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流言

(今日第一更,還有一更)

将軍府的偏廳雖大,但這密密麻麻的人一起湧進來,片刻就圍得水洩不通。

先到的貴女就起身給後來的夫人們讓座。

京中講究禮數,将軍夫人的生辰,受邀的夫人們能來的都來了。不能來的也随了禮,遣了家人來送,一時間偏廳裏就熱鬧得很。

将軍夫人身邊的趙媽媽就道:“各位小姐,将軍夫人在花園置了點心茶水,請各位小姐随老奴來。”

夫人們在聚一處,相互吹捧的是各自的夫婿,說得是家長裏短,論的子女的婚嫁。

姑娘們聚一處就是嬉戲玩鬧。

壽辰聚會就是如此,各府的夫人一處,姑娘們一處。

用飯的時候才會聚在一起。

孟雲卿等人就随趙媽媽往花園那邊去。

孟雲卿瞥了瞥四圍,心中默默數了數,少則有四五十人之多。聽沈琳說,這都還是受将軍夫人邀請才來的貴女們,除了侯府等幾個親近的,家中的庶女都不會來,更不用說其餘不在邀請行列的。按照沈琳的說法,若是逢到每年三四月的迎春會,京中稍有底蘊的姑娘小姐們齊齊出動,那才是衣香鬓影,人影攢動,看都看得眼花缭亂。

這廂還算是好的。

孟雲卿就點頭。

将軍府在西郊,花園比侯府東西院加在一起還要大許多,四五十人在一處也不擠。只是京中貴女也分親疏遠近和年齡大小,玩耍也自然是分開的。

孟雲卿遠遠見到顧昀寒,身邊聚了不少差不多年紀姑娘。

以顧昀寒在京中的名氣,羨慕她的人不少,想巴結她的更大有人在。顧昀寒聖寵正濃,想攀着顧昀寒多在京中聚會露臉的貴女們,哪個不是存了各自的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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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起顧昀寒同沈琳和沈陶兩姐妹之間的諸多不對路,料想這些貴女也是分群的。

沈琳這裏也聚了不少人。

有的真是平日裏關系親近的閨中蜜友,有的也是一心存了攀附心思,尋思着如何找話接。沈琳是侯府嫡女,是定安侯和侯夫人,自然懂得如何拿捏,沈陶就不然。

有些說着牛頭不對馬嘴話的人靠攏,她就渾身不舒服。

眼中免不了輕蔑一笑。

來的時候母親有交待,此次來給将軍夫人賀壽,侯夫人是要給她說親的,要她注意些性子,不要同旁的姑娘落口舌,被來給将軍夫人賀壽的夫人們聽了去。

不然她早就聽不下去。

還好這些人只是圍着沈琳,她就拉着孟雲卿和沈妍吃茶。

倒是沈楠和沈瑜兩姐妹最為輕松。

兩人都不過八九歲的年紀,說親還尚早了些。雖是庶女出身,但自家姐姐就是定安侯的寶貝女兒,旁人也不敢怠慢,自然也不需要去攀附哪家門楣,便結伴尋了年紀相仿的小姑娘們吃糖玩耍逛花園去了。

“這位就是表姑娘?”身側有人問起,孟雲卿才回過神來。

開口的是梅國舅家的千金,梅嘉言。

梅國舅是梅貴妃的父親,在朝中沒有官職,梅嘉言的伯父卻是江南幾省的巡撫,在朝中地位舉足輕重。

梅嘉言的伯父膝下只有兒子,沒有女兒,就待她如親生。

梅嘉言姐姐是梅貴妃,她便也京中也是極出名的貴女,只是從小身子孱弱,很少出門。常走動的世家小姐裏,數來也就沈琳和旁的幾個,梅嘉言就也同沈琳坐在一處。

她同沈琳關系親近,又帶了幾分病弱的緣故,總讓人覺得親善。

“雲卿前些日子才來京中。”沈琳應聲。

孟雲卿便巡禮出聲:“梅小姐。”

“雲卿看着小,應是雲卿妹妹吧。”她的聲音溫柔,如小河淌水一般。

孟雲卿點頭,“過了九月就滿十四。”

“那确實是妹妹。”梅嘉言莞爾,又朝沈琳道,“你日後多帶雲卿妹妹來梅府找我玩。”

她身體不好,梅國舅很讓她出門,便是姐妹間的聚會她都少有出現,只盼着沈琳她們能來府中。

沈琳就笑,“要請你自己請就是,可不帶這麽拐着彎讓我帶的。”

梅嘉言難得笑出臉上兩個酒窩,“來,請你們都來,沈琳妹妹,沈陶妹妹,雲卿妹妹,沈妍妹妹,你們都來。”

“那便說好的。”沈陶也應聲,“趕明兒我們姐妹幾人一道組團去梅國舅府上吃好吃的。”

“來來來,我自然是歡迎的。”梅嘉言就很高興,沈陶便和她煞有其事商量起時間來。

孟雲卿就也跟着笑起來。

許是方才的水飲得有些急,沈妍讓小婵去詢問了一聲,待得小婵回來,沈妍就而後起身。孟雲卿正好也有意思,便起身同沈妍一道。

将軍府的花園很大,若不是小婵先前去探路,怕是要轉上好些時候。

這一路上就遇到不少別的府邸姑娘。

孟雲卿是生面孔,認識她的人很少。沈妍雖是定安侯府的庶女,但也随侯夫人出入過幾次,算是面熟的。來往的貴女都微微一笑,算作招呼,畢竟來的多是高門邸戶的嫡女,如此招呼已算客氣,并沒有親切之人。

沈妍的存在感并不強,還有路過的幾人,瞥了她一眼,便不做搭理,各自搖着畫扇各自說着自己的話。

走出去好遠,還能聽到聲音:“剛才那是哪個府上的小姐,早前似乎沒見過?”

“不知道呢,同她一處的貌似是定安侯府的庶女,叫沈什麽來着……反正在一處的,也應當是哪個府邸的庶女吧,在意她們做什麽?”

……

孟雲卿确實不在意。

沈妍臉上卻火燒似的紅。

她是侯府的庶女,在家中就覺時常擡不起頭來,尤其是面對二夫人和沈陶的時候。

每每外出,都覺得松口氣,但接觸的都是京中貴女,松口氣之餘,又覺自慚形穢。

可她的生母是趙姨娘,縱使她是定安侯府二房的小姐又如何?

一樣遭人看不起。

小婵就有些擔心的扯了扯沈妍的衣袖,“四小姐……”

她斂了情緒,搖搖頭,勉強擠出一絲笑意,不讓小婵擔心。

“在意她們做什麽,又不是什麽重要的人。”

分明是方才那人的一席話,被孟雲卿說出,卻有了旁的意味,“錦繡韶華,流年似水,有何好羨慕她人的?你若不在意,旁人的眼光再毒也不過爾耳罷了,更何況,只是一個旁人。”

沈妍微微楞住。

孟雲卿是侯府的表姑娘,她接觸的卻并不多。只覺得她平日裏溫和有禮,話也少,是個表面上同何人都能過得去,卻應當不是個好相處的角色才是。

可方才的一席話,就似她不曾見過的孟雲卿。

字字篤定,沉穩有力,那裏像個普通小丫頭當有的語氣?

還是,她自己對她真的太陌生了些。

孟雲卿開口,說得都是些安慰她的話,她咬了咬唇,輕喚了句:“雲卿姐姐。”

“嗯。”孟雲卿應聲,便上前牽了她的手,也不多說。

她掌心透着溫和的暖意,徜徉過沈妍手心。

沈妍也不再多言,只是嘴角微微勾了的幅度,仿佛會意的笑容。

……

折回路上,沈妍明顯心情好了許多,一直同孟雲卿講話。

她其實少有同孟雲卿說這般多話,準确的說,在府中,她少同旁的姑娘說這般多話。她分明比孟雲卿小不了多少,卻覺她像大姐姐一般,讓人心中安穩。

結果行至一半,忽然覺得手上少了些什麽。

是畫扇落下了。

這可如何是好?

雲韶坊的畫扇,她只有這一把,還是二夫人早些年送的,她走到何處去都帶着,就似富貴人家的身份象征。畫扇珍貴,價值不菲,若是遺失了,會被責罵是小,要是連累姨娘受責罰,她不知如何是好?

回到府中,又是無論如何都會被二夫人教訓的。

沈妍很怕,小婵也慌張起來,主仆二人只能快步折回去尋。

孟雲卿叮囑聲不急,就在原處等她。

其實出雲坊的扇子她那裏還有許多,若是真尋不到了,她給沈妍一把就是。只是瞧沈妍方才的模樣真是被吓到了,她只得寬慰她——都是來将軍府的客人,東西不會輕易丢的。

沈妍就點頭,還是三步并作兩步。

音歌就扶她在樹蔭深處的長凳上,坐下歇息。

燕韓地處偏北,京中又在燕韓的東北方,夏日裏如果在樹蔭下或屋內,其實都算不得熱。離晌午還有些時候,孟雲卿在樹蔭下乘涼,輕搖着畫扇,其實惬意。

她同音歌随意說些話,打發時間,等沈妍回來。

不過片刻,就有旁的姑娘上前。

她挑了涼快的地方,旁人也看不清,只知道有人了,就未上前。

那兩人就尋了靠前的位置落座。

身邊的丫鬟就在一側扇扇,好讓主子涼快些。

孟雲卿沒見過這兩人,也沒多在意。稍許,聽兩人聊天,卻又是同她相關的。

“你方才可聽她們說起定安侯府的表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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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然有,顧昀寒不是也說,她在侯府都見過了嗎?我看十有八九是真的。”

兩人說得神秘,連孟雲卿都很是好奇。

她才來京中幾日,今日才第一日出侯府,見過的人寥寥無幾,她也只同沈妍姐妹幾人在一處,不知她們口中所謂的十有八九是指的是何事?

“我也覺得是真的,你說哪有正經人家的姑娘,放在外面十多年沒管,等到家中母親沒了,才被接回侯府來的……”

“噓!畢竟是定安侯府的表姑娘。”頓了頓,又小聲道,“你說,她娘親真的是同旁人一道私奔的嗎?”

聽到此處,音歌臉色都變了。

憤憤不平就要上前,卻被孟雲卿一把拉住。

疑惑看向孟雲卿,卻見孟雲卿攏着眉頭,眸色黯淡無光。

兩人還在繼續。

“聽說定安侯當時是極其疼愛這個妹妹的,當年付雲将軍還去侯府求過親,想求娶定安侯的這個妹妹,定安侯都沒有同意,最後卻同旁人私奔?當真是丢盡了定安侯府的臉!”

“那可不是!好歹也是名門閨秀,簡直是給京中的貴女臉上抹黑。”

“如今女兒倒是回來了,就想着搖身一變,野雞當做鳳凰。你沒聽說将軍夫人和平陽王妃都邀她多走動,還真當自己是正經的侯府姑娘了。”

“侯府姑娘?呵!一個來歷不明的表姑娘罷了,連侯府的庶女都比不過,還想着攀龍附鳳,簡直贻笑大方。這麽一說,我還真想去見見這個侯府的表姑娘。”

“見她做什麽?自掉身份?日後見到繞着走就罷了!我看她們侯府幾個姑娘都在一處,感情好着呢,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我看才不!沈琳就不說了,人家是定安侯的寶貝女兒,不可同日而語,沈陶和其餘幾個侯府的庶女就難說了。聽說這表姑娘也十三四歲了,已經到了說親的年紀了。原本出身就不好,若是不趕緊挑個未婚夫定下來,日後只怕更難說。聽說侯府的老夫人疼這個外孫女得很,生怕日後營生艱難,就硬央着侯夫人帶她來将軍夫人壽辰。你看侯夫人這個時候帶上她來,誰說不是這個意思?”

“那同沈陶和侯府的其餘姑娘有何關系?”

“啧啧,這你就不懂了吧。一個表姑娘,再受寵也是個外姓的姑娘罷了,沈陶和侯府其他的庶女也到了說親年齡,若是老夫人和侯夫人一味偏頗,只怕這個表姑娘在侯府中更難立足。多則數月,少則幾日,免不了就要出矛盾,畢竟人家才是姓沈的姑娘!看吧,今日若是侯夫人替表姑娘做足了面子,就是拂了沈陶的顏面,難免那頭會急得跳起來,鬧得家宅雞犬不寧。老夫人和定安侯再是護着那個來歷不明的私生女,也得想着沈家不是?”

“說得就是,寄人籬下,就當有寄人籬下的本分。還偏偏這般招搖,非攀着将軍夫人和平陽王妃就去了。也不看看自己的身份,還當自己是顧昀寒麽?”

“嘻嘻,不說了,晌午時候不就能見到了嗎?”

“說得也是,走吧,也歇得差不多了,先去別處逛逛吧。”

拂袖起身的聲音,而後腳步聲漸遠,孟雲卿才松開死死攥緊音歌的手。

“姑娘……”音歌聲音有些顫抖。

“我都不理會,你理會他們做什麽?”孟雲卿應得輕淡,“嘴長在人身上,今日堵了這兩個,其餘人的還能統統堵上不成?”

音歌語塞。

方才兩人能堂而皇之在此處議論,那便不是第一次。

背地裏竊竊私語的就更不在少數。

她來京不過些許日子,流言就傳得漫天飛,這兩人不是最初的兩個,也不會是最後的兩個。她一個外來的侯府表姑娘,只是京中貴女的閑來談資,誰會顧及她的感受?

“走吧,回花園那邊等四小姐。”

她是不想在此處久待,音歌就快步跟上。

這條是回先前苑子的必經之路,四小姐若是尋到了折扇,路過此處沒有見到姑娘,自然知道姑娘回去了,也不會在這裏幹等。

方才之事,音歌心中總有擔心。

不時側眸打量她,見她若有所思的模樣,又不好出聲。

孟雲卿确實在思量。

方才那兩人說得,有一點是入了她心思的。

她究竟是侯府的表姑娘,老夫人和侯夫人再疼她,也不能擋了侯府姑娘們的路。

沈琳自然是不用擔心的,想起臨行前二夫人同侯夫人商量的模樣,而後又是一再叮囑沈陶和沈妍,要注意言行舉止,給其他各府的夫人留下好印象。

二夫人是極其精明之人。

眼下與她沒有沖突,自然待她和善。

侯夫人又會如何?

寄人籬下,她是應當低調行事,才不會招惹旁人眼光。

……

不覺間,走回了先前苑子。

沈琳見到她,先問道,“怎麽去了這麽久,妹妹呢?”

她臉色有些不好,沈琳看得出來。

孟雲卿吸了口氣,稍稍莞爾,“四妹妹落了些東西,折回去尋了,我就先回來了。”

沈琳瞥向音歌,音歌也是低頭沒有說話。

“方才将軍夫人那邊來傳信,說今日來得人多,怕是要提前開餐了,隔不了多久便要去了。”沈琳轉向思凡道,“你去尋尋四小姐,讓她先回來吧。”

東西落了是小,別耽誤了将軍夫人的壽宴。

來得人家多,去晚了總是令人矚目,母親那裏是不樂意的。

思凡就應聲照辦。

梅嘉言咳嗽了兩聲,用手絹擦了擦嘴角,才抿了口茶水:“何時我的身子能通你們一樣便好了。”

沈琳攏眉,“說得什麽話不是!我看你就比去年好多了。”

梅嘉言笑了笑,許是咳得嗓子有些疼,又多了幾口水潤潤。

“我還羨慕你撫了一手好琴,餘音繞梁三日,不絕于耳,母親就常說,我要是有你一半的天賦,她就歡喜得很了。”沈琳寬慰。

梅嘉言搖頭,“撫琴罷了,誰讓我終日出不了苑子,還能做什麽?我倒是羨慕顧昀寒,可以騎馬射箭,過得肆意風光。”

“好端端的,突然說她做什麽?”沈琳就看她,“一個就只知道帶丫鬟出來說風涼話的人,有什麽好羨慕的?”

沈琳厭惡顧昀寒,并非是旁人時常拿她二人做比,而是實在看不慣她帶着身邊丫頭四處說風涼話的舉動。

梅嘉言身子弱,少有出門,一直很羨慕顧昀寒可以在馬場上英姿飒爽,顧昀寒就不以為然,海好似謙虛道,梅嘉言這幅羸弱模樣,她才是學都學不來。顧昀寒身邊的丫鬟就接話,姑娘您身子精貴着,別胡言亂語。

氣得沈琳無話可說。

總之,這主仆二人就是招人讨厭的很。

梅嘉言卻是看得開,她愛說就随她去吧,你同她置齊做什麽。

梅嘉言就是心寬,沈琳往後就很讨厭顧昀寒。

而顧昀寒也總是擺出一臉正義凜然的模樣,訓斥身邊的侍女,可若是真的訓斥,哪裏置于還敢在旁的場合不知分寸?

說白了就是帶了張嘴罷了。

“不說她了,省得鬧心。”沈琳話鋒一轉,前幾日顧昀寒來府中,她只能硬着頭皮接待。如今好容易走了,見面也最多是打個招呼的事情。

顧昀寒也心知肚明,也不曾上前找不快。

總之,等沈妍回來,時候也差不多了。

将軍夫人身邊的趙媽媽也遣了丫鬟來園中各處尋人,沈琳她們坐在顯眼的地方,丫鬟很容易便找到她們,就領了她們去用餐的地方。

沈妍還是一臉惶恐模樣,應是東西沒找到。

沈陶就有些煩她:“什麽東西落下了?”

她不敢說,就支吾道,沒什麽。

說了也是遭二夫人和沈陶的罵,她想得是回家同姨娘商量,填些銀子,若人再買一把出雲坊的畫扇回來。當時二夫人是随意送她的,根本也記不清圖案,她買一把蒙混過關也好。

再不濟,就說怕是在将軍府時候與旁人弄混了,二夫人也不好說什麽。

幸好沈陶沒有再問。

沈妍心事重重,就恰好走在孟雲卿一側。

“怎麽了?”孟雲卿輕聲問她。

她一臉難色,面對孟雲卿卻是說了,“雲卿姐姐,畫扇怕是丢了。”

孟雲卿早有思量,“丢便丢吧,我這裏還有一把,晚些時候回西暖閣,讓音歌取了給你。”

沈妍喜出望外,就差哭了出來。

噓!孟雲卿示意她小聲些。

她也不想讓旁人知曉她那裏有很多,不過是随手之勞,卻不像惹出更多的事端來。

沈妍就感激不盡。

臉上卻還是有難色。

“還有什麽事情嗎?”孟雲卿察言觀色。

沈妍臉色就更有些難看,咬了咬唇,似是難以啓齒。

還是小婵急了,悄聲道:“表姑娘,四小姐的扇子是被一個男子拾走了,我們去追,他也不肯還,所以……所以小姐才……”

什麽?孟雲卿楞住。

許是該來的時辰都不多了,京中的夫人和小姐們也都陸續到了将軍府,應接不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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