆忙找衣服穿上。“快,幫我一下,鞋子。”

在愈見清晰的腳步聲中,總算穿好了那套繁瑣的服飾,整個過程就像打仗一樣,手忙腳亂。糟糕,頭發還沒梳,一定亂得跟雜草一樣,正要跑去梳妝臺前,可是來不及了,那個半夜三更不知道發哪門子酒瘋的男人已然跨了進來。

沈喬趕忙頓住身形,福身行禮。

朱奕宸解下大氅,看着那個衣衫整齊的女子,皺眉問:“不是說睡下了麽?”不對,她的發絲披散在肩,氣息也有些不穩,還有那掀開一角的被褥,顯然的确是剛從被窩裏爬出來,看樣子這衣服是搶着自己一路進來的時間才穿上的,動作夠快啊。

有意思,以往他心血來潮臨幸某個嫔妃時,若是對方已經睡下,必然只是簡單梳理一下頭發便端着慵懶惺忪的姿态迎駕,她倒好,神态間充滿了戒備,還特意裹得這麽嚴嚴實實。

原以為見到自己,就算僞裝得再好她也該露餡了,她玩的不就是欲擒故縱的把戲麽,好吧她贏了,她成功引起了自己的興趣。其實光論姿色,她絕對完勝宮中所有女子,與之親近想來也是一件十分美妙的事。

可是,情況似乎并非如自己所想一樣,她的眼裏只有驚沒有喜。是她演技太好,還是真的性情大變?

望向緊挨在旁的侍女,朱奕宸吩咐道:“這裏用不着伺候了,下去吧。”

沈喬眼睜睜看着雙兒放下珠簾離自己而去,眼睜睜看着那扇木門緩緩閉合,氣氛瞬間變得壓抑起來。“皇上這麽晚過來,是有什麽事麽?”雖然心中有所猜測,但總得确定一下,真希望這會兒還是自己自作多情。

朱奕宸正在暖爐上烘手,聽了那話不由嗤笑出聲,反問道:“你覺得呢?”說罷徑自走到床邊,撩起衣擺就坐了上去。今晚的酒确實有點多了,腦門燥熱,喉頭燥熱,心窩燥熱,若不是自制力夠強,一定早就将眼前那人兒撲倒在了身下。“愣在那裏做什麽,還不過來。”

沈喬撇了撇嘴,僵持不動,腦子轉得飛快,企圖找到能夠把他攆走的辦法。

“朕說話你聽不懂嗎?過來!朕不想說第三遍。”

他的臉瞬間冷凝得像奪人魂魄的閻羅王,沈喬知道如果自己再不随他的意,事情會更加糟糕,只得挪動步子悻悻然往那靠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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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全沒想到他會來這麽一手,在被碰觸的第一時間,沈喬便驚呼出聲,本能反抗:“皇上請自重!”

“自重?”朱奕宸冷笑着扯唇反譏,“你是朕的女人,朕還碰你不得了?”

濃重的酒氣噴薄在面頰,沈喬微微蹙眉,“皇上您醉了,臣妾叫雙兒給您泡杯醒酒茶吧。”一面說,一面掙紮着想從他懷裏起身,不料惹來他更緊的桎梏,無法動彈分毫。

完了,要是一會和他對峙起來,自己勝算有多少?可萬一惹毛了他,會不會對寧府不利?他若是一個明君,就不該把後宮之事遷怒于前朝,可他是明君嗎?哼,充其量就是個暴君吧。

朱奕宸好整以暇地欣賞着她的表情變化,一定是錯覺,這樣抱着她心底竟是十分滿足,滿足到不想讓她離開。看來真的是有些醉了,不然怎會到這邊來,怎會與她如此親近。“朕怎麽從來沒有發現,皇後可以這樣迷人呢。”

原想咬緊牙關不讓他得逞,但是她突然改了主意。

去特麽的皇帝,去特麽的封建□□,什麽都不管了,十八年後又是一條好漢。勞資才不要當任人擺布的受氣小媳婦,勞資要翻身做攻——呸,翻身做主。

心底如此豪言壯志了一番,沈喬頓覺充滿了力量,屏氣凝神等待反擊的一刻。

“唔!”

聲音被堵住,堵不住的是下巴處傳來的劇痛,痛得沈喬幾乎流下眼淚。

太苦逼,流年不利,逆襲失敗。

他的警覺性竟然如此之高,動作竟然如此之快!齒尖已經碰觸到舌頭,差一點就能咬到,真的就差那麽一點啊混蛋!後腦勺的禁锢轉到下颚,能清晰感覺到他的拇指和食指,扣在牙關兩側,生疼生疼,這是要脫臼的節奏啊。

朱奕宸據高臨下地望着她。“下次打壞主意的時候,眼睛不要表露出來。”

“謝皇上提醒。”背部貼着柔軟的床榻,沈喬活動了一下下巴,雖然仍舊酸痛,好在沒有脫臼。還想試着活動身子,事實說明做夢來得更實際點。

“皇上您不能溫柔一點嗎?”他寵幸妃嫔都要用這種暴力手段麽,口味真重。難怪總聽聞莊妃常向內務府添置綢緞做新衣服,感情都是被撕爛了。

“對你,沒必要。”

“皇上!臣妾今天不能伺候您……臣妾……”沈喬慌忙叫出聲,急中生智,“臣妾來月事了。”給自己點贊,多好的借口呀,怎麽之前沒想到呢。

這話果然有效,他真的停了下來,狐疑地問:“是嗎?”

沈喬猛點頭。

朱奕宸微眯起銳眼,倨傲地盯着她的面容,沉默了好一會兒,再出口時,語氣變得十分森然:“皇後知道欺騙朕會有什麽後果嗎,你若想嘗試一下倒也無妨。再問你一遍,真的還是假的?”

從來沒有覺得一個人可以瘆人到這種地步,沈喬驟然發覺自己想在他面前占便宜是多麽的可笑,多麽的不自量力。第一次接觸他的時候她就知道這個人不宜招惹,對上他,若是沒有足夠的把握,吃了虧也只能自認倒黴。

他是天生的王者,帶着與生俱來的威懾力,握蒼生于股掌之間。

此時此刻,她毫不懷疑若是自己回答‘真的’,他會毫不猶豫脫下自己的亵褲來驗證。她想,不管是誰,無論男女,在這種情況下,在他強大的壓迫氣勢下,就算再強悍,也只有認慫的份兒。

所以,沈喬不敢再有僥幸心理,嗫喏道:“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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